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如初的微笑

　　周康平
　　人生有很多意外是你意想不到的。比如多年前，在茫茫人海里，谁会想到我会与一个外表文静的女孩结婚，更没想到我们都是没有经营婚姻能力的人。一地鸡毛之后便是七年之痒的到来，谢幕的声响，除了在彼此心中留下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怨怼，溃败于婚姻的我们，怀揣着的感伤谁都有难以走出强颜欢笑的潇洒。
　　明知有很多遗憾，可我们还是坚定地推开了婚姻的城门，即便走出婚姻的围城，也没见雨后天晴的阳光。那天下午，挥手道别的时候，城墙上的雪，呆板无光，与天空阴沉的脸如出一辙，平添了一种悲怆式的离别。拐过城墙一角，彼此的身影就淹没在车水马龙的都市，从此音信两茫茫。后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路过那道城墙的拐角，我猛然想到，那个寒冬的下午，那个飘然而去的女人，在拐角一侧，是否有过捂嘴而泣？其灵魂是否也像我那般行走在孤独的旷野，语境布满了寒气的幽冷？
　　夜幕下，远处灯火阑珊，看到的依稀是婚姻的殿堂。那是谁人的良辰美景，又是谁人的欢歌笑语？这时，难免触景生情。＂婚姻＂一个蕴意丰富的字眼，或多或少都蕴含着某些挥之不去的情景。不管是甜蜜也好，伤心也罢，记忆总在那里。多年之后，踽踽独行在风雪弥漫的午后竟然是城墙下的不期而遇，惊讶万分的我们，凝重的感觉令我们相视而无言。平淡的眼神没有了曾经誓不两立的怨恨，眼角一则，只有一片生长的荒芜。
　　刹那间，我们，仿佛回到那个分离的天空！
　　嘴角的微笑没有语言的问候，耳边唯有雪落飘过的静寂，内心却泛起隐约的伤痛。此时，感知已茫然无力。我们已身处围墙之外，曾经的婚姻已成一句久别后的寒冷词语，它延伸的语意，不管是前尘旧梦，还是今时境遇，都是浓郁情思的回光。即便寄情于心，也是遗恨残壁。如有思念萧萧，泪水也是一贫如洗。
　　那逝去的沧桑，在风寒紧裹的日子里，抹平了我们的浮躁与好强。多年后的今天，这场风雪下的偶遇，再次证明了我们曾经的婚姻就是一张被自我蒙蔽的脸庞。被遗忘的感觉，只是没想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在这千万人口飘移的都市，杳无音信的我们还会有风雪飘飘的相见。更没想到我们惊愕的神色，最终的凝固是一脸的平淡，略带一丝柔和的神思。这时，所有的问候都不再是寒冬的表达。成熟的，是一种感念，它解开了那些恩恩怨怨的死结。内心的涌动不再是道不完的感怀与说不尽的心绪。雪花里一记长鞭的脆响之后，繁华都市里的孤独，也是一种快乐的独处。往事不必回首，心中所盼，愿优雅，仍是你最初的模样。
　　原载《重庆科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