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的南通三味方志江苏

　　江山南通
　　万里长江最为开阔处，是在哪里？
　　在江苏的南通。
　　面阔长江南通州。南通旧称通州，与北京的通州相对应，习惯称之南通州。如果你从南往北，从江上第一次来到南通，你会面对长江，情不自禁地发出长长的惊呼、深深的感叹：
　　这是长江？这是长江？！这是长江！
　　沪通长江大桥云雾缭绕
　　是的，江阔之处乃南通，这才是大江的模样。
　　她，绝不是长江上游的那般纤细，不是中段江水的那种婉转，而是浩浩荡荡径直向海流的一种豪迈气概。
　　从一眼望得到对岸，到一眼望不到对岸。
　　长江流到最宽处，气势磅礴，推向了高潮，去完美地成就勇往直前、雄伟壮丽的长江之歌。
　　有一座山日夜见证着这里的沧桑巨变，那就是狼山。她，昼夜不息地凝视着宽阔堪比的江面，见证着历史的沧桑。也因为，国内山峦千万座，叫做＂狼山＂的也就这一座。
　　狼山
　　海拔由高到低，长江就是在千山万峰穿越前行的，到了这里，却是一望无垠。江海交汇处的苏北大平原，没有高山峻岭，狼山可谓是南通人自己心中的＂珠峰＂，其实也才百米开外。
　　高处览胜景。依江而立的狼山，雄居五山之中，有着一马平川上的独特伟岸。她的前世今生，让人追忆，又让人遐想。
　　南通人自己心中的＂珠峰＂
　　由地壳变动与海陆迁移而形成的狼山，距今已有3.5亿到4亿年。唐末以前，她就耸立在江中，而周边江水一望无际。隋唐时佛教兴盛，广教寺立于山顶。宋天圣年间（公元1023--1031年），江水冲积，狼山才与陆地相连，显现出今天的模样，一座灵秀的傍水山峰。
　　狼山，是地质变化、地理变迁的见证，更是这块土地古老的传说。平原上哪会有狼？于是，让人遐想，狼山有了诸多的神话故事。传说归传说，她到底叫做了狼山，山体石头又成紫色，状如宝玉，于是紫色狼山拥有了＂紫琅山＂的雅称。
　　紫气东来，春暖花开
　　那是宗教的山，那是文化的山。南通人都会自豪地念叨：去爬爬狼山，山顶广教寺的香火既照近、又照远。
　　待到登临山顶，极目远眺，其气势不能不令人感奋，烟波浩 渺，季风无极。
　　江与海相连，山和水一体，万万千的气象，胜过万万千。转身抬头仰望，广教寺对联映入了眼帘：
　　＂长啸一声山鸣谷应，举头四顾海阔天空。＂
　　文人墨客，在此留下诸多千古诗句。王安石游狼山后，发出＂遨游半是江湖里，始觉今朝眼界开＂的赞叹；文天祥也留下过＂狼山青两点，极目是天涯＂的豪迈。
　　很多地方有＂江＂＂山＂，同时有江有山的城市很多，如镇江，北依长江，有北固山；南通，狼山面江而立，而且苏北平原仅有的五座山在长江北岸依次耸立。
　　＂江＂ ＂山＂
　　刚者为山，柔者为水。山岳与江河相依的城市更多，祖国南北依山傍水的城市数都数不清，桂林尤为突出。城市因山水而美，山水因城市而拥有了自己刚柔相济多样化的性格。
　　五亭映朝霞
　　有江又有山，就有了天下。江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成了政权的代名词，而有了很特别的涵义。不过，生动而形象。共产党打江山，＂江山如此多娇＂。
　　如今的江山、山水，因重视了生态文明而更加的宜人、宜居，而以人民为天下的共和国正由站起来富起来迈进了强起来的新时代，执政的中国共产党已历经百年却风华正茂。
　　江山，融合进了民族的血液、记忆的细胞。
　　诗画南通
　　南通是一首诗，她出了一个大诗人。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诗作者就是从南通走出去的卞之琳。
　　卞之琳
　　这首现代诗作，通过桥上、楼上，风景、明月，窗子、梦，人与看、装饰等意像抒发此情此景。简洁、隽永，意境错合，内敛、持重，欲大放而即止。＂看风景人＂常有人误读为＂看风景的人＂，其实，作者不多一个＂的＂字。诗以言志，寄深情于眼前景，《断章》之＂断＂让人回味无穷，落寞、无奈，寡欢、少言。通过哲理般的短句，曲折却尽情地表现出来。
　　《断章》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文字简短、然而意蕴丰富而又朦胧的著名短诗。尽管只短短四句，名气却巨大。知道《断章》是哲理诗的多，而其实应是一首爱情诗。我曾经问过、考过一些人，知道《断章》的很多，并能随口咏出来，然而，知晓此诗作者的少，知晓他在海门出生、上学的更少。对此，我也常常为此感慨良多。
