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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岁农民工母亲高温下猝死舍不得安空调为攒彩礼连续上夜班

  于素英老家的房间留着她微弱的痕迹。图/赵明
  摘要:
  7月9日,苏州市气象台发布预报,受副热带高压影响当天最高气温可达36~37℃,未来持续高温,提醒市民防暑。湿热的梅雨季刚过,34岁的农民工王远龙光着上身睡在出租屋里,吹着两个大风扇,一会儿就被热醒。身子黏腻,流汗的后背粘住了床上的凉席。一热醒,他就用凉水浇身子。一天要浇好几遍。
  下午6点多,他再一次醒来,发现在旁边打地铺的母亲双腿冰凉、发硬。她身上没盖任何东西,一双布鞋垫在凉席下当枕头,电扇直对着吹。四小时前,王远龙还听见了她的打呼声,突然就没了反应,"咽气了"。
  母亲叫于素英。在这个酷热的夏天,她在苏州一家电子厂里,已经连续值了10多天夜班。除了工作,于素英几乎没有别的生活——她要完成一个"任务",即使冒着超龄、超负荷劳动的风险。
  文|赵明 编辑|陶若谷
  14小时夜班后
  又是一个寻常的傍晚。于素英在苏州城中村的小阁楼里醒来,洗把脸,下一把面条,放点西红柿。喝完后,提着自己的小皮包,去上夜班。她今年60岁,是一位农民工,在苏州的一家电子厂里打工。
  5:40,310路公交车进站,她在家门口上了车,八站路后到了厂门口。天太热,她去食堂先歇了歇。6:50,准时打卡上班。
  这是极为普通的一天,和于素英过去三年多在苏州的生活一样。她做垃圾分类的工作,电子厂生产电脑、手机产生的泡沫、塑料、纸箱等废弃物运到厂房,需要按不同种类分好。垃圾堆得和房顶一样高,于素英站在垃圾里,像一个小矮人。有时,工业垃圾里也混有工人扔的剩饭、方便面盒,夏天飘出剩饭发酵的气味。这活儿年轻人不爱干,厂房里共有9个长期工,都在60岁左右,除了于素英的儿子。
  7月8日,苏州最高气温36℃。经理临时通知要加两小时的班,今年新调了工资,加一小时15块钱,之前是10块,于素英留下来加班。工作的地方是一个铁皮屋,屋顶五台大电扇,地上放着几箱冰块降暑。 往年没有空调,今年新装了两台,昼夜不停开着,但还是热。干了一小时,于素英的后背就湿透了。
  夜班上到10:30,工厂放了顿饭,于素英吃了碗麻辣烫、两个馒头。她带着1.5L的水杯,到半夜2点时,已经喝了两大杯水。凌晨4点左右,运料的车还没来,于素英把一个泡沫板放在地上,在电扇旁躺了20多分钟。
  这是跟她一起上夜班的儿子王远龙后来回忆的。那几天连续高温,白天,他光着上身睡在租的房子里,吹着两个大风扇,窗户、门都打开,睡着了,一会儿就被热醒。身子黏腻,流汗的后背粘住了床上的凉席。一热醒,他就用凉水浇身子。一天要浇好几遍。
  早上7点,连上了12个小时夜班,王远龙已经熬得两眼发红。加了一小时班后,他受不了了,背着包就要走。问妈妈"要不要一起?"于素英瞅了瞅同住的两名工友说:"她俩不走(下班),我也不走"。
  她们都是江苏徐州人,都年过60岁,同出同住,在厂房里称"三姐妹"。于素英话少、不爱生气、总笑嘻嘻的。她有点龅牙,笑的时候,几颗门牙会凸出来。
  那天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活多时,工厂会招一些日结工。那天,两个日结工装包,见他们忙不过来,于素英和"三姐妹"中的王朝霞过去帮忙,她们扯住包,日结工拿着棍把垃圾捅到里面。于素英身高1米7,130斤,剃着露出眉毛的短发,干活爽利,"比个大男人还能干",王朝霞说,"她儿子都不如她"。
  非要说有什么不寻常的话,就是7月9日早上,14个小时夜班临结束前,于素英向王朝霞挤挤眼,小声说"盒子里有渣滓"——刚来苏州工厂时,她们看到有人把垃圾里的废锡渣装在衣服口袋里,很疑惑,后来打听,这东西能卖100多块钱一斤。之后,她们也跟着偷偷捡废锡渣存起来。
  "快,给我找个塑料袋",王朝霞招呼于素英,但她似是没听见,没找。
  每天早上下班时,于素英会在垃圾桶边转悠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捡回去。她捡过年轻女工丢的鞋子,"看着挺新的,拿到家里,用水泡泡",王朝霞说,"三姐妹"都拾着穿。于素英还捡过别人扔掉的水杯。前几天,她捡回去了一张2米宽的凉席,拿给一起打工的儿子,王远龙反感她捡破烂儿,让她扔掉,她坚持把凉席留在了儿子的房间。
