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几百块在香港坐的廉价航空，却给了我独一无二的限量版旅途

　　疫情前一抬头，就是蓝天、白云、飞机。以香港为圆心，五小时飞行距离为半径画一个圆，亚太地区大部分国际城市都在其中。而大家往往也待不住，一有节假日就喜欢满世界飞。商务差旅，首选国泰这种大航司。自己外游，通常都是公众假期拼年假，机票价格往往水涨船高。廉价航空就俘获了一众年轻人的心。以下，就是笔者坐廉航的种种奇趣经历。
　　漂在异乡，随机应变
　　疫情前，旅行说走就走。哪怕计划赶不上变化，那就随机应变。2018年9月16日，超强台风＂山竹＂袭港，当时的＂盛况＂令人记忆犹新。说来也巧，大约半年前，我就买好了9月14日的香港快运机票，并在台风登陆之前从香港出发。在飞机上实时观赏了一场火山爆发，顺利抵达日本本土最南端的鹿儿岛。
　　樱岛火山喷发
　　谁能想到机场外面有一个火山温泉泡脚池呢。
　　鹿儿岛机场温泉泡脚
　　之后的几天我时常盯着新闻，一边担心家里被风吹坏，一边关心是否能顺利回到香港。不出所料，因为＂山竹＂，多个航空公司全面取消飞香港的航班。航空公司表示可以退回程的机票费用，我自己安排回港；或者帮我免费改签至大约一周后的航班。
　　这就很尴尬了！退款五百，买新的机票起价五六千，而且需要候补，返程日期也是未知数。廉航的飞机比较少，不像大公司那样各地都有，所以要承担这种变动的风险。最无语的是，旅行保险细则中说明：因为恶劣天气导致航班延误，最后取消的，可以获赔。直接取消航班的就不赔。大家买保险时记得看清各种条款。
　　作为一个闲比钱多的小小打工仔，我心一横，又请了几天假，等安排航班回香港。在香港台风中凌乱的老板爽快答应，还叮嘱我注意安全。其实当时鹿儿岛天气晴朗，很安全，但香港风雨大作，到处塌树浸水。我悟了：所谓出门看天，必须两边一起看。
　　幸好当时从钱包夹层翻出几百美金，兑换了几万日元应急，不至于囊中羞涩。其余能刷卡就刷卡。因为鹿儿岛实在太小，中间还飞去名古屋玩了一圈。然后回到鹿儿岛，休整一番，终于等来了回港航班，比预定回港日期推迟了五天。出去玩免不了购物，但坐廉航肯定要精简行李，免得超重，托运费快赶上机票了。
　　鹿儿岛机场十分迷你而朴素，像一间大学教室。
　　大家就在登机口唯一的小商店买买，几乎人手一个箱子，看来没几个人寄存行李。这时，身着紫色制服的空姐举着牌子在登机口喊道：＂随身行李太多，飞机放不下，谁要免费行李寄舱？快点过来，先到先得啊。＂大家会心一笑，冲！回程的飞机上，樱岛火山又喷发了，像在跟我们告别。
　　台风过后几天，香港也是风平浪静。谁能想到，这一波三折、满载而归的一程，竟成了过去四年中的最后一次廉航之旅。
　　擦肩而过，殊途同归
　　除了日本，东南亚也是假期的热门目的地。免不了要和亚航（Air Asia）、鸟航（NokAir）、虎航（Tigerair）、酷航（Scoot）这几家廉航打交道。
　　可能是为了弥补硬件的不足，廉航的软件都还不错。其中亚航的空姐可能是喜剧出身，还会用夸张的口音讲笑话，逗得整机乘客哄堂大笑。对我来说，只要能平安把我送到目的地，都好说。但世事难料，一切总有意外。
　　有一次飞新加坡，本来预计的时间是充裕的，但不料路上塞了一会车。到了机场T2（廉价航空专用航站楼），找到值机柜台的时候，距离起飞还有58分钟左右。工作人员已经走了。那个航空公司实在太小，也不能网上值机。因此当时的场景十分尴尬——人在、行李在、飞机在，就是飞不了。
