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爱人》大结局了,面对"18天中有没有为对方心动过"的问题,章贺下车了,郭柯宇也下车了,社交网络上一片欢腾,仿佛他们已经完成了复合。 事实上,面对一对已经离婚的夫妻,这个问题的设计极富心机,设问完全无关复合,只是一个非常具体的问题,即便心动过,也并不代表他们就会复合,但这个提问却给了无数嗑这对CP的观众一点甜头,足够他们浮想联翩。 事实上,通过节目之前所呈现的种种,明眼人都知道,他们是精神世界完全无法匹配的两类人,正如诗人与好人或许可以共同生活,但注定无法相爱。 01
他们是一类人——都是好人 从基本的三观来说,郭柯宇和章贺算得上一类人,他们都很敏感,会对他人付出善意,简单来说——都是好人。 他们有着类似的成长经历。 章贺的父母都是铁路工人,工作繁忙时根本无暇顾及他。母亲刚生下他没几个月,就把他放在一个脸盆里交给了列车长,让姥姥带着回了北京。 对父母的陌生和恐惧一直都在。直到3岁,父母来接章贺,他一直往姥姥身后躲,不想回去。章贺被送到了全托幼儿园,一到周五放学回家的时候,就想留在托儿所,每次都是老师拖他出去交给妈妈。 爸爸对他极尽严苛。遇到"1+1等于几"这样的问题,想几秒的时候,爸爸一个巴掌就上来了,质问他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在之前的一次采访中,他说道:"其实现在想想不是不会,是因为害怕而怀疑自己。"妈妈觉得对他有亏欠,有一次她给章贺的三姨寄了一封信,信上提到章贺的部分布满了泪痕。 后来,母亲早逝,家里只剩下了依旧十分苛刻的父亲,这对章贺的影响是——他性格敏感,有不易被察觉的自卑,很在意外界对他的反馈,同时,有极度地需要认可。 在上一期的"36问"环节,章贺又一次向郭柯宇谈到自己想要获得她的认可 郭柯宇也有一个类似的父亲。 在之前接受采访时,郭柯宇谈到父亲在世的时候是情绪化的,很容易就变得不开心。父亲还在自己的房间里,装了一个入户锁。只有在帮忙做木工活儿的时候,才被允许进入父亲的房间,他拿着锯子和木头,不怒自威。 小时候有一次放学,到家后,她对爸爸说,学校同学都说自己长得漂亮,是校花。父亲听后泼了一碰冷水说道,女孩子漂亮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气质好,那个味道才最重要。 童年时候的郭柯宇 父亲的压抑和否定让郭柯宇觉得委屈。小时候,她和刘琳在同一个剧组见导演、排戏,间隙中,小演员们会讲起自己的故事,郭柯宇讲到自己家的事儿一边哭、一边掉眼泪,刘琳比她大几岁,看到她哭觉得她可怜,之后就处处保护她为她出头。 但与章贺压抑的成长经历不同,郭柯宇的自我意识觉醒得很早,即便被父亲打压和否定,她依然有非常自我和叛逆的一面。 据她自己回忆,小时候她很调皮,一吵架就拉开家门就走,相当潇洒,就是想让家里人着急,过几天就等着妈妈把她"请"回来。 她还敢自己改成绩单,有一回,她把成绩单拿回来,成绩比平常提高一大块,妈妈特别高兴就去参加家长会,结果班里的排名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是她自己把成绩单改了。 当年《红樱桃》一放出来,有媒体出来批评她,说女演员接这样的戏,不够自重。还有报纸造谣,说郭柯宇的妈妈要和剧组打官司,看到报纸后,郭柯宇气得嚷嚷:"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呀?说我也就完了,干吗还说我妈?"蹿地站起来就要出门撞车去,家里的亲戚吓坏了,从楼下把她拽了回来。 这种自我意识的觉醒,也造就了郭柯宇相对自主的性格,虽然她也很敏感、细腻,但相比章贺,她更加实心,没有那么依赖于他人的态度,有更强大的自我,率性、坦荡。 《红樱桃》放映后的宣传海报 02
