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穷的人，命越贱

　　我亲同学提了副科。
　　从年龄来讲，算是熬上了。
　　但是呢，位置不错，从而使他有了平步青云的感觉，原来权力的滋味这么美好，特别是在小地方，副科听起来很小，其实相当于一个部委的副部长。
　　被人崇拜。
　　我带娃住在了壶口瀑布，晚上睡的早，接近11点了，他给我打电话，我电话是设置了白名单，就是能打进来的都是认识的，我一看他给我打电话，我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急忙接。
　　一听，他喝酒了。
　　喝的还不少，反正是各个模式切换了一圈，先是自豪，觉得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很稳，若是不出什么意外，再过两年提正科，退休之前弄个副处没有问题，就是这一切都是可预见的。后是抱怨，说事多，勾心斗角，工作难开展。再是鄙视，鄙视我这样的狂妄的人，引用了老大哥的一句话，你们再有钱也是民，而公务员是官，永远不是一个阶层的。
　　我心想，真是喝晕了。
　　我找了个理由，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又打过来了，我没接。
　　在小地方工作，各类宴请少不了，你自己也需要，你要想站的稳，背后必须要有资本大佬支持你，那就需要你不断的接受这些资本大佬的宴请，甚至把他的会所当家一样，出入自由，我之前写过，在县城，一个有权力的副科基本就有固定的宴请场所了，就是背后已经开始有金主愿意服务你了。
　　从而，他喝酒频繁。
　　专业术语叫，天天有场。
　　我前几天写了一篇文章，是我在太原一家招待所看到的，应该是一群县城的公务员进城培训，我看了半早上，女的多是虎背熊腰，不是别的原因，就是吃的喝的，各类宴请太多，你为什么吃多？只要你坐桌前时间足够长，你一定吃多，哪怕你觉得自己没夹多少。
　　一顿正餐，差不多人均1万卡路里。
　　你想想什么概念？
　　就如同我带队出国时，我就观察了一个细节，只要把一群人带进一个店里，关的时间足够长，必然会消费，你什么都不用说，相反，每次进店前我都会给大家提前预警，只看不要买任何东西，有需要回家去淘宝买，切记再切记。
　　可是，依然会买。
　　有队友花4万元买了俄罗斯不知名的机械手表，也有队友花16万在新西兰买羊驼地毯，我都替他们心疼，但是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就是送朋友的，出来一次，你什么都不带回去，回去再从淘宝买，总觉得没灵魂。
　　前几天，我突然GET到他们了。
　　我去兵马俑，有个文创博物馆，导游在路上就提前铺垫了，意思是有签名的，有印章的，还有唯一编号的，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还是同意带我们去看看，因为娃喜欢，同样的兵马俑，外面大妈卖10块钱一组，一组五六个，我们在里面买的多少钱？
　　900块钱打五折。
　　但是，我依然给买了单，我觉得孩子拿回去可以摆在书架上，可以跟小朋友炫耀，这是我爸爸带我去兵马俑博物馆买的，是官方出品的，450块钱买的。
　　我觉得很好。
　　我知道它就值10块钱不？
　　知道！
　　导游可能还好奇，你咋也不讲价？
　　次日，我同学清醒了，给我打电话，问昨晚打电话没说错话吧？
　　我说，没有。
　　敷衍了几句，挂了。
　　待我吃过早饭，他在微信上又给我发了不少信息，说是昨天有个BOSS的亲戚，在青岛海关工作的，带着老婆孩子来旅游，他安排的，喝了两场，可能有点多。
　　我说，你方便的时候，我跟你通个话，聊个正经事。
　　他说，好，我先开会。
　　差不多十点，给我打过来了。
　　我说，我现在基本滴酒不沾了，我不喜欢喝了酒的自己，而且你这么想，咱又不是真喜欢喝酒，每次喝酒都是给别人面子，太累了，我突然想明白了之后，我就再也不喝酒了，因为我的确不喜欢酒，是真不喜欢，但是很多人误以为我喜欢喝酒，其实我真不喜欢，我爹年轻的时候抽烟，突然有一天说不抽了，接着就不抽了，再也没抽过，我跟我爹很像，说不喝了就不喝了。
