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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留守男女

  阴历三月下旬。下午,四点钟的光景,阳光明媚,夕阳的余晖懒洋洋地照射在乡野,大地一片生机勃勃。
  黄少桂和他的大儿子黄明革正一前一后缓慢地行走在通往黄家塆门口小河的乡间路上。
  路上,除了这爷俩,没有其他人。路边杂草,大半高过一尺,有的超过一米,十分茂盛。
  偶尔拂过一阵和煦的清风,青草的尖头随风摇曳舞蹈起来,清风夹带着浓浓的青草香气,毫无遮拦地吹过大地,沁人心脾。这是明革曾经十分熟悉的,但又是那般久违了的珍稀。
  这原本是一条乡间机耕路,可以行走一辆大型卡车,也可供两台小型手扶拖拉机顺利交错而不用刻意避让。
  从有记忆开始,明革不知道曾经在这条路上来往过多少次,即使是赤脚也走过了N次,尤其是在实行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少桂家有一块责任田就在河对岸。那时,自己刚上初中,每次从学校回家,明革免不了到那块农田里帮助家里干些农活。有时候一天便来往几趟,十几趟乃至几十趟。比如,早上扛着锄头去田间,然后用锄头柄挑着柴禾返回吃早饭;上午去干活,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回挑送农作物、秸秆,下午亦如此,极少空跑路。双抢期间,明月当空,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是早上四、五点还是深夜十一点钟,根本不用低头看地面,仅凭记忆与感觉就可以正确、安全地往来田间、稻场与家里。
  此刻,父亲正微弓着腰,骷瘦的上身向前倾斜着,双手伸向后背,十指交叉着,一边走,一边左看右看,一边翕动着嘴唇,像在自言自语。
  "从我家那块田到塆里路程远,田埂太窄,高低不平,担送农家肥料、搬运工具和把庄稼搬回家费时费力。特别是灌水很不方便,那块田没有几家愿意承包耕种的,于是村里在分田时考虑这一点,在面积上打了九五折。
  "我伢儿多,年龄都还小,又都在读书,负担重,便承包了下来。多吃一点亏,多花点力气,多出汗,也能多打点粮食,多卖几块钱。快二十年了,也没有人愿意换种这一田块。我老了,管不了,现在荒了,水稻田变成地了,种了点花生。
  "现在,不要说离塆偏远的地没有人种,好水田,大块田,近塆的,水稻田,也冇得人种了。眼下留在塆里的,根本没有几个正常人,干活的大多是半死不活的老人。
  "不愿意生,不容许生,老的老了,干不动了;年轻人本来就没有几个,也不想在村里呆,田地只好抛荒。
  "农村以前的大路,现今成了荒草地了。将来呀,在农村,再宽大的路也没有人走,再好的房子也没有人住。
  "老古话说得好,没有懒地,只有懒人。现在的年轻人都不肯吃苦干农活了。干农业也挣不了几个小钱,都不想呆在农村,都跑到城里享清福了。稍微有几个年轻点的,在塆里住,也一天到晚呆在村委会打麻将。不说干农活,他们连饭都不做,孩子也不管,丢给公公婆婆。公公婆婆没日没夜地干活儿,年轻人没完没了地打麻将。年轻人动不动给老年人气受。
  "塆里除了老、弱、病、残、孕和小孩近二十人外,没有外来人口,也没有人路过。"
  少桂讲话慢悠悠,语调平缓,声音低沉得近乎耳语,若不是明革熟悉父亲的话语,加上彼此靠得很近,乡间空气安静,否则根本就听不清父亲的话。
  讲一会儿,站立着歇一会儿,同时左看看右望望。显然,少桂心里的话憋了好久,很长时间没有人和他认真交流,他有许多话要讲。
  随着父亲的思绪,跟着父亲的步子,听着父亲的话语,明革的思想飘忽、游离不定。
  从小在这里长大,明革知道,大别山一带的人习惯于把居住地叫做塆。因为是丘陵地带,大别山的余脉,两座或者三座乃至更多、大小不一、高低不等的山丘之间的公共凹陷部分 就是一处山坳,大大小小的山坳是供人们选择栖息地。人们把有人集聚住居的山坳叫塆,塆就是外边人眼里的自然村。一个或者附近几个塆组成一个村民小组。几个或者十几个、几十个村民小组集中在一起,组成一个行政村,就是人们口中的村、大队、村委会。塆或者村民小组由行政村管理。
  依照习惯,如果有的塆以章姓人家居多,就称呼为章家塆;李姓居多,称李家塆;也有以姓氏先来后到取塆名。有的塆被称为某某塆,可能一位某姓的人家也没有,可能那种姓氏早就搬家了或者是没有后代"绝户"了,是此后的移民构成的新塆,只是没有更名。还有一种命名方式,就是塆的附近有某个特殊的地方,如有一块大田,以此为标志命名,叫大田塆。又如梨树塆、水井塆等塆,就是塆边有一颗梨树或者水井的。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有过一阵并塆运动,几个塆合并、搬家居住在一起,只保留其中一个塆名作为合并后搬迁后的塆名。
