2016年1月4日,元旦假期刚过。 就在多数国人还沉浸在节日的喜庆氛围中时,包括索罗斯在内的一大批国际空头,已经暗中集结大军,声势浩荡地向中国压来。 1月7日,中国惊现"股汇双杀"。 上证指数暴跌7%,开盘不到30分钟便触发熔断结束交易,成为25年历史上,交易时间最短的一个交易。 与此同时,国际空头展开了对人民币的猛烈攻击。1月7日当天,人民币汇率大幅下挫,短短4个交易日已经暴跌超1000个基点(1基点为万分之一),市场哀嚎遍野,恐慌情绪疯狂蔓延。 在国际资本的猛烈打击下,中国似乎已经毫无招架之力。 一旦外资围剿得手,人民币汇率崩溃,我们多年来的经济成就,也将就此付诸东流。 危急关头,人民银行发出警告,表明了保卫人民币的坚定决心。但尝到了甜头的国际资本,早已杀红了眼,一场惊心动魄的人民币保卫战就此打响。 1 虎视眈眈 长期以来,国外的投机势力一直虎视眈眈,想要做空中国。 早在2009年,美国赫赫有名的做空大师詹姆斯·查诺斯,就已经盯上了中国,并且大肆散布负面消息: 中国经济过热,正在滑向衰退! 后来查诺斯又多次唱空中国,比如2010年宣称"中国房产泡沫比迪拜严重千倍"。 同样是在2009年,号称"人民币狩猎者"的马克·哈特,成立"中国机会基金",并且建立了庞大的智囊团,专门收集中国信息,疯狂散布有关中国经济的负面消息: 人民币将爆发货币危机,而中国如果要阻止人民币汇率下跌,将会耗尽所有外汇储备! 相比于一般的投资者,他们非常擅长利用媒体,通过透露消息引导市场,进而从中获利,媒体,是他们的重要武器。 尽管从那时开始,查诺斯等人就不断对中国股市及人民币发起试探性进攻,但中国经济强劲的表现,导致他们并没有捞到什么好果子。 这段时间,哈特投入了数亿美金做空人民币。因为美国和中国有十几个小时的时差,哈特每天都是等晚上孩子睡了之后,就开始盯着人民币汇率,指导交易员操作。然而3年之后,人民币非但没有崩溃,反而升值了10%,哈特的基金在2012年底被迫关闭。 而查诺斯管理的基金从2012年起,连续三年亏损,通过做空中国,基金总资产从60亿美元大幅缩水到了25亿美元。 尽管国际空头的第一波进攻,纷纷以失败告终,但是很显然,他们并不愿就此收手,而是暗中蛰伏,等待机会。 时间来到2015年,人民币出现了明显的贬值趋势。而且2015年12月17日,美国时隔10年首次宣布加息。 加息的消息犹如一声晴天霹雳,新兴市场国家瞬间被汇率阴云笼罩。而屡败屡战的国际空头们再也次兴奋了起来,他们逐渐形成共识: 做空人民币的机会来了! 2 危机四伏 2015年下半年,人民币对美元都处于震荡贬值状态,一路从6.095:1贬值到了15年底的6.4713:1。 到了15年底,这种贬值的趋势依然非常明显。 2014年,中国对外净投资额约500亿美元,2015年,对外净投资额暴增8倍,达到了4300多亿美元。也就是说,资本在疯狂流出中国,导致了人民币的贬值压力。 至于背后的原因,一方面是国内经济增速放缓,股市低迷,热钱大量流出中国。 热钱就是国际投机资金,2000年之后,热钱通过国际贸易、地下钱庄等各种途径进入我国,投机股票、房地产等人民币资产。而当热钱想要撤离中国时,就会卖出人民币买进美元,推动人民币贬值。 另一方面是国内很多有钱人热衷于到海外投资。2013-2015年,在美国购买房产的外国人中,中国人连续三年都是最大买家(美国全国房地产经纪人协会数据)。 比如2015年,马老师就在美国纽约州,花了1.4亿买下113平方公里的布兰登公园,大小相当于100个上海迪士尼乐园。另外为了和好朋友格格当邻居,马老师还一口气买下了3座法国酒庄。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火上浇油,在2015年12月17日宣布提高美元基准利率。 哪里的收益更高,逐利的资本就会流向哪里,美国加息,资本便会流出其他国家流进美国,对很多国家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噩耗。 而当时中国经济经过三十多年的高速增长后,GDP增速开始放缓。高利率不利于经济增长,因此在当时的情况下,国内不大可能提高利率。 于是以上种种,包括资本外流、美国加息、国内加息可能不大,都成了国际资本做空人民币的绝佳理由! 