  那天,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着,于素英没有捡垃圾。王朝霞和另一个姐妹走在前面,于素英的速度慢了点,三个人一起坐公交车回到了住处。
  他们住在一个城中村的阁楼上,一间房子被隔成了两间,"三姐妹"住一间,儿子王远龙住一间。于素英的那间,有两张兑在一起的床、一张桌子,几个从厂里拿回来的塑料箱,上面摞着被子,还有一台风扇,除此之外,没其他东西了。房租一个月300出头,三个人平摊。入夏后,房东说,一个月加50块钱,给装个空调,但为了省钱,她们没安。
  当天,于素英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到儿子的房间打了地铺。她把捡的那张凉席对折,一双布鞋垫在凉席下当枕头,穿着暗红色的短袖、黑色裤子,身上没有盖任何东西。电扇直对着于素英吹,窗户是打开的。下午6点多,儿子王远龙醒来,喊了声"妈",没人应声,"妈、妈……"他又连喊了几声,于素英还是没回答。
  他走到于素英身边,一摸双腿冰凉、发硬,吓得眼泪啪啪往下掉,连忙按心脏,按了半个多小时,于素英没有任何反应。他拨通了在苏州的堂哥电话,说:"我妈咽气了"。
  7月8日,苏州护城河上空艳阳高照。图源自视觉中国。夜行动物
  7月9日前五天,苏州的最高气温都在36℃左右。中午2点多,王远龙被热醒了,全身都是汗,他拿着盆跑出门,到自来水池旁,接了一盆水,浇了下身子。那时,他还听见于素英的打呼声。
  早上提前下班回家,他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于素英到家,刚躺下一会儿,就吐了。"要去医院不?"王远龙问。"没事儿,我睡一会儿就好了",母亲答。平时,于素英除了吃点将血脂的药、吃点钙片,也没啥大毛病。王远龙没在意,转身又睡着了,他没想到这是和母亲的最后一次对话。
  王远龙伸出胳膊,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小疙瘩落下的疤痕,他对工业垃圾过敏。于素英也过敏,王远龙一年要给她三、四瓶治过敏的药膏。
  在苏州的生活,对王远龙来说,实在谈不上满意。住的房子不是方正的,他身高175cm,在小阁楼的最高处,可以站直,到了窗户,只能半弓着腰。有一天下班回来,他看到地板上都是水,原来夜里下雨了,阁楼漏雨。他气得给房东打电话,让对方立刻给换个房间睡觉。夏日的白天,阁楼很晒,他买了两台电扇,还总是被热醒。没有淋浴,需要洗澡,只能温点水在房间里擦擦身子。
  对令人糟心的生活细节,王远龙会奋起反抗。一次,开车送废弃物的小伙子把垃圾倒了王远龙一身,他伸腿就给那人一脚。经理过来了,于素英赶紧陪礼道歉,解释儿子不是故意的,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于素英不爱和人起冲突。阁楼漏雨了,她拿出盆接雨,而不是给房东打电话。
  这里是于素英在苏州的第三个住处。来苏州打工第一天,下了白班,"三姐妹"提着大包小包,像盲人摸象一样,在陌生城市的黑夜里四处寻觅——本以为熟人介绍的工作,住处是安排好的,没想到要自己找房。终于在的一个工人宿舍里,找到了住处。七八个人一个房间,上下铺,一人一月交260块钱。
  住了两年要拆迁,她们只得搬家。东西很少,几床被子,几个包袱,借一辆三轮车,一趟就拉完了。第二个家离工厂近,但一间房子1200块钱,三个人平分,她们嫌贵。两三个月后,又搬到了小阁楼。
  在王远龙今年春天来苏州前,于素英是"三姐妹"一起搭伙吃饭的。800克的面条,4块钱一把,连囤十五把。上夜班前煮个鸡蛋,切点西红柿,下点面条,喝吧喝吧,就上班去了。夜里10点多,厂里管一顿饭,她们会多留一个馒头,等早上7点下了夜班,回到住处,烧个汤,炒个菜,又解决掉一顿饭。白天睡觉,中午一般不吃。
  苏州的蔬菜贵,夏天的豆角都要六七块钱一斤。她们吃菜的原则是"啥便宜买啥",最好是能不花钱。到了菜市场,只瞅不新鲜的菜买,还捡过别人掰下的莴笋叶子,薅过工厂地上长的野菜,拿回家,用水、面粉拌拌,放在笼布上,蒸着吃。
  王远龙跟着吃了几天,两代人之间就互看不惯彼此了。"锅也要买两个,一个炒菜,一个电饭煲用来蒸米",王朝霞说王远龙只吃好菜,"不受这个罪"。而于素英的观点和她一样——打工是"要饭的生意", "你出来就是赚钱的,要啥好呢?"
