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天找寻我活着的意义第二部分21

　　还是应回到自身的缘故
　　如果真地毫无意义，那行为无论怎么样，都可以了。＂我看到一个美丽的世界，一个被浪子贩卖了的世界。这个世界赖以立足的基本点，是回归的不存在。因为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被预先谅解了，一切也就被卑鄙的许可了。＂[1]在这个世界里，＂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2]。如果真地毫无意义，世界如此荒谬，唯以荒谬待之。当所有人都在演戏，我也只好继续。＂人们让我相信，我们生下来就是为了演滑稽剧，互相引逗发笑。我乐意当喜剧演员，但要求当喜剧的主角。＂[3]本来，＂在所有欧洲语言中，人这个词通常被用作表示一种人的存在，人的真实含义是面具。＂[4]
　　我曾被说服，相信生命是由一长串的巧合组成的，＂一切似乎有目的的构成部分并不是为了一个目的，而只是一种巧合的结果……但这种论证是不能成立的。因为这些事物以及一切自然物是永远如此或通常如此产生的＂[5]；相信那些形而上学都是概念，不过＂某种能够用来先验地进行解释的东西，它说明为什么某物存在着而不是不存在，为什么某物恰恰如此存在而不是以完全另一种方式存在＂[6]，也只有先验的东西才能给予这种保障。既然一定是这样子，那就是有一个目的的。而且，＂所有的追问都是寻求。任何寻求都得接受所寻求之物事先对它的引导。因此，存在的意义必定已经以一种确定的方式可以为我们所得。＂[7]
　　海德格尔就＂批评自柏拉图以来的古典哲学以及基督教哲学，认为它们是根据物的存在方式去认识人的存在。我们不应该把人的本质作为一种对象、物质和存在物来解释，而应该把人看作是一个有目的的行为的实施者。他们没有去追问使一切存在者成为存在者的那个东西，即没有追问存在本身。这种存在并非物，并非存在物，不是作为一切存在物的源泉的‘对象’摆在我们面前。＂[8]萨特说生命要有意义，这是一个命令。生命，是应该有一个意义的。这意义，成为我的道路。＂今天，只剩下一条路……这却是我的道路……我命中注定除了我自己的意愿之外，不受任何法律的约束……因为我是一个人，朱庇特，每个人都应该开创自己的路。自然是怕人的……他们是自由的，而人类的生活恰恰应从绝望的彼岸开始……我要做没有领土、没有臣民的国王。＂[9]
　　其实，苏格拉底和孔子对人是极其珍视的，在他们眼中，人是独立于天地之间的。孔子相信天命能使得自己某些事无法成功，却不能阻止自己成仁，追求道德，成为善良的人。苏格拉底则说过，真理应该是每个人在日常生活中就能领悟的。可是，后来的哲学、科学越来越精致，越来越远离常人。那些精致的研究，终于只显得没了意义，给人绝望。＂装饰得富丽堂皇，却没有至圣的神……存在好像化作为欢乐的花花世界了。大家知道，花没有是黑色的。＂[10]真正的知识，能让自己获得救赎的知识，必须是由自身出发，并回归到自身的。唯有出于自身，才最为真切。＂我们绝不能忘记，一种真正的价值仅仅在于，一个人的思想首先只是为他自己的缘故。唯有前者才是实实在在独立无羁的，才是坦诚的；后者只想要了解一切。＂[11]所有真正关涉自身的道理，人人都可领悟。＂凡是一个人能知道的，普通的人也都能知道。＂[12]那种在大庭广众之中的传授，本身就很可笑，沉思可得传授？阿士莫斯说：＂只有远出他乡，飘洋过海，归来的人才有故事可讲。＂[13]可经验，只会无穷无尽，只会加深恐惧。＂每登高临水，惹起平生心事，一场消黯，涌日无言，却下层楼。＂[14]