更可怕的是,市场上逐渐形成了人民币贬值的预期,也就是预计人民币未来还会贬值。 假设今天1美元兑6元人民币,预计明天1美元兑7元人民币,那么人们都想尽快卖人民币买美元。继续发展下去,就会形成对人民币的挤兑,导致货币危机。 尽管中国3万亿的外汇储备听起来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是中国13亿人,只要有5%,也就是6000万人去买规定额度的5万美元外汇,3万亿的外汇储备就会迅速耗尽! 这就是15年底,人民币所面临的危机。 如果仅仅是境外投机者倒还好对付,但如果境内投机者也加入这一行列,对中国来说,将会是灭顶之灾! 3 大军压境 在这种情况下,屡战屡败的国际空头大军似乎终于等到了出头之日。他们重整旗鼓,在国际金融市场上排兵布阵,准备一举将人民币击溃。 与此同时,国内也开始进行针对性布防,为之后与国际空头决战提前准备。 2015年8月31日,央行发布《关于加强远期售汇宏观审慎管理的通知》,抑制境内的外汇投机倾向。 同时国家预防性地收缩流向境外的人民币规模,比如2015年10月,通过窗口指导制止自由贸易区往境外拆借人民币。 国际空头想要做空人民币,无论他们用什么武器,弹药都是人民币,而国家收缩人民币外流规模,就是为了减少国际资本手中可以利用的弹药。 2016年1月4日,元旦刚过,包括索罗斯的量子捐赠基金、比尔·阿克曼的潘兴广场资本管理基金在内的一大批对冲基金,共同展开了对人民币的进攻。 双方短兵相接,人民币保卫战正式打响! 而决战的战场,就是香港的人民币离岸市场。 这些对冲基金通过做空人民币获利有很多种方式,其中比较暴力直接的一种,就是抵押美元,向香港的银行大量借出人民币,然后在市场上抛售买进美元,把人民币汇率砸低之后,再买入人民币偿还贷款(或远期结汇等方式)。 比如对冲基金借来600亿人民币,按照6:1的汇率卖出,得到100亿美元。如果他们在市场上抛售人民币,导致人民币对美元汇率贬值到10:1,60亿美元就能兑换600亿人民币,不考虑利息和买卖人民币的手续费,每100亿美元就能获得40亿美元的暴利。 另外国际空头也可以提前在期权等市场上卖空人民币,借助杠杆的力量放大收益,这也正是国际空头打的如意算盘。 2016年1月4日开始,在国际资本的猛烈攻击下,离岸人民币汇率接连暴跌,1月4日,人民币大幅贬值602个基点,1月5日,继续贬值182个基点,1月6日,又大幅贬值519个基点。 汇率从之前的不到6.57:1一度突破了6.7:1! 首轮进攻的顺利程度,让国际空头们欣喜若狂,看起来中国已经毫无招架之力,人民币也即将成为国际空头的提款机。 但殊不知,国家其实早有防备,并且一直都在密切关注国际资本的动向。 等待,只是为了诱敌深入,等到国际空头彻底陷入疯狂之后,再一次性彻底歼灭。 4 绝地反击 面对国际空头的步步紧逼,1月7日,央行发文警告,随之展开了强有力的反击。 前面说过,如果把人民币期货、期权等各种金融工具比作是武器的话,那么人民币才是货真价实的弹药。 国际空头正是通过借来人民币抛售的手段,打压人民币汇率,如果没有了人民币的弹药,那么空头手里的武器再多,也难以发挥作用。 所以,反击的核心手段就三点: 第一, 封锁境内人民币流向境外的通道; 第二, 香港的中资银行减少甚至停止向外借出人民币;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抽干市场上的人民币,这样一方面能够减少敌人可用的弹药,另一方面市场上的人民币少了,推高人民币汇率也会变得更加容易。 紧接着第三招,就是在市场上抛售美元买进人民币推高汇率。 1月7日中国发起反击之后,迅速阻挡住了国际资本的攻势,当天人民币升值129个基点,1月8日,人民币再度升值35个基点。 接下来的1月9日和10日是周末休市,让国际资本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但在1月11日开盘后,中国狠狠地将美元砸向了市场,在K线图中留下了一条血红色的柱子。 这一天,人民币大幅升值了789个基点,很多措手不及的空头瞬间爆仓,而其他空头想要对冲风险需要大量的人民币,否则便会血本无归。 