一段婚姻里的两种处境 关于郭柯宇和章贺的这段婚姻,最大的bug就在于进入婚姻时太过草率。 节目中,章贺虽然也反复强调自己当时也是出于世俗压力,到时候该结婚了,但从他过往描述的一些细节来看,他选择郭柯宇,是非常主动的,简单点说,那就是一见钟情。 他记得两人见面那天喝得是长岛冰茶,记得分开后自己内心的所有活动,记得怎么踩的刹车怎么停的车,怎么一刻也不能等地给郭柯宇打了电话,还记得对方当时的所有反应。 画风转向郭柯宇,具体的描述很简单:之前谈恋爱谈累了,想有一个孩子,组建一个家庭,一个还算OK的人出现了,好吧,行吧,在一起吧。 对于郭柯宇和章贺,网友@叔夜打铁 有一个形象的描述:诗人和好人。他们的这桩婚姻也可以被概括为——好人爱上了诗人,而诗人只是接受了好人。 郭柯宇的确是一个非常诗性的人,她喜欢阅读,也和朋友一起玩乐队,精神世界丰富,情感丰沛,对人和生活,有着强大的感知和领悟力,当然,这也注定她是飘忽的、难以捉摸的、清高的。 郭柯宇在自己和朋友的追星族乐队中担任主唱 节目里,郭柯宇轻声细语地坐在篝火旁,唱歌、吹口风琴,在房车里给朱雅琼读余秀华的诗,声情并茂、语气轻柔,她有足够丰富和敏感的神经能够理解文学、文艺作品中那些晦涩的、未被直接表达的美和意味——这是属于一个好演员的天赋,17岁那年,郭柯宇主演了《红樱桃》,并凭借"楚楚"这个革命遗孤的角色拿到了上海国际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百花奖最佳女演员,以及金鸡奖最佳女演员提名,被冠以"少女影后"的头衔。 在最初的旅途中,郭柯宇会在路上给朱雅琼和佟晨洁读诗,语气充沛、生动 相比郭柯宇,章贺是那种勤恳、踏实的演员。过去这些年,他接的大多都是古装戏或军旅题材作品,演的大多都是配角,虽然不夺目,但一直有戏拍这也证明了章贺在行业中的口碑和能力,至少,他是刻苦的、负责的,能够用心完成自己每一部作品并达到一定质量标准的。 对于业务能力,章贺对郭柯宇非常肯定,甚至崇拜,"你是我觉得最棒的女演员,你那么有天赋!那么有演技!"他也在节目中说过,自己希望郭柯宇看看自己的戏,跟自己聊聊表演,甚至教教自己如何更好地表演。 章贺在《美人私房菜》中饰演林觉大将军 这也是这段婚姻中巨大失衡的一个体现——论情感,章贺是主动的那一方,郭柯宇只是被动接受,论事业,章贺对郭柯宇充满肯定和欣赏,他也渴望得到郭柯宇的肯定,但他的戏和角色,恰恰都不是郭柯宇喜欢、认可的范畴。 倒数第二期节目中,郭柯宇章贺互相进行36问时,其中的一个问题可以清晰地展示在这段婚姻中两个人的不同处境—— 章贺再一次追问:"我一直想知道你怎么看我?怎么看我演的戏?怎么评价我的演技?""我幻想有一天,你会对我说:章贺,就像你觉得我是最好的女演员一样,在我心里,你也是最好的男演员。" 只可惜,郭柯宇不可能给他想要的答案。 03
在精神世界中,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一段本就失衡的婚姻中,最致命的一点还是——两个人的精神世界完全无法匹配,正如节目中佟晨洁总结的——"在精神上没有共鸣"。 相比郭柯宇丰沛的情感、发达的感官系统和理解力,章贺明显更简单直接,而比简单直接更致命的是,作为钢铁直男,章贺也没有理解和感受郭柯宇的耐心。 面对一家餐厅,郭柯宇说:"那家餐厅太美了,我一定要和你去一次,但是那个菜其实挺一般的,可是你知道吗?那个老板娘戴的耳环特别漂亮。"对于一家餐厅的评价,这显然是一个几乎完美的答案,有细节、有画面、有情感,但章贺却觉得这样的描述实在太过啰嗦,"我只想知道你吃饭了没有?" 