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苌程200亿美元的云原生可观测性赛道，要开源但别自嗨

　　云原生可观测性这把火到底准备怎么烧？是不是真的适合国内市场？
　　文｜纪拉夫
　　编辑｜霏霏
　　云原生变得越来越热了。
　　这个热，一方面体现在，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融资消息不绝于耳，甚至跑出来了几个独角兽；一方面体现在，云原生的技术终于被更多的用户所认可，正在普遍推广开来。
　　作为国内云原生技术摇篮的SEL实验室带队老师，SEL实验室在2011年创建之初受到浙大陈纯院士与杨小虎教授指导，聚焦在PAAS云计算方向，在某种程度上的发展历程非常有代表性。
　　2013年，苌程就带队对第一代PAAS技术CloudFoundry在智慧城市落地进行实践，在实践中也意识到基于虚拟机的PAAS技术存在诸多不足，所以当容器技术在2014年出现之时，苌程和身边的小伙伴就以浙江大学SEL实验室名义参与谷歌Kubernetes开源，SEL实验室源码贡献度一度达到全球第二，且团队中还有小伙伴现如今已经做到了代表阿里成为CNCF TOC委员的位置。
　　随后，苌程选择在2016年与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创立谐云科技，一起推动云原生的大规模应用。在创业实践过程中被信通院评为云原生领域特聘专家，同时也是云原生成熟度标准制定者之一，也是信通院可观测性标准制定者之一。
　　正是随着创业以及业务的不断推进，苌程发现，当越来越多的业务上云之后，更多的人会重点考虑两方面的事情：云原生线上的业务是否能够满足安全生产的需求？即要保证业务连续可用，另一方面则是在黑客攻击下是否安全，一旦出现了安全事故会如何？
　　云原生的可观测性或许是一个解题的新思路。谷歌给出的云原生可观测性的核心价值正是基于白盒化的思路下，看清楚系统内部执行的情况，可以快速排障。看清楚程序内部执行情况下，也能理解网络攻击行为。
　　视线转到貌似可以借鉴的国外，当下，已经有几个相关的云原生公司专美于前：Splunk已经是100亿美元的市值，Datadog也已经是300亿美元的市值，甚至NEWRELIC也已经是50亿美元的公司了。更值得指出的是，今年3月，英特尔还以6.5亿美元收购了Granulate，巨头都坐不住了。
　　当然，摆在现实层面的问题是，国内因为有传统可观测性技术APM的存在，所以很多人以为云原生可观测性这件事根本做不起来，自然也就谈不上发展壮大了。
　　云原生可观测性这把火到底准备怎么烧？是不是真的适合国内市场？苌程在不断实践中有了自己进一步的思考。
　　01市场认可最关键
　　数字经济正在成为支撑宏观经济稳定发展的新动能，这是当下产业已经达成的共识，共识之上，云计算也正在成为各行业产业数字化转型的关键信息基础设施。
　　而这其中，上云效率如何，以及上云是否能达到更好 IT信息化决策的需求，是否能赋予传统IT更优的能力和效能？云原生这一标准化的实现路径正在不断被接受，其重要性也不断被证实。
　　Gartner也预测，到2025年，95%的数字化业务都将运行在云原生环 境之下。
　　那么为何市场并没有以热烈的态度拥抱云原生可观测性这一技术的到来和发展？
　　苌程推导道，在国内云计算相关的业务中，具备付费能力和购买意愿的大型国企的云上业务系统，大部分都是供应商提供建设和维护服务，这也意味着需要后者提供兜底的责任，但APM技术又具有代码侵入性，这天然就很难被大规模推广。
　　而在公有云用户这部分群体中，绝大多数服务都是面向互联网企业的，面向互联网业务的公司技术实力比较强大，也更倾向于选择开源的免费软件，付费群体本来就少还有其他选择，也因此国内市场呈现出跟国外截然不同的特质。
　　但苌程也发现，这个制约市场的根本性因素是可以改变的，用魔法打败魔法，同样，也可以用技术推动技术的向前发展。
　　此话何解？eBPF和APM有一个本质的区别，就在于其并不是运行在整体业务的进程之内，而且可以做到真正的无代码侵入，业务也不用重启。也因此，已经有很多金融机构愿意在开源的状态下进行尝试了，尤其是一些大银行，也正在逐步推进中。
　　苌程惊奇地发现，这也是为什么云原生可观测性在国内能够做起来的原因，一个技术革新的变化，扇动了蝴蝶的翅膀，从而带来了燎原的变化。这一点，国内还是国外，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毕竟，无论国内还是国外，未来的基础设施要求都在趋同，只要克服掉技术上的难点，做起来并被用户不断接受是指日可待的。
　　＂我们有的用户其实不止合作一期，甚至已经有用户合作到三期了，就连二期的也不在少数，我们通过这个切面可以观察到，这些大的付费用户群体是可以接受这个技术，且有意愿去付费的。＂
　　那么问题来了，云原生可观测性的市场有多大？答案可能是全球近200亿美元，国内100亿人民币。
　　具体以公有云的市场为主，此外还有私有云，以及各个细分行业诸如金融、运营商等，未来百分之九十业务上云的情况下，云原生的业务规模就会随着一起扩大。