  今年春天,因为疫情,公交车停了一阵,每天要步行一个半小时去上班,王远龙要买个电瓶车,于素英不让。她的生活哲学是能不花就不花,尽可能多地把挣的钱都带回家。
  生活对于素英来说,似乎没什么是不可忍受或需要反抗的。以前在上海一家饭店的后厨打工时,王远龙每次给她打电话,她总说自己过得很好,"不累,住的地方可以洗澡,还有空调"。王远龙搬来苏州之后,再也不许母亲去菜市场捡菜叶子。于素英想让儿子吃好,"三姐妹"只好拆火了,她和儿子单吃。
  她们的生活没什么方向感,懵懵懂懂的,但目标又极为明确——挣钱。"一出门,一天都不想耽误",王朝霞说。
  工厂没和她们签劳动合同、没有社保,一天的工资是160块钱,今年之前,是140块钱。"三姐妹"每天都想把这一百多块钱赚到手里,一个月,她们常连续上夜班,不休息一天。
  上夜班专有拉车的工人,不需要抬重物,活儿轻巧点。在苏州的三年多,于素英几乎成了夜行动物。今年受疫情影响,厂里订单少了,常常做五休二,她的工作强度比起往年其实还降低了。
  来这之前,于素英在上海打工了六年,王朝霞在昆山的工厂。一次,王朝霞去上海玩,遇到了于素英。于素英说:"咱们去苏州吧,我侄子能介绍活儿"。王朝霞爽快地说:"行,走啊"。
  对她们来说,选择一个城市并不需要特别周密的规划,或特别的理由,只要是熟人介绍,能挣钱就行。
  2019年,过了春节,三个60岁上下的女人搭上了从老家去徐州的公交车。从苏北坐夜班火车,第二天早上来到了苏州。她们对这个城市一无所知,却有着很高的热情。下了火车,直接到厂子,就要上班。经理劝她们休息一天,她们说:"我们不累"。
  资料图,源自东方IC。循环
  王远龙早已习惯了母亲对生活的顺从。父亲还活着时,两人吵架,父亲打她一拳,她坐着不动弹。本来话就少,生气时,更沉默。
  在小时候的记忆里,母亲的形象不是在弯腰,就是在下蹲。之前,家里种着十几亩的苹果树和梨树。夏天,在灼烫的阳光下,于素英和丈夫钻进深深的果园,蹲着套果套、打农药,或是半蹲着,挪着脚步捡落果。
  秋天还是蹲着,把苹果、梨放在木头箱子里,库存起来,等到冬天卖给果商。装水果的木头箱子四十多斤,都是她和丈夫弯腰搬起来,六个箱子摞起来有两米高,需要踩着小板凳,才能摞好。在于素英的村里,女人们一般也臂力很强。
  于素英的家和生活就在一次次的弯腰中构筑了起来。刚结婚时,她和丈夫只有几间旧瓦屋、两亩多地。十多年前,他们花了两三万块钱,给大儿子建了新平房,出了彩礼,给他娶了媳妇。
  七月的苏北天空很高,蓝且干净。于素英的家乡在徐州丰县,村子在江苏省边缘,几里路外就是安徽。王远龙骑着电瓶车行驶在新修的水泥路上,指着路旁一条长河说:"之前这里是我们家的地"。几年前说要挖河,征用土地,家里现在只剩下两亩多地。每年年底,他会收到两万块钱左右的补偿。
  王远龙的房子在村西头,二层小楼,房顶吊着大大的水晶灯,中间坠着一点红,白色的墙面已经掉皮。他今年34岁,皮肤黝黑,下嘴唇厚厚的,有一些斑点。和母亲一样,话也不多,问一句答一句,咬字有点含混不清。
  初中没毕业,王远龙就去上了技校,做过汽修工,当过保安,在家里种过地。于素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有两个小孩了,王远龙至今还未成家,以前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前两年,于素英的丈夫去世了,王远龙一个人在家,于素英担心他吃不好、喝不好,就让他一起去苏州打工,好照顾他。