　　假如是国泰这种大航司，卡点到或者稍微迟到，一般也可以值机的。廉航就不一样了。虽然当初很想锤自己，悔恨为什么没有早些、再早些出门。但那一刻我也意识到：廉航也有三六九等。比如捷星（JetStar）这种规模较大的廉价航空公司，算是矮子里拔将军，至少有几个固定值机位置。更小的航司在大本营之外没有什么常驻员工，就把值机任务外包给机场人员。服务限时供应，去早了，柜台没开，去晚了，赶不上。
　　当时心里十分沮丧：好不容易放个假，而且当地的行程也安排好了，付了费用，实在不甘心打道回府。此时，附近有个捷星飞新加坡的航班开了值机柜台，人潮涌动。心中难免骚动，一查发现机票价位还行，时间也来得及，于是立即再买一张机票，飞！排队值机时，竟然在队伍中看到新加坡某互联网公司的CEO，第一反应是：咦，他也坐廉航？
　　虽然折腾了一圈、多花了钱，但起飞的那一刻，心中的愉悦冲淡了此前的烦恼。最后的最后，这趟虽迟但到的旅行，我觉得挺值。至少我还上了一课。
　　天空没有痕迹，但它已经飞过
　　乘坐廉航当然是因为便宜，但回想起来，还有一点：每次旅途都独一无二，甚至是绝版。廉航一切精打细算，航点、航线、甚至航空公司本身，都存在很多变动。记得2018年夏天从香港飞东京成田，坐了一次以前从未试过的香草航空（Vanilla Air）。
　　这是一家2013年成立的廉价航空公司。飞机的涂装、日本空姐的声音、机上售卖的都很＂卡哇伊＂。座椅也不算挤，整体感觉还是不错的。无论多贵或多便宜的航班，窗外的风景是一样的。天空湛蓝时飞跃台湾上空连绵的玉山；晚霞初现时略过九州上空，鸟瞰《秒速五厘米》中的种子岛，以及《幽灵公主》中的梦幻秘境屋久岛。
　　对了，记得坐右边窗口位。
　　那年是名副其实的＂东京热＂，每天都三十七八度，但玩得很是开心。回程时也坐右边，可以隔着云层观赏富士山。可惜没坐到靠窗位置，不好意思拍照。
　　还想着以后再多体验几次这家航空公司，可是短短几个月后，香草航空就取消了香港飞东京的航线。2019年10月，香草航空结束营业，与同属全日空的乐桃航空（Peach Aviation）合并。算起来，这家廉价航空公司只存在了短短六年，在香港也只飞了四年多，就拜拜了。想来也不奇怪，别说廉航，曾经风光的国泰港龙航空如今也不复存在，真是世事难料。所以，旅行真的要趁早，也要赶巧。
　　岁月如歌，几时再飞？
　　有一次，机缘巧合，造访香港快运航空公司。时任总裁Andrew Cowen先生认真地问：公司有哪些地方可以改进？我实话实说：都挺好的，但是盒饭吃不饱，我饭量不算大。身材魁梧的他说：别提了，我要吃三盒才饱！大家都笑了。
　　2015年，香港快运航空一个巴掌大的盒饭盛惠六十元，一支纯净水大约十五元，勉强果腹。后来，当我在脱口秀中听到廉价航空是＂火车硬座上天了＂这句，忍俊不禁。但再一想：以香港市区打车去机场的价格就可以飞一程，还有什么好抱怨呢。
　　虽然班次少、位置小、没有行李额、改签退条件苛刻、机场远（比如飞东京一般是成田，不是羽田）……但廉航最大的优点就是便宜，可以抵消以上所有缺点。何况这些航空公司有时还真的挺可爱的。每每想到自己坐着一架叫做虾饺、烧麦、春卷、赞岐乌冬……的飞机在天上飞，就觉得很有趣。
　　香港快运有趣的飞机名
　　不清楚现在飞机上的盒饭有没有变大，水有没有涨价。其实都无所谓了，现在的我只希望：能自由自在飞来飞去的日子早日到来。
　　（本文作者：海的干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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