  在这里,"塆"与带水的"湾"是有区别的。"塆""湾"两字可以并用,但必须区分清楚,不能相互混用,更不能替换。否则,如果按塆字寻找某一个地方,可能闹乌龙。
  带水旁的湾(wān)具有在水边的意思,指河水弯曲处,指水岸凹入陆地、便于停船的地方,说明某座塆矗立在某某河边、某某大的池塘或者湖边。而塆(wān)则指夹在山丘间相对平坦的坡地,是山沟沟里的小块平地。一般地,有人集聚住居的地方,不论人口多寡,哪怕只有一户人家,在人们的心目中,就是一座塆。
  为了生活、安全和干农活、出行便利,不像平原地带,一个村子动不动达几千人,塆的人口规模都不大,一般不超过一百人,五十到八十居多。
  随着人口的增加,住居条件的改善,小房子变成大房子,塆子中间的不断地往塆外搬迁,塆子便在摊大饼,临近的几座塆便慢慢地连接在一起了。外来陌生人不熟悉具体情况,是难以区分不同塆子的。
  白天,在这一带出没的人很少,只有少数几位干农活的老年人,依稀地淹没在庄稼之间。
  在明革的记忆中,自己生长的那座塆原本有总人口大约七十余口。但父亲告诉他,最近十几年,六十岁以内的,或者更年轻一点的,大都到外地打工谋生、上学或者带孩子、养老去了。也有部分在溪水县城里买房、居住,较少回家。即使难得回塆一次,也是匆匆地看上一眼祖屋,勤快一点的或许把院子打扫一番,再在左邻右舍的房前屋后瞄上几眼,便骑上摩托或者开着小车一溜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平时留在塆里的,不超过二十人。偶尔有极个别的年轻女人出没,那衣着与神情,也是一道鲜见的靓丽风景线。
  也有个别年轻力壮的男人留守在村里,他们更加是的的确确的稀有动物,雄性的珍稀、能力的极限,加上男女生理的渴求、道德意识的改变,恰似干柴遇烈火,又如久旱逢甘雨,难得的放纵,一发而不可收,哪里还顾得了什么感情与舆论、德行,带来了家庭、伦理、治安、经济等一系列家庭和社会问题。
  "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坏的田!"那些打完麻将的女人,在寻求生理刺激后很是坦然,觉得自己不仅没有吃亏,反而占了人家留守男人的便宜,同时,自己的男人也没有失去什么。"自家的田暂时男人没有能力耕,别人代为耕种一下也没有什么影响。"等待她们的老公外出打工回家,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旦老公外出谋生了,这帮妇女又心照不宣地照旧生活。
  "他家的田荒了,不是我替他耕,不一样荒着!"留守男人讨了便宜又卖起乖来。
  留守男女对自我的越轨行为都有一套说辞。大家彼此彼此,井水不干河水,干着自己的。
  "全村二十几个小孩,都是我的娃!"这是村支书的言辞,虽然不是全部真实的描述,但也绝不是个案,更不是完全的自我吹捧与无奈。明革对此也有所知,前两年他以《新农村建设中的留守男人问题研究》为课题,申请到了江南省年度社科基金。通过进一步深入的调查研究,他发现在当下的农村,随着经济与交往发生史无前例的巨大改变,乡村原始的社会意识与生活习性都已经消解并重构了。
  当下,乡间路上的行人是少之又少了。许多原本是计划经济时代大队、生产队修筑的宽阔大路,只要没有铺上混泥土的,早已蜕变成一片长条形的草地了,和周围的农田没有差异和界限,都是一片绿色。只是在青草中央,每天有几个人的脚步,加上他们的牛的踩踏,而留下一条弯弯曲曲、连绵起伏的羊肠小道。如果不仔细辨认,看上去就是一片荒草地当中的小路,根本不能发现这原本是一条宽阔的机耕路。这便是时代性的路中路。
  明革一边跟随着父亲的步伐,亦步亦趋。看着父亲已经老去而微驼、枯干的后背,不自觉地想起鲁迅的一句话:"其实地上并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这便有了路。"同时,一种黯然、苍凉的感觉油然而生:"世事难料,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当年身板硬朗、朝气蓬勃的父亲,的确老了,不是一般地老了,恐怕来日不多了!其实或许地上本来就有宽广的大路,但这样的大路如果老是没有人走动,最广阔的农村、农业、农民的阳关大路,或许不久便无路可走了!那么,农村、农业、农民该何去何从呢!"