  大儿子结婚之后,于素英就和丈夫操办给小儿子娶媳妇,这时,娶媳妇的标配已从平房变成了楼房。他们花了十多万给王远龙盖了楼,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对象,一年年拖下去,适龄的女孩越来越少,彩礼也水涨船高。这几年,在王远龙的老家,男性结婚不仅要建楼、买车,还要拿三十万的彩礼。结婚的成本要60万左右。
  我见过的所有当地人都在向我讲述为孩子成家的意义,这是一个家庭最大的"任务",完不成,"死都不能合眼"。这种观念也深深种在于素英的脑子里,像一种"真理"——娶不上媳妇是丢脸的,是失败的体现。但60万对农民来说,是不可承受之重,很多父母不得不找所有的亲戚借钱,甚至想办法贷款,再打工还债。
  于素英也陷入这样的循环。种地的收入微薄,去年,她家收了几千钱斤梨,迟迟没有货商来收,梨子搁坏了,黑水淌得满屋都是。即便收购也很便宜,很难超过一块钱一斤。
  而一个梨从梨树开花到换成人民币,一路上还要经历很多风险。有一年,授过花粉后,突然来了一股寒潮,村子里很多家的梨子没结果。大雨、冰雹、病菌……都是偷走收成的贼。
  资料图,源自东方IC。
  李存民今年65岁,和于素英一起打过工,也是老乡。"白搭,一年一年的。"这个种了几十年地的老农民语气里尽是失望。去年大雨,苹果树、梨树淹死了很多棵。因此,尽管做超龄农民工,不签劳动合同、没有社保,但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有保障的生活,"最起码见月来钱。"
  孩子结婚早,已不需李存民操心,但他和老伴儿想为自己存点养老钱,晚年不拖孩子的后腿。总之,好像到什么时候,劳作都是无法停止的。当地农民对自己的命运有着透彻的理解,他们常说两句口头语——"挣命地干""活着干,死了算"。
  地被征走之后,于素英开始进城打工,丈夫在家料理果树。两年前的夏天,于素英的丈夫在套果套时,心肌梗塞犯了,送到县城的医院,半包吊水没打完,心脏就停止了跳动。
  丈夫生前性格火爆,于素英性子温吞,但在过日子这件事上,他们都好强 。几十年的老邻居说他们 "恨家不起",过日子总不想落于人后。
  短暂的农闲日子里,于素英也见缝插针地赚钱,不肯浪费一天。40多岁的时候,麦子收了之后,她和村里女人一起去山东剜蒜。带一个小小的包袱,装几件换洗衣裳,就走。一张大通铺上睡几十个人。铺盖、被子是共用的,睡一晚付2块钱。
  在一望无际的绿色蒜田里,她还是弯着腰,拿小铲把一颗颗蒜剜出来。剜一天,收入20多块,于素英没有抱怨,有的只是满足和高兴。在自己老家,包装水果,一整天才挣10块钱。每攒够1000块钱,于素英就把钱存到银行。
  "要不是为了我结婚,她不可能拼命地挣钱",小儿子王远龙说。丈夫走后,于素英也不忘自己的任务。在苏州,她总叮嘱王远龙"少花点钱"。见她发愁,王远龙安慰她,"说个二婚的也行,(彩礼)只要十多万"。
  她赚的每一分钱都打进一张银行卡里,这是丈夫生前专门为小儿子结婚存钱办的卡。为了防止王远龙乱花,丈夫走后,卡交给了大儿子保管。 几公里的世界
  对于自己的生活,于素英本有自己的打算。四年前,村里危房改造,她和丈夫的老房扒了,政府补贴了三万块多钱。他们拿着钱盖了三间平房,花了几百块买了两扇二手大门,装新大门要好几千块,两夫妻不舍得。原计划小儿子结婚后,二人搬出来,单独住。没想到新房子一天没住上,两人都撒手人寰了。
  "谁知道她寿命咋能这么短呢",王朝霞觉得于素英离开得实在太突然,此前不知道她有任何疾病。在苏州,她们睡在一起,有时睡醒,她会捏捏于素英的鼻子、脸,逗逗她。 "你捏我干啥?"于素英不喜玩闹,但面对王朝霞的"招惹",她也不恼,只嚷一声。