　　在家乡念完了初中，他考上了上海的浦东中学读高中。听复旦大学一位教授说，这是当时很好的一间中学。在那里念完了高中，应当成绩很优秀，毕业后考取了北京大学，随后参加新月社，与老师徐志摩、林徽因等新月派诗人有了更多接触，所以，也写了不少的诗、诗集，自然也就归入了这个文学流派。
　　现上海市浦东中学
　　卞之琳来到北京大学读书，毕业做了老师后，就与北京这座古城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尽管也曾旅居延安、旅居昆明，但终究成了上世纪30年代＂北平作家＂，很少回到小桥流水的故里，再看一眼一天两次的潮水落涨。
　　卞之琳先生一生写过很多诗作，其中不乏浓情之作。他著有《数行集》，被称为＂汉园之诗人＂。汉园，是三诗人一起读书的地方＂汉花园＂，所以，中国现代文学馆展版上展示了他编的《汉园集》，自然，《断章》是必须在展版上全文展示的。
　　＂中国诗人奖＂是首个以＂中国诗人＂为名的荣誉奖项。荣获首届＂中国诗人奖----终生成就奖＂的是老诗人臧克家和卞之琳。评委会称誉他们两位是在诗歌创作中取得卓著成就、为中国新诗发展作出宝贵贡献的20世纪杰出的大诗人。获悉这个喜讯，尽管身体欠佳，但卞之琳还是勉强赶去领奖。据他女儿告诉我，父亲是非常在意这个荣誉的，所以，当时已经很少出门的卞之琳还是很高兴地自己去捧回了这个奖。
　　诗人臧克家
　　其实，卞之琳的文学成就远不止一些诗、诗集，他是诗人、作家，因诗而出名没错，然而他还是非常著名的翻译家。
　　南通是一幅画，她出了一个大画家。
　　在北京出生不久的赵无极，半岁时遂与南通结缘，这里成了他的第二故乡。作为银行家的父亲从北京派往上海工作，其父母认为＂百里洋场＂上海声色犬马，容易贻误孩子，而与上海一江之隔的南通，清末状元张謇先生在20世纪一二十年代办实业、办教育已然风生水起，是一个中外人士皆为称道的＂模范县＂。父亲决定让赵无极随母亲在南通生活。这样，赵无极就开始在南通的母亲河濠河边生活、成长起来。＂这座城市离上海很近，是母亲选定的，因为这里的中、小学质量好，教学严格。＂赵无极在《我的自画像》中写道。据赵无极的妹妹赵无宣回忆，1920年代的南通，是一个迅速崛起的近现代化城市，张謇以实业为依托，重视＂启民智＂，教育规模完整、层次较高，南通教育可＂模范一国＂。父亲由此还结识了张謇先生。南通可谓是他的第二故乡，但这个故乡比他的出生地生活时间更长。
　　年轻时代的赵无极
　　2006年，在苏州博物馆新馆开幕时，我与他有一次热情的攀谈。他愉快地边回忆、边诉说：我是因为父亲而到南通来生活的，在南通读的中、小学，南通有条濠河……他说其间三次来南通生活什么的，我仔细地问他，可能因为年纪太大，时间又急迫，他没能够回答得很清楚。我看他对第二故乡如此深情，又极少回通实地忆旧，赶紧说，欢迎赵先生方便的时候回童年和少年时期生活的南通看看，回南通办个展览。他颔首表示同意。
　　他与夫人弗朗索瓦兹·马尔凯合撰了《赵无极自传》。在这本记叙了赵无极60年艺术追求和思念故土的心路历程的书中，他从第一页开始非常深情地回忆了南通。＂在南通，我们的房子临河而建，有一个阳台，好几个浴室和厕所。＂赵无极深情怀念儿时与濠河为伴，＂在我的记忆中，这段日子无忧无虑，无比快乐!＂我翻阅过他亲自撰写的传记，其所撰文字中写到，他家用的是煤球炉，经常要用木柴起火，很困难，煤烟呛得厉害。而用水则要到远处的井边去汲，并非直接取用近边的濠河水。
　　赵无极与夫人弗朗索瓦兹·马尔凯
　　赵无极启蒙老师是南通中学的刘子美。1934年，14岁的赵无极在南通中学初中毕业，回到上海父亲住处，与父子讨论起入学意愿。赵无极说到自己对美术有着浓厚的兴趣，刘老师也有让他报考杭州国立艺专的愿望，最终，得到从小酷爱绘画却没能成为美术家而成为银行家的父亲的支持。次年，在杭州的艺专向天才般的少年赵无极敞开了大门，伸出了后来成就他一生事业的橄榄枝。这位南通中学初中毕业生，师从刘子美先生走向了一生的艺术之路。1986年开始，欧美刮起了一股赵无极狂风，凭着卓尔不群的艺术风格，赵无极的作品受到世界的青睐。在他随希拉克总统访华后的第二年（1998年）11月4日，＂赵无级绘画六十年回顾展＂在上海开幕，江泽民同志为画展题词＂氤氲化醇、融合创新＂。而法兰西共和国总统希拉克先生为画展撰写了前言，称他独立不群，才气横溢，学贯中西竟能融两种文化于一炉，震惊当世。
