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 地旋.目眩.缺氧 他重重地摔在床上 如一颗青枣卡在喉 噎喉.噎气.噎死 魔随时可把其吞噬 他微弱地呼吸 心系着开航 一双嗷嗷待哺的雏鸟在呼叫 爸爸.爸爸 那二对致嫩的瞳眸有泪 隔壁传来苍老的咳嗽 他把嘴唇咬破 血从嘴角滴在地上 他用平生之力 使肠胃蠕动产生胃液 去碱化卡喉的青枣 地上的血:一点二点三点 他用手撑起 终于坚强地站起 陣地还在 爸爸永远不会倒下 …… 夜.梦<2> 我睁开眼睛 只见一片黑的灵魂 我闲上眼睛 脑海空白得分明 白与黑是夜与梦的分水岭 黑与白成了梦的图腾 梦在黑的襁褓里吸奶 长出来了一片森林 白在森林里涂鸦 鲜花开满却全陌生 我真的不知 这是眼睛的特技 还是大脑的功能 梦在黑砚中卖墨 始终捏不准夜的行情 一只女鬼跳岀来 打碎了所有的方寸 一个莫名其妙的推搡 抽缩着天下的神经 要我在舞台上领唱 恰在众目下一个裸身 富人.白天数钱晚上有梦 而我.白天累汗晚上无梦 无梦者买梦 有梦者卖梦 连夜和梦都没有公平 太累:还是让我做鬼 不行!女鬼挡了我 没钱做鬼也不行 只须努力 我只能:不行也得行 必须:在夜和梦的糙纸上 去默写一篇诗文 …… 铁锤<3> 砸地 一砸一个坑 砸砖 一砸一粉碎 砸顽石 一砸一点痕 砸钢铁 屁也寻不见 继续吧 痛麻得很 终于心虚改行 砸向豆腐 水花四溅 砸向蔬菜 绿瓣满开 …… 终于底气上来了 神了气.活了现 要进太平洋洗澡 终于森林的布谷鸟发表总结 他说: 高高大大的身躯 吹牛:无坚不摧 其实是欺软怕硬的主 夜的味道<4> 是谁把夜撞了个洞 是那轮跑偏翻車的小三轮 老农头灯的象皮筋 深深地把皱纹箍岀了血痕 老农抬事拾菜 夜把光亮压缩成一只指纹 老农只为一口热饭一盅小酒 每夜菜场边占个位走上后门 夜是何味 是苦似甜 只有把夜撞塌的人 才真正知道黑的滋味 城里退休金也有叫苦 那一定是赝品 因为真迹一直见 在那老农啼血的皱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