　　他说，你也知道，人在江湖，酒不由己。
　　我说，过去是，现在不是，现在官场太多人不喝酒了，在我看来，现在喝酒的，多是真正有酒瘾的，你不喝酒没有人强迫你，大环境变了，我只是提醒你，就是你不属于很安静的系列，人家酒量大的，嘴严的，无论喝多少，都是守口如瓶的，你不行。
　　他说，就是喝多了。
　　我说，省长来了，你就是喝两斤白酒，你也会失态的，我觉得你还是要适当控制一下，不是劝你，是从旁观者的角度给你提个醒，若是你真正喜欢喝酒，那可以继续，若是只是完成任务，那可以不喝，你可以说你有病，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里有个领导，从来不敢喝酒，因为喝了酒就不是他了，你现在就有这个倾向。
　　他可能意识到，昨晚电话里跟我胡说了。
　　再延伸一下，当时我在办公室工作，干过一段时间的文秘，平时要给领导准备稿子，不同场合使用不同的稿子，或者这么说，每场会议最应该上场发言的是秘书，因为为了这个稿子的个别用词会反复的推敲，大会的主题是什么，我们要传递的思想是什么，你以为是领导的？都是秘书的。
　　大BOSS上调了，副BOSS可能会顺延上去，当时都是这么传闻的，我个人不是很喜欢副BOSS，或者说，我不是很喜欢凤凰男，凤凰男的脑子里总是有恶，有狡诈，有猜疑，而那些大户人家出来的人呢？他们更表里如一一些，对你好就是真好，对你不好就是真不好，就是活的很性情。
　　副BOSS就是凤凰男，比我大一点点，因为我是临时工，他是领导，他对我还是使唤模式，而大BOSS对我呢？更多是和谐共处的模式，他知道我是纯粹来体验生活的，动不动还给我发个红包啥的。
　　大BOSS走后，一些会议就是由副BOSS主持，内部会议一般不会准备稿子，他自己即兴讲讲就行了，从他开始主持工作起，他就把自己默认为了大BOSS，说话语调也不一样了，做事风格也不一样了，就是转变的非常快。
　　这期间有个三八妇女节活动，要给先进女同事发奖，是整个系统的，上百人，我就问他，要不要准备演讲稿，理论上一定要，因为你用词是否贴切？思想是否跟今年传达的主流思想一致？就是你不能乱说话，一个字都不能说错。
　　他说不用，他的意思是随口讲几句。
　　我对他一直略有担心，因为他好酒，喜欢喝酒，狐朋狗友也多，而且呢，大家都知道他要扶正，提前祝贺的也多，要排队祝贺，有个人不是上任不到一个月喝成了脑梗吗？那都是真事，大家真是排队祝贺。
　　三八那天，他真是即兴讲的。
　　讲的什么呢？
　　咱内部要团结，你们别以为在背后搞小动作我就不知道？我什么都看的明明白白，谁心里揣着什么，我都知道……
　　我听说后，心想，真是傻屌一个。
　　你太嫩了。
　　凤凰男就是如此，得志便猖狂，你看人家原来的大BOSS，人家也有情绪，但是都是自己消化，在表面上，至少对外的工作上，永远都是春风模式，去学校参加六一活动，也跟孩子打成一片，哪有你这样的？藏不住情绪。
　　而且，我认为这个演讲会成为他的滑铁卢。
　　你也太不沉稳了。
　　一是他的确有情绪，应该是幕后有人在搞小动作，让他知道了。二是他前晚喝多了，还不够清醒。
　　事后，如我推测！
　　山东男人要想成事，要迈过三关，别的地方的男人，迈过金钱关，女人关，就足够了，山东男人还需要迈过酒关。
　　就是跟我这个年龄的，有酒精依赖的，太多了。
　　我在骨科住院的时候，整天挨着病房溜达，我突然发现，在所有科室里，骨科是最有故事的，医生有故事，病人有故事，医生的故事主要是与医疗代表的，因为骨科医生算是高收入群体，耗材提成非常高，一般都是由主任按照比例分配。病人故事多在哪？
　　你想，为什么骨折？
　　每个骨折的背后，都是意外。
　　当然，老人不算，老人有的是去置换关节，还有我之前科普过的一句话，就是年龄大了以后，从概率来讲，老人摔倒的概率是百分百，摔倒对应的就是骨折，年龄小一点的可以手术，例如90多了一般就不再建议手术了。
　　就是预防老年人摔倒，是一个重大的医学课题。
