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绽放的每一天（2425）

　　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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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五前后，人们陆续回来，准备上班，清冷的街道恢复了往日的喧嚣，还能听到路遇的熟人相互道一声＂过年好＂，只是大家的脚步快了许多。
　　办公室里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忙得卫宇团团转，想着程流星怎么还不回来呢？他自己是初八上班的，也是除廖无憾以外，采购部最准时上班的一个。
　　＂卫宇，这么快就回来啦？＂廖无憾着实有些诧异。
　　＂啊……＂卫宇情绪不高。
　　＂都办好了？＂廖无憾试探地问，相信卫宇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事。
　　＂没……人家没上班。＂
　　＂是吗？为什么不多等两天呢？＂
　　＂如梦怕耽误工作，说下次回去再办吧。＂
　　＂下次？！＂下次该什么时候了？廖无憾皱了皱眉。
　　岳一凤刚看到元如梦的时候，什么都没察觉，只是和她谈了一会儿，听说结婚证没领，岳一凤的反应也和廖无憾一样，睁大了眼睛，半天没说出话来。
　　＂轻烟，＂岳一凤趁着元如梦出去办事时，赶紧打电话给柳轻烟，＂如梦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什么事？＂显然，柳轻烟并不清楚。
　　＂她和卫宇没领证，说是人家没上班，办不了。＂
　　＂哦？等两天不就行了嘛，我还奇怪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呢，不是闹什么矛盾了吧？＂
　　＂谁知道，看他们走之前的情形，应该不会的，如梦兴致多高啊……是卫宇吧？嗯，多半是卫宇，男的嘛，你跟了他，他就会不在乎你了。＂岳一凤肯定地说着，还忿忿地敲着桌子
　　＂大姐耶，别乱猜了行吗？回头合适的时候，叫如梦出来，一起吃顿饭，再问问她吧。＂
　　终于抓到一个卫宇加班的日子，岳一凤和柳轻烟拉着余传安跟元如梦去吃饭。四个女人坐到一起，三句两句的就把话题引到感情问题上。
　　＂如梦，你老实讲，到底遇到什么困难？你亲口说的，回家就是为结婚。可你初八回来，说办结婚证的部门要初十后上班，所以你没办成。我就奇怪了，又没催你回来，等几天怕什么呀？＂
　　＂对呀，如梦，因为你的解释说不通，我们大家才想跟你聊聊的，有什么心里话，在座的都算是你的姐姐吧，讲嘛。＂
　　＂是不是卫宇呀？他敢反悔？想我们好好教育他一顿的是吗？＂
　　＂没有，传安姐，其实……＂元如梦忽然眼圈红了，＂事情挺复杂的，既然你们问了，就说明大家都关心我，那我慢慢讲给你们听。＂
　　卫宇和元如梦回到家的第二天，两家人约好在附近的一个餐厅吃饭。卫龙与元如梦的爸爸元城飞是老同学，见面后便大谈起上学那时的往事，进而相互打听其他同学的现状，尹玉淑只是在一旁坐着，很少插言，齐桂兰则一肚子心事，闷头吃饭，连客套话都不愿多讲。元如梦是多聪明的丫头，她把什么都看在眼里，心中也跟明镜一般。
　　这一晚看似愉快的会面即将结束，卫龙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个红包：＂城飞啊，我看孩子们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吧。＂
　　红包递了过来，尹玉淑没吭气，更没伸手去接。元如梦客客气气地站起来：＂叔叔，这钱我不能收。今晚两家人虽然都在这儿，可结婚的事根本没提几句吧，就这么定了，家里爷爷奶奶问起来，怕我们自己也说不清，还是换一天，我把家里老人都叫上，大家好好商量一下，正式定下来到底该怎么个办法儿，您看好不好？＂
