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科学与民主

　　前几天五四，我们中国人的青年节。我们知道，五四青年节源于 1919 年的五四运动。这场由北大发起的学生运动，在中国近代革命史上的意义是巨大的。它所提倡的思想和精神一直是我们国家人民和政府（至少宣传上是的）几十年来的追求。它的思想是中国近代史的发展的指导。那么 90 多年过去了，五四所提倡的思想和精神到底有没有在中国变成现实呢？ <?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说到五四精神的核心内容，我昨天用 baidu 搜索了一下。得到的答案是 ＂爱国、进步、民主、科学＂。这恐怕代表了官方的标准答案。这个答案大体上是概括了五四的核心精神，但我个人觉得还是有些地方有失偏颇。把爱国和进步看作是五四精神的核心内容，显然是政府意愿。但总体来说，它提到了两个五四精神的核心内容＂民主与科学＂，也就是所谓的德赛两位先生。算是对五四精神大体上的一个正确诠释。但其中有意或者无意的遗漏一个精神，那就是＂自由＂。我想了解那场运动背景的人，一定不会反对把追求自由纳入五四精神。＂民主，科学，自由＂这就是我对五四精神的理解。如今这场运动过去已有九十余年，那这些当时人们提出的，用以救助中国的核心精神到底发展的怎样呢？
　　先不妨看看科学。这是一个目前情况下比较不敏感的话题。也是我们政府一直非常重视而且是社会进步最大的一个领域。首先我想说明的是，中国人现在对科学一词的认识，已经远远超出五四运动时期提出的科学概念的范畴。我们现代的科学已经由一个名词，发展成为名词、形容词兼有副词的词性。我们可以说某人做事的方法不科学（形容词），其实我们说的是他的方法不正确。我们也可以说要科学地（副词）进行生产安排，其实我们说的是要使生产安排更合理。等等这些用法都已经超出了科学一词的本意。
　　五四时期提出的科学，也就是所谓的＂赛先生＂，来源于英文单词 science 。 Science 其实就是一个学科，这个学科翻译成中文叫科学，在当时尤指自然科学。在清末民初，社会制度积极黑暗，国家实力远远落后于西方列强，国家遭受列强瓜分的情况下，当时的有识之士，给中国开出了＂科学＂的药方，认为只有科学的进步才是带领中国繁荣富强的唯一出路。这个药方的准确性，不仅在当时看来是确信无疑，过了近一个世纪的今天看来也是相当有意义的。
　　那么经过 90 余年的发展，科学在当今中国的发展是怎样的呢？答案就是中国的科技水平落后，民众的科学素养低下，政府的科学决策不够。前两点是显而易见的：无论在信息产业，制造业，生物技术，我们的科技水平都远远低于西方发达国家，我们搞不出真正的领先的科学技术，我们也培养不出我们的科学大师。虽然有了比较先进航天技术，有了能达到国际水平的高铁技术，但这点成就也掩盖不了我们科技水平落后，这种落后时全方位的。同时，我们民众的科学素养也是有待提高：阴阳五行，有人信之；地震预报，有人信之；水库防洪发电，有所谓＂环保人士＂阻之；转基因食品，有所谓＂爱国人士＂骂之。科技水平低下，民众科学素养不高这两点我想有它的历史原因和文化教育背景的，毕竟中国改革开，科学在中国真正得到发展才 30 余年。
　　另一方面，我们政府决策的科学性，或者说政策的科技含量，也是有待商榷的：上面提到阴阳五行，是很好的哲学理论，但却是非科学的，没有医学指导价值的理论体系。建国之初，我们国家第一代领导人为了搞出领先世界的先进技术，提倡要大力发展中医。在全国建立中医学校，开设中医课程；同时建立了大量的中医医院。如果说这次决策在当时带有浓重的政治色彩的话，如今改革开放都三十多年了，科学界对中医理论的认识也已相当清楚。国家还在投入人力，财力发展这样的医学，实在是不负责任的事情。
　　说到个政府决策问题，我不得不提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地震预报问题。我们知道，中国近年地震灾害频发，人员伤亡惨重。每当这时，民众都在责问，中国政府的地震局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提前预报 ? 其实，面对这个问题，我们看到政府也是哑口无言：面对全世界科学家都认为不可能实现的地震预报，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既不能承认决策错误，浪费了纳税人的钱。又拿不出可信的预报来说服民众。我们看到每到这时，我们的官方媒体 -- 央视都是请一些民间的科普人士来给他们解脱。看到这些，我总想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在建立地震预报制度的时候，连地震预报的技术可行性都没有做好。这就是政府决策的科学性吗？
　　中医的泛滥发展，投入大量人力财力建立的地震预报制度，只不过是众多非科学决策中的典型代表罢了，诸如此类，数不胜数。不过，对于这个问题，最近我看到一些可喜的现象，第一个就是针对近段时间民间争论不休的转基因食品安全问题，温总理在不同的场合表达过中国要发展转基因食品决心，温总理不愧是是 北京地质学院的高材生，其对科学的信任远远超过政府的其他官员。对于一个全世界科学家已经认定转基因食品的安全可以得到保障，欧美已经在大力发展的转基因技术，政府没有犹豫。第二个是针对民间所谓的环保人士大力反对的水库建设问题，我们的政府在决策的时候在了解民意的基础上，对此类问题的决策还是非常科学的。这些应该归功于专家治国了吧。
　　科学在当今的中国虽然发展不尽人意，但毕竟在短短的三十年，还是有长足进步的，相对于科学的另一面，就令人堪忧一些。那就是民主，也就是所谓的德先生。为了此文不被和谐，我只想说说两个现象：第一 . 我近年来听到了最高领导人提出要先实现党内民主。第二 . 在十多年前，我的家乡就开始了村级直接选举。而且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我想，不管是从基层到中央，还是从党内到全国，这种尝试总是一种进步。我们现在盼望的，是这种步伐再快一些。
　　说完科学与民主，五四还有一个重要的精神，那就是＂自由＂。记得在五四当天的新闻联播的报道中，温总理走入北大校园，有一位学生问了总理 如何理解钱学森关于中国大学为什么培养不出杰出人才的问题。这个问题，我记得两年前温总理问病床上的钱老这个问题时，我就对钱老的答案思考过。钱老的回答是两点：＂一是要让学生去想去做那些前人没有想过和做过的事情，没有创新，就不会成为杰出人才；二是学文科的要懂一些理工知识，学理工的要学一点文史知识。 ＂ 。第二点，我想不是很大问题，倒是第一点，我想钱老说得有点保守。其实，说白了，我想这个问题的根本原因在于自由，我们的高校里，或者说我们的培养机制里，没有学术自由，或者说是限制了自由。我们知道，杰出人才不是培养出来的，因为国内还没有更杰出的人才来培养他（否则就已经出来了）。跟着别人的路子走，重复别人的实验，研究别人已经研究过的东西，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的。而我们高校或其他的学术研究机构里是什么样子的呢？自然科学的研究里，我们总在重复别人的实验，政治研究里，我们有太多的红线；文学领域，我们也有很多的禁忌。在一个不敢做，不敢想，不敢看得世界里，我们怎么去培养杰出人才？
　　学术领域，我们没有自由，那在政治领域，我们的现状如何呢？这个问题我也不能做深入的解读，我想我们可以想像近年来的绿坝事件，我国的互联网审查制度，及 google 退出事件等等，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科学不够先进。民主发展令人堪忧，自由在互联网发展迅速的今天有了长足进步，但近年来又有一些倒退的迹象，这就是五四精神在中国的发展现状。
　　2010.5.8 于合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