　　袁隆平院士，就是摔倒后导致的。
　　也有孝顺的，老爹95了，摁着给手术了，手术完，挂着氧气拉回家了。
　　意外类，又分三类。
　　一类是纯意外，例如半夜出去收衣服，摔下楼了。
　　一类是伤害型，被人打断腿了，还有两口子吵架先后跳楼的，从二楼跳下去了。
　　三类是事故类，要么是工地摔下来的，要么就是交通事故。
　　交通事故的比例最高。
　　而且，交通事故里，无论是驾驶员还是被撞的，往往又都涉酒，我印象特别深的两个都是跟我差不多大，一个是79年的，一个是84年的，84年的那个还有正式工作，喝多了酒步行回家，然后坐路沿石上休息，让车直接给顶上了，小腿粉碎性骨折，后来貌似是判了五五责任，因为他是坐在了隔离带的路沿石上，就是相当于是马路中间，大车是有保险的，最初还偶尔去看看，后来直接不去了，让起诉保险公司。
　　这哥们怕疼，晚上嗷嗷的，护士就给他打止疼针。
　　79年的那个是干装修的，完工时老板请吃饭，他喝了点酒，回老家的路上被大车给碾压了，单腿截肢，另外一个粉碎性骨折，没有爹，娘帮他带着俩娃，老婆离婚了，基本是没人照顾的状态，也请不起护工。
　　跟他，我聊的比较多，因为我们是一个乡镇的，他跟我姐是同龄，初中同级，还是有很多共同话题的，我问他截下来的腿拿回家了吗？他说过去是可以拿回家的，现在医疗废品管的严，不允许带回家了，包括胎盘之类的都不允许了。
　　送火葬场了。
　　我在那住院的日子，经常遇到交警过去找护士帮忙抽血，查验酒精。
　　我观察久了以后，发现一个现象。
　　越穷的人，命越贱，不敬畏规则，戴什么头盔？系什么安全带？闯红灯又如何？结果概率总是教训他们，你看那些骑电瓶车被撞的，送到医院的，最终需要做手术的，基本多是穷人系列，有一个算一个。
　　娃想去看兵马俑。
　　路上跟我讲，秦朝为什么会灭亡。
　　他对秦始皇还是略知一二的，应该是读书读到了兵马俑，否则不至于一直喊着想看，我觉得兵马俑若是没有历史储备的人去看，看了就后悔，跟农村的砖窑有什么区别？
　　四大佛教圣地，那属于心灵刚需，永远排队。
　　还有几大景区呢？
　　属于打卡系列，就是一生必打的卡，泰山、长城、故宫、兵马俑，所以也永远是人山人海，这两年泰山要差一些，长城、故宫与兵马俑是永远热泪盈眶。
　　暑假，人更多。
　　基于这个前提，我跟娃商量，咱下午去，因为所有人都抢上午，那么下午人肯定少，是这么个道理不？
　　下午3点左右，我们下高速。
　　接着有拦车的，导游的。
　　他们跟车做导游是有个前提的，必须做线路，就是两个景点以上，单去兵马俑不带，而我们只想去兵马俑，至于别的，没什么意思。
　　还有一点，就是西安有假的兵马俑景区，你知道吗？
　　就是野导游带去的。
　　这期间，有个导游说下班了，要搭我们车下去。
　　我就拉上她了。
　　长的很像我们当地的一个做地产的女老板，年龄应该不小了，娃都读高二了，她说自己下班了。
　　上车后，我问她，倘若您带我去兵马俑，算不算私自接单？
　　她说，也算。
　　我问，允许吧？
　　她说，我下班了，允许的，我们是轮班制，若是您去两个景区以上，肯定会派别人上车，因为您只到一个景区，那么就不属于我们的目标客户，只是搭个车。
　　我说，那帮我讲讲吧，毕竟请个新导游还要磨合。
　　她说，好。
　　我说，两个事，第一，先找肯德基，我给孩子买饭。第二，帮我们买上票。
　　她说，好。
　　停车场，很多人都非常热情，热情的原因就是推销导游，我转了两圈没停下车，我发现一个车位是可以停的，但是对面的车屁股伸过来太长，我发现那个车上有人，我就决定停这里，我先去跟他协商一下，你屁股太长了，能否往前提一提车？副驾驶是个娘们，嗷嗷的一顿，意思是她家车长。
　　我说，你这车一点都不长，你看看人家怎么停的，你们怎么停的。
　　往前挪了一点点。
　　我把车停进来，发现我车头出去太长，我想了个办法，我要把他逼走，我硬往后倒，紧贴着，我需要告诉你我的姿态，就是我一定要停下。
　　这都是在家蛮横惯了的人，出来以后依然不守规矩。
　　硬被我逼回去了。