此时想要人民币,要么是去找银行借,要么去市场上买。 但是银行已经大幅减少甚至完全停止出借人民币,导致利率飙升,1月8日到1月12日,离岸人民币隔夜拆借利率从4%飙升到了66.8%,如果国际空头按照这样的利率借入人民币,基本等于不要命了。 空头借不到人民币,只能到市场上去买,这又会进一步推高人民币汇率,导致更多的空头爆仓,形成空头屠杀空头的局面。 接下来的两天,人民币又分别升值了257和109个基点,国际空头遭遇沉重打击,此后几乎再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2月3日,中国发动总攻,接下来的9个交易日有8个交易日人民币都在升值。 2月15日,人民币汇率以6.4968收盘,比1月4日空头发起狙击时6.5684的汇率,还高出了716个基点,这意味着,如果国际空头在1月4日卖出人民币,2月15日买回人民币,即便不考虑利息费用和手续费,每投入100亿美元,就会损失7亿元人民币。 国际资本狙击人民币的第一轮白刃战,最终以中国的胜利告终,但是国际空头依旧没有罢休,而是选择忍耐,等待新的时机。 5 釜底抽薪 整个2016年,人民币汇率继续缓慢贬值,在此过程中,中国采取了比较灵活的方式,如果是正常的小幅度贬值,就不做理会,如果发现国家空头狙击人民币则坚决予以反击。 尽管如此,到12月30日人民币汇率已经再度逼近7:1的心理关口。与此同时,中国的外汇储备也在继续流失,从2016年2月到年底,减少了约1900亿美元。 国际空头在冷冷地观察,看中国的外汇储备到底能撑多久。中国也很清楚,外汇储备只能救人民币于一时,必须从根本上解决人民币的贬值压力。 而这个根本,就是资本外流! 资本外流主要有3种途径,一是白色途径,如对外证券投资,二是灰色途径,即掺杂在经济贸易活动中的资本外流,三是黑色途径,即地下钱庄等非法途径。 针对地下钱庄,公安机关2016年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打击清理,全年打掉地下钱庄窝点500个,涉案交易金额近9000亿元。 对于灰色途径和白色途径的资本外流,有关部门2016年开始加强了审查,对于利用虚假贸易等手段,转移外汇出境的机构和个人,进行严厉处罚。 有效控制资本外流后,中国外汇收支状况迅速好转。 2015和2016年,中国非储备资本与金融账户净流出都超过了4000亿美元,2017年转为净流入1095亿美元。 严控资本外流加上美元开始走弱,人民币兑美元汇率终于在2017年出现了根本性的逆转,做空人民币的国际空头,也得到了异常惨痛的教训。 大言不惭号称"人民币狩猎者"的哈特,花费长达7年的时间押注人民币崩盘,结果却是人财两空。2017年人民币暴涨,哈特的损失高达16亿人民币,而且因为不舍昼夜盯盘、承受巨大心理压力、精神高度紧张,哈特健康状况急剧恶化,接近崩溃边缘。 2017年9月,哈特在采访中表示,他完全低估了中国维护汇率的决心,不但不再做空人民币,而且表示看好人民币未来的前景。 而国际空头的领头羊查诺斯也没能坚持太久,2017年底,查诺斯在采访中承认,他已经不再做空中国。 尾声 这场旷日持久的汇率战争,从2015年一直打到了2017年。但是就像过去很多,我们不知不觉中经历的那些大事一样,这场隐秘战争悄无声息,但又惊心动魄。 我们绝不可能放任国际资本做空中国,把中国当成他们的提款机,任何人试图狙击人民币,我们都一定会坚决反击,断绝他们操纵中国市场获取暴利的念想。 但如今我们再回头看时,在这场人民币保卫战中,真正让人脊背发凉的,并不是外部的敌人,反而是在面临危机时,那些来自国内,无心或是有意的质疑声,以及那些试图通过做空祖国,牟取利益的投机者。 好在最后,中国击退了国际资本的进攻,守住了人民币汇率的长城,但这也仅仅是初见分晓。 未来,人民币终将走向世界,也必然还要经历各种动荡的考验。 而在这一过程中,上到国家,下到个人,都要始终保持高度警惕,做好充分准备。 战争从未远去,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国只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