　　自我，才包含着那最深的奥秘。搜寻自己的内心，运用内心的智慧，就能使人领悟。＂致虚极，守静笃＂[15]，保持内心平静，＂不出户，知天下……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名，不为而成＂[16]。那些精致的、虚构的概念，才真是我不能明白，才真是我需要花时间、绞尽脑汁学习，而后一无所得的东西。所以，＂为什么你总在外面寻找？回到你的内心去吧！因为真理就在你自己的心里。＂[17]
　　我想，我之所以为人，乃是独特的。乃是在于能存在，能追问存在。＂对人来说，人的形态是必定神圣的。＂[18]我是一个不同凡响的存在，我的＂生命是一种很庞大的，神秘的存在＂[19]。面对理性对自己所说的一切，我无法无动于衷。＂我们试图超越一切横亘在我们面前的地平线，试图超越自己被限定了的此在，目的是认识存在是什么，我们自己究竟是什么……（我们）反对仅仅把自己看作是可认识的力量和相互联系的纯粹结果。真正说来，生存不是存在，而是能存在。＂[20]
　　从理论上来说，真相必有。只是对于我的所得，也只能由我自己判断，＂人是一切事物的计量＂[21]。于是，我就无法确认。不过，＂我们的判断可以或对或错，事实却总是那一个事实＂[22]。就连＂我是否真的一无所知？＂这个问题，我也只能回答：不知道。现在我所能知道的思想、历史，都只是存活下来的、流行的。还有很多未能存活的。如此多的说法，也许就有说对了的。只是我无法确认其正确性而已。此外，就这些存留下来的当中，尽管可能言行不一，还存在矛盾，但也不可否定其在短暂一生中某一时刻瞥见真相的可能。我的存在，只能在世界之中。就如测不准原理显示的那样，我的观测活动会影响粒子，无法得到其准确的位置和速度。其实，细想之下，我在宏观世界测算速度也是通过一段时间的移动距离来测算，也不是能精确到某一个点，然后得知物体在这个位置上的速度的。所以，准确来说，速度和位置就宏观世界来说，也是不可能同时知道的。而且，速度和位置都是经典物理概念，是否根本就不适用量子世界呢？尽管如此，我＂仍然可以想象，对于一些超自然生物，存在一组完全的决定事物的定律。这些生物能够不干扰宇宙地观测到它现在的状态。然而，对于我们这些生在其中的芸芸众生而言，却是无能为力的＂[23]。
　　不过，自然科学的发展确实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人的认识及实际生活，这让我推想其中必然存在合理，不可能全为虚妄。第一宇宙速度不就真地让人离开了地球表面吗？＂若说成善成美，并无所因，而只是些自发与偶然景象，这也不似真理。＂[24]虽然太阳只是银河系这片沙滩中的一粒沙子，虽然宇宙中恒星数比全世界沙滩的沙粒还要多，可作为生活在绕其中一粒沙子运行的灰尘之上的人，却推测出了全世界沙滩的大小和形状。这是何等的成就！这当然可能只是一种虚妄的解释，因为人能观测到的宇宙仅仅是在宇宙形成的137亿年间光能到达地球的范围，可光速是有个限值的，再远些就没办法了。我越是寻找着某些东西，自然似乎越是让我得不到答案。或许这正能说明真相的存在。而且，人的认知成功在一个无序度增加的宇宙中建立一个有序度增加的角落，虽然很小，却本身就足够非凡。另外，人寻找规律，从生物上讲，这种倾向应该是要有利于生存才得以进化，得以随着生存的个体留存下来。否则，在完全随机的事件中，寻找规律然后行动的做法往往导致很多错误，不如最大化策略，那又能如何利于生存？进化认识论者就提出：＂如果在现实世界与我们关于世界的认识之间不存在任何一致性的话，那就很难解释，在千万年的时间内，我们作为生物能够在这个并不十分友好的世界里坚持存活下来。因此，我们的认识系统与实在世界之所以能够（至少是接近于）相互配合，是因为我们的感官、大脑、思维在这个世界里的进化过程中能够不断地自我进化，并逐渐地适应了周围的世界……整个进化过程就是不断获得认识的过程。＂[25]这个成功适应、进化的过程，就说明了认识的正确性。而且，我的认识也是不断适应、不断进化的。
