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康莉跟朋友逛街相中一套红色的茶具,买回家之后,就拿出上等的红茶泡茶喝,她给了欧阳奋强一杯,欧阳奋强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康莉十分不满: "要先闻茶香,再慢慢品着喝,你喝出什么味了没有?" 于是又倒了一杯给他,这次,欧阳奋强喝得倒是慢了,但他把茶含在嘴里,发出"咕咕咕"的漱口声音,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直接下咽了。 坐在一旁的康莉气不打一处来,从那之后,她再也不让欧阳奋强喝茶了,因为欧阳奋强太没有品味,影响她的心情。 一个现实一个浪漫,看似格格不入,但他们却一起携手风雨相伴了40年,他们不是《金婚》里佟志和文丽的相看两生厌,而是《父母爱情》里江德福与安杰的相依相守相惜相爱。 87年的《红楼梦》播出已有35年了,饰演"贾宝玉"的欧阳奋强已从小鲜肉蜕变成中年大叔,而康莉却依然是他的"林妹妹"。 01
在峨眉电影制片厂,经常有个不起眼的龙套演员,拍完戏之后,就去读书,很多人都以为他很热爱学习,其实不然,他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他听别人说这个女孩子十分喜欢有才的人。 这个人就是欧阳奋强,而这个女孩子就是他的初恋康莉,当时,康莉是女主角,而他只是叫不出名字的龙套演员。在事业上暂时无法追平康莉,那就只能投其所好。 因此,他下班之后就去读书,然后第二天找康莉说他读书的心得和体会,一开始康莉听不进去,还觉得他莫名其妙的,时间长了之后,康莉慢慢对他有了改观。 于是,交流就慢慢地多了起来,他们经常在一起,有时聊聊读后感,有时聊聊理想,当有一天,欧阳奋强聊到对未来的憧憬的时候,康莉从他的眼神当中看到了星星一样闪烁的光芒。 从那之后,两颗心渐渐地走到了一起。 刚谈恋爱没多久,1980年,为了普及名著,央视决定把《红楼梦》拍成电视剧,以具象化、连环画的方式,把原著中的一桢桢画面给记录下来,于是把王扶林导演找过来,让他着手开拍。 为了找更符合原著的演员,王扶林从全国各地找演员,愣是找了3年,才基本上把演员找齐,但最主要的角色贾宝玉却一直定不下来。 著名学者、戏剧家吴祖光就跟王扶林开玩笑说: "你别找了,贾宝玉是在脂粉盒里长大的,还没出生呢。" 这时,远在四川的欧阳奋强也看到了《红楼梦》选角贾宝玉的报纸,他不敢想,更也不敢去,他唯一想的是他要是能去演个书童什么就好了。 没找到也不能闲着呀,王扶林导演计划先去把《红楼梦》开头的那块石头找出来,于是就跟编导周龄、总摄像师李耀宗一块儿去成都找石头。 在去之前,史湘云的扮演者张玉屏找到王扶林,跟他说: "成都有个孩子演过我弟弟,我觉得吧,他挺像贾宝玉的,你们不妨去看一看。"王扶林也没抱多大希望,就想看看就看看吧。 到了成都之后,王扶林通过邓婕,找到了欧阳奋强家,但他不在,就给他留了张纸条,让他第二天去面试。 但欧阳奋强见到纸条一点都不兴奋,以他当时的地位,他最多就演个书童,演这种小角色又何必跑那么远呢,在峨眉制片厂他就能演。 坐冷板凳时间长了,他几乎没有过演男主角的幻想,更别说是《红楼梦》里的贾宝玉了,他想:这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因此,他看完纸条后就给扔到了一边,打算洗洗睡觉,因为第二天他还有戏要拍,这时,他父亲走过来跟他说: "要不你现在就去见见,也许就是一次机会。" 才刚成年的欧阳奋强还没有自己的主意,于是他听从了父亲的建议,晚上十点多从床上爬起来,穿着短裤、背心,趿拉着拖鞋,黑灯瞎火的骑着辆破自行车就去了。 到那之后,周龄和李耀宗站起来360度全方位地看欧阳奋强,看一遍不行,还翻来覆去地看。 他们对欧阳奋强的形象都很满意,就叫他第二天来试一个镜头,结果他说: "我没时间。" 欧阳奋强盘算得很清楚,坐火车单程就要36个小时,试完镜回来,最起码得4天,那他现在拍的戏就无法进行了。 