　　赵无极的部分画作
　　欣赏赵无极的油画，既有现代西方油画的飞扬、神韵，又有中国画泼墨的效果，意境深远，令人超越画面而浮想连翩。既不同于正统意义上的西画，也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国画，而是渗透进东方文化基因的一种西式表现手法。他的画赢得了法国、欧洲，赢得了中国、世界。2014年3月27日，习近平主席在中法建交50周年纪念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欣赏米勒、马奈、德加、塞尚、莫奈、罗丹等人的艺术作品，以及赵无极中西合璧的画作，让我提升了自己的艺术鉴赏能力。＂
　　诗意的南通，多彩的南通。
　　文博南通
　　中国的博物馆史正是从南通开始的。
　　于是，南通人自豪和骄傲，因为城市拥有中国人办的第一座公共博物馆——南通博物苑。令人可喜的是，进入新世纪以来20年间，不断发展壮大，量质均有显著提升。据统计，注册登记的各类博物馆已达30座，平均每25万人拥有一座博物馆，如果以市区人口算那就更为壮观。这个数据不仅在国内是算高的，在世界上也有地位。
　　南通博物苑
　　本世纪第一个十年，南通文物和博物馆事业进入新阶段，国家文物局有关负责同志就作出评价：南通是一座博物馆城。当时主要是从近代遗存比较丰富、比较全面角度而论的，后来加快建设环濠河文博馆群，国家级博物馆纷纷落户南通；近代遗址挖掘和保护力度进一步加大，一大批旧址遗址得到修缮保护、开放利用，2009年初国务院批复同意南通列入第110个国家历史文化名城行列；文博之乡品牌进一步树立。今天讲南通博物馆城应当更加理直气壮，具有底气和豪迈之气。
　　步入南通，就步入了博物馆世界。于是，南通人多了一个喜好，就是逛博物馆；来了客人，多了展示南通历史和当代的空间参观，那就是一座座博物馆。博物馆多是南通市民的幸福，外地人、外国人游博物馆是他们的幸事，博物馆城是南通这座城市的幸运。
　　南通博物苑，是国内难得的按多功能、生态与人文相映成趣的文博世界。当时国家文物局主要领导单霁翔说过一句话，＂中国干博物馆工作的人都应该到南通博物苑去，像朝拜圣地一样。因为这是中国博物馆事业的肇始，张謇是公共博物馆事业的开山鼻祖。＂ 值得一提的是，两任国际博物馆协会主席西历山德拉•库敏斯女士和汉斯•马丁•辛次先生访问过南通博物苑。
　　中国南通珠算博物馆
　　中国南通珠算博物馆、中国审计博物馆、中华慈善博物馆、中国眼科博物馆等清一色都是＂中＂字号，展现的是中国历史、中华文明；还有张謇纪念馆、个簃艺术馆、沈寿艺术馆等名人馆，以及开馆不久的群英馆，等等。2009年11月26-27日，《中国文化报》发表《南通：＂博物馆城＂谱写文化新篇》专刊。
　　如果在南通的城河----濠河人行步道走上一圈，你会发现，散落在濠河这根城市项链两岸的是一座座历史丰富、特色鲜明的文博场馆，让你目不暇接。整个南通主城区，就是自然与人文融合于一体的优美空间。
　　溢彩流光夜濠河
　　中华文明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源泉，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就能成为中华文化的时代精华。博物馆承担的就是这一社会功能和文化责任。2020年11月12日，习近平总书记来到南通博物苑，这是对新世纪南通博物馆建设的赞许，也是对南通广大市民的鼓励。
　　博物馆城、文博之乡，是南通闪亮的文化名片，更是南通的历史自觉和文化自信。拥抱新时代，我们必须与现代生活相适应，高质量发展文物和博物馆事业，建设和发展具有南通地域特色的江海文化，在建设文化强国中率先建成文化强市。
　　END
　　作者简介
　　作者：黄正平，南通大学兼职教授、张謇研究院特约研究员、张謇城市治理研究院学术委员会主任，江苏省社科联＂当代苏商企业家精神创新研究基地＂首席专家，江苏商贸职业技术学院张謇商业与经济思想研究中心主任，中共江苏省南通市委宣传部二级巡视员。
　　审核、发布 ：张一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