　　还有更巧的是，下午走的时候，我们又碰到了，我在主路上，他要插队，他插的很紧，我又一次把他逼出去了，我故意的，我记得演《亮剑》的时候我写过行车安全问题，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你只要有姿态，没人敢跟你对，你敢插我就敢撞，你有这个姿态，谁都不会插的。
　　你若是让他？
　　后面一大队等着插的。
　　90年代，有只球队以凶悍的脚法著称，就是八一队，他们的理念是什么？当你以断腿的姿态去拼一个球时，对方球员就会选择收脚。
　　还有一点，就是大家不愿意承认的，就是你若是开个好车，自带退敌光环，包括日常红绿灯，你发现大家都喜欢让你，大家不愿意惹你……
　　找车位更是如此，你去酒店，你发现总有车位等着你，保安亲自引你过去。
　　日常，咱是很温顺的人，也很低调，也很谦虚，也礼让他们，以上只是为了写文章，其实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做事都很礼貌的，他若是再不往前提一提车，我会跟范伟似的，掏出一张纯金的名片给他。
　　停车场推销的导游都是100元，我这个导游收费150元，我也没还价，直接转给她了，我的意思很简单，贵不要紧，你服务好我们，也不用服务我，你给我儿子服务好就行，他问什么，你解答什么，至于我？不用讲，我来过N次了，我都能当导游了。
　　但是，真是百看不厌，一次有一次的感悟。
　　人类奇迹，不为过。
　　我儿子看到兵马俑的第一眼，站那里呆了好久，是发自内心的感觉到震撼，但是又觉得不如想象的震撼，他想象的是出土了千军万马，实际上很少，另外，若是想看那个震撼的场面也不难，山寨兵马俑就有这些，整整齐齐的。
　　她带我娃自己，还是比较用心的，天气太热，她给扇着扇子，跟我讲，兵马俑没有淡季，也没有上午下午之分，就是永远排队，但是呢，若是大人的话，可以在快关门的时候进来，那时是真的人少，也不吵闹，只是需要掐好时间点。
　　路上，给我科普翡翠之类的。
　　我说，这些东西我们都没有太大兴趣，若是需要，我们就去。
　　她说，那没必要。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只要她带我们进店，她就有费用。
　　但是两个点，她说了以后，我觉得值得一去，一是那个卖兵马俑的文创馆，一个是发现人老杨签名售书。
　　她提前给我打了预防针，那书有点贵。
　　我说，不要紧。
　　如何让别人对我们热情？
　　我们帮他们赚到钱就是了。
　　路上，她跟我说，不带你们去翡翠店了，看你们怪热的。
　　我说，没事。
　　她说，感觉你好像对这些都很熟悉。
　　我说，我之前是国际领队，带过欧洲非洲澳洲美洲，这些线都跑过。
　　她说，怪不得，我也带过国际线，我带的去泰国。
　　我说，2012年前后，陕西、山西、内蒙古都是去泰国的主力军，我还跟着你们西安的旅行社去过泰国，路上他们全力推荐我来看《长恨歌》，说是非常震撼。
　　她问，看了吗？
　　我说，看了，的确震撼，当时看完，我就感觉票便宜了，一张票应该1000元起才对，就是舞台盛宴，在当时，绝对是鼻祖级的，放在今天，就显的不那么锋芒了，因为这类实景演出太多了，各地都有，当然若是从上座率来讲，依然没有一家能媲美《长恨歌》。
　　她问，要看吗？
　　我说，不看，孩子看不懂，那个还是需要对历史略懂一二，否则感觉云里雾里的。
　　她说，是的。
　　发现人，老杨，很热情，我也没问价格，直接让给签个名，他拉着娃合影，让娃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他再照着写……
　　盖了三个大章。
　　拿着书又跟孩子合了影。
　　200块钱。
　　在我看来，不贵，毕竟我就是做签名书的，真没啥，只是没想到老杨竟然能把签名书做的这么好，你想一天多少游客？
　　关键是，他是个农民，不会写字。
　　自己的名字现在写的很好了。
　　那娃的名呢？
　　他是照着画的。
　　去停车场的路上，导游问儿子，跟名人合影什么感觉？
　　儿子说，没啥感觉，陕西这边的陈忠实、贾平凹、高建群，都给我写过书。
　　我说，不是写过书，是写过名字。