结果导演说那你坐飞机去吧,欧阳奋强听到这话就心动了,他想到自己没坐过飞机也没去过北京,正好趁机会去玩一圈,于是抱着旅游的心态去了北京。 试完镜之后,王扶林当场就拍板定了由欧阳奋强来演贾宝玉。 这部戏拍完之后引起的巨大轰动,一点儿都不亚于当时女排的影响力,而王扶林最大的贡献不是拍了一部名著,而是他精准地选准了这批演员。 其实,当时选王熙凤一角的时候也有一个小插曲,王扶林想过让张曼玉来演王熙凤,一打听价格,王扶林都张不开嘴,也打算请刘晓庆来演,也太贵了,于是定了由邓婕来演。 这个决定刚开始中央电视台的领导都不同意,但最终决定权在王扶林,于是邓婕版的王熙凤就被创作了出来。 其他的演员早就到剧组开始参加培训了,欧阳奋强是最后一个进组的,没想到,刚进组,陈晓旭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 02
接到贾宝玉这个角色之后,蜜恋中的情人就要分居两地了,而且这部戏暂定的要拍3年,但那时候谈对象最看中的就是对方的上进心,而欧阳奋强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康莉没理由不支持。 于是,欧阳奋强背起行囊到了北京。 欧阳奋强第一次见陈晓旭的时候,陈晓旭已经拍到黛玉北上那一段了,可以说,她演林黛玉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而欧阳奋强还没开拍,还在试用期,所以,他在剧组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有一天,他跟陈晓旭在一个桌子上吃饭,陈晓旭冷冷地说: "你吃饭怎么老出声呢?"欧阳奋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呵呵"了两声,结果这时有一只苍蝇在他面前飞来飞去,他就去赶苍蝇,陈晓旭看到他那个样子,嘲笑他说: "你怎么那么像朝仓议员呀,"朝仓议员是谁?是日本一部电影里的坏蛋。 这次不太愉快的见面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从那之后,他们两人的关系是最好的,经常在一起聊天。 但欧阳奋强与陈晓旭只是君子之交,他的心永远在千里之外的康莉身上。 那时候通讯不方便,为了给康莉打电话,他需要抽出一天的时间,走几个小时的路程,再转几路公交车,到公共电话亭之后,再排队打电话。 为了节约时间,就不打电话,开始写信,他们几乎每个星期都要通一封信,欧阳奋强作为个新人不愿意跟别人过多的交流,康莉就常常在信里鼓励他。 欧阳奋强每天谨小慎微的不敢说话,还天天装模做样地坐在桌子旁看《红楼梦》,但王扶林每次问他你都看出什么了,他却一脸懵,回答不出来。 王扶林跟他说: "你这样不行啊,你整天老气横秋的,你不像贾宝玉,倒像贾政喜欢的孩子,一点儿都没有活泼开朗、调皮乖张的孩子样。" 于是,王导给他布置了一个作业,他把所有的演员叫过来开了个会,跟演员们说: "我给欧阳奋强布置了个作业,就是他每天得做一个恶作剧,整到谁算谁倒霉,你们还不能翻脸"。 从那之后,欧阳奋强也不看剧本了,也不琢磨怎么拍戏,就想今天该整谁了,整谁还不能让对方被发现。 据说有的演员被他整的号啕大哭,他甚至还整过陈晓旭。 就这样,欧阳奋强很快地跟其它演员打成了一片,为了拍完这部戏,欧阳奋强付也了很多,甚至身体健康。 03