  7月10日,凌晨1:40左右,警车停在了小区外面,没惊动阁楼里的其他人。王远龙只掉眼泪,没哭出声,那个夜晚很安静。"三姐妹"中的王朝霞和另一个同伴要加班,早早地出门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于素英去世的消息。
  凌晨三点左右,殡仪馆的车把于素英的遗体拉走了。法医鉴定,于素英是自然死亡。在这个酷热的夏天,于素英没能从死亡诅咒里幸免。她连"热射病"都算不上,法医推断她的死亡时间是下午四点多,六点多被发现时,已无法再送医院,没有病理诊断。
  据八点健闻报道,"热射病"是高温死亡风险最极端的体现。然而,高温带来的不仅是"热射病",在看不见的地方,热浪下死于心血管病、肾脏疾病、交通事故和暴力事件、猫狗攻击的人也在变多。"天气预报天天播,大家还是该干嘛干嘛,不把热当回事。如果是‘热射病’还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心脏病爆发、猝死,那真的是不明不白的。"一位气象从业者感慨。
  建筑工人、环卫工人、快递员……体力劳动者是高温下最为脆弱的人群。于素英所在工厂认为她死在出租房里,不属于工厂责任,出于人道主义,给了不到三万块的赔偿。
  生活中,即便是"三姐妹"也没感觉到有过于素英特别开心,或特别难过的时刻。她似乎没啥爱好,在老家时,丈夫偶尔打打牌,于素英不会打,也不和其他农村妇女一样跳跳舞或去信基督教。不下雨时,上地干活。干活回来,吃过晚饭,站在屋外和人拉拉呱,然后回家睡觉。 "她就喜欢干活", 王朝霞说。
  于素英一辈子去过山东、上海、苏州,但实际活动的范围却很小,她的世界始终只有几公里。
  在老家,她的脚被拴在了土地上,到了城里,活动范围常常以赚钱的地点为圆心,只往外辐射几公里。在苏州,于素英没去过市区。她每天的行动轨迹就是工厂——住处、工厂——住处……睁眼干活,闭眼睡觉,如此重复三年。
  唯一出去玩是在来苏州的第一年,"三姐妹"一起去工厂附近山上的一座庙参观了下。走了半个多小时到了山脚,于素英却不小心踩到了塑料纸,摔了一跤,她说,腰疼,没往上爬,在山下坐着等。之后,王朝霞又去过两次,但于素英再也不愿去了。于素英一直用老年机,休息时,偶尔用儿子的手机看看抖音。
  "没有啥话说",王朝霞说。她们在一块除了聊聊去山东打工、在老家的事,你爱吃点啥菜,地里种了啥菜,之间就没有更多的话了。
  聊天也需要材料,没吃过、看过、玩过,能聊什么呢?王远龙见过母亲最健谈的时刻就是和哥哥打电话,"能拉十多分钟"。王远龙哥哥的孩子上小学后,就和妈妈一起去姥姥家住了,和于素英两口子不亲,"奶奶"都很少喊,于素英心里难受,常买好吃的送去,但她不会像其他老太太一样,"乖乖""儿"地喊着哄孩子。
  最近,王远龙老家客厅的地上,多了一个暗红色的相框,上面绑着黑花,是于素英的遗像,和丈夫的并排放着。在王远龙手机里留着母亲的一张照片:于素英戴着红色鸭舌帽、系着花围裙,双手掐腰,站在厂房的垃圾堆里。这是于素英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照片,像素很低,看不清五官,她的遗像是身份证号上的照片。
  当地有习俗,人死后,生前的东西要全扔掉。于素英在老家住过的房间里有一张床、两床破棉絮、一张没有抽屉的桌子,一台二十年前买的大头电视机和一个掉了盖的红木箱子,这就是这个女人在世界留下的微弱痕迹了。她的遗体在苏州火化后,骨灰被儿子捧回了老家,葬在了果园里,和她的土地融为一体。
