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个95后女孩迅速登上热搜,着实体会了一场素人爆火的感觉。 原因在于,她花了10年积蓄,28万首付买了一套120平米的毛坯房,每个月还需要还贷3000块。 有人说她傻,也有人说她勇敢,但不管怎么说,她都靠着自己努力,给了自己一个家。 问起她买房的念头,莉娜说:"在10岁那年,妈妈当着我的面,跟哥哥说‘以后这个房子都是你的,这个家都是你的‘。" 莉娜出生在典型的"重男轻女"家庭,她与哥哥接受的教育完全不同。 在哥哥三四岁时,爸妈告诉他,他的任务就是玩、大玩、放开玩,需要帮助就找爸妈。 而莉娜三岁时,已经开始被灌输"独立""靠自己"等字眼,当她嘴馋,想要吃糖时,爸妈就跟她说,"你要通过劳动来换取奖励,而不是不劳而获"。 所谓的劳动,就是给哥哥搓脚。只有帮哥哥搓干净那几只沾满污垢的脚趾,莉娜才能吃到那块糖。 提起童年,哥哥的童年或许都是弹珠、纸牌、街边零食摊,而莉娜的童年只用一个词便可概括:农活。 每天放学回家,莉娜需要一个人到田里摘棉花,妈妈要求她必须装满一麻袋,才能回家吃饭。 周末放假,莉娜也没有自己的娱乐时间,她不能到处乱跑,做饭、洗碗、收拾家里,都是莉娜的任务。 哥哥每周有20块零花钱,但莉娜只有5毛,刚开始她找爸妈理论,得到的答案是:"你还小,哥哥大了,需要钱"。 可当她长到哥哥那般年纪时,哥哥的零花钱又翻了一倍,自己只能攥着5毛钱。 那时,莉娜才知道,这一切不是因为她还小,只因为她是女孩,女孩终究是别人家的,没必要花心思对待。 有时候,她会羡慕起哥哥,哥哥只因为是男孩,就享受着全家人的宠爱。 雷雨天打雷时,爸妈下意识地往他的房间跑,把他搂在怀里,可没人来看看缩在床角的莉娜。 "我是真的特别害怕,但没有人来陪我。" 莉娜吓得实在睡不着,浑身发抖冒冷汗,她只好把床上的蚊帐拆下来,紧紧地抱在怀里,盯着窗外电闪雷鸣,捱过那一晚。 第二天,妈妈看到散乱的蚊帐,什么都没问就把莉娜骂了一顿。 莉娜解释,昨天打雷声太大,只能扯着蚊帐睡觉,妈妈呲地冷笑一声,笑话莉娜那么大了,还怕雷声。 当时,莉娜8岁,哥哥11岁,与年龄无关,哥哥无论多大,在爸妈眼里,永远需要保护,莉娜无论多小,她都得学会独立,因为她是女孩。 莉娜学习很用功,成绩一直稳定在班级前10名内,拿过奖状,是老师眼里的"三好学生",属于那种"有书读"的学生。 然而,快到初中,爸妈一直明里暗里暗示莉娜,家里没钱供她继续读书。 虽然只有16岁,但父母的小心思莉娜知道得一清二楚,随了父母的心意,莉娜主动提出放弃读书。 莉娜提出辍学后,父母非但没有阻止,还为她规划好了未来: "女孩子不用读那么多书,再过两年,就可以嫁人了,嫁个好人家比什么都强……" 那天,莉娜回校收拾东西,收完后蹲在校门口哭了很久,她气自己是女生,更埋怨自己没能力决定自己的未来。 就这样,莉娜被迫辍学打工,哥哥继续读书。 都说女生长大后没有家,而莉娜16岁时便没有了避风港。 离开学校后,莉娜跟着亲戚来到了江苏无锡,在一家工厂做羊毛衫套口缝合,刚开始还是学徒,没有工资。 莉娜每天跟着师傅,看她怎么做,她在一旁就学着,两三个月后,师傅觉得她挺勤快的,便开始放手让她试试看,从那之后,开始有两百块的补贴。 工厂宿舍不大,一间摆三张上下铺的铁架床,住6个人,洗澡都是掐着时间。 下班后吃饭,每个人需要自己拿着饭碗,往饭碗里放上生米和菜,然后一个宿舍统一放到厨房的蒸笼里蒸。 