　　导游略好奇，你这孩子说话跟大人似的，他们为什么给你写名字？
　　儿子说，因为我爸爸也是作家。
　　我说，孩子开玩笑的，我是开书店的，我们有业务来往。
　　我顺路送导游回家，路上，我看她一直在拿手机在搜，不断的换关键词，临沂作家，山东作家，80后……
　　应该也没搜到。
　　我把她送回了家。
　　她说，你们要是去长恨歌，我帮你们买票。
　　我说，真不去。
　　她给了我张名片，有二维码，说有需要可以加她微信。
　　我说，好。
　　走了。
　　兵马俑这张名片，绝对经久不衰，再过多少年，依然很火……
　　我问儿子还想去哪？
　　他说，想去看壶口瀑布。
　　我说，好。
　　更巧的事出现了，我们去壶口瀑布又遇到了那夫妻俩，就是停车场那俩，是一条新修的公路，基本没车，一路就我们两个车，全程200多公里也没有服务区，唯一的一个服务区是从这条高速转到青兰以后，叫壶口服务区，我们又同时进了这个服务区，一路同行，也算惺惺相惜。
　　男人下车给我烟抽，我不会抽烟。
　　聊了几句。
　　他们是河北邯郸的，休年假，出来走走。
　　看样子是在机关上班，我看端的玻璃杯上有什么会议的字样，还真泡着枸杞，他们也是要去壶口瀑布。
　　男人的意思是不用买票，在路边看看就行，有同事给他们提供的攻略，说这个季节水也不大，下去不值。
　　这个呢，我来之前，我有车友也给发了个视频，是有人去壶口瀑布拍的抖音，淅淅沥沥的，水很小，意思是不建议我去。
　　我为什么坚信壶口瀑布水很大呢？
　　我前几天刚去过乾坤湾，乾坤湾在上游，水很大，这么大的水，咋可能走了100多公里就小了呢？
　　只会越来越大才对。
　　买了票，坐摆渡车去景区。
　　水还是比较大的，这边是陕西，那边是山西，一般而言，去山西那边的更多一些，但是最佳观测点在陕西这边。
　　娃不爱走路，我说你坐台阶这个位置等我，我去拍几张照片。
　　很听话。
　　我出门时叮嘱过他，只要找不到我，就是太空法则，你在原地别动，任何人除非是警察劝你，否则不要跟任何人走，我只要没出意外，肯定会来找你的，若是你能找到我们家的车，那更好，你在车边等我。
　　若是我出了意外，那就不会来找了。
　　那样，你让警察联系妈妈，妈妈来接你就好了。
　　与我的危险有三。
　　一是意外，例如坠落山崖。二是交通事故。三是陌生人。
　　这就是为什么陌生朋友喊我，我很少见的缘故，多理解，您可能觉得有些小心过头了，你又不是有钱人，还会绑架了你不成？
　　你是没经历过一些事。
　　我拍完照，急忙回来找儿子。
　　我问，着急没？
　　他说，没有。
　　我问，有没有怕爸爸没回来？
　　他说，不怕。
　　我问，若是爸爸没回来怎么做？
　　他说，我一直等，实在等不到找警察叔叔。
　　我说，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话。
　　他说，我知道。
　　我问，感觉壶口瀑布如何？
　　他说，我坐台阶上，听到的全是抱怨。
　　我说，他们抱怨他们的，你不能抱怨，就是他们把壶口瀑布想象成了黄果树瀑布，其实壶口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就是你知道它本来的样子了，不存在抱怨，抱怨的原因是觉得疼钱，若是不疼钱，免费看，还会抱怨吗？
　　我们走了。
　　去酒店路上，我们又遇到了那两口子，沿黄有条省道，为了防止偷窥，全用铁板遮起来了，俩人把车停马路中间了，然后在从缝隙里偷窥。
　　当然，从上而下看，看不出什么来。
　　想看壶口瀑布，还是要进去看一看。
　　路过时，我按了按喇叭，他们俩问我，如何？
　　我说，还是值得一看的。
　　男的跟女的说，咱也进去看看吧，来都来了，看着水也不小。
　　我说，水不小，汛期。
　　俩人准备进去看看，他们应该要回到游客中心，再坐摆渡车过来，而他们是奇葩系列，不走寻常路，直接右转进入了内部道路，就是摆渡车专属线路。
　　我没再关注，继续走了。
　　不用想，肯定让保安骂一顿，给骂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