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山塘，仙女殿走马乡村有美景

　　图文｜王宏斌
　　五一长假期间，因疫情原因放弃了原定与娄底老友结伴远游的计划。怎么打发？两人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到走马街一游，昔有走马观花，今天我们来个走马观景——踏寻走马街的风景。
　　我虽然是走马街人，但是除了家门口几个地方，对走马街的印象一直比较模糊，就像一个近视眼没戴眼镜看世界，而且，这点可怜的印象还停留在公路两边，是坐在车子上触目所及，一晃而过得来的。
　　你是走马街的，走马街有什么好看的地方？朋友问。
　　看我一脸茫然，他自问自答：那到峡山塘水库，到仙女殿去看看吧。
　　这两个地方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说的。他是甘棠的，长居娄底，对家乡的情况远比我熟悉，双峰行脚，他足可以为我导游，所以我并也不感到奇怪。
　　峡山塘水库这个名字我是比较熟悉的，老一辈人讲古的时候嘴里常提到，那可是他们那代人肩挑手提，一推车、一箢箕干出来的工程。许多年前，峡山塘的水可金贵哩，天干时，村里水田引用灌溉的水就是来自峡山塘，为放水每家每户还要派人轮流守候，甚至打得头破血流。附近山上，那条又宽又深曾经小时候被我们作为战壕的渠道就是从峡山塘蜿蜒而来的，现在应该已经崩塌荒废了吧。但是这水库我从来没有去过，感觉有点遥远。这次一去，没想到它其实并不远，驾车沿着一条狭窄的水泥路，从原来的秧冲水泥厂附近插进去，在人家屋前屋后弯来拐去，十多分钟就到了。
　　峡山塘水库感觉是我们双峰常见山塘的扩大版，却又是湖泊的微缩版，不算很大，但也不小。站在坝上举目四望，三面青山环绕，中间堤坝几横，散落钓人数点。水势丰盈，上下天光，开阔而深邃，宁静而幽远。见惯家乡细小的河汊，低矮的山岗，拥挤的村庄，猛然看到这一大汪清水，不免心襟为之一开，为之一空。
　　漫步堤坝上，到了水库的中心位置，只见一群大人带着许多小朋友，正忙着从小车上搬烧烤架、木炭、蛤蜊和矿泉水下来，笑语荡漾，口音亲切，情趣盎然，大概准备搞野炊，不由得感慨人对大自然的向往真是根深蒂固，人的童心真是永不泯灭啊。
　　在他们的身边，有许多垂钓的人，排开数杆钓杆，面对烧烤带来的盈耳的喧闹和扑鼻的香味，紧盯浮标不放，目不斜视，心静如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真有＂一壶酒、一杆纶，世上如侬有几人＂的神气，令人艳羡万分。
　　大坝坝身上，建设者们用水泥粉刷了五个直径估计有十四五米的巨大的圆圈，上书＂峡山塘水库＂五个白色大字，很有气势，也颇有特色，高大的朋友站在旁边都觉得很渺小。也许当时的建设者心里，用如此简陋的工具，建起一个巨大的水库，造福后人，传之久远，感到非常骄傲自豪，必须要在坝身上书上几个大字才能与这种规模这种豪情相称吧。
　　水库里有许多小山，姑且叫小岛吧，不知为什么，看到它们，我总联想到《水浒传》里的某一个记忆犹深的片段：
　　一声响箭过后，哗啦啦从对面港湾里悠悠划出一艘小船，几番交头接耳之后，小舟疾驶如飞，载着几条好汉驶向烟波浩渺的水泊梁山……
　　峡山塘水库天然条件不错，真是埋在乡间的一块不知名的待雕琢的美玉。
　　随后，我们穿过白杨、走马街，沿梅仑山山脚往仙女殿进发。
　　仙女殿在梅仑山的最高峰上。梅仑山，我们当地人习惯称之为梅山坪。在家乡平淡的山岗中，它突兀而起，雄阔壮伟，绵延远去，颇显丘壑。小时候，为了摘栗珠子这种可玩转也可以吃的野果，曾经上过梅仑山最近的一座，记得是从走马街上的塘托里上去，从青山冲下来的，没有上过仙女殿。
　　据老人们说，天朗气清的时候，站在家门口，仔细一点，是依稀可以看到远处山顶上的仙女殿的。但是没有想到一路走一路问，走了好久还说开车上山前面要绕很远，于是，我们决定走捷径，在仙女殿脚下一个地方弃车直接爬山。问来问去，好不容易找到一条貌似上山的道路，没有指示，就是一条土路，人工就势挖成的简单的阶梯，上面覆盖枯枝败叶，逶迤向上，林深、路陡、苔滑，看来，好久没有人来过，也不能确定究竟通向哪里，我觉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加上穿的鞋子登山不便，打了退堂鼓，朋友兴致高昂，决定一个人独自登山。
　　我在山下兴步游走。这个山脚下的小山村宁静、优美、清爽，使我眼睛一亮。我看到了几株家乡少见不知名的老树，树干苍劲，新叶稀疏。油菜已经结籽了，茶树还在吐出嫩芽，没有车马喧嚣，一声接着一声的杜鹃鸟的啼叫显得格外清婉。三个紧紧挨着的清水池塘，波光潋滟，成品字型，象镶嵌在田野上的三颗晶莹的珍珠。
　　最吸引我的其中一个小池塘，梅仑山庞大的山影映入其中，半池青草青翠欲滴，把池塘温柔的覆盖，整池水都被染绿了。令我感到稀奇的是，大白天的，水草中竟传来闪闪烁烁的蛙鸣，响亮而富有磁性，此起彼落，人来也不惊，好像在对这方土地作深情的吟唱，青草池塘处处蛙，说的就是这种画面，这种意境吧。
　　塘堤已经整修过，干净、平整、结实，路边芳草萋萋，忍不住伸脚踏上去，非常柔软。池塘边的一棵树的顶冠上，我看到了两个久违的鸟巢，鸟真聪明，选择这么好的地方安居。小时候，树上的鸟巢特别多，善爬树的小伙伴也多，他们身手矫健，像猴子一样，手脚并用，轻松自如，片刻就可从树底爬到树顶，从鸟巢里掏鸟蛋……现在的小朋友没有这等本事了吧?在我的眼里，这树上安放的鸟巢，是我们回不去的童年啊。
　　远处的绿树掩映下，是一座座的小洋楼，新颖气派，令人惊讶。美丽乡村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比《桃花源记》中描写的良田美池桑竹之属，还多了一丝现代的意味，就是人比较少，略显清寂。
　　我在池塘边徘徊久久。
　　不到一个小时，朋友兴奋地告知我，他终于登上仙女殿了，老实说，这有点出乎意外。朋友发回了极目所视的一些照片，通过这些照片，我看到了仙女殿的样子，也看到了俯视下的走马街全景，他说从山上隐约还可以看到远处＂峡山塘水库＂几个大字，确实令人振奋。
　　没有一起去登山，我虽然觉得有点遗憾，但也觉得不虚此行，因为我看到了细微的乡村深处，原来有那么多的容易忽略的美丽风景。
　　我与朋友相约，有朝一日，两人再次结伴，徒步深入家乡乡村的更深处，从熟视无睹的风景中去寻找发现，感受那份不期而遇的惊喜。
　　作者：王宏斌，双峰县走马街人，现在永州公路系统工作。本文经作者独家授权发表，配图由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