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欣赏张书成早餐

　　早 餐
　　文/张书成
　　在州城生活，已经十余年了。对这里的大街小巷，可以说是非常熟悉。哪里有灯红酒绿的大酒店，哪里有香气四溢的小吃城，心里都清清楚楚，可以娓娓道来。我是工薪阶层，大酒店也不是没去过，但毕竟次数少，去得最多的还是小吃城，还有小区对门的小吃店。花个十几元或是几元钱，一个人静静地去，吃完了又静静地回家，悠闲自在，无拘无束，也是一种生活，一种乐趣。习惯成自然，其它的倒觉得不适应，不喜欢。这和我的习性相吻合——喜静，喜悠闲，喜粗茶淡饭，因为自己就是一个凡人。
　　我住在移动路，往北就是小吃街。这里早餐花样繁多，品种齐全，想吃什么应有尽有——印度的飞饼、新疆的馕饼、山西的刀削面、四川的麻辣烫、山阳的羊肉泡馍、兰州的拉面、商州的大汇菜、丹风的牛筋面、洛南的搅团，以及不知道产地的大麻花、豆腐脑、硬面锅盔……简直多得像天上的星星，到处热气腾腾，香气扑鼻，随便一坐，看摊主忙忙碌碌地操作，看吃客津津有味地大吃大嚼，真是一种享受，一种快乐，一种艺术，食欲随之而来，涎水在嘴里打旋，一不小心就＂出溜＂一声流出嘴角，惹得周围的人笑话，自己脸上讪讪地笑，心里却是不是滋味，毕竟那是失态了呀！
　　我是乡里人，从小吃惯了米汤煮红薯，好点的吃稠糊汤或者糊汤面。人的胃口记忆力非常强，小时候喜欢吃的饭食深入骨髓，实在难以改变。到小吃街吃早餐常常是一碗豆子糊汤就酸菜，那糊汤熬得好，粘粘的，黄亮亮的，里边煮的红小豆或四季豆，颗粒饱满，颜色鲜亮，既耐看，又好吃；加上那酸菜调的油辣子、香菜、葱花，还有几根萝卜丝，未吃就先喜欢上了。卖这早餐的是洛南人：男的四十多岁，墩墩个子，平平脸，盖盖头，一脸憨厚老实的笑容，让人觉得诚实本份；女的显得年轻干练，也是笑容可掬，收拾得干净利落。他俩个配合默契，一个拿铲子舀饭，一个拿勺子捞酸菜，吃饭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但都耐心等待，想吃一碗舒心的饭，一碗香香的家常饭。
　　再喜欢吃的饭吃得多了，有时也想换换口味。有一段时间，我换了早餐的品种，经常去吃北边摊点的蒸饺、稀饭。蒸饺包的是韭菜豆腐，青的青，白的白，浇上醋蒜水，油辣子，挟一只一咬，＂扑哧＂一声，一股香气就弥漫在嘴里，卖饺子的媳妇端一碗稀饭，又拿小盘挟几筷子咸菜或脆生生的腌萝卜丝，我不抡三七二十一，操起筷子，吃一只饺子，然后喝一口稀饭，再挟几根咸菜或腌萝卜丝嚼嚼，一种生活的悠闲自在就弥漫在心里，继而浮现在脸上。
　　有时候起来晚了，发懒，就对家门口的小吃店去吃饸烙。这个小店门面不大，但吃客也是常常暴满。饸饹有凉拌的，有羊血的，也有麻辣的和三鲜的，我口味重，常常要一碗羊血的荞麦饸饹，辣子调得杠红，羊血要切成细丝，呈赭红色，饸烙呈淡黄色，加上一些青菜、豆芽、葱花、白萝卜片，真是五颜六色，色、味、形俱佳，一时食欲大振，＂呼呼噜噜＂吃完饸烙和菜肴，再喝多半碗鲜美的汤汁，就觉得额头冒汗，全身通畅舒服，于是打着饱嗝，付了钱或刷刷微信，心里想，才花了六块钱，吃了个谄活，太值了。
　　去年五月，我在朝阳路寻了一份工作，早上路过建材市场附近的小吃街，这小吃街才开始营业，红火得很，里边有一家搅团店，也是一对中年夫妻经营，虽然只有三张小桌，但人客不断，搅团做的很地道，粘粘的，蓝青瓷花碗舀得满满的，特别是那酸菜调得格外香，老远就能闻到浆水好闻的味道，食客们络绎不绝。有的吃了不尽兴，女摊主就免费给再添一大勺子，再给挟几筷子酸菜，并声明那个不够都可以免费再添。那热情的态度，让我连着十几天都去坐在小桌旁吃那搅团，并且拍了照片，发在朋友圈，引得夫妻俩忙得团团转，生意更火爆了。
　　在州城，很多家庭早上嫌麻烦，一家人都在外面吃早餐，多数人都是挑自己喜欢的或熟悉的摊点而去，吃完了抹抹嘴巴，兴致勃勃地奔向自己的工作岗位，开始一天的工作和生活。丰富的早餐给了人们好的心情，为生活增添了新的亮色，置身于这吃早餐的洪流中，我感觉非常满足，非常惬意，——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真是应该庆幸，应该珍惜，应该满足——这日子是我过去想都不敢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