  路边的农田里,偶尔有个别人在低头弯腰干活,他们的身影在庄稼中若隐若现。
  一阵风吹过,明革感觉头发有点乱了,便有意识地停下脚步,右手指轻轻地捋了捋头发,然后习惯性地双手向下拉了拉上衣的衣角。缓慢地抬起头,定睛往前面看过去,不远处的农田里,一个身影正在俯身拔草。那人咳嗽了几声,安静的田野声音的穿透能力极强。凭记忆,明革判断那人可能是隔壁塆的远房表哥。心想,人们说岁月是一把残酷的杀猪刀,的确如此。自己当年上大学离开老家时,表哥还是一名刚刚结婚、风风火火的的小伙子,三十岁左右,如今已经是一个腰驼背弓的瘦小老头。回头再想想,自己也已经人到中年了,父亲则由明革心目中的一位雄赳赳气昂昂、顶天立地的生活和精神依靠,蜕变成步履蹒跚、风烛残年的老年人了!不自觉地又一阵深深的悲凉涌上心头。
  自从儿子明革大学毕业按照"革命同志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原则被分配到江南省工作后,工作和生活的忙碌,加上交通的不便与费用昂贵、路途耗时长,明革极少回湖北,回到塆里的机会更少。其间,平均算来,明革大约每一年才回塆里一次,每次都来去匆匆,在家里呆不了一、两个晚上,几十个小时。有时候,说是呆了一个晚上,其实就是晚上八九点匆匆忙忙地迈进家门,放下行李,先是和父母相互眼对眼地盯瞧一番,寒暄一会,唠叨几句,明革便自行收拾行李,父母亲则一直站在旁边紧紧地盯住儿子看了又看,似乎不是见到了儿子,而是在确认、辨认儿子,生怕弄错了!然后,简单地吃点东西,洗漱一下,便爬上床,睡了。次日早上,八九点用过早饭,又匆匆地提着行李,离家。
  每次离开黄家湾的时候,少桂、先艳老夫妻总是一路千叮咛万嘱咐,依依不舍地送儿子到塆口的大路上,然后站在塆头岔道口池塘边的土堆上,目送儿子离开,消失。
  父亲声音低沉:"好好地干,不要想家,放心,我和你妈都好!"
  和父母分手,每走二三十米,明革便回头看看,和父母挥挥手告别:"你们回家吧!"
  父亲还是站在原地,低着头,一动不动。母亲则已经走向更高处,远远地高举右手向明革招呼:"到了单位,打电话回来,报……平……安……啦!"
  似乎每一次离开都是永别,每一次都是生离死别,每一次都那么依依惜别,那么荡气回肠,每一次都在分别的瞬间便期待着下一次相见。
  黄家塆的乡亲们看到,每次当明革消失于乡间小路,早已无影无踪的时候,少桂、先艳依旧呆呆地站立在塆头池塘边那块凸起的小土堆上,久久地凝望着儿子离去的路……
  这种场景,每次都会上演。当然,七十五岁前,少桂腿脚还灵便,总会亲自神气活现地推出那辆把手早已被磨得发亮的手推铁质独轮车,把明革的行李捆绑在独轮车上,一边唠叨,一边慢慢地微叉着双腿,双手推着独轮车,陪儿子到四公里外的驻店镇公路边,目送儿子挤上路过的长途客车,眼睛跟着客车渐渐远去,直到客车完全消失,才依依不舍地低头偷偷地摸摸眼泪,久久地站立,远眺,然后慢慢转身,回头,默不作声地移步把空空的独轮车推回黄家塆。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发现,少桂推送独轮车的大步变成了小步;由健步变成碎步;由快步变成慢步;由一口气回家,变成不得不在中途找一处土堆或者石头坐一坐,缓解上气不接下气;由步行到杵拐杖。直到在年近八旬的时候,终于无能为力用双脚送儿子到小镇,只能站在村口有气无力地招手送别了。他的那双手,由强有力地自由挥动,到五指像鸡爪那样低垂着在空中慢慢地弯曲着移动。当然,如果是其他儿子开车送明革哥哥,少桂也是一定要坐在车子里的。
  工作以后,明革在工作单位和黄家塆之间来来去去,每次在即将离开黄家塆的那一瞬间,总有一种莫名的惆怅与思绪涌上心头:一处是江南省,就是现在工作、生活的地方,也是结婚地、孩子的生长地;另一处是生他、养他的故土,究竟哪里才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归途呢?似乎两处都是,又似乎两处都不是。
  明革突然想起香港作家黄河浪的一篇叫《故乡的榕树》的散文来,初次读此文是自己还在上大学,已经被作者的浓浓的思乡情感所深深地打动,但此刻明革更是明了作者的内省,那是对自己的归宿的深思!或许这这是单相思。"故乡的亲切的榕树啊,我是在你绿阴的怀抱中长大的,如果你有知觉,会知道我在这遥远的异乡怀念着你吗?如果你有思想,你会像慈母一样,思念我这飘泊天涯的游子吗?"黄河浪在叩问着。
