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小娃出海记

　　岑 君
　　苔米快三岁了，平时很少出门旅游。
　　一是她晕车厉害。回一趟老家，只有十五分钟车程，她一路狂吐，吃什么吐什么。因为害怕坐车，她对我的车各种嫌弃，抱她一靠近，就会说：＂我们不坐车，我们走着去。＂
　　二来疫情防控的原因。从她开始懂事起，一直处在不宜远行的状态。
　　这次周末，有了一次出门的机会，没多想，决定带娃上路。
　　第一道拦路虎就是出行。
　　外出旅行的计划一旦启动，我提前给小不点灌输旅行计划。跟她说：＂我们明天去象山度假，你想去吗？＂
　　她很认真地瞧着我，点头答：＂想。＂
　　我又问她：＂去象山，你喜欢坐妈妈的车？还是大巴车？＂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大巴车。＂
　　我深思良久，很想遵从她的想法。于是去跟米爸商量，可是这自驾和大巴，每个选项都让人犹豫不决。
　　要出门了，米爸急着上班，临出门叮嘱我：＂还是开车去吧，这样自由点。＂
　　等苔米起床，我问她：＂苔米你想坐妈妈的车？还是大巴车？＂
　　她很果断地回复：＂大巴车。＂
　　我心里打定主意：＂行了，就坐大巴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到什么就解决什么吧！＂
　　带着女儿上了那辆簇新的大巴车，挑最佳的位置落定。上车后，苔米看着视野开阔的车窗，一会跟我说她看到的山，一会儿又惊呼黑漆漆的隧道，一会儿又聊一眼看不到边的大海，叽里呱啦好不热闹。
　　这一路，女儿一点点头晕的迹象都没有——我心里直呼不可思议！
　　第二项不可能的任务——坐船出海捕鱼。
　　这出海捕鱼我也是生平第一回，会有什么情况，还得听听同行者的意见。
　　于是先了解船大概多大？晕船级别可能会怎么样？大致行程时间又如何？同伴们听说我准备带小不点上船，各种劝阻，我知道这项挑战对三岁的孩子来说确实有点大。好在，同行人员中有一位可爱的小哥哥。询问他妈妈是否安排小哥哥上船？得到确定的答案后，我又把选择权交还给苔米：＂哥哥明天要坐渔船出海，你去吗？＂
　　苔米：＂去！＂
　　听到这个字，实际我的脑袋是犯傻的！我问自己：＂真的去？不反悔？＂
　　＂女儿都决定了，我有什么好犯难的？！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搏更待何时！＂于是登船计划，再次启动。
　　抱着女儿登上甲板，坐在四面透风的顶层，占据了最佳的瞭望位置。
　　海风猎猎，船儿飘荡。女儿除了说：＂臭！＂之外，对大海和船并没有太多的抗拒。于是把她搂在怀里，让身体跟随船儿的起伏与摇晃，自由地摇摆。
　　船驶离码头，小人儿开始在怀里不安地骚动：＂妈妈我要回去。＂
　　我知道上了船再想回去，已经不可能了。
　　我拿出大无畏的直面精神，跟女儿对话：＂苔米，为什么要回去呢？＂＂我们要掉进海里去的。＂原来，当船儿离陆地越来越远时，女儿内在的不安全感被挑起来了。
　　于是我就轻声细语地回应她：＂我们不会掉进海里的，船很安全，而且我们还有救生衣呢。妈妈会保护你的，你是安全的。＂顺势给她轻轻地哼歌，安抚她的不适感。
　　船儿驶入更深的海洋，颠簸也更剧烈了。我跟她说：＂船儿真好玩呵，像摇篮一样呢！我们可以跟随这样的摆动轻轻入睡哦。＂我给她唱起摇篮曲，在晃晃悠悠之下，没多久她居然酣然入眠。
　　此时，再大的风浪、更大的颠簸，哪怕其他人的晕船，都成为她睡眠中的背景，对苔米的影响已荡然无存。
　　原以为，她可以酣睡到船归航。当船老大拉起一大网鱼的时候，剧烈的晃荡还是惊醒了她，轻抚之后，看她并不想再睡了，干脆把她抱起来，让她看海面上突然汇聚在一起，跟随船尾上下翻飞的一大群准备抢海鲜吃的海鸟。
　　她被鸟儿飞翔的样子感染，也变得越来越清醒了。
　　收获颇丰的一网鱼，让整船人激动不已，在挑捡收拾下，一些可爱的渔货开始在她面前出现。她更开心了，尝试牵着我的手，下到底层的甲板上，一会儿拿一条鱼，一会儿捉一只蟹，慢慢搬到上面的甲板上，吵着让已经有点晕船的小哥哥看，各种开心溢于言表。
　　出海归来，除了一句＂坐船比打针还要不舒服＂之外，她早就忘却了坐船的难受，像一只蝴蝶在码头前开心地玩闹。
　　【来源：北仑新区时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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