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散文兄弟三人照黄鳝的回忆

　　乡情散文：兄弟三人照黄鳝的回忆
　　文：吴建昌
　　近来的几个星期天早上，经常到谢家桥蔬菜市场去走一走。发现那里来卖黄鳝的摊主日渐多起来了，他们的那些黄鳝大小不一。黄鳝用不同颜色大小不一的塑料桶或塑料面盆养着，有的黄鳝身上还粘着农田里特有的浮萍。一打听，这些黄鳝都是摊主在田边水沟里捉到的。看着这些黄鳝，听着他们的言语，我不禁回想起当年我们弟兄三人在稻田边照黄鳝的旧事。
　　记得，生产队时期，每到谷雨芒种前后，给田里种好的二熟制连作晚稻耘好了头遍田后，田塍边的杂草照例会用扁平的铁铲（我们这里叫＂麦铣＂）在耘田前铲干净了。这时候，秧苗由大约二三寸高低的水护着，水面不高不低清澈见底，最适合照黄鳝了。
　　所谓照黄鳝，就是在黄昏以后，提着用煤油做燃料的一盏油灯作为照明用（为了聚光和防风，这灯通常有底座有三面的护板），在田塍上慢慢走着，油灯光亮照着水面，若有黄鳝在田塍边，就用竹制的夹黄鳝的工具将黄鳝夹起放入水桶即可。这个过程我们小时候就叫照黄鳝。
　　我们照黄鳝的灯和夹黄鳝的竹夹都是有两个哥哥自己做的。
　　照黄鳝用的是灯煤油灯。为什么不用手电筒呢，一来是经济条件不允许，二来是也没有后来的所谓矿灯，三是煤油灯简便易做。哥哥们用父亲会用父亲用完的墨水瓶，用烧红的铁钉在瓶盖上戳一个洞，用一绺布条或棉线穿过洞口作为灯芯，再找来几块小木板钉成一个灯架，灯架上穿上铁丝，充当把手，用手拎着方便照明。至于光线的亮度只要能够照透水面看得清黄鳝就可以了。这样的灯共做了两盏。
　　照明用的灯做好了，接下来就是做夹黄鳝的竹夹了。哥哥们用事先在水里浸泡了多日的已不能用的旧竹扁担，把它锯成三段等长的竹瓣，然后用竹刀（我大哥的大舅是竹匠，有皮竹篾用的竹刀）将它们削成厚薄匀称的狭长竹瓣 。竹瓣的长度通常在在30到40厘米。然后将三块竹爿的下方锯成牙齿形状，锯齿长短要一样。再在竹瓣的中部的地方钻一个孔，用两块竹瓣夹住其中一块竹瓣，装上一个螺丝，旋上螺帽，但不要太紧，让它像剪刀一样开合自如。这样一个夹黄鳝的夹子就好了。它极像一把大剪刀
　　吃过晚饭，等到天黑。只要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们弟兄三人就会离开家，走向稻田。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在充满泥土气息的田埂上，在一片蛙声中借着煤油灯昏黄的光亮去照黄鳝了。大哥二哥各拎一盏灯，仔细地照射田塍两边每一处水面。我呢就拎着小木桶跟在后面。初夏（尤其是要下雷雨前的沉闷）的晚上黄鳝们就会从水下泥土中或田塍的洞中游出来，或觅食，或透气，或乘凉，会静静地趴在田塍边的水里一动不动地。
　　照黄鳝通常要两人合作：一人提灯照明找黄鳝，一人持夹夹黄鳝。我们兄弟三人，会通力合作。一发现黄鳝，大哥或二哥就会叫我提灯照着，他们则用竹夹夹黄鳝。不知怎么的，黄鳝这个笨鱼，白天若是想要捉住它，则要花很大劲。有时花了九牛二之力，眼看要捉到手了，＂哧溜＂一下，它又会滑腻腻地从你的手上逃到水里，逃之夭夭了。但到了晚上，在漆黑的环境中，一见到灯光，反而会一动不动窝在那里，任你用大竹夹来夹它。等到它还未反应过来，早已被放进了我拎着的小木桶里了。一个晚上下来总是有收获的，只不过收获大小而已。
　　找到的黄鳝，拿回家，再养到小水缸里。隔几天，母亲便会将一些黄鳝杀了，放些春节留下来的咸猪肉，做成咸肉黄鳝汤，给父亲大哥二哥们补补身子。如还有多余，就会叫我拿些送给大姨娘家，大姨娘家就在外浜口。
　　那个年代，一到这个季节，天黑以后，田塍上总会有七八十来点灯火在田野里移动，那灯火就是小队里的年轻人在照黄鳝的煤油灯的灯火。
　　后来，农村开始用剧毒农药杀虫了，田里的泥鳅黄鳝就日益减少了。田塍边的黄鳝也渐渐地消失了。再后来，剧毒农药被禁止了，但田里沟里的黄鳝还是不见多。再后来，我离开了农村，大哥二哥也各自成家立业，记忆中弟兄几个好像再也没有在一起照过黄鳝，客观上田塍边也是再也照不到黄鳝了。
　　几十年的时光已如流水流逝，但弟兄三人一起走在潮湿的田塍上照黄鳝的情景，则会留在身为老三的弟弟的心间，直至永远。
　　本文图片来源于网络，若侵权联系删除。欢迎文友原创作品投稿，投稿邮箱609618366@qq.com，本号收录乡土、乡情、乡愁类稿件。随稿请附作者名，带图片最好，请标注是否原创。乡愁文学公众号已开通，欢迎您搜索微信公众号：xiangchouwenxue，关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