  又想起台湾作家丁颖。丁颖的文章《三分春色一分愁》中有一段 "冥色四合,倦鸟投林,归家的牧童横坐在牛背上,信口吹着无韵的短笛。我的书滑落在地上,看见他们远去的背影,我想:我也该归去了吧?然而关山重隔,云水茫茫,我将归焉何处?"的文字,明革此刻对丁颖反思的"我将归焉何处?"的担忧与疑虑从心灵深处深深地触动着明革。
  即此,明革的思虑止不住扩散开来,想起著名爱国诗人于右任的那首荡气回肠的《望故乡》来: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故乡;故乡不可见兮,永不能忘。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陆;大陆不可见兮,只有痛哭。
  "天苍苍,野茫茫,山之上,国有殇!"
  明革忽然明了于右任的诗歌那样打动人的原因。在他看来,在一般人的眼里,晚年羁留台湾岛的于右任老先生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故土之思、黍离之悲,非常渴望叶落归根,所以才有《望故乡》这刻骨铭心之作。在于右任,浅浅的海峡,是最大的国殇,最深的乡愁!他对国家分裂的担忧以及盼望统一的诉求。
  但此时的明革并不这样认为,切身体会启发明革,在此于老先生是从心灵深处发出了对人生终极归宿的深刻思考。
  思想至此,望着不远处的青山和记忆中若隐若现的一座座祖坟,明革发现,说不定那里才是自己的归途!但随着自己把户籍迁到所就读的大学那一瞬间,村民们的思考是复杂的,觉得明革不再是本塆的人了,所以或许黄家祖坟地也没有他的归依之处!想到此处,明革不知不觉地脑海里一片茫然。
  明革这次是为祝福父亲七十五岁大寿而专程请假回家的。
  爷俩很久没有在一起了。即使以前有短暂的时机在一起,也难得像今天这样俩人单独地一前一后地在寂静、敞亮的野外散步,聊天,而此次父亲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显得心情沉重,依依不舍。
  按照阳历计算,现在是五月。有诗人浪漫的"你是人间四月天"的诗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姹紫嫣红。但明革却由衷感觉到满满的失落。
  脚下的这条路,是本塆通向门口小河的最便捷、最宽阔的大路,也是村民们生活、生产、生存赖以依靠的大路,"河边路"。
  河边路是一条长约一公里的乡间土路。上世纪八零年代初,村里修筑河边路时,要求宽五米开外,可以并排行走两辆中型手扶拖拉机。后来,那些承包耕种大路两边农田的,每年借锄草和整理田埂的机会,不断地逐年一层一层地将大路刨去,变成自家耕地的部分,种上庄稼。那时塆里地少人多,累死累活也多不了几块钱,但农民除了种地谋生以外,根本没有可圈可点的其他收入。为了减轻贫困,过好一点的日子,很多农民为了多种一块地而争吵、打架乃至拼命。
  日久天长,积少成多,经过多年的人力和自然的剥削,现在路面变得不足四米,不过还是可以单向地行走拖拉机的。只是路面已经凹凸不平,其中,人和耕牛常走的地方,自然地凹陷而光滑,如果天晴时间稍久,小路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如果走夜路,明月当空的夜晚,披星戴月的人们,单凭灰白色也不会踏空。当然,那是在刚刚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时候才会有的镜像,现在这样的路很少见了。
  现在根本就没有田间小路,或者说有乡间道路,只有草丛,一些茅草和意大利一品黄花,尤其是斑蝥到处繁殖,自我复制,长得比人高许多。一个人外出,如果突然发生意外,他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发现。
  "妈妈,不要一个人去地里,如果头晕栽倒在路上,草丛里,摔跤了爬不起来,别人是看不见的,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儿子们常常劝告老母亲。先艳则不以为然,只要一有空便弯腰肩抗锄头往田间跑去,一会儿便连个影子也没有,只见一片绿油油的荒草在摇晃。