　　所以，不是否定一切、抛弃一切就可以了。而是要为一切找到可以信服的依据，让自己信服的依据。＂对世界种种局限的不满和对世界的厌倦越来越成为人们的普遍情绪……如果没有一种比自己更高的目标可以追求，生活将是毫无意义与价值的。他必须做出选择，要么与现实文化决裂，要么放弃追求内在本性的提升，放弃追求生命意义与价值这一希望。＂[26]
　　面对这个人生的终极问题，体系是难成高塔了。＂企图在一切方面取得思想连贯性注定是要失败的。因为在生活的实践中，人们不得不在互不相容的行动路线之间做出非此即彼的选择。物理学家也必须在互相排斥的描述之间做出选择。＂[27]就像，我如果越依赖单一能量来源，我的生活会越容易，同时，也越容易遭受致命打击。我对那个单一支撑、统一原因的追寻之旅已完全说明了这一点，最后只有绝望。
　　其实，所有解释都要面对个体的差异，＂没有任何原则可以解释世界及其所有现象产生的原因＂[28]。如果规律统辖，为什么你和我长得不同？如果规律统辖，为何你和我对同一对象有不同反应、感觉和情绪表达？任何良方，也医治不了所有人的顽疾。于是，我只能去深入我自己，深入我这个个体。接受生命的不同，拥抱它的独一无二。甚至，我的目的就是要成为独一无二的个体。
　　我，作为常人，乌合之众，＂被抛地＂先已存在于这个世界，这种千篇一律的＂常人＂状态，正与基因的自我复制产生相同个体一致。基因复制，或者说，繁衍这一过程，只给予了我身体，而未赋予我生命。虽然这个身体，有可能因为基因发生了变异而导致只有一部分来自于亲代，可变异也需首先有个可变者，它只能来自亲代。所以，可以说，父母是我存在的原因，但却不是我本质的原因。父母是我的物质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却没有决定我的本质。＂你的儿女，其实不是你的儿女。他们是生命对于自身渴望而诞生的孩子。他们借助你来这世界，却非因你而来，他们在你身旁，却并不属于你。你可以给予他们的是你的爱，却不是你的想法，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你可以庇护的是他们的身体，却不是他们的灵魂，因为他们的灵魂属于明天，属于你做梦也无法到达的明天。你可以拼尽全力，变得像他们一样，却不要让他们变得和你一样。因为生命不会后退，也不在过去停留。你是弓，儿女是从你那里射出的箭，弓箭手望着未来之路上的箭靶，他用尽力气将你拉开，使他的箭射得又快又远。怀着快乐的心情，在弓箭手的手中弯曲吧，因为他爱一路飞翔的箭，也爱无比稳定的弓。＂[29]
　　不过，在人群之中，这种千篇一律不断强化，＂语言，在其起源及其主要功用方面，基本上是社会性的。教育力求把语言变成不带一点个人因素的东西。一个人所受教育程度越高，文字的世界和感官的世界的距离就越大，终于成了一个只具有社会性的人，连藏在心里头的思想也适合刊登在百科全书上了。我们越是接近逻辑上的完全抽象，不同的人在理解一个词的意义上所出现的无法避免的差别也就越小＂[30]，＂人们只顾在昏暗的工作室里从事人为的艺术活动；我们完全被阴影所包围，从未想要认识一下不受任何禁锢的大自然拥有的那种光明……英雄行为早已蜕变为书本知识和课堂训练，人类诗歌和论辩的杰作也早已为语言游戏所取代。从小孩子到老头子都在玩着这种泥于规则、咬文嚼字的游戏。我们崇尚古人的形式，却丢弃了他们的精神；我们学习他们的语言，却感觉不到他们生动的思想世界。我们从僵化的思维接受观念＂[31]，终于，你和我越来越接近流水线上的成品，越来越有用，因为是跟那些留存下来的个体一样的。想要成为不一样的？那就是该打磨的瑕疵，该抛弃的废物。
