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快乐
警察的快乐
什么是快乐?直观的说法为:内心愉悦就是快乐。
关于快乐,很多人说了很多说法。记忆中,不知是哪位名人说过,人快乐的程度多半是自己决定的。这话我深以为然。我把这话再做引申:月圆是诗,月缺是花,仰首是春,俯首是秋。快乐是一种心境,是一种姿态,是一种处世。
即便如此,在现实生活中,只要上升到生活或生命伦理的高度,快乐实在不是那么容易的东西,有时它被视为人生最大的挑战,需要投入全部的决心、毅力、自制力。
我们常说,成熟代表为自己的快乐负责,把注意力集中于已经拥有的一切,而不是放在没有得到的东西上。一个人心里想些什么是别人无法控制的,因此,快乐与否的感觉操纵在你自己手中。别人不能把思想硬灌进你的脑子里,要寻求快乐,必须专心思考快乐的事,但我们是否经常反其道而行之呢?我们是否常常不把别人的赞美放在心上,却为一两句不中听的话生好几天的气呢?或许你容许不愉快的经验或恶言占据你的心灵,后果只能自己承担。记住,你是自己思想的主宰。大多数的人,对好话只记得几分钟,坏话却能数年不忘。他们就像收集垃圾的人,把20年前人家丢给他们的垃圾背着到处跑。有时快乐需要努力去完成,就像维持家中整洁美观,你得把好东西都陈列出来,把垃圾丢掉。快乐就是搜寻生命中的好东西,就像站在窗前,有人看见美丽的风景,有人看见窗玻璃脏了。看见什么,靠你自己用思想做选择。
有时我不禁问自己:作为一名人民警察,我们的快乐,又是什么呢?
警察的快乐,就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崇高。作为一名警察,日复一日地穿梭在一个个期待的眼神间,面对着百姓的信任,一种叫做自豪的东西在心中油然而生。
警察的快乐是简单的,简单地如同一杯清水。付出辛苦后收获的喜悦,矛盾化解后的一种放松,连续作战后一天休息,没有任务时可以陪着家人的一种安静。也许警察的幸福是那么遥不可及,哪怕是在别人看来很正常的休息日;警察的幸福实质上是一种精神境界的东西。你越是喜爱它,就越能体验到其中幸福的有滋有味,虽苦犹甜。它是一条河,流动着一个个的过程与结果,源远流长。那种感受只有警察自己知道。
人生中,快乐带给我们愉悦,痛苦则能带给我们回味。在人的一生中,真正的快乐,我们很难想起,但痛苦却往往难以忘记。既然痛苦不可避免,我们又无法抗拒,为什么不学会面带微笑迎对痛苦的来临呢?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得到中总会失去些什么,这是世之常理。追求享乐是人的天性,但经历苦难也是人生的必然。人如果不经过挫折、苦难,就不可能坚强,不可能成熟,不可能超凡脱俗,不可能达到人生的高级境界。
文 / 作者
任国俊
张掖市公安局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
父亲
又到一年最冷时, 凛冽的寒风卷裹着冰冷的雪花肆无忌惮地狂啸,冷不丁地砸在脸上,一阵刺痛。好不容易踏着积雪赶到单位,还没来得及拍掉身上的飘雪,微信群里就叮当响个不停。习惯性地定睛一看,小区群里一个视频,一位佝偻的身影似曾相识,有种不详的征兆袭来,顾不上点开视频,先大扫了一长串评论:
"这是谁家的老人?这么冷的天,把人冻坏了可咋整?"
"多可怜的老人,冒着大雪捡垃圾?"
"老人不知道有没有儿女?"
"……"
我只感觉一块巨石砸在头上,头脑懵懵的,全身痉挛僵硬。许久后……抱着侥幸心理点开视频,视频里一位白发苍苍,孱弱瘦小的老人,一手捏着矿泉水瓶,一手捏着纸盒, 他全身被落雪覆盖,蜷缩在垃圾桶前整理着垃圾,他眼前摆放着半蛇皮袋子垃圾。
他——就是我的父亲。
我双眼冒着金花,发疯似地直奔小区。
砰的一声,我一拳头砸在垃圾桶上,然后双脚狠狠地把那那半袋子垃圾连踢几脚。然后失去理智地狂吼:
"你为什么三番五次不听,大冬天跑出来让大家担心?
"你……你……咋来了?"