  人、畜脚步不及的地方,多半长满没过大腿的青草。秋天,草木枯黄,在不远的山坡顺着行人轨迹瞭望过去,羊肠小道若隐若现,似乎一条大而长的水蛇仰面躺在一大片草丛的中间。
  此时,河边路两边的农田早已经是茂盛的青草了。田边地头偶尔有一、两位农民在干农活儿,形单影只。他们彼此都是熟悉的,都是本乡本土的邻居,有同一座塆的,也有隔壁塆的,年纪大都七十上下,几十年的老面孔,远远的,从身影、衣着、动作,尤其是咳嗽声,更不要说是言语,都能够判断出彼此,何况这是谁家的田,谁家的地,谁家的庄稼,谁家的牛,他们都彼此了如指掌。
  少桂蹒跚而行,如数家珍。他让明革更加仔细、系统、感性地了解、明白了当下乡村的巨大变化、挑战与风险。
  近年,尤其是2003年孙志刚事件以后的近十余年,塆里的人,老的老了,干不动了,部分去山上睡了!孩子生少了,部分人搬家了,进城了。四十岁以内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干农活,也干不了,根本就没有干过。虽然身份还是农民,但社会早就给了他们另外一个名字——农民工。尽管农民工不再是一个美妙的称谓,但现实告诉我们,他们已经不再完全依靠农业过生活,农业收入在他们的家庭总收入中,微乎其微,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农村、农舍也不再是他们的唯一栖居之所,他们中的许多人在县城、黄州或者更远的省内外大城市如武汉、深圳、广州、天津购买了商品房,孩子在那里读书,大人也常常住在那里,经常在城市与黄家湾两地跑来跑去。
  走过大约五百米的平坦大路间的羊场小路,就是一段斜坡路,向右拐弯、倾斜着。
  由于雨水冲刷,倾斜的大路被分割成大大小小的沟沟坎坎。
  爷儿俩不得不稍微放慢脚步,两眼看着眼前、脚下的泥巴路面。
  又走了大约四百米,面前就是一条小河,横跨小河的是一座钢筋水泥桥。这也是黄家湾门口唯一的一条小河,也是本镇与外镇分隔开来的界河。河对岸、水泥桥的另外一端的土地,便是另外一个乡镇了。不过,黄家塆也有部分田地就在对面。
  眼前不远处,山坳之间,突兀着一大片尚在建设中高楼。明革惊奇地问父亲:"这里在干什么呢?"
  "新闻说是招商引资的项目。在这样的孤魂野鬼出没的地方,投资几个亿,现代化的养猪场,完工后可以安排至少五千人就业,养猪、饲料加工、商品加工还有科学研究一体化。"显然,父亲还是关注社会信息的。
  父亲抬头指了指前方。"占了我们家的承包地,我们家的祖坟也搬迁了!"明革看到,不远处有一片高大而气派的坟地。"搬到这里了!这是你五爷爷的坟!"
  就这样少桂走在前边,一直在嘟嘟囔囔,似乎在对儿子讲话,又似乎和尚念经。尤其是七十周岁后,少桂常常一个人安静地待着,沉默不语。但碰到他感兴趣的话题使,便只顾自己地一个人滔滔不绝地讲过不停,今天也是如此。
  明革则伴随父亲的身影,伴随父亲的念叨,游离着自己的思绪。
  许多年了,少桂早已经习惯塆里塆外的平辈喊叫他老桂,喊他的哥哥大桂。
  村里对年轻人则称呼最后一个字,明革被人们称作革,一方面简洁,一方面亲热。
  老桂慢慢地抬起老而无力的右手,枯树、鹰爪般的五指指点着不远田块中的一个人影:"占家的五爹爹,老了,干不动了!堂客死了那么多年,一个人过日子。一个独儿子一直冇找到对象,多年不归家,不给老子一分钱,也冇得音信儿,连一个电话也冇得。
  "现在七十多了,儿子算是白养了,只能一个人干点农活,过日子,孤苦伶仃。年轻时指望养儿防老,劳碌奔波养儿子。儿子长大了,飞了。有的儿子在身边,也没有用,儿子连自己也养不活,哪还有能力养老送终?!其实养儿防老,一点保障也没有。还不如早年花钱买点养老保险。不像城市有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农村没有一点保障。
  "上次我在县人民医院住院,同一个病房的老头子,六十刚过,儿子把老子送到医院,缴了一千块押金,办好住院手续,便不见影子。儿子也确实没有什么办法,木工,打零工,养了俩个伢儿,都在上学。儿子一天不干活就没有收入,不可能天天在医院看护老子,老伴死了。听说,儿媳妇跟人跑路了,几年见不到人。现在一个人得养活三代五口人。我出院时,老头子哭了,哭得很伤心,说是医院在催他缴费,欠费了!我安慰他几句,他哭得更伤心了!
