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李烈钧南下，景梅九回晋景梅九自传761911

　　协和南下　苏芗失守
　　景梅九著，李成立注
　　当山西未独立以前，我在北京的和同志协商运动事，太多了，一时也说不清。捡几种说罢！先是听得李侠璜①，因南北合操②（此事虽中止，但已发起，所以各省军人，都来北京。其中同志很多，我注意惟李①。）到京中，寓西河沿金台旅馆，赶紧到那里，去见他。他一见甚喜，说：＂你们鼓吹成功了！用着我们实行哪！＂我问他几时回南，他说：＂我听说政府到德国运来大炮③好多座，我想运动带一团炮兵，到前敌上，再转过头反攻，岂不是好！＂我只道他是学炮兵的，有这个资格，很赞成他的话。刚说了两句，从外面来了他一位同学，却不同志。张皇地说：＂革命党声势不小！＂侠璜很机警，怕我误认来人为同志，故意的发瞋道：＂甚么革命党，不过几个无知识东西瞎闹；我若带上几门大炮到前敌，管包几炮就打完了！＂我心里好笑，口里自然不再说甚么，便告辞走了。惟临行，很对他说：＂炮骗不到，你还是南下为要！＂他笑道：＂那是自然！＂过了两天，他打听德国大炮，一时还运不到，于是一溜烟走了。到南边，算作了一场大事，以后再表。我一面请李子高、李阁臣、郭润轩诸人④，陆续回山西。子高约定从雁门关⑤以外起事，特惧子药不足，打听作子弹机器，未到手，很惘怅，就和勿幕打算买机关枪，一样心理。我对他说：＂义旗一举，清兵必有来降者，利用他们子药好了！＂子高曰：＂是，吾志决矣！＂遂去。一日，张华飞⑥君来，约我到小李纱帽胡同某小班，见陈尔庵⑦，说他很有计划。我如约前往，见陈，听他议论很圆满周到；但不是革命的派头。他对吴禄贞⑧有些不满，怕他弄不好。（时吴已奉清命，率第六师，去征山西。）我在他话中，却听见许多秘密消息，并知张绍曾⑨已在奉天有预备。心里很满足！我已决定回晋，和大家一同革命。意思在和吴定约，截断清师后路。当时有一个笑话，就是子青、连三⑩和报馆，同人，怕我恋董素仙，便在＂情天棒喝＂栏里，登了一段骂素仙的话；我笑对他们说：＂苏芗⑪失守！＂失守是那时新闻纸上熟语，天天都登着＂某处失守某处失守＂的消息。其实苏芗不失守，我也要走的。他们算白用了一番心机和战略，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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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①李侠璜：即李烈钧，又名协和，号侠黄，本书中写作侠璜。
　　1911年秋，李烈钧奉命北上，参观清政府在天津马厂举行的秋操，途经武汉时，方知武昌起义已经三天。到达北京后，第六统制吴禄贞邀集数十人设宴欢迎李烈钧，到会者均支持武昌起义，任命李烈钧为起义军重炮队司令。10月17日，李烈钧接江西同志电促返赣，便即离京，经天津、上海，于10月26日到达九江。（本篇题目＂协和南下＂，即是指李烈均南下。李烈钧又名协和。）
　　②指的是1911年10月的永平秋操。
　　③这是清军炮台上的德国克虏伯大炮。
　　④李子高：即李嵩山，字子高。
　　李阁臣。
　　郭润轩又名郭质生。
　　⑤雁门关，位于山西省忻州市代县县城以北约20公里处的雁门山中，是长城上的重要关隘。
　　⑥张华飞：即张世膺（1884——1911）字育和，亦字华飞、善飞，江西德化（今九江）人。留学日本时加入同盟会，为江西同盟会负责人。后任北洋第六镇参谋长。同年11月，与吴禄贞一起被人暗杀于石家庄车站。
　　⑦陈尔庵：生平不详。
　　⑧吴禄贞（1880——1911）字绶卿，湖北省云梦县人。
　　图为张绍曾像。
　　⑨张绍曾（1879——1928），字敬舆，直隶大城县张思河村人。天津武备学堂学生，受清廷选派，保送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一期炮科，与当时的同学吴禄贞、蓝天蔚＂深相结纳＂，被称为＂士官三杰＂。回国后任北洋第三镇炮兵标统。1911年任新军第二十镇统制。驻沈阳、新民一线。武昌起义后，奉命入关，师次滦州，张绍曾向清廷上书12条，主张立宪，还政于民。他与吴禄贞等举兵反清。1911年11月7日吴禄贞被袁世凯暗杀后，调任他为长江宣怃大臣，未赴任，潜至上海。（姚以价后来写道：不料绶卿被刺，敬舆（张绍曾）大惧，即日称病辞职。）
　　1913年张绍曾被袁世凯任为绥远将军。1916年任北洋政府陆军训练总监。1922年任陆军次长，次年任国务总理，主张迎孙中山入京协商南北统一，为总统曹锟所忌，不久去职，退居天津。1928年遇刺身亡。
　　⑩子青：即裴子清。连三：即苏连三，见181页注。
　　⑪苏芗：是指妓女董素仙所在的小李纱帽胡同苏芗班。苏芗失守：是指失去妓女董素仙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