  资料图,源自东方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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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周去照彩超,其他一切正常,就是胎心低才九十多,医生说这胎心也太慢了,该怎么办?我怀我女儿,4个月开始胎心70,一直到6个月恢复正常。中间找了5个专家,全部建议引产,我报这态度是,只要她有心跳我就不放弃她。后来一切正常,出生以后非常健康。医生告诉我很多东西医学我弟33岁了,五千块钱都拿不出来,怎么养活家里两个孩子?这是爱自己弟弟的人才担忧的问题,弟弟不争气让自己担惊受怕。帮助他也得因人而异!如果他勤快只是方向错了,可以指导并帮他一吧。如果他自我感觉良好,好像是多操心了!各有各的过法,你弟弟没妖股横行,是市场的剧本拿反了?还是量化惹的祸?首先低价股不应该叫什么妖股,这是市场的必然操作,你提倡价值投资,在各种各样的新股票大量发行上市的时候,可以说是要多少有多少,要什么样的股票有什么样的股票上市发行,股市里钱只有这么多事业单位工作人员退休后可以享受哪些福利待遇?这个应该没有统一的答案。事业单位工作人员退休后可以享受哪些福利待遇?这个由于国家没有统一的政策,所以应该视不同的单位和地方而定。有的福利,比如降温费,即使在同一个地方的同一种性质的户口所在地交社保25年,后在外地交11年,在哪退休?要在户囗所在地退休应该怎么办?按照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城镇企业职工养老保险关系转移接续暂行办法的规定,你既可以选择在户籍所在地办理退休,也可以选择在外地办理退休。但是按照时间来推算,后面的缴费可能有重叠的部分,涉及老大七岁了,有了二胎以后,为什么突然感觉特别讨厌老大?捂脸正经的解释一下1。喜新厌旧。不是玩笑!小的呆萌,大的闹腾,谁也都会有选择的倾向。2。自然规律。六七岁本身就到了鸡狗都烦的年龄,再加上在家没人管,上学没压力,此时不闹更待何时?没有人说穷人家的孩子一眼就能看出来,你认同这句话吗?为什么?不认同。很多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很多人衣冠楚楚,能说会道,其实就是没有多少钱的,骗人买理财产品。人穷志不穷,也能看出来吗?我认为能一眼认出那个孩子是穷家出身,这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为什么现实中负能量的人那么多?大家都和平共处,不好吗?为什么现实中负能量的人那么多?由于社会之大,人多,对教育接受能力有大小,没受到全面的教育,主观行事。对法律法规认识不清,甚至法盲。在现实中,祖国经济飞速发展,对钱财非常重示而痴迷,胃不好的人适合吃哪些食物?我们常常听说十人九胃病,那就是说现实生活中有许多胃不好的人,我们也常常听你说胃病三分治七分养,这也说明对于胃病补不好的人,不应该只能依靠药物治疗,而更多的是应该通过平时的饮食进行调王力宏,李云迪,吴亦凡谁才是最大的渣男?2021年被称为瓜最多的一年,自己数数吧,最终应该是以王力宏收场的。个人觉得这几个都是人渣就不要分大小了。所以说,大家别太痴迷明星,都是营销出来的人设罢了。而且越完美的人设越可能有李靚蕾爆料,王力宏被相继解约,三个孩子的衣食住行怎么办?妈呀,他一次出场费都够平常人半辈子或一辈子的了,何况混了几十年,底子不知有多厚,这还用替他操心!该操心的应该是他老婆,跟了他那么多年,生了3个娃付出老多了,但最后谁知道能拿到手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