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人不能成事

　　昨天，买了一本《独唱团》。看完后，发现远没有公众口碑中的那么好。仿佛是一群对社会有着愤懑情绪的人在玩着隔靴搔痒的小游戏。 <?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前段时间，韩寒也说过，自五四以来，中国没有文学。这一点我也认同。然后我以为，指出皇帝新装的孩子，一定会记得自己先穿套遮羞的衣服，没想到《独唱团》出来后一看，这可怜的孩子！匆匆忙忙地裹着一张肚兜布就上场了。
　　文学要承担责任。这话几乎所有搞文学和搞过文学的人都会挂在嘴边。比如作协可以把五星级年会放到缺水的重庆，以示亲临社会责任现场；比如石康可以在搂着美女打台球时，炫耀赚一千万稿酬的业务指标，以示其文学价值观；比如韩寒自己在 G8 高速路上数上海市政府的新路牌……但是，当我拿着这一本汇集着一帮吊儿郎当人，聊着一堆吊儿郎当的事的小册子时，我禁不住长叹一口气，用得着从序言页开始，隔几页就露出几个＂傻逼＂词吗？
　　不要跟我提冯小刚。前两天的娱乐新闻报道说冯小刚很欣赏《独唱团》，并说最后那篇写小妓女的文章让他又一次读懂了韩寒，读懂了社会，仿佛他仍然处于懵懂的青春期。我一直很喜欢冯小刚的电影，但我从不认为他是电影艺术家。就象八十年代初的二道贩子们，知道市场缺什么，要什么，然后迅速成为富人，却始终不是企业家一样。早期的冯小刚就是一个侃爷，知道在那时寂寞的民间市场需要哪些有趣的段子。＂春江水暖鸭先知＂，对，在中国电影艺术比中国文学艺术更肤浅的年代里，冯小刚就是一只鸭子，一只先试水的鸭子。
　　当独唱团里的文章往往用＂傻逼＂一词开头，又往往以＂傻逼＂一词结尾的时候，我不知道这是团友们的一种生活状态，还是团友们习惯性的情绪表达。类似的场景我在〈阿甘正传〉里看过，当一大群一大群反越战的嬉皮士聚集在华盛顿纪念碑前聚会时，没有人真正能听清阿甘对越战的体会，但这不妨碍嬉皮士团友们群呼＂ FUCK ＂表达其充满社会责任的情绪。甚至，嬉皮士团友们在场下，还以互相＂ FUCK ＂的形式，躬体力行地投入到美国性开放事业中去。
　　文人不能成事，是因为文人不是医生。譬如见到一个满身疥癣的人，要么正告之其病，＂不治将恐深＂。要么，就抹药。而独唱团的团友，仿佛是一群拿不到话语权的路人，既无法告之其病，更无法替疥癣抹药，于是，便采取了挠痒痒的形式。
　　其实，一个愿挠，一个无关痛痒。挠痒痒的事，干干也无可厚非。但问题是，这群挠痒痒的人，就如《阿甘正传》中黑豹党主席一样，虽然在拳头上比不过阿甘，但在嬉皮士人群中有着广泛的号召力，自己简单地 FUCK 一下，却极易引发全民骂＂傻逼＂的不良风气。
　　北宋立国，因为<?xml:namespace prefix=＂st1＂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smarttags＂>赵匡胤 先生是以投机和侥幸的手段，黄袍加身，当上了皇帝。所以，赵先生当上皇帝的第二年，就担心将来会有人如法炮制，便以＂杯酒释兵权＂的办法，夺了大将们的兵权。 宋太祖曾经对赵普说： ＂ 五代方镇残虐，民受其祸。朕今用儒臣，分治大藩，纵皆贪污，亦未及武臣十之一也。 ＂ 由此，北宋的文人们在皇恩浩荡的庇护下，迎来了中国文学史上又一个繁华似锦的年代。唐宋八大家，宋独占六席，正如沃土中盛开的繁花。
　　这时，北宋五子之一的道学家程灏出现了。
　　宋代理学，本是士大夫自警自醒的玩艺。所谓＂修齐治平＂的内圣之学，就是要求文官们注意加强自身的道德修养，不要堕落。所谓的 ＂ 存天理，灭人欲 ＂ ，就是让文官们少一份私欲，多一分公道和责任。让人啼笑皆非的是，道学家程灏——却有狎妓的嗜好。
　　对社会价值和文学价值的追逐，传说中的《独唱团》也有＂修齐治平＂的愿望。更没想到的是，对脐下三寸的偏爱，《独唱团》又与程灏以穿越的形式一唱一和。
　　文人不能成事。 如果在男女身上寻脐下三寸，能得到管窥社会的效果的话，那么，仅看其中北山和韩寒的两篇小说，便知道这社会已处处是＂天上人间＂了。当然，如果能象贾平凹那样在《独唱团》中多画些 ，再注明＂此处省略三百字＂，可能显得更逼真。
　　也许，《独唱团》真的是想借脐下三寸＂折射＂点正事，我的一个朋友在晚上给我打电话抱怨说，可能是读书的时间段没选对，他差点把独唱团当成黄色小说读了。
　　富士康的园区曾立过一个标语牌，＂一滴水能折射太阳的光辉，行为体现素质。＂如果《独唱团》是一滴水的话，那它要折射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