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时三部曲之二天瞎92

　　上接9-1
　　话说那天，也是快到傍晚时分，我闲着没事，又在等待程萍的那句：＂该出去了，我们！＂说真的，近来我对她的这句话是越来越感兴趣的了，我的思维正朝着有利于她的方向发展，然正在这个时候，小芹不偏不倚地又来找我了，她依然站在店门口敞开嗓门喊我的名字，没等我回应，程萍已经抢在我的前面冲到店门口去了。
　　＂你在这里干精火旺地吼啥子？＂萍很不客气的问。
　　＂我找陈强，他在吗？＂小芹试探着问。
　　＂你找他干啥子？＂
　　＂他说有空就跟我打传呼的！＂
　　＂他一直都没空！＂萍显得有些急了，＂什么？他给你打传呼？凭啥他要跟你打传呼？＂
　　＂你还安逸得，人家打不打传呼关你——屁事呀？＂小芹也跟着不客气起来了。＂小芹，对不起！＂我边说边朝店门口挤去，不料却被萍给挡在里面了，＂你进去！＂萍小声地命令我。
　　小芹见是我，高兴起来，大声地问：＂陈强，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我不能出去，想回答她却又被萍给抢先了：＂他今晚没空哪，你省省吧！＂
　　＂我懒得跟你说，叫陈强出来！＂小芹似乎也不甘示弱，把声音开到了极限，跟萍对吼起来，＂人家都说了对不起了，这不是我撒谎啊！＂
　　＂什么对不起了？他有啥子事对你不起了？你这是没事找事你！＂
　　在她俩你一言我一语中，食客们的嘴纷纷停了下来，好奇地盯着我们看，两位师傅也出来看究竟了，店外也不知不觉地聚集一圈人围起来看热闹。我顿时觉得无地自容起来，两个女人为着一个男人大动肝火，这意味着什么？我真恨不得马上有个地洞一下钻进去！可她们全然不顾这些，不顾众人的眼光，不顾我的感受，我觉得自己的头脑开始发昏发胀，有一种快要裂开花般的疼痛。我的思维开始混乱，我的耳朵不灵便，我的视线也跟着模糊……
　　＂他有空，空的时候都在陪着我呢！＂我隐隐约约地听到程萍这样子说。
　　＂叫他出来，骚婆娘！＂
　　＂你才他妈个骚货！＂
　　顿时，我觉得体内有一种异味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我感到了恶心，催人作呕！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也跟随着这股异味涌了上来，我上前去，严厉地对着程萍说：＂让我出去！＂程萍愣了一下，手已经不由地缩了回去。＂你——＂萍的眼里放出两束惊恐的光，眼睁睁地看我朝小芹走过去了，这一时刻人们看见，小芹像是一场战争的胜利者，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我，就像是面对着她的战利品，我一直走，走到她的跟前，见我恨恨的样子，她眼光中那丝仅存的愉悦也溜得无影无踪了，她低下了高昂的头。
　　＂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我说。
　　小芹的眼光中立马射出惊恐的颜色，委屈地看着我，像是一个无辜被责骂的孩子。我是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去替她们考虑了，＂吵个够吧，你们！＂
　　我甩下一句话，一溜烟的逃了，拉长了一群好事者的目光，留下了一个无声的闹局。我想这场闹局应该在人们的议论中草草收场了，我也感觉自己在别人眼中成了一个怪物，一个不可理喻的怪物，我知道人们的言论对于我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不能再呆在这个地方了，我对自己说。
　　天，渐渐地又暗了下来，夜，疲疲遢遢地走进这座城市，这个时候，我又不觉来到了我们每晚都会来的那条长长的石凳边，这里仿佛成了我的归宿，但除了这个地方，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了。我靠在石凳的靠背上，望着黑漆漆的天空，我的心开始从一片混乱中清理出头绪来。是呀，只有天空才是真正博大的、宽容的，在这无边无际的天空里，我看见一个打着伞的小男孩子向自己走来，伞顶的金属部份闪闪发亮，那男孩子也越走越近越来越大，最后竟与我融合在一起了，我发现这伞就是我背后的树，伞顶发亮的东西就是树正上空那颗时亮时熄的星星，而那个小男孩，正是自己，这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我过去的一生，并重温发生在我身边的一切，空气顿时充满了童年的尿臊味和青年的汗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