父亲结结巴巴,嘴皮颤抖。
为捡垃圾的事情,我给父亲强调过很多次,他答应再不干了,可是没想到等我上班,他竟然偷偷去捡。
连续两天,我再没回家,我躲着父亲,也躲着受伤的自尊,更躲着内心深处的自卑和敏感。
等到第3天,观察到小区群鸦雀无声,再无动静。我气也消了一半。满脸通红,低着头走进小区,走进家。家里已打扫得干干净净,各个屋子里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但父亲不在。他肯定上山回老家了。而我床中间放着我最喜欢的书——《平凡的世界》。这本书本来在桌子上的,父亲为什么突然挪位置?我好奇地拿起书翻开,里面夹着一些皱裂的纸币和锈蚀的硬币,3角、5角、1元的零钱。我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书和钱全撒在地上。硬币发出哐啷啷的声响,在地上痛苦地滚动着。在疼痛、抽搐、泪水的交织中,父亲的形象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父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每天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我记忆起,父亲总是拿着铁锹、镢头、镰刀等农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勤劳作在田间地头。由于长年累月的劳动和风雨侵蚀,父亲的手脚都和粗树皮一般龟裂,他的皮肤总是和黄土地一般颜色。父亲虽然种得一手好庄稼,但依然是全村最贫穷的人。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据说,我出生时家里已经有4个姐姐,我是老5。我的出生不仅没有给家中带来一丝喜悦,反而是无尽的痛苦和深渊。在重男轻女的年代,我来的是多余和累赘。母亲因为我的到来哭干了眼泪,也挨了奶奶好几次拳头。当然,奶奶拳头砸得最重的一次是母亲刚生下我,当时,母亲被奶奶几拳头砸得昏过去了。
摄影:《冬季走访护平安》(组照)
拍摄:临泽县公安文联 安学海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来。在我出生5个月的时候,一次,母亲把我放到房屋土台阶上玩耍,母亲则用苦苣菜做酸菜。当母亲出去找柴火时,我不小心从台阶上爬到台阶下一桶子苦苣水里,等母亲发现我时,我已淹溺了半会。母亲焦急地一把把我从脚上提起,从我口中吐出很多水。然后母亲烧了一碗面汤喂我,可我无论如何不会张嘴了,全身轻软如棉花一动不动。奶奶托人给父亲带口信,把正在河湾里干活的父亲找来,奶奶深信迷信,打算第2天让父亲到阴阳先生跟前算个时辰,把我带出去烧了。当父亲赶来时,天已经黑了,但父亲抱起我直奔镇上医院,足足跑了1个多小时,终于到达镇上,到医院后父亲"扑通"一声给医生跪下求救我。医生被父亲感动,对我当场进行了急救。而现在的我才能确切地在脑海里勾画出父亲当时的形象,也许他早已汗流浃背;也许他早已筋疲力尽;也许他脸色苍白,全身哆嗦;也许……
父亲虽辛苦,但眼神里总是充满着喜悦和希望。尽管我们都是女孩,但父亲从来不嫌我们多,他爱着我们每一个孩子,就像热爱着生活一样。为了养活我们,父亲干最苦最累的活都很欣慰,很快活,认为值得,甚至父亲热心肠的还去干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村庄要集资修建第一所学校,父亲是第一个捐款的,当时,因为家里实在是拿不出来钱,父亲就把过年的猪赶到镇上低价处理了,那一年我们全家人没有吃到一点肉,但是我们都很快乐,因为我们村有了学校,也就是后来的张岘小学。父亲虽然目不识丁,但善良本分,勤快朴实,从不占任何人的便宜。时常以身作则教导我们。哪怕父亲路上捡到1件日常农具或者几元钱,父亲都会交给村委,让村委干部在喇叭上寻找失主,所以父亲也赢得全村人的尊重。而我的记忆停留最多的还是父亲在刮风下雨的时候,总是撑着一把被风吹的快散架的雨伞,全身淋透地守候在我上学的路口。无论我记忆中还是现在,父亲的手总是粗糙龟裂的;脸上总是风和黄土的痕迹;头发总是杂乱无章的;但眼神却是坚定喜悦的。
父亲辛苦忙碌了大半辈子,去年母亲去世后,父亲精神上倍受打击,身体大不如从前。我们硬是把孤苦伶仃的父亲接到县城,让他晚年想想清福。但他还是不想吃闲饭,况且忙碌习惯了,闲下来倒反不自在,或者说他还是希望在有生之年继续为儿女们做点事。年轻时,他是我们的山,老了,他不想成为我们的负担,所以父亲才会去捡破烂……
想到此处,我擦干了眼泪。鼓足勇气捡起书,拿出笔颤动地写下:"前半生,我错了,错了时光、错了岁月、错了自己、错了亲人,后半生我会努力,认真对待时光 ;认真对待生活;认真对待自己;认真对待至亲至爱的亲人。"
文 / 作者
张小梅
天水市甘谷县公安局民警。创作中篇小说《苦苣》,短篇小说,散文诗歌等成百篇分别发表在中国作家、中国诗歌、大家、中国乡村、作家微刊等各个杂志平台。其中《党旗》获得2022当代中国最美散文诗歌大赛二等奖,《故乡的山》获得全国月光杯散文诗歌大赛优秀奖,《深渊》获得甘肃陇源文学大赛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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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甘肃公安文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