　　我就带着这种怕被再次抛弃的恐惧，努力跟随着群体的脚步。有一天，我如梦初醒，终于有勇气不再恐惧被抛弃，拒绝沉沦于大众。我意识到，世上流行的一切货币、通行的印戳，只是为了分类和统一，好让所有东西都有一个可卖的价钱，文化带来了封闭。而且，＂一切成为习惯的东西在我们周围拉紧一张越来越紧固的蜘蛛网……我们自己作为被困在这里不得不靠自己的血维持生命的蜘蛛……必须从自己那里，身上，从自己灵魂上把网丝扯去＂[32]。我想，成为我自己。可＂仅有意愿和能力是不够的，一个人还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做什么……在他达到那个地步以前，他还是没有性格的……他的路不会是直线而是崎岖不平的坎坷之路。他会徘徊犹豫，脱离正轨，转回头去为自己累积的悔恨和痛苦而自怨自艾…… 他在自己面前看到那些一般人所能获得的大大小小的东西，却不知这些东西中哪一部分才适合他…… 先要在经验中知道自己希望什么以及能做什么……若认清了这一点，就具备所谓的后天性格＂[33]。于是，踏上了这个自我寻求之路。
　　现在，我已看到在存在的千篇一律基础上，我的生命在其本性中就是要我成为不同的个体。叔本华说：＂时间和空间就该被称为‘个体化原理’。唯有以时间和空间为媒介，在本性和概念上都属于‘同一样’的东西才会表现为极不相同的，表现为同时存在的杂多，和许多前后相续的现象。＂[34]所以，在时空中，生命意志这一主体呈现杂多，动物、植物、微生物，甚至在我身体的不同部位，意志也体现出杂多，牙齿、咽喉是客观化了的饥饿，生殖器是客观化了的性欲。费希特也表示，在时空中才发生了意识和存在的分裂。我似乎只能在时间中能有所思考，但所得可以不是时间的简单堆叠。那就如康德所言，时间是我这个个体的直观方式，是我能有所得的入口。整个世界只依赖于看它的我的眼睛，并没有什么所谓独立存在的时间。这样，那些关于穿越会有的悖论也都将迎刃而解。而不是在现有的解释上再加什么补充说明，什么时间旅行必须要遵循的原则，实在可笑。每个人的时间是不一样的，所以，有的人活了70岁，而有的人只活了30岁。＂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35]
　　也只有成为不同的，我才不再是正的或反的物质，从而避免湮灭；我才能真正成为莱布尼兹口中的单子，成为单一实体，成为能要求在全体的理念中考虑到我的单子，因为独一的我才将是不可或缺的。
　　但在这个过程中，我却不是自由的。萨特和祁克果相信人的生存虽是命定的，却可有选择的自由。可如叔本华说的那样，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但不能想我所想的。量子力学解释说，我的意识和意识外的东西处于纠缠之中，其他任何东西的改变都会波及我的意识，往往我并不能控制自己到底想什么，怎么样想，更控制不了想与不想。康德则认为，如果我只是过着感官动物的生活，就没有自由可言。可如果服膺了宇宙普遍的理性，我就是自由和独立的。服从规律，这种被规定的自由，还是自由？康德还试图用自我规定自身来规避这种被规定的自由的矛盾，可他实际上只是引入了另一个矛盾——自因。自由在斯宾诺莎那儿也是决定论下的受限的自由。自由，因此成为几乎所有解释都要面临的难题。我想，自由是没有的，思想上没有，就连行为上也没有。吃喝拉撒睡，这些都是我不能决定的。但我确实有一定的停止或开始自己的行为的能力。从自然选择的角度可以解释人对行为的控制要好过于对自己的思想，可能是因为思想并不能产生什么直接的后果，所以无法控制的个体在自然选择中也就留下了。但若行动不加控制，是有后果的，久而久之则在选择中淘汰了控制力差的。不过，这种自然选择是有前提的，即变异一定要发生，个体才会出现控制力的差别。那变异为什么总是要发生？我想，它的存在，就是为了要让我成为与众不同的个体。否则，＂生我者可以决定我的未来……那么我便一世都有保障，无忧无虑＂[36]，还干嘛要给我一定的自由控制能力呢？