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孤独,和天气浑然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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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花 自 伤 , 暗 香 无 痕
无 数 的 芬 芳
只 能 在 寂 寞 中 吐 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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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觉得,记住一座城市最好的方式,就是记住它的天气。
毕竟,人会散,灯会暗,楼会空塌,但天气终究难得改变。
毕竟……人的孤独,天气没有任何责任。
01
还没来得及享受秋天,春天就要来了。
北方的朋友问我,深圳的春秋到底有什么区别。
我告诉他,深圳的秋天百花齐放,而春天,是落叶的季节。
由于气候常年温暖,在深圳看不到枯黄的树,即便是少有的寒冷天气,路上依然一片苍翠,生气盎然。
深圳的叶子,都是在春天落尽的。
春天,万物焕新。
旧的叶子还没活够,却不得不被新的叶子挤下台去。
于是,在飘散着芳香的道路上,到处洒满了年轻的骸骨:在初来乍到的细嫩新叶的催逼下,依然鲜绿的老叶子簌簌地往下掉落;留恋不舍,而又无可奈何。
深圳的春天,新生和死亡是一体的。
新的叶子一边生长,旧的叶子一边告别。
如果你偶然遇见这样盛大的场景,请不要为它们哭泣,不要为它们感到悲哀。
这个世界自有它的秩序,这个世界残酷而真实,这个世界永远在希望与绝望中徘徊。
02
阴沉的天气,难得的阴沉天气。
出去散心。中心路的河边。
以前听人说,这条河曾经污染严重,臭气熏天。后来被治理,软硬皆施,折腾了很久,才恢复成现在这样。
现在,不再有早前的腐味,也不再有更早之前的纯净。
却有了故事性。
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总会平添一些东西。
又从中心路走回去。
不知道是因为阴沉的天气而失眠,还是我的失眠让天气变得阴沉。
失眠到心慌。
就着即将步入尾声的月色,开始清理微信。
删除了 500+ 好友。
这些人,从出现,到消失,占用了过去的时间,在当下却找不到任何痕迹。
翻了一遍跟几个亲近的人的聊天记录,琐碎的日常里夹杂着情绪的倾诉,思想的碰撞,精神的交流,灵魂的救赎。
日子反反复复,身边太多人经受着一次又一次生活精心谋划的考验。
我们艰难而勇敢、疲惫而强韧地挺着,咬牙前行。
这条道路荆棘遍布。我们为彼此注入能量,互相说着"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依偎着就能生存"这样的话。
"如果生活对我们善意一点,我们可以……自由地见面,随心所欲地写作,顺利地逃离这些旋涡。"
语言穷尽时,爱在胸口快溢出来了。
我感到庆幸,身陷囹圄的时候,有那么一些不离不弃的人同行左右,并相互依靠,相互支撑。
但总有一天,我们彼此都会不留痕迹地离开。就像阴沉的天气总会被艳阳天所取代。
余生稍纵即逝,留下的人会越来越少,也会更加重要。
这个世界是摇摆不定的,你的心情是变幻莫测的,但自有正确的人会陪伴在你的身旁。
遗憾的是,每一个时间段,正确的人都不一样。
正如有时你等待阳光,有时你期待下雪——但是啊,在深圳,曼妙的雪景是永远等不来的。
03
深圳突然转冷,阴雨懒懒散散地往下落,一点一滴,不紧不慢,无声无响。
透过写字楼的落地窗远远望过去,一卷灰蒙蒙的浓烟从对街楼顶腾腾地往上升,跟每一个空腹抽烟的暮色都有着相似的苍茫。
这样的天气,再鲜美的场景都像是一部活生生的黑白默片。
我想到古汉语中的沙场,陈旧,荒凉,壮烈,不抱希望。
盯着外面看了十几分钟,不知道在等什么。
但确确实实是在等着什么。
路上的车,行人,在我的注视下都放慢了速度,跟着我一起无所事事。
我漫不经心地听着听不见的雨声。
一直以来,我喜欢听所有人向我倾吐伤心事。
一言不发地听完,听他滚烫的热情被浇灭,听他浩瀚的无助被延长,听他面不改色的绝望。
那种感觉,就像是另外一个人替我嚎啕大哭了一场。
我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泪水,我的哭泣需要外人替我完成。
我漠然地听着雨抱着来日方长的心思从容地替我哭着。哭累了,歇会儿,泪水依然持续,一点一滴,不紧不慢,无声无响。
这个世界安静地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
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明天永远一见如故,纤尘不染。
04
天气又暖和了起来。艳阳高照。
想起几个月前无意中发现的一个废弃的仓库,心血来潮,跑去那里。
依然空空荡荡。肉眼看起来,跟第一次见到的光景没有任何分别。
莫名地喜欢这里。
任何一成不变的事物,总给人一种绝不背叛的安全感。
阳光惨烈,照耀出它的无人问津。
我一步一步走进去,缓慢地深入。水泥上粘附着一层自由自在的灰尘。几根被截断的木头安静地躺在角落,无声地讲述着这儿曾经发生过的不为人知的故事。
以及无法挽留的遗忘。
希望,梦想,生生不息的爱,这世上的一切美好,都始终逃不过幻灭的命运。
炙热的光线穿过窗户,阴影投射到粗糙的地面,正好形成五道灰色的横杠。
不由自主地迈步过去,踩在上面,来来回回。
世界末日的五线谱,莫不是就像这样?
然而,我时短时长的影子并不像一只跳来跳去的音符。但在某种程度上,或许也算是一种不可明说的隐喻——或许是一部深不可测的古老歌剧的节奏,时而陡然停顿,时而无奈地被拖长。
外在的一切表象,让这个荒无人烟的仓库显得清亮而明快。
连浑浊的灰尘似乎都变得格外朦胧,格外梦幻。
我在这些渺茫的幻象中觉察到空气里暗藏着的威胁。
阳光底下,这个世界永远岌岌可危。
在这个空旷的仓库里,所有的恐惧和挣扎都无处容身。
我面朝太阳,闭上眼睛——我发现人即便闭上眼睛也躲避不了外面危险的侵袭——我闭上眼睛——我紧紧闭上的眼眶里仍然是一片咄咄逼人的红光。
我的脑海中缓慢地浮现出唱诗班的场景。那些不知名的歌声妄图把此地四伏的危机层层驱散。
hi,我是简衎。
我们需要的文字,应该是一把能击破我们内心冰海的利斧。
关注我,看更多走进你内心的故事。
愿你在这里,无限接近于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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