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近80岁老人进监狱,警官点名发现不对劲,一查身份吓一跳
江西饶州监狱里,犯人们正在篮球场内放风,东一堆人、西一群人,一位白发老人正闭着眼睛,惬意地享受着难遇的暖阳。
突然,两名狱友来到他的跟前,老人瞬间睁开双眼,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一名狱友停顿几秒后,张口就是地道的江西广丰话打起了招呼,老人愣了愣,随后和二人聊起天来。三人仿若多年旧友,时不时传出细小的笑声。
很快,放风时间结束了,三人同队伍一齐回到室内。出乎意料的是,当天晚上,副区长危长良找到了上前攀谈的两名狱友,询问白日的具体情况。
副区长为何会对犯人之间的谈话如此感兴趣呢,莫非老人身上藏着什么惊天大案?新一批犯人入狱,副区长发现异常
2013年4月,江西省饶州监狱的老残监区来了一批新的犯人,该区主要负责关押75周岁以上的罪犯。他们大部分人都是因为偷抢东西、打架斗殴等问题进来的。考虑到他们年老体衰,监狱专门为他们设置了老年服刑区,配备专业的管理人员和医护人员,以求应对紧急的生命安全问题。
当天,副区长危长良 要一一清点新人,保证没有漏网之鱼或顶包事件的发生。
危长良先将他们带到搜身区,让警员挨个看他们是否携带有"违禁品"。万幸,新人们都比较老实听话,常规检查十分顺利。随后,他将新人们带到宿舍区域,按照名单次序点"到"。
当喊到"余海水"时,人群中传来一声中气十足地"到" ,洪亮有力得让危长良猛一抬头。只见应答者一头白发,面容黄瘦身形干枯,再看名册上的资料,余海水已经77岁高龄。危长良心下疑惑,年逾古稀之人还能有如此响亮的声音,精神看起来亦甚至不错,不太符合常理。
点名时的些许怪异现象在危长良心里播下"怀疑的种子",他密切关注着余海水的一举一动。仔细观察下,他发现余海水虽有点跛脚,可在劳动车间干活时手脚麻利,搬着重物走路也毫不费力。再对比周围气喘吁吁的老人们,余海水简直就是个精气神十足的"小伙子" 。
此外,老残区的工作相对轻松,大多数的老年犯人还是顶不住长时间的工作,经常工作一段时间就停下来休息。余海水就像发条机器人一样,整个上午都没有歇气。
越看越不对劲,危长良跑回办公室翻起了余海水的详细资料。
根据案卷记录:余海水乃1936年生人,祖籍福建南平,是个长期在大街上乞讨为生的流浪汉。之所以被抓,是因为他盗窃别人财物。 审判时念其初犯,盗窃金额较小,加之已经年过75周岁,只判其三年有期徒刑并缴纳罚金3000元。看到"初犯"两个大字,危长良在心里打下大大的红叉。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狱警,危长良见过成千上万的犯人。他已经能根据他们的微表情进行一些初步判断,因此他有八九分的把握,余海水绝非初犯。
余海水似乎对饶州监狱非常熟悉,干活时轻车熟路不说,对去往其他监区的路线也非常清晰,每次让他到别的监区干活,他从不会问具体的路线,亦从未找错过位置。
不仅如此,许多刚来的新人都会表现出焦躁不安、烦闷抑郁的情绪。毕竟身处不见天日的牢笼之中,余海水压根没有不安情绪,透出一股"既来之则安之"的意味。他的种种表现,都不像是一个七十多岁头回进监狱的人。
谨慎起见,危长良带着资料找到徐承芝,准备听听旁人的意见。徐承芝盯着资料上的相片,越看越觉得眼熟,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他在这里服过刑?" 此话一出,危长良猛拍额头,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第一次见他觉得眼熟?"
此事关系重大,二人赶忙找到侦查科科长赵国军,三人围在一台电脑前,在系统内部输入"余海水"三个字,竟发现全然找不到该人的信息。
查不到余海水的信息意味着他是个三假犯,即假名、假地址、假社会关系的罪犯。三人看着一片空白的调查页面,不禁思考:余海水进狱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是要给其他人作内应,抑或是阴差阳错替别人背锅?找人试探其口音,又派警员辨身份
为弄清楚其中真相,危长良决定找同在监狱服刑的人去试探余海水。一日操场放风,被委以重任的两位狱友靠近余海水,用江西本地话与之交谈。
福建话与江西话的语音差异较大,一般来说交流会有障碍。然而,余海水一下就听懂了狱友打招呼的话语,在后续的闲谈中亦对答如流。于是,等到晚上,两名狱友向危长良详细报告了白天的对话,并告诉他:"这个人肯定是江西本地人,他一下就听懂我的话了!"