正因为这能力，让我＂没有更明确的指示，从我开始，没有人知道我来到世上干什么……人家把一切的一切都借给了我，使我始终悬在空中＂[37]，受尽了苦头。而且，在有丝分裂中，因为染色体片段交换，导致每一精子或卵子也都是不同的。＂精子中的任何一条染色体都是一种混合物，即母亲基因同父亲基因的嵌合体，每一个精子的23条染色体都是由同一组的46条染色体的片段所构成，每一个精细胞都是独特的。卵子以同样方式产生，它们各具特色，各不相同＂[38]。种种迹象表明，我的生命意志就是要让我成为个体的。
　　以前，我光顾着寻找一种事物之间的联系性，可能，就如休谟所指出的：＂差异是关系的一种否定，而不是积极的东西＂[39]，所以，对于我的认识来说，关系才是积极的，差异的个体是难以接受的，必须被统辖在规则之下。另外，可能在潜意识当中，成为孤单的个体在那个还是千篇一律的＂常人＂的我看来更是可怕至极的。
　　终于，到了这儿，我不再苦于我的偏激思绪和行为，我拥抱它，因为它，我将是不同的，因为它，我的生命将是伟大的。
　　[1] 出自米兰昆德拉《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2] 出自北岛《回答》。
　　[3] 出自萨特《萨特文集》。
　　[4] 出自叔本华《叔本华论说文集》。
　　[5] 出自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
　　[6] 出自莱布尼兹《神义论》。
　　[7] 出自海德格尔《人诗意地安居》。
　　[8] 出自汉斯·约阿西姆·施杜里希《世界哲学史》，引奥古斯丁所说。
　　[9] 出自萨特《萨特文集》。
　　[10] 出自黑格尔《逻辑学》。
　　[11] 出自叔本华《叔本华论说文集》。
　　[12] 出自乔斯坦·贾德《苏菲的世界》，引安提塞尼斯所说。
　　[13] 出自叔本华《叔本华论说文集》。
　　[14] 出自柳永《曲玉管》。
　　[15] 出自冯友兰《中国哲学史》，引自《老子》。
　　[16] 出自冯友兰《中国哲学史》，引自《老子》。
　　[17] 出自汉斯·约阿西姆·施杜里希《世界哲学史》，引奥古斯丁所说。
　　[18] 出自费希特《知识学》。
　　[19] 出自乔斯坦·贾德《苏菲的世界》。
　　[20] 出自汉斯·约阿西姆·施杜里希《世界哲学史》。
　　[21] 出自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
　　[22] 出自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
　　[23] 出自霍金《时间简史》。
　　[24] 出自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
　　[25] 出自汉斯·约阿西姆·施杜里希《世界哲学史》。
　　[26] 出自奥伊肯《人生的意义与价值》。
　　[27] 出自威廉·科尔曼《剑桥科学史》。
　　[28] 出自叔本华《叔本华论说文集》。
　　[29] 出自纪伯伦《论儿女》。
　　[30] 出自罗素《人类的知识》。
　　[31] 出自罗宾斯《普通语言学导论》。
　　[32] 出自尼采《人性的，太人性的》。
　　[33] 出自叔本华《叔本华论说文集》。
　　[34] 出自叔本华《叔本华论说文集》。
　　[35] 出自臧克家《有的人》。
　　[36] 出自萨特《萨特文集》。
　　[37] 出自萨特《萨特文集》。
　　[38] 出自道金斯《自私的基因》。
　　[39] 出自休谟《人性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