　　Gartner甚至估计，到今年2022年，用户在公有云服务上的支出将达到4947亿美元，而到了2023年，终端用户支出预计还将达到近6000亿美元。
　　彼时，云原生可观测性由于能够提供基础数据帮助实现业务与资源的精准匹配，所以能在云成本优化方面大显身手，因为其相当于一个平台底座的能力，一旦被引进，就会在上面衍生出很多针对客户自身需求的二次开发，彻底成长为一个蓬勃的生态。
　　这也不难解释，云成本优化市场也是个巨大的市场。按照2022 年全球基础设施支出为3330亿美金，其中国内基础设施2000亿人民币，这里面有着巨大的云成本优化空间。
　　以此前市场公开披露的消息看，2021年下半年，在入选腾讯云原生加速器的38家企业中，就有13家企业获得了新一轮融资。
　　02为何一定要坚持开源？
　　那为何苌程认为开源的云原生可观测性技术就是市场的解药良方呢？
　　当下，云原生的应用不断壮大升级，带来了新的要求：效率要求更高，系统更加复杂，环境动态更加增强，上下游之间依赖更多，等等。这就使得云原生环境需要更易理解的白盒化可观测性技术。
　　具体而言，云原生的发展就是随着开源软件的发展而来，当下的开源技术成为云原生领域事实上的标准。可以直接让用户看到opentelemetry社区的蓬勃发展，各种数据源从无到有，乃至标准化的工具，使得之后的数据更加规范化标准化，为AIOPS领域的发展可以提供标准化的数据。
　　而这也倒逼企业如果想长久发展，其选择的道路也一定要是开源。
　　在苌程看来，传统做企业端软件，很多都很难用标准化的软件做，服务偏重，但这实际上是高人耗比的，且同质化也比较严重。但这样一来，即便有着全球领先的技术先发优势，一两年的大客户服务周期耗下来，更多的人也进入到了项目，领先的技术就很容易被后来者追上，市场反而就变成了同质化的竞争。
　　所以，苌程强调道，如果要想技术革新能深入到产业应用之中，第一要做到全球领先的技术产品，第二要开源，让更多的人用起来，才能让开源有生命力，能够持续演进，这样可以交付用户标准化的产品，进而再去服务客户。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开源不要自嗨，得真实满足用户的需求，才能真正吸引到用户，使得雪球可以正向循环，越滚越大。毕竟，趋势再过于强大，工具不能用来保证生产稳定和安全生产，说一千道一万都是白说，并不能真正实现用户的心中所想。
　　在实践中，苌程的团队也发现，很多企业上云之后，成本没有降低，反而造成了浪费严重的情况，云原生可观测性的技术，也可以在保障安全生产的同时，提供基础数据匹配实际业务与资源的配额。从而使得企业业务自身透明化，可以达到降本增效的效果，一举两得。
　　＂安全生产中不可能时刻都有线上问题，也不可能不存在问题，有问题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没有办法理解问题产生的根因，也就谈不上修复了。毕竟整个IT系统运作确实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体系。＂
　　所有的一切，随着新技术的推出和开源，都变得不再是难题。当然，苌程和其小伙伴要走的路还很长，技术也要不断被客户反复认证。
　　某金融客户反馈＂基于eBPF的可观测性技术，弥补了当前云上可观测性的不足，以无侵入的方式打开了云原生业务的黑盒子，未来演进的trace-profiling技术能够白盒化理解程序执行过程，帮助我们以标准化方式找到问题根因＂
　　当下，资本市场的认可正在逐步到来，单单云原生安全，2022年一年单单国内就已经有十几例的融资消息不断发出来，引发关注。
　　比如，日前，亿格云就正式宣布完成 A 轮近亿元融资。本轮融资由元璟资本领投，天使轮投资方红杉中国跟投。
　　再比如，之前小佑科技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迅速获得了两轮融资的跟进，而红杉中国也在云原生安全细分赛道上下了重注，投资了悬镜、未来智安、亿格云、青藤、全知、红途等企业。
　　再回到整个国际视野，国外，先是成立于2017年的Cribl，至今总融资达到4.02亿美元，再是成立于2019年的云原生可观测性公司Chronosphere，至今已经完成了C轮融资，融资总金额达到2.544亿美元。
　　此外，成立于2021年Polar Signals就在当年10月完成由Google领投400万美金种子轮投资，NewRelic也曾于 2020.12月花费1.5亿收购Pixie Lab，并将其Pixie作为一个新的开源项目，在Apache 2.0许可下贡献给云原生计算基金会（CNCF）的。
　　这正如New Relic总裁Bill Staples在博客中所说。＂这些云原生环境的动态、分布式性质带来了一系列新的可观察性挑战。我们相信开源的、社区驱动是解决这些挑战的最好方法＂。因此，通过使用OpenTelemetry作为度量化标准，分析和故障排除都变得更加容易。
　　因此，也希望在解决了用户顾虑的云原生可观测技术也可以势如破竹，在用户和资本层面都不断传来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