  "现在的社会风气变得太厉害了。女人结了婚,养了孩子,在外边打了几年工,说离就离了。有的婚也不离,便和别的男人跑路了,多少年影子也见不着。有的女人,年轻、身体好的时候,跑到外边不见影子,孩子也不管。老了、身体不好,又跑回来了,要儿女养老。
  "有时候,占五爹爹早上起床煮一斤干面条,放一勺子盐,搅拌一下,吃点。中午、晚上吃早上剩下的,喝一碗白开水,就算过一天。
  "听说,他儿子在海南岛做泥工,快五十了。现在的年轻人,只顾自己快活,老了么样办!
  "再过几年,五爹爹死了,房子没有人住,不就倒了。他儿子回来也没有个地方住。"
  说着,老桂停下脚步,低头,满脸皱纹微微扯动了几下,一双凹陷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脚下的河水,欲言又止,声音低沉、慢悠悠地说道:"我要走了,活不了几年了!"
  明革看着父亲那张衰老、憔悴而焦虑、依依不舍的焦黄、苍白的脸面,以及满头白发,听着近乎颤抖的喃喃话语,一时接不上话。
  是啊,毕竟七十五周岁了,人到七十古来稀,父亲的确已经很老很老了。在本村现存人口中,父亲是男性中最年长的。在本家族最近的五代人中,在人们所知道的长辈中,父亲是年龄最高的。除了父亲,其他的长辈,活过六十的只有两人,父亲的二哥和父亲的一位叔叔。依据家族平均寿命,父亲估计自己只能活六十岁,如今他已经大大地创造纪录了!
  明革完全理解父亲对余生不多的留恋与担忧!但是芸芸众生,又有谁能够逃脱疾病、衰老与死亡呢!
  此刻,或许是被深深地感染,低头沉默了片刻,明革指了指面前的小河,脸朝着父亲,声音和缓地说道:"人生只是一个过程,就像这条河,先是小小的溪水,慢慢地流淌,流淌着流淌着,小溪便不断地壮大,然后交汇成小河,小河汇成大河,大河不管能咆哮多么长,多么远,总是要汇入大海的,最后平静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您都七十五岁了,过了古稀之年,高龄了,够了,该满足了!
  "您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上过学,当过兵,干过村干部、公社领导,比您们那辈子的许多人强,强了许多。您还有什么遗憾的呢!
  "您还有什么担忧、放不下的呢!儿孙满堂,孩子都不错,事业、房子、车子、存款都有,身体也都可以。
  "人总会有死的一天。活着时,活好每一天;多活一天算一天,多活一天算赚一天。
  "不要担心死亡,没有必要担心死亡。人迟早要死的,担心又有什么用呢,只会起副作用,折寿。人,哪个会不死?!您要想多活几天,就不要老是担心死!并不是担心死就会不死,便能活得更久。相反,放松一些,更长寿点!"
  听着儿子的话,少桂似乎有所悟,依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面无表情地说:"是啊!都这么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从父亲近乎梦呓的声音中,明革明显地感觉到父亲面对死亡的惧怕、无奈、来日不多的担忧与长生的眷恋,不自觉地从内心深处升起一丝又一丝的伤感。
  是啊,对健康的眷顾,对生存的渴望,对长生的希望,对子女的眷恋,对拥有的一切的留恋,对自己曾经渴求得到而未曾得到的向往,是神仙也逃不过的本能与思考,况且这是一名普通的乡村、传统老人。
  命运或者生命、生理、身体对所有的人而言,是公平的,又是不公平的。对人而言,人生或长或短暂,黄泉路上无老少,在这个过程中,从生与死两个维度、两个点来说,都是绝对公平的。
  生命都有生、死的一刻,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芸芸众生呢!人,在出生的那一瞬间,就意味着死亡。但是,正常情况下,在健康尤其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人都不会担忧、盼望死亡,而是期待长生,不,是永生幸福的。
  相反,人们都十分清楚的是,有出生必然有死亡。但是在正常情景中,没有正常人会盼望着早日死亡。尽管死亡一开始便伴随着新生命,但是没有人盼望死亡及其新生。
  人们清楚的是,尽管死亡会带来新生,但新生的是他者,不是自己。人们相信、期待生死轮回,实质是意愿长生。但同时认定,对同一生命体而言,轮回是绝对谬误的,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
  于是,年高者,面对即将失去的生命,即将消失的现实,即将丧失的美好,即将离逝的切切实实的今天,自己的子女,自己的财产,自己的配偶,自己的亲朋好友,自己的名誉……自己的一切都将成为虚无,可是这一切都是他梦寐以求,费尽心思,耗费毕生精力和荣辱换来的。谁又不留恋呢?何况正像儿子明革所讲的那样,父亲一切都好,该有的都有。既然都拥有了,他会心甘情愿地舍弃这一切吗?!于是,需要信仰。这便是宗教的产生及其存在的原因,也是其价值所在。
  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看到父亲的伤感,明革很快 后悔刚才对父亲讲的,尤其是一连串"死"字!将心比心,这个字对父亲来讲是非常忌讳的,父亲此刻需要的是长生的承诺与希望,哪怕是善意的欺骗!