　　卫龙看看齐桂兰，又看看元城飞两口子，话讲到这份上，他能说不行吗？
　　回到家，尹玉淑没好气地数落起丈夫：＂你这人怎么总糊糊涂涂的，今天我们干吗去的？不是为了你闺女的婚事吗？就知道没完没了说那些没用的。我是个女人，有些话不好讲，你明白不明白？你当爹该说也不知道说吗？人家给个小红包，就想把咱家如梦娶过门，哪儿有这么糊弄事的，当我家孩子是什么？＂
　　＂俩孩子都处到这份上，还讲那些干吗，能好好过，不就行了吗？＂
　　＂爸，不是这个理，再怎么说，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我又没想结了离，离了再结的，这辈子既然就一次，我能就这么草率地答应他们吗？＂
　　＂你还不如孩子明白！看看别人家怎么嫁女儿的？我们家如梦比别人差吗？凭什么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嫁出去呀？＂
　　＂哪儿有你们说的这么严重啊！＂元城飞面对两个女人手足无措，＂好好，既然这样了，明天叫上爸和妈他们一起，饭桌上就谈婚事，别的不说，行了吧？＂
　　＂本来嘛，＂尹玉淑拍拍身上的衣服，＂明天得让他们明明白白说清楚，礼金给多少，酒席哪天办，定多少桌，客人怎么请，一样都不能含糊。＂
　　＂俗！＂元城飞嘴里嘟囔了一声。
　　二十五
　　第二次会面，气氛从一开始就有些紧张。齐桂兰绷着脸坐在卫龙身边，尹玉淑在圆桌另一边对着她坐下，女儿元如梦在紧靠着母亲的位置。菜很快上齐了，可惜桌边的人都像是没什么胃口品尝。
　　＂老卫，我家情况你也知道，我呢，本来就是老大，如梦又是我大女儿，她的婚事，不能太……＂
　　＂那是那是，＂不等元城飞说完，卫龙就接过来说道，＂我和卫宇他妈商量了，选个吉利日子办，酒席呢，你们甭操心，我全包了，肯定不比别人家差，哈……＂卫龙扭头对着齐桂兰，意思是让她说两句。
　　虽说不情愿，毕竟有老人在场，齐桂兰也不想做得太过：＂亲家，我看赶五一前后办吧，孩子们也能请下假，客人也方便出席，你们说呢？＂
　　＂行，＂元城飞也习惯性地瞅瞅尹玉淑。
　　就这样说了将近半个小时，尹玉淑终于忍不住，说道：＂亲家，本来呢，也不该我们娘家人张嘴问，不过大家既然是商量，该提的，我就提了，合适不合适的，你们可别介意。＂
　　卫龙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却不住地答道：＂你说，你说，没什么不合适，商量嘛，呵呵。＂
　　＂咱们这两个孩子都挺不错的，知道为自己的前途打算，现在跟外边工作，辛苦是辛苦了点，可比留在咱们这个地方要强多了，你们说对吧？＂
　　＂对，对。＂卫龙点着头。
　　＂咱们当父母的，都心疼自己的孩子，能帮他们的时候，自然要帮一把。＂
　　＂是，是。＂
　　＂按咱们这个地方的惯例，哪家闺女出嫁，婆家都少不了要给礼金，虽说我和他爸都觉得这是个形式，要不要的两可，不过呢……孩子怪不易的，全当给他们点贴补，让他们在异地他乡的日子能过得宽裕些，也算父母的一片心了，亲家，你们说呢？＂
　　＂啊，这个……亲家母，咱们两家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些年桂兰带着卫宇，他们娘俩的日子，你们大抵也有个了解，我呢，虽说没再结，挣的是份死工资，手里的积蓄有点，不多。＂
　　＂多少的，是份心意嘛，我们这边肯定也会看着给他们准备的。＂
　　＂哎呀，亲家爹，你这人也太不爽快，说个数儿嘛！＂元如梦的一个舅舅看卫龙吞吞吐吐的样子，忍不住插言进来。
　　＂就是啊，你们家到底打算给我们如梦多少啊？＂舅舅身边的舅妈也在旁搭腔。
　　齐桂兰听得烦躁起来，忽然嚷道：＂你们都是干吗的！仗着人多啊？＂
　　＂咦，亲家母，我们不过是问问你们婆家准备礼金的事，你急什么呀？＂
　　＂礼金给多少，我心中自然有数，用不着你们旁不相干的人瞎喳喳！＂
　　＂你怎么这样说话呀！＂元如梦＂亲友团＂的人个个都开始表示不满。
　　＂就是，咱们今天为什么来的呀？不就为了俩孩子的事嘛，你们婆家人讲话也真够有意思的哈！＂