电视剧拍到后期的时候,贾宝玉落魄之后,他要有日渐变得消瘦的形象,但他天生的娃娃脸,为了显得瘦一点儿,就打算给他的下巴垫点硅胶。 那时,全国只有一个地方能做美容,还是悄悄地做,医生用扎在牛身上的针扎进他的下巴,把硅胶注射进去,注射完之后,他三四个小时不能动。 戏拍完后,他想取出来,但硅胶已经跟肉已长到一块了,需要先用小锤子敲碎,然后用小刀给一点点割掉,欧阳奋强一听这太疼了,就放弃了,至今他的下巴在阴雨天还会一阵阵地疼。 红楼梦上映后,23岁的欧阳奋强成了绝对的顶流,但他一直想做幕后,想做导演,而康莉成了唯一一个支持他的人。 1991年,27岁的欧阳奋强终于跟康莉结了婚,为了支持他的事业,家庭一起由她一人照料,而欧阳奋强刚开始做幕后,是从助理导演开始做起的。 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起床后组织拍摄场面,准备得差不了,就回来给导演打洗脸水,挤牙膏,那时候不管是什么层次的演员都有小灶,偶尔加个鸡蛋,多杯牛奶,但他什么都没有。 贾宝玉给他带来的关注与助理导演受到了冷遇,让他多少有些不适,好在有康莉一直鼓励他,安慰他。 有了康莉的支持,欧阳奋强再苦再累都没有想过要放弃,因此,凭着一股韧劲儿,他从助理导演到副导演又到导演,到了37岁时,就已经成长为国家一级导演。 他的很多作品都得了奖,像《我的妈妈在西藏》获得了五个一工程奖、飞天奖,戏曲《欲海狂潮》获得天安奖。 他执导了有50多部作品,但相对于贾宝玉一角来说,反响真的太一般了,但抛开贾宝玉这个角色,他做导演是非常成功的。 艺术上的追求满足了他的事业心,但于家庭,他还是有遗憾的。 刚结婚没多久,康莉就怀孕了,那时候,欧阳奋强长期正在外面拍戏,无瑕顾及妻子,结果,康莉早产,生下一个孱弱的男婴。 早产的孩子需要在保温箱里度过危险期,但夫妻俩的积蓄有限,在拍戏之余,欧阳奋强就去倒卖香烟。 那几天,他一直从早忙到晚,往往他忙完,医院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所以,他没见过几次面的孩子,在出生了3个月之后,就去世了。 这一件事成为他们夫妻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伤痛。 1996年,他们迎来了女儿欧阳雯鑫的出生,女儿活泼健康,给他们的生活增添了很多的乐趣。 欧阳奋强拍电影很忙,平时里也不是个细心的人,甚至是个很随意的人、很依赖康莉的人。 有时候,他们父女俩都想吃同一样东西,女儿就会说:"爸爸你吃吧",其实她的本意是跟父亲分享,但欧阳奋强一点儿都不细心,直接把东西给吃完了,一点儿也没给女儿剩。 然后欧阳雯鑫就用愤恨的眼神看着他,以至于欧阳奋强都不怎么敢跟女儿说话,一说话就吵架。 欧阳奋强不爱应酬,他平时不喝酒,别人请他吃饭,都是大家喝得差不多了,该上主食了,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随便吃两口。 他平时在家如果只有方便面,那就吃方便面,如果只有饭,那就酱油拌饭,跟电视剧里的贾宝玉截然相反。 家里需要换的灯泡,需要修的马桶,全是妻子康莉一个人在干,用他的话说: "我是搞文化的,跟技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四川男人是出了名的"三会":会做菜、会做饭、会照顾人,但欧阳奋强一样都不占,不过,他有一个好处,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康莉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现在,欧阳奋强已近花甲晚年,他没有去试图改变康莉,而康莉也没有试图去改变他,两人都在接受对方的一切,因此,他们有吵有闹但更有情有爱。 2022年8月25日,欧阳奋强给康莉补办了一场迟到了40年的婚礼,这次,他不再随意,他给康莉打电话说: "我有个文件落家里了,你帮我送过来",结果康莉到达现场后,看到了满眼的鲜花与汽球。 当康莉穿着一袭白色的婚纱款款走到欧阳奋强身边时,欧阳奋强像年轻人一样浪漫地单膝跪地。 还拿出一生只给一人的DR钻戒送给康莉。 结语 贾宝玉生活得诗意、舒适,但他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宝贵花,而欧阳奋强生活的随意、粗糙,却溢满了人间烟火气的幸福,这些,林妹妹给不了他,只有初恋妻子才能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