  爷儿俩肩并肩地坐了一会儿,彼此看了看,父亲对儿子努了努嘴。父子俩便心领神会地先后站立起来,拍打了衣服,少桂摸掉了儿子屁股上的一片青草叶子。然后,一同并肩朝着回家的方向,静静地走走,停停,看看。
  少桂一会儿看看眼前的儿子,一会儿默默地注视前方,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呆滞,一种思考,一种留恋,一种无奈,当然嘴角还有一丝丝的满足与自足。
  这里是大别山的余脉,丘陵地带,红壤地,一座普通小村庄。
  如果恰逢天气晴朗,兴致勃勃地登上一座附近的高峰,极目远眺,目之所及,是满眼的小山包,一座接着一座,绵延起伏。大大小小的无数山包,毫无规则地杂乱铺陈着,像一锅煮熟的面疙瘩被造物主不经意地弄翻,面疙瘩倾泻在一张巨大的桌面上。此时,也就会充分地体会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美妙与真切。
  不同山包之间,经过祖祖辈辈持续地辛苦、智慧地开垦,人们早已充分而合理地利用了这里的每一片、每一寸、大大小小的土地。许多地方,红壤已经变成了黑土。地势高处的山坳间,人们筑起大坝,大坝与山体之间的山坳成为池塘或者水库。池塘、水库可以养鱼,最大的功能是拦截山洪,使之成为天旱时浇灌的自流水水源。对依偎在山边、山脚、可以较好地引入自流水灌溉的地方,农民们便把山坳开垦成大小不一的平地,再把四周的土围起成为窄窄的田埂,以拦截、保留水源,这便形成了连片的可以种植水稻的水稻田,梯田。大别山区的人们喊它"田"。田主要用于种植水稻、小麦和油菜等耗水量大、需要灌溉的农作物。
  那些在山坡和山顶、没有便利的自流水可灌溉的土地,便称呼为"地"。地的四周是不用围土的,不需要也没有灌溉的可能性。地,往往只能种一些旱作物,比如说红薯、花生和油菜、豆类,主要靠天吃饭。如果出售,这些作物的市场交换价值往往较低。
  "田"和"地"有着较大的差别。这一点,没有一定的切实乡间农业生活经历的人是不能体会到的。不像一般的纸上的修辞学及其表达的那样,所谓的"田边地头"是互文,"田边地头"也就是田、地的边、头那样。大别山的田边、地头是有较大区别的。一般来讲,"田"会比"地"更有收成,更便于耕作,更肥沃,更易于灌溉,更得人喜欢,当然去产出物及其田地本身如果作为商品,也更有交换价值和价值。
  这里的农民,把田和地共同称为田地。塆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耕田种地,人们便称农民为"种田的""种地的",也有农民自嘲为"爬土的"。千秋万代,"种田的"面朝红壤背朝天,日复一日,娶妻生子,流血流汗,流出的是辛劳、开心与智慧、憋屈。
  人们总是希望把地变成田,以提高收成。只要稍有可能,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费尽劳苦地把地变成田。老桂家有好几片地被他分多次、一锄一锄地挖成了田。当然那是五十岁前后的事,那时他还身强力壮,也有干劲,农田还是紧俏的东西,耕种农田收入也能增加一些。
  眼前那块农田,废弃了几年、长满了茂密的荆棘,就是老桂在48岁那年拼死拼活地挖出来的。当老桂的目光扫过那块田时,嘴巴嘟哝着、惋惜着"都荒了!"
