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孩到女人我任性的半生自述少年

　　我的童年几乎是散养模式，没有什么记忆犹新的事情，在写作的时候我努力回忆着，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流。重温童年，都是眼泪。文化程度有限，表达的也不是很好。少年时期的我是叛逆的，和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系吧，我自卑，胆小，但骨子里又很野。就像一批野马。小学阶段学习也一直都是中等，没有被表扬过，也没有被批评过。爸妈依旧很忙，当时家里已经住进楼房了，爸爸辞去工作，和妈妈一起买了个小工厂，两个人每天忙忙碌碌，和小时候一样的是我依然是散养，楼房离学校很近，所以我一个人住在那里。爸妈住在工厂里。本来还是个孩子的我，确和大人一样独来独往，白天吃饭自己解决，晚上去爸妈那吃完在回楼上。同学很羡慕我，不用受父母的管制，不用听他们的唠叨。他们却不知道，他们所讨厌的正是我想拥有的。平时放假我没有地方可去，就趴在窗台上看着大街人来人往。时常自言自语。像一个孤独的老人。
　　13岁那年寒假，半夜突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我迷迷糊糊还以为是做梦，揉揉眼睛，敲门声还在，害怕的心都要跳出来，脑海里浮现鬼神的画面，隐约的听见一声咳嗽，是爸爸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去开门，打开门还没看清就被一脚踹倒在地，接着又是一脚，爸爸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一直在埋怨我是聋了么敲门听不到。我问他这是谁家的小孩，他说在路上捡到的，放在床上，对我说他出去一趟让我看着点，说完就走了。好奇的我看着这个小不点，圆圆的小脸，小嘴巴一吧唧吧唧的，可爱极了，突然他眉头一皱，哇哇哭起来，我真是不知所措，他一直扭来扭去，我想他是不是被子包的太紧了，帮他松一下，打开被子我吓坏了，他的肚脐上和我不一样，我心想可能因为这个他的父母才把他丢掉的吧。其实那只是小婴儿的脐带而已。我抱起他走来走去还是不能制止他的哭声，于是我就拿点心，弄碎了放到他嘴上，他立刻不哭了，还不停的吧唧嘴，原来是饿了。半块捏碎的小点心下肚了，他睡了。不知不觉的我也睡了。早上5点多，爸爸回来了，后面还有几个人，用担架抬着妈妈。妈妈很虚弱，面色苍白，我跑到妈妈的身边，她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当时我还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自己多了个弟弟。好像好多人都不知道。包括我的姥姥还有七大姑八大姨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生2胎是违法的。要被拉去堕胎的。这就是妈妈隐瞒的原因吧。爸爸每天眉开眼笑，我从来没见过他的那总笑。确定了他真的是不喜欢女孩。从那以后他越发讨厌我，拳打脚踢家常便饭。有时候说一句话他不爱听都会打我一顿。妈妈也是无能无力。有时候也会跟着打我几下。亲戚也都知道，劝也没用。大姨说你们不能总打孩子打傻了。我经常一个人偷偷的哭，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可能我是多余的。有几次站在窗户上，想着跳下去是不是他们也会为我哭，也会后悔。最后都因为胆小没敢跳。
　　那年爷爷过大寿，定的饭店，去了好多人，几乎所有的亲人都去了，特别热闹，我不小心弄掉了盘子，我们那有个说法，说掉盘子家里要走一口人，爸爸当着所有人的面追着我打，我躺在地上，他用脚狠狠地踢我，嘴里都是血，我的牙掉了。爬到桌子底下，听着他的骂声。最后被舅姥拉出来带走了。在舅姥家住了一个星期。从那以后我心里充满了恨。