在播客《展开讲讲》中,几位主播曾对这段对话做出过一个比喻——面对一个100分的答案,章贺完全无法理解,他只需要一个20分的、最基础的答案。 这样的状况在他们的婚姻中不止一次地发生。 章贺想听郭柯宇说爱他,越直接越好,他只想知道爱还是不爱。而在郭柯宇看来,自己对章贺说的最浪漫的一句话是:"几点的飞机?"她的解释是:方便安排规划,比如要不要去接他,以及要不要做饭。听到这句解释后,章贺一脸失望,并回复道:"你哪里会做饭,饭都是阿姨做的。" 倒数第二期节目里,郭柯宇回顾了自己十年的家庭主妇生活,她很委屈地落泪、一言不发。豆瓣网友@自由的空气 道破了章贺对于婚姻的索取:"他想要的爱情是男耕女织、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模式,最好是妻子无条件地服从丈夫的意愿。" 决定离婚时,郭柯宇推荐章贺去看电影《婚姻故事》,章贺看了,表示不喜欢,因为电影里对白太多,一直叨叨叨……举完这个例子后,郭柯宇补充了一句,"这种事儿发生的太多了,没有好坏,也没有对错,就是不合适。" 一个表达力丰盛,内心充盈着无数生活细节的人,当她的表达完全不被接纳、不被理解,甚至被贴上"啰嗦、无聊"的标签,结果只能是,她逐渐关闭了表达的大门,而随之关闭的,也是爱上对方的可能。 情感关系中的所有力量都是相互的,当一方开始失望、退缩、放弃,另一方也自然会呈现同样的状态。当郭柯宇不再表达,只说该说的话,只做该做的事,章贺也会进入一种不解甚至不忿的状态——我那么欣赏你、那么努力地工作养家,别人都说我那么好,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渐渐地,两人就来到了一种静默状态——彻底死心的、毫无交流欲望的郭柯宇,和满心问号、满肚子委屈的章贺。这也足以解释这对相伴十年的夫妻居然没有过一次共同的旅行。 节目最开始,三对陌生夫妻围坐在篝火前的时候,郭柯宇就阐明了她和章贺生活在两个世界里 其实,这一点在节目第一期中就已经清晰可见——郭柯宇当时是放松的,会出来迎章贺,会看着他,而章贺全程回避,这像是一种赌气,因为他还没有消化完那段婚姻中的怨怼。 至于两人精神世界的巨大差异,那位将他们形容为诗人和好人的网友@叔夜打铁 再次送出了精准地比喻:"郭柯宇有一千条神经,而他的丈夫只有两条,诗人和好人,没有相爱的可能。" 就算观众再投入,综艺节目终究还是综艺节目。郭柯宇也说了,在来之前,她调动出的,都是关于章贺的好,她也在节目中极力表达了这些好,作为曾经的妻子,她足够体面,节目全程表达的都是章贺的好,但这种表达,更多的也只是给对方的一种慰藉。 正如在做题的时候,她发现章贺每次都会特意看自己选的是什么,偷看她的答案。采访中,她说,自己以前没发现,他是这么在乎她的想法,"所以也有点心疼他"。 而对于根本问题,无论是章贺的发问"我们这十年到底算什么",还是章贺家人的追问,郭柯宇始终都只有一个答案,"你想要的妻子就不是我这样的。""完整的家庭不代表有完整的爱。" 诗人和好人没有好坏之分,更没有对错,有的只是两个无法在婚姻中匹配的个体。郭柯宇最终下车,并不代表她要改变主意,那也不过是她对过往婚姻的一种慨叹罢了。 对于这一点,郭柯宇也在节目中解释过,"我们俩缘分这一场,到了大自然这么壮阔的地方,天地间儿女情长太微不足道了。爱情太渺小了,或者说它的层面有一点单薄。你温暖我,我也要温暖你,我们要有情有义的。" 综艺终究是综艺,生活依旧还是生活,综艺里的糖,嗑嗑就得了,但生活里的苦,该吃还得吃,谁都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