　　齐桂兰一肚子气，＂嚯＂地站了起来：＂这事今天没法谈了，卫龙，你愿意待着，你就待吧，我可待不下去了。＂说完，齐桂兰怒气冲冲地走了。
　　＂亲家母……＂元城飞起身，却没拦住齐桂兰，＂你看这怎么说的，本来高高兴兴的事情嘛，老卫……＂
　　＂亲家啊，卫宇他妈脾气就这样，你们别在意啊，＂卫龙满脸陪笑，＂那……既然这样，我们要不再换一天……＂
　　＂算了吧，叔叔，都说到这份上，我看，要不要再谈，还单说呢！＂元如梦只觉得好没面子，自己的婚事怎么被搞成这个样子？
　　为了这口气，元如梦干脆把办证的打算放弃了，卫宇跑到她家，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她却丝毫没松口，让卫宇心里好大的不痛快。
　　＂妈，你真是的！＂卫宇碰了一鼻子灰，回到家就跟齐桂兰吵吵着闹起来，＂今儿都第三天了，我去找如梦，她还没答应办证呢！＂
　　＂不办就不办，怕那个干吗？＂齐桂兰把手里的茶碗重重地撂在桌上，＂这个儿媳妇，没有也好！＂
　　＂说什么呢，妈，我跟她这么多年，一直就等这天呢！不就是礼钱嘛，给他们就行了，反正她家也不会收了以后不给我们俩。＂
　　＂凭什么一定得给呀？有的是不给的，干吗不跟那些比比？＂齐桂兰压了压火气，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讲道，＂卫宇，妈这几年跟朋友合伙做点小生意，确实存了十来万，如果你们好好过，妈会在合适的时候给你们，这点，你还不放心吗？但是象他们家那样，逼着咱们要钱，你说妈要就这么答应了，你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自己想过没有？＂
　　＂我的日子怎么了？如梦跟我感情挺好，一直都挺好，哼！＂卫宇噘着嘴，＂不然证都领了，哪儿会象现在这样……＂
　　＂你……我没法跟你说，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卫龙拉过儿子：＂卫宇，你妈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别再跟她犟了。＂
　　＂爸，我……＂
　　＂儿子，爸只想对你说，你妈全是为了你，不管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别人怎么想都可以，但你心里要明白这点。＂
　　卫宇无奈地点点头，小声问：＂爸，那我现在想再去和如梦谈谈，行吗？＂
　　＂去吧，早点回来吃晚饭啊。＂
　　＂然后你们就回来啦？＂岳一凤问道，＂事也没解决好啊！＂
　　＂怎么解决啊？＂元如梦边说边擦着眼泪，＂我那时候就想赶紧买票离开家，太丢人了！在那么多亲戚面前……谁家闺女出嫁的时候，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啊？＂
　　柳轻烟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的事，各说各的理，不是一句对错能解决问题的。
　　＂那你们就真不结婚了？＂
　　＂轻烟姐，我现在根本都不愿意去想结婚的事情。＂
　　＂不想就成了呀？＂
　　＂反正暂时先这么过着吧……我俩回来以后，该怎么上班还继续上，跟过去一样呗。＂
　　＂卫宇呢？他怎么说？＂
　　＂他？他能说什么，想谈结婚的事情就谈呗，我听着不言语，他还能不明白我什么意思啊。＂
　　＂哎……你们俩呀，真是孩子！＂
　　余传安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兰静言打来的。
　　＂喂？干吗？＂
　　＂传安，吃饭没？来我这儿吧，我在家做饭呢。＂
　　＂呀！新鲜！＂
　　＂少废话，快点来！＂
　　＂不去，我在吃饭呢。＂
　　＂不行……有事跟你说。＂
　　余传安撇嘴一笑，早知道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