  明革清楚,随着改革开放的继续和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农村在计划生育政策下,人口越来越少,老龄化越来越严重。当下,尤其是自从2003年3月,那个黄冈小老乡孙志刚作为盲流而在收容期间被伤害致死案发生后,中央政府立即废除了收容遣送制度以来,稍微年轻一点的村民,都外出打工了,剩下的主要是老头和小孩、残疾人,连年轻妇女也很少,当然还有极其个别的懒惰人。
  如今,耕种田地在家庭总收入上并没有占太高的比重,根本没有正常人愿意留在家乡务农。现在,即使是一名六十岁以上的男劳动力,即使他们再懒惰、没有任何技术,可以在城里做门卫,看大门,也可以每一个月挣3000元左右。一名稍微年轻点的妇女,即使是到城里的餐馆或者宾馆当服务员,每月也有两三千块收入,每个月以现金发放。而那些在农村务农的,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还挣不够五千块钱。何况,交易也不方便;即使交易成功了,也不一定能够拿到足额的现金,欠账、白条是交易的结果,这样的白条、欠账往往是烂账。于是,那些曾经在改革开放初期,不仅塆民们费尽心机开垦的大片土地便被无情地抛荒了,部分原来良好的大块农田变成了旱地,部分久不耕作且偏僻的田、地,早就变成了荒草地和灌木丛了。还有个别地方,长期没有耕作的地块,已经是成片的小森林了。
  "我将来走了,睡在这里,高高的地方,正对着我家的大门口,照看我家的屋子和我的子孙!"老桂还特地拐了个弯,带领明革登上祖坟山的一处高地,指指地下,指指前方。明革默默地地记下父亲的话语。明革心想这里就是父亲的归宿!不觉泪眼婆娑!
  晚上,明革简单地吃了点,心事重重地洗了手脚,早早地爬上床,辗转反侧着,久久不能入睡。

永不过时的文案1。余生那么长,不用一味地付出,去惯得寸进尺的人,请忠于自己,活得像最初的模样。2。希望你能明白新鲜感永远代替不了爱。3。生命在不断变化,人也需要不断变化。4。生活没有容易二字,但真正厉害的人,从不着急古语云欲速,则不达。很多事情,你越是着急,越是成不了事。当你,太过迫切,难免会出错,不如慢慢来,就很快。虽说快是效率,但慢才是智慧,从古到今,那些真正厉害的人,从来都不着急。做人别从穷女孩的身上,你可以学到什么?如果你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人,看我的文章,你会找到前进的方向,少走弯路如果你是三十多岁左右的宝爸宝妈,看我的文章,你会知道如何给孩子指引方向,不至于荒废大量的美好时光如果你是四五十岁的请为当年的错误买单青春是活跃的,也是冲动的。青春是朦胧的,也是直白的。青春是激扬的,也是容易犯错误的。老郝躺在病床上,弥留之际对儿女们说我年少时犯下的错,永不原谅自己。那年高二时,我妒忌羡慕同班同学有故事的人,才能看懂阿德勒的8句话年轻人最喜欢问一个问题有哪些人生经验或者道理,越早知道越好?我们希望在别人的经验中提前预知风险少吃一些前人吃过的苦少走一些别人走过的弯路。同时人也有一种怪圈哪怕知道那里有个坑,不亲适合收藏的经典句子,挑一句带走吧1每天早出晚归的人,都在认真生活。2你我之间隔着的不是一川秋水,而是一生的阴差阳错。3人生中充满各种破事,但说得最多的还是没事。4安全感,是尘埃落定的安稳,是不离不弃的笃信。5生活艰难困苦是幸福的源泉,安逸享受是苦难的开始艰难困苦是幸福的源泉,安逸享受是苦难的开始。经历了人生的千转百转,经历了生命中艰难的锤炼,不断的学习,成功与泪水中我们懂得了坚强与隐忍,知道了命运的与众不同。没有经历过生命的跋涉和警察老王生活的经验固然会叫人忘记许多事情,但也会叫人铭记一些刻骨铭心的事,这些事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的,反而会牢记在记忆中。我村庄上的那些老房屋早已拆除了,村民们都住进了新房,但是那条人到中年,别动不动就发朋友圈,没人会在乎情叔导语现在这个网络时代,人们在朋友圈里面展现自己的生活是很常见的事情。可是很多人在朋友圈里面发一些内容,并不是为了自我欣赏,而是更多的期待被别人看到,被别人欣赏,又或者在朋友圈里微信上很火的句子,有没有你听过的1你是我明目张胆的偏袒,是我众所周知的私心。2大概成年人的崩溃是从借钱开始的。3永远不要放弃你真正想要的东西。等待虽难,但后悔更甚。4把所有期望降到最低能遇见就是万幸。5要努力赚钱人过五十,不管多有本事,要记得靠边站01hr贾平凹曾说当五十岁的时候,不,在四十岁之后,你会明白人的一生其实干不了几样事情,而且所干的事情都是在寻找自己的位置。人这一生,都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必做越位的事情。到什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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