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亮摘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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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柿 子
　　文│雨亮
　　这几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农家满坡满院的柿树果实累累，一嘟噜一嘟噜或橙黄或彤红的柿子沉甸甸地挂在枝头，压弯了遒劲的枝条，有的甚至被压断，只剩下树皮与枝干连接着。我家的柿树也是如此，没有好办法，为减轻负重，母亲用木棍支撑着沉重的枝条，木棍粗的细的、方的圆的立在柿树下，成为柿树的左膀右臂。
　　后院栽植的这棵柿树虽然瘦小孱弱，结出的柿子并不比邻家差，不仅果实繁密，而且形状饱满，口感俱佳。邻家的这两棵柿树，较我家的粗壮，冠幅也大好几倍，果实大而橙黄。我尝过他家的柿子，虽然软糯甜腻，但浓汁并不爽滑，大约是有内核的缘故，一枚或者两枚，运气好的话可能是一枚。想想看，吃着柿子却要时刻担心光滑的内核，使吃的雅兴减去大半。因为有内核，果肉自然会少一些。我极不喜欢。
　　我家的柿树，果实俗称火晶柿子，果肉鲜红如血，甜糯细腻，从隆起的顶部轻轻揭开薄如蝉翼的表皮，果肉鲜嫩、呼之欲出，紧忙着将软滑鲜美的果肉吸吮到嘴里，粘稠丝滑的甜蜜瞬间融化，真是味蕾的极致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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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树也分大小年。大年，硕果累累；小年，果实稀散。这些年，眼见着家家户户门前屋后种柿树，每至深秋，果实密密匝匝，仿佛一盏盏点燃的红灯笼，温暖村庄，温暖人心。大小年对柿树来说却是例外，它们年年都是大年、大年即丰年、吉年、如意年，寓意柿柿如意、和和美美。
　　霜降后的柿子香甜浓郁，霜打的柿子，表皮一层薄霜，像娇羞的女孩裹着白纱，红妆若隐若现。从初秋到深秋，色泽由浅及深，由橙转红，似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往年，后院的柿树一直等到霜降后采摘，今年，霜降前一周回老屋，天气晴好，索性采摘了后院的柿子。
　　提着担笼去后院。邻家的两棵柿树，一棵已经采摘，稀疏的叶子无精打采；西边的那棵，柿果挂满枝头，听说隔几日采摘。我家柿树矮小，抬手就能采下一颗颗圆滚滚、胖乎乎的红柿子，彤红的柿子像俏皮可爱的顽童，不时用它温润的红脸蛋碰触你，当你要采摘它时，忽又躲开你的视线，藏在椭圆形的绿叶之中，和你捉迷藏。举手投足间采摘了满满一担笼。
　　再往上，即使踮起脚尖，手伸长也够不着枝头繁密的柿子。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浑身暖洋洋，火红的柿子在阳光下闪着光晕，美艳照人。妻弟搬来高凳子，站上高处，身子紧贴枝干、绿叶、柿子，柿树与人融为一体。秋风起，枝条瑟瑟，柿叶迎风起舞，沙沙作响，仿佛柿树均匀的呼吸，好像和人对话。中央的柿子更加繁盛，手伸出去就能摸到几颗被太阳晒得温吞的柿子，只是在密实的柿子面前，双手就显得不够用。很快，柿树中间的部分又采摘了满满一担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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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荡在枝干顶端的要用梯子。柿子不能像枣子那样用长竹竿打下来，只能用手采摘，当然也可以砍下带柿子的枝条。爬上梯子，我和柿树一样高，一颗颗彤红的柿子令人眼花缭乱。它们在秋风里荡漾，在秋阳下成熟，一颗颗小巧可爱的柿子采摘下来小心地放入担笼。虽然已近深秋，柿叶依然油绿，没有半点金黄的迹象，只能看霜降后的变化了。
　　随手截取最高处的一根枝条，枝上一串串柿子错落有致、相互抚慰，绿叶红果，分外诱人。我要把这根满是柿子最早被阳光照拂的枝条送给巷子的邻居。他家原住在沟下，几年前搬到沟上，和我们做了邻居。他们家似乎没有柿树，自然吃不到新鲜可人的柿子。小伙正在后院晒太阳，我高喊一嗓子，手提柿子送过去，小伙紧忙站起身，跑过来接住沉甸甸的枝条，激动地连声道谢。
　　整整三担笼柿子，我们把它们倒在敞口的蒲篮里，一颗颗橙黄的、彤红的柿子紧紧依偎在一起，活灵活现、神气十足。这些柿子虽然生硬，当下无法食用，尚需放置些时日，当摸着软乎乎即为成熟，方可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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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柿子种类繁多，小时候吃过青柿子，用热水煨一夜，柿子没有了生涩味儿，甜甜的非常好吃。记得母亲曾把生柿子埋进麦瓮里，天气渐渐冷下来，我们早就忘记了。
　　某一天，坐在暖烘烘的火炕上，谁说了句:柿子该熟了。这句话激起我们对柿子的渴望。哥哥跳下土炕，径直跑到麦瓮跟前，手伸进去一通摸索，变魔术似的取出来一枚枚青中透黄的大柿子，然后丢给炕上的我们。一枚柿子正好打到了我的头，顾不得喊疼，用袖子抹去微尘，喀嚓咔嚓，甜甜的味道至今难忘。
　　去年，同事送来两枚如蟠桃大小的柿子，据说是水果柿子，干脆甜，口感清爽，既有柿子特有的醇香，又有水果的新鲜，果然名不虚传。
　　当晚妻哥来老屋闲聊，看到一蒲篮挤挤挨挨的柿子，指点道，如果是硬柿子可如此放置，咱家的柿子成熟后柔软多汁，需一个个依次摆放，不能挤压、叠加，可置于通风阴凉处等它自然成熟。我们恍然大悟，依照妻哥建议，妻取来一张大塑料布铺在二楼房间内。我们全家都住在一楼，二楼一直空着，正好用来存储柿子。
　　此刻，一颗颗柿子静静地躺在无人打扰的地方等待成熟，也许不过几日，就能吃到香甜软糯的柿子，愿我们的生活也像柿子一样甜甜蜜蜜、吉祥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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