两位"卧底"都是江西广丰人,那么余海水十之八九都是广丰人。
危长良和徐承芝又找来大批狱警,要他们根据余海水的形象回忆回忆,以期确定余海水的真实身份。若是挨个从广丰人口系统里翻查,可就不知道翻到猴年马月了。
起初,一批又一批的警察进入老残监区,辨认屏幕里的余海水到底是何方神圣,却没有一个人对他有印象,除了危长良本人。皇天不负有心人,第三批的警员中有两人报告,他们眼熟余海水,便立刻被叫到危长良的办公室。
刚刚踏进办公室,其中一人的目光看向危长良,看得危长良都忍不住产生疑惑,还未等他发问,来人就说说:"你以前是不是二监区的?" 原来,这两名警员和危长良都曾在二监区工作,说话的正是二监区的前队长周坤华 ,旁边是同队的刘光俊。
经周坤华一提醒,危长良也想起了两人。他们三人都在二监区待过,又都对余海水有印象,调查范围大大缩小。二监区的海量资料被传输进来,警员们还是有点无从下手,周坤华只好提出面对面看一看余海水,说不定还能想起重要信息。
周坤华三人站在放风场周围,表面上是监督众人的活动,实则偷偷地打量余海水。看着余海水一瘸一拐的动作,周坤华脑内闪过一道精光,浮现出一个同样的人影,也是一瘸一拐地拖着脚走路,只不过看起来年轻几岁。
他低头凑近身边的刘光俊和危长良:"我好像想起来了,等我想想啊,……他好像姓陈,陈……,陈达溪,对,就是陈达溪!" 话音刚落,身边二人面露惊喜,结束放风时间后就着急忙慌地找到赵国军。
危长良郑重其事地输入"陈达溪"三个字,眼睛一下不眨地看着反应页面。两三秒后,陈达溪的资料信息显示出来,照片上的他看起来年轻了十多岁,不过眉眼并没有什么变化。
1957年,陈达溪出生于江西省广丰市一户人家,年仅56岁,难怪在一众老年人当中显得尤为身强体壮。更令在场警员毛骨悚然的是,陈达溪已是"四进宫",第四回犯事进监狱,所以表现得像在自己家里一般。
1984年1月,时年33岁的陈达溪被判两年有期徒刑,刑满释放后老实了好长一段时间。2002年,胆大包天的他打起了拐卖妇女的主意,东窗事发后又被送到饶州监狱。10年,陈达溪犯下金钱财物盗窃罪,被江西警方抓获,三进宫到了饶州监狱。三年之后,他又因为盗窃入狱,只是改名换姓为余海水。
此等劣迹斑斑的惯犯,露出马脚是迟早的事情。那么,该如何让陈达溪认罪伏法呢?巧计逼出真面目,终于明了其中细节
知晓余海水的真实身份就是陈达溪,众人却不敢贸然行动。不让陈达溪自己承认的话,即使把他三假犯的事情捅破,他也可以咬死不承认,加之法院已经审判结束,很难进行新的制裁和处理。
就在大家焦头烂额,眼看着陈达溪混迹于一众老年犯人之中却手足无措时,危长良想出一招妙计,竟真的让余海水亲口的承认自己就是陈达溪。
又到每周固定的放风日,毫无所知的陈达溪像往常一样跛着脚溜达,与身旁人随意地讲着话。危长良看着半眯眼睛的陈达溪,明白他正处于精神放松的时刻,微微清下嗓子,喊出一声响亮的"陈达溪"。
只听得人群中传来洪亮清脆的"到"!"到"字刚一出口,陈达溪顿时慌神,他知道自己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了。
看见陈达溪怒目圆瞪的表情,危长良心中一喜,陈达溪的身份无疑是铁板钉钉,立刻吩咐另外两名警员将他带到了审讯室。审讯室内,陈达溪埋头看着脚下,根本不敢抬头和危长良对视。双方僵持几分钟后,危长良厉斥道:"你真名叫陈达溪,为什么要冒充余海水进来,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就老实交代吧。" 陈达溪缓缓抬起头,身子往后微微躺倒,一副破罐子破摔地样子回答。
据他所说,他入狱两次后身上一贫如洗,家庭亦是支离破碎,他就整日在街上晃荡,专找有点小钱的人下手,每次不多偷,几百、一千都拿过。10年别抓进去后,他天天盼着出去,也想过真心改过,可出狱后还是死性不改,只得再度伸出魔爪。
不过,这次被抓之前,他无意听到一个消息,法律规定,只要是年满75周岁的犯人,若是情节不严重都可以从轻发落,而且还能在监狱里少吃点苦头。因此,他提前给自己伪造好余海水的身份,以备不时之需。
在盗窃案发生以后,警方火速锁定嫌疑人身份,余海水,并向福建方面申请资料调查。在福建警方反馈回的资料中,南平没有对得上年龄、身份的余海水。江西公安本觉得奇怪,可等他们在一条老街抓到陈达溪时,心中的怀疑一扫而空。
眼前的罪犯浑身污泥油渍,衣服破烂不堪,身上还散发出一股股臭味,头发也花白稀疏。陈达溪的形象,与资料里的余海水无甚差别,加之在接受审讯时,他坚称自己是来自福建南平的流浪汉,因为实在没钱才会去盗窃。
小小的盗窃案顺利侦破,警方依照程序将其移送到铅山县人民法院。就这样,院长拿着余海水的资料信息,给陈达溪定了罪。入狱一周,曾经监管过他的危长良、刘光俊、周坤华三人就识破其真面目。2013年6月4日,陈达溪案件交由法院重新审理,盗窃和伪造身份两罪并罚,终于得到应有的惩罚。
破案有时效性,又不能操之过急,幸而陈达溪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亦没有别的阴谋诡计,只是想少吃点苦头。加之监区内的警员具备高度的职业敏感性,能够早早地察觉其中异常,并刨根问底挖掘事实真相,才能避免更为严重的后果。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陈达溪为减轻自己的罪罚,制造出一个虚假身份来瞒天过海。可惜,他低估了警员持之以恒的决心,以及绝不放过任何人的公平与正义之心。法律作为惩罚罪犯的一套工具,理应具备绝对的公平性、正义性和真实性,不要试图挑衅或钻法律的空子,否则只会自食恶果,受到更加严厉的惩罚。
危长良等人作为服务和正确行使法律的工作人员,能够一以贯之地找寻事情的真相,还社会大众一个合理的交代,既是履行自己的义务,也是对广大民众负责。社会恰恰需要他们这些具有高度责任心、强烈使命感之人,才能促进共同的家园更加和谐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