在这里待了半年,亲戚离职了,莉娜也跟着离开了工厂,到苏州一家纺织厂打工。 当时,纺织厂为了招收更多女工,打出的广告就是"多做多钱,一个月至少几千块",莉娜心动了。 纺织厂的工作可比羊毛衫厂多,一天两班倒,机器24小时运转,莉娜虽然还未成年,但干起活来,一点都不含糊。 第一个月,莉娜就拿到了3000块工资,她开心得不得了,这是她第一次领到上千块的薪水。 "原来自己可以赚这么多钱。"莉娜的自信在工作中一点点累积出来。 刚开始,工厂的工作强度莉娜还能承受,可到后面,机械重复的工作渐渐让莉娜失去了兴趣,她萌发了自己创业的想法,莉娜决定开一家花店。 为了能够开好花店,莉娜辞掉了纺织厂的工作,想先到花店打工,学一学经验。 当时的花店老板,丝毫不知道莉娜是来偷艺的,以为她就是一个单纯急需钱的打工妹。 也许是莉娜天生一副"纯天然无害"的长相,也或许是出于对孩子的同情,老板对莉娜毫无防备,什么手艺都教给她了。 莉娜跟着老板学会了如何包装花束,老板有事出去一趟,让她帮忙照看店面,碰巧有货车来送货,莉娜便悄悄问对方货源,以及价格,记下对方的电话号码。 一个月后,莉娜感觉时机成熟了,悄悄溜走了,老板打了十几个电话给她,她一个都不敢接,不知道怎么跟老板解释。 到最后,莉娜接了电话,跟老板撒谎说家里有些事,不能继续在花店干活了,老板坚持把那个月3000块工资发给她,莉娜不敢收。 "最初我去花店打工就不是为了挣钱,后来我也没有要老板的钱。" 离开花店,莉娜开始着手准备开花店的事情,租店进货全依照一个宗旨:越便宜越好。 她在偏僻的小区边盘下了一间店铺,年租金1万多块,莉娜简单把店面装修了一下,也才花了400多块。 每次进货成本都控制在1000块以内,莉娜喜欢进一些不易枯萎变色的花,比如玫瑰、荷花、满天星等等。 一天下来能挣一两千块,如果遇到特殊节日,像情人节、母亲节,莉娜一天能赚上万元。 为了能多赚点钱,莉娜经常去菜市场、饭店、KTV推销,贴广告印名片,联系合作的商家,都是她一个人做的。 白天开店,晚上到外面推销自家的花,回到家通宵准备货物,一天休息时间不到4小时。 "虽然累了些,但是开花店还挺浪漫的,每天面对那么多鲜花,闻着各种花香,让人很快乐。" 原先开花店的初衷是因为小时候,她一个人上山干活时,路边的野花总能给她带来一丝温暖,现在莉娜也想把这份温暖传递给别人。 然而,温暖有没有传递给别人,莉娜不知道,她的三观倒是被毁了个稀巴烂。 有一年情人节,一个男顾客到店里订花,他一共订了两束,一束520朵,另外一束999朵,地址、收花人都是不同个。 那天,莉娜赚了两万块,可她心里却开心不起来,她没想到,开花店这么美好的事,也能让她看到了人性丑恶的一面。 渐渐地,莉娜对花店也产生了厌烦,她想转行换工作,于是她学着做微商,卖螃蟹,几年下来,攒了二三十万。 有了钱,就有了底气,莉娜动了买房的念头,但不仅昂贵的房价让人望而却步,强势的父母亲情、社会的偏见也压得莉娜喘不过气。 莉娜跟父母说自己要买房,父母气得把莉娜骂了一顿。 "他们觉得我神经病。我就说,我不仅要开花店,还要买房子。我妈说,你有点钱,还不如给我回家造房子。" "你还要不要嫁人了?背着房贷谁敢要你?" 在他们的认知里,女孩子哪需要自己买房,嫁个好人家就好了,而且莉娜也到了"适嫁"年龄,现在她需要做的不是买房,而且回去嫁人,一辈子待在农村里。 但莉娜偏不服气,她就是要买房,靠自己努力赚钱,男人很难一辈子都爱一个人,但房子能够永远给自己安全感。 "我不可能因为结婚而结婚,如果一个人因为介意我身上有房贷而不想和我在一块儿,那应该也不是真爱。" 莉娜一个人去看房,售楼部的人建议她:"下次叫上老公一起来。" 莉娜表明自己还没结婚,她立即改口,"那和男朋友一起来"。 莉娜哭笑不得,无奈地摇头说自己单身,对方惊讶地说:"你总要结婚吧?不可能自己买房啊。" "我就不结。"莉娜坚定地告诉她。 售楼部的这个工作人员也是女生,但她也无法相信莉娜一个女生能够靠自己买房,这对她来说,就是天方夜谭。 打工10年间,莉娜攒了20万,但首付28万,她还差8万,她找姑姑和闺蜜借了一点,东拼西凑总算凑齐首付。 原本,莉娜想买个八九十平方的,但没想到超出预期,她看上了一间120平方的房子。 付了首付后,莉娜的银行卡里分文不剩,房子算是买下来了,但也开始了她漫长的还房贷之路,她每个月要还3000元的贷款。 没有钱雇人装修,莉娜做出个大胆的决定,搬进毛坯房,自己动手装修。 每天下班后,莉娜就骑着一辆二手电动车赶回家,买菜做饭、喂猫,收拾完后开始装修。 目前,莉娜的家最豪华的地方恐怕就是卫生间了。 刚开始,她根本没考虑装修卫生间,但后来听一个懂行的亲戚说,卫生间不装瓷砖容易发霉长青苔。 考虑到善后问题,莉娜咬一咬牙就决定装修卫生间,铺瓷砖再加上屋子的通电通水,莉娜前前后后又花了3万。 今年6月,装修厕所的师傅一宣布完工,莉娜当天晚上就带着她的锅碗瓢盆住了进来。 那天,在满地水泥、灰尘的地板上,莉娜凑合着睡了一晚,第二天,她收拾收拾就搬进了次卧。 "主卧太恐怖了,我不敢住。" 可是现在,莉娜睡在次卧都觉得胆战心惊。 自从她在网上蹿红后,有媒体过来拍摄,不小心拍到了她家阳台外景,网友们火眼金睛扒了一圈,把她家地址扒出来了。 莉娜每次睡觉,总感觉有人躲在某个角落看着她,一想到这,她就会爬起来,把房间里的每个角落挨个检查一遍,门窗至少检查四五遍,确定没事后,她才敢安心睡觉。 莉娜走红了之后,有人骂她炒作,背后有团队;有人说她作,不结婚还折腾这么多事;有人更是预测,"她过得肯定不开心"。 这天,莉娜照常到超市买菜,原本只想买些生菜就好了,但在结账的时候,她转头就朝鱼摊走去,买了一条鱼。 她想让网友知道,她过得很好,单身女孩有能力让自己过上好日子,而不是非得靠男人。 那天,她花了35块钱,做了清蒸鱼、鸡胸肉炒菜、排骨汤,这是她一个月来最丰盛的一餐了。 现在疫情频发期间,莉娜除了工作,整天就待在毛坯房里,有时候坐在阳台边,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膝盖上还躺着一只猫,那是朋友给她的乔迁礼物。 一人一家一猫,莉娜虽住在简陋的毛坯房,但却已经过上了大多数年轻人羡慕的生活。 "房子里面的每一把土,每一粒灰尘,每一平方米,都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所以说我不嫌弃它。" 对她来说,有自己的小窝就足够了,不论它多小,也不论它多破,只要有家,心就有安定的住所。 从外面看莉娜所在的地方,高楼大厦拔地而起,黄色的砖瓦粉饰着棕色的门窗。 然而,谁也没想到,里面有一户原始居民,它像是被城市遗忘的角落,像是太阳未照过的片区。 对别人来说,它什么都不是,但它却能成为莉娜的避风港,一个莉娜期待了十几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