　　我们班新来一个朝鲜族女生，她叫崔娜，胖胖的，流里流气，听说是被降级的，老师居然把她安排和我同桌，开始我是抵触她的，她从来不认真听课，老师也跟看不到一样。有一天她对我说让我去楼上第三个窗口，有人找我。我很好奇，便去窗口往外张望，一个男生站在那，身后还有好多人，他们都在抬着头看着我。那个男生笑眯眯的说，宝乐，你不认识我，但我喜欢你，咱俩处朋友吧。随后就听见后面的人起哄，我的脸红到脖子，急急忙忙跑回教室。崔娜坏坏的看着我，我有点怕她。小声问她，这是干嘛，以后不要这样了。从那以后广场课间操我在也没去过。我害怕又害羞。放学他总是跟在我身后，有时候也会上前调侃几句。被人喜欢被人重视不正是我缺少的么。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叫小飞，慢慢的我不那么怕他了。但是也没有接纳他。一直不冷不热的。
　　崔娜父母离异，她也是散养模式，第一次邀请我去她家，我惊呆了，好大的房子，她一个人住，经常邀请好多人在她家玩，最多时候20几个人，男生比较多，她们做游戏，围坐一圈，有敲盆的，有敲碗的，每人唱一首歌。欢声笑语好热闹。慢慢的我也溶入到他们的队伍，从来没有过的快乐。但是在大人眼里我们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就是不正经。他们不知道那会的我们只是孩子，没有成人的心思。
　　崔娜第一次去我家就给我带来了大麻烦，她把那些大人眼里的狐朋狗友带到了我家，小飞也去了。80平米的屋子里坐了20几个人，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床都被跳踏了。他们还把小飞和我关在一个屋子里，抓着门不让我出去。我坐在地上心很慌，小飞坐在床上看着我，我不敢看他，拿起书看了起来。他呼呼睡着了我才松了一口气。他们开门看到这好像很失望，玩够了闹够了，都散了。邻居闲吵给爸爸打了电话，添油加醋说了好多。爸爸问都没问就给我打了一顿。说我不正经，说我不要脸。说我怎么不去死。妈妈说让我去厂子里和他们一起住。我居然有点小开心，终于受到了爸妈的重视。当天去上学，我就对小飞和崔娜说，我们不要做朋友了。小飞哭了。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喜欢我什么。这就算是我的初恋吧。单纯的手都没有拉过。第二天我就听说，小飞跑到一班门口，对着一个丑丑的女孩说我们在一起。女孩开心的答应了。两个人形影不离。总是能碰到他们。但是我好像没有一丝难过。
　　跟爸妈弟弟住在一起的日子也并不那么舒服，他们忙，放学放假弟弟都是我在照顾。还是会经常挨打。邻居说宝乐还是孩子就在带孩子了。爸爸经常喝酒，有时候不顺心酒杯就会摔到我脸上，不去投篮都可惜了，总能精准的打在我脸上，头上的包几天才消。恨意又油然而生，想念那些欢声笑语，又重新走进了他们的队伍，我们去打台球，游戏厅，滑冰场，认识了好多所谓的社会人，但是经常有人说我不一样，腼腆，内向是我的本性吧。都会特别的照顾我。我也一直保守自己。对男女之事不懂得我总以为接吻就会怀孕，所以一直和任何男生保持距离。性格的原因，有很多人喜欢我，还有为我打架的，小马就是其中一个，总是鞍前马后，我喜欢和他一起玩，像哥哥一样的朋友。
　　很快我成绩下降，讨厌去学校，逃课，甚至和老师说我不读书了，教导主任和爸爸是朋友，他告诉爸爸我成天和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学坏了。那天是我被打得最惨的一次，我不在是那个爬到桌子下的小女孩了，我反抗，越反抗打的越凶。妈妈拉不住爸爸，也就不拉了，只是默默的流泪。我哭着逃离了那个家，一个在坐在江边上，从8点坐到了半夜1点。所有的委屈和失望涌现心头。
　　当心情平复了，看着漆黑的天，开始又冷又怕，可是我能去哪里？家不能回，楼上钥匙也没拿？正当我上牙打下牙时候，一个人向我走过来，一个30几岁的男人，现在我已经忘记他的模样。他说小妹妹你怎么这么晚自己一个人，我没有搭话，接着他坐到我身边。他说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是心情不好睡不着出来溜达溜达，正好碰到你在这，我在远处看你坐了好久。我嗯了一声。他接着说和家人吵架了吧，没事明天就好了。别想多了。说完就起身要离开，突然回过头对我说，你一个人在这很危险的，跟我回家吧，我就住这附近。我和爸妈住一起的。本来想拒绝的我一听他和爸妈一起，顿时觉得安全了很多。我实在太冷了，就起身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他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我。就这样到了他家里，一个小院子，几间平房。他虚了一声示意我不要出声。太晚了他的家人已经休息了。到了一个屋里，很暖和。以为他会去别的屋子，他说将就一晚上，快睡吧。感觉他人很好，是我的救星让我免于在外受冻。很感激他。也很信任他。
　　迷迷糊糊我睡着了，感觉有气呼在我的脸上，睁开眼睛看到他趴在我的身上。我使劲推他，推不动，他强吻我，那可是我的初吻。我用尽所有力气反抗，他捂住我的嘴巴，猥琐的说小点声小点声。我说你放开我不然我就大喊，你爸妈会听到的！他又做出可怜的姿态，说咱俩好吧。我起来穿上鞋子，逃离了那里。我走在无人的夜色里，边哭边擦着嘴巴，恶心的干呕。一天经历了那么多心里崩溃到了极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这一段经历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过，我怕别人嘲笑我的愚蠢。我甚至没看清那人的样子。
　　我开始计划着怎样逃离这个家，这个小城市，因为爸爸的家暴和亲人的冷漠。我偷了爸爸放在柜子里18克的大发金戒指。只想离开。那是我第一次做汽车，没有目标，只想着有车就上，到哪里都可以。一路上即害怕又兴奋，说不出的心情。3个小时的路程，到了终点。下车附近好多旅馆。随便进了一家想安顿下来。老板是个中年妇女，看了我一眼说你自己？我说是的。可以看出她有些疑惑。还是给我安排了一个房间。一住就是几天，给自己买了新衣服，很快钱用的差不多了，我开始考虑我以后的问题。该找份工作了。问了几个饭店，人家看我又瘦又小，还不是本地人都不敢用我。于是我就去滑冰场看看能不能雇佣我，我会滑冰，而且滑的还不错。老板也是同样的原因不敢用我。两个在滑冰的小年轻向我走过来。问我你要找工作，我说嗯。他们说有地方给我工作。无助的我只能跟着他们到了一个店铺。老板问会唱歌么，我说会。她说那就好办了。随后一个脸化的跟猴屁股一样的女孩笑嘻嘻的坐到我身边，说咱们这可挣钱了，就是陪陪客人唱歌，会喝酒就喝酒，不会也没事。我那时脑袋里还在想唱歌还要人陪着？也不好意思问。我记得那个女孩很香。有点冲鼻子。回忆起来还能闻到那骨子味儿。晚上那屋里真是红灯酒绿，我听见老板和一个客人说，有个小姑娘新来的，嫩的能掐出水来，还是个新人。客人点了头，把我带到一个房间里。屋里灯光很暗，他说你唱个吧。我生怕唱不好，扭扭捏捏的找了首鲁冰花，我唱的那么认真，他笑的前仰马翻。然后就一个人喝起酒来。对我说了好多话，都是他的家长里短。可以看出来他不开心。我就默默的坐在那听着。一个多小时，他起身要走了，掏出50元钱给我，我没有要，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给我钱，他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问，你不要？我昂。他顿了一下，说小姑娘回家去吧。你不适合在这里。这里不是好地方。我当时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走后老板问我给你多少钱？我昂？心想他干嘛给我钱呢，他只是客人。我以为是老板发工资给我。后来老板才让那个女孩和我具体讲一下。我才知道，脑袋里顿时想起两字。三陪。借口出去透透气，我一路小跑的离开了。
　　回到旅馆，老板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走到房间门口，房门是开着的。我探头看了看没有人，是我忘记关门了？还是老板进去过？桌子上都是吃的，水果。对呀没走错啊。推开门走进去这时从门口冲出一个人，吓得我撒腿就跑，一只大手抓住我的领子，我回过头一看，惊呆了。这个人是我的舅舅。他嘿嘿的对着我笑着。这时候又进来好几个人，我四姨，我小姨，还有姨夫，最后妈妈走进来。我哭了。哭的稀里哗啦。妈妈眼睛是肿着的。回家的路上，没有人开口说话，我看着外面，天空下起小雨打在车窗上我百感交集。担忧回去以后会不会又是一顿毒打。回到了那个我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大家估计都知道我回家以后会发生什么。所以我没有被带回家，而是安排住在亲戚家。亲戚说我走的这几天，我妈妈拿着我的照片在我住的屋子里哭了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