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直都在

　　下篇
　　我叫李子，李子的李，李子的子，李子的李子。石头说我这颗李子是酸楚微甜的味道，我听不懂。但要是把石头比作水果的话，他一定就是西瓜，外表看上去很粗的线条并不讨人喜欢，但是只需要你轻轻一弹瓜皮蹦开，露出的是鲜红的瓜瓤，流出的是清爽甘甜的汁液，让你流连忘返。
　　石头又是谁？他是我十年前喜欢的男孩，十年后的今天依然爱着的男人。对了，就在刚才石头向我求婚，我答应了他。虽然分开了十年，十年后第一次见面是在昨天。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从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明白不管我们分开了多久，经历过多少事。只要我们相遇我们的心依然会在一起。就如同他说的那样，我们就好像是已经结婚很多年的夫妻，不用过多的说什么，默契已经刻在得了心中。
　　我们要走了。什么？你问去哪里？回家！当然是回他的家。
　　石头袒露上身腰间围着一条浴巾，从洗手间走出，走到窗边伸手拉开窗帘。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照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显得透亮，头发如同刺猬根根树立，未擦干的水珠像珍珠般闪耀。十年没见，他长高了不少，也壮了不少，成熟了不少。只是眉宇间那份忧郁的气质更加明显。
　　走到我面前，石头用他那粗大的手掌抚摸我的脸庞，柔声说道：＂在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我握住他的手腕，把脸埋在他的手心有些担忧地回答：＂我还是有点害怕。＂
　　＂不要怕，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况且你还是那么漂亮！＂石头坐到我身边把我搂在怀里，他是那样的温柔，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耳根就开始发烫。他应该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吧，不然也不会一醒过来就会向我求婚。
　　我不是他昨晚喊的那个桃子，但他清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李子，我们结婚吧。＂他没有记错，也没有忘记我是李子，他的眼睛不会说谎，那份真诚而炙热的眼神告诉我他的真心。虽然我很想知道那个叫桃子的女人是谁，我知道，他的笔记本里会告诉我一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来了，我们相遇就不再分开。
　　＂我不是怕见你父母，只是怕别人说闲话。＂慵懒地躺在他的怀里，多年丢失的感觉再次出现。别人可不知道我们已经认识很多年，贸然出现必定会引来闲言碎语。
　　＂何必在乎别人的想法，再说了这次回去只是想带你去见见我奶奶。因为是奶奶指引我才找到了你，冥冥中自有天意。＂石头好像对其他人并不上心，说到他奶奶，也不知道那个慈祥和蔼的老人现在怎么样。我问道：＂奶奶身体还好吗？＂
　　石头眼神黯淡下来低着头悲伤地说：＂奶奶她走了，我们现在回去还能赶上给她磕个头。＂
　　＂什么？你怎么才说？哪有你这样的人，你个傻瓜。这种时候你怎么能乱跑呢？赶紧回去，快，快。＂我大吃一惊，想到每次出门那个老人总是在后面大喊＂记得送女同学回家，别玩得太晚，早点回家。＂
　　＂不要急，是奶奶让我出来的，她肯定知道你会出现，才让我出来寻你。＂石头呆呆地说，慢慢穿衣一点也不着急。不过却吓了我一大跳：＂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说了你也不信，反正你就是她老人家钦点的孙媳妇。＂石头说得斩钉截铁，话语间又像信口胡诌。
　　＂你没事儿吧？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呢？＂我用手背感受他额头上的温度，被他笑着握住说道：＂我们回去，奶奶泉下有知一定会很开心。＂
　　也不知道这十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个孝顺长辈，尊敬老师，团结同学，听话乖巧的石头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对家人漠不关心，最疼爱他的奶奶去世他却依然逍遥在外，喝到烂醉如泥。是谁改变了他，是那个叫桃子的女人吗？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桃子的一切，但是现在又不合适宜。我开始后悔当初不辞而别，十年前走的那天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出现，那样一个心思单纯的人出入社会，一定会被伤得遍体鳞伤。
　　我相信我能改变他一次就能改变他两次，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放手！
　　坐上汽车，石头用手搂住我，自己却睡得很香。只见他嘴角微翘，面带笑容，一定是做了个美梦。我的思绪也回到了昨天下午…
　　这座城市的天气总是让人捉摸不透，早上还是艳阳高照，下午就变成磅礴大雨。雷雨跟他一样来的那么突然，人群中我一眼就认出了他，看的出他变化很大，凌乱的头发下，是一张写满沧桑的脸，举目无神，胡渣遍生。黑色衣服沾了些许尘土，几米开外都能闻到冲天酒气，摇摇晃晃玩世不恭的笑容写在脸上，轻轻一碰就可能摔倒在地。我刚想喊出他的名字，他就看到了我，那双无神的眼睛像是找到了焦点射出一束精光，我知道他也认出了我，下一步该怎么进行我们都没有想好，只是呆呆的看着对方，千言万语汇聚成倾盆大雨像是要把我们淹没。他的表情由惊愕变成狂喜，再由狂喜变成失落，每一种表情都触动着我的心旋，这个时候谁先迈出第一步谁就会输。输赢并不重要，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靠近，每一步都仿佛踩进了心窝，我心跳加速，双手紧握开始期待，期待他把我拥入怀中，期待他将我抱起欢快的转圈，期待他能对我说上一句＂我想你。＂这个时候一句简单的＂你好吗？＂都有可能让我感动到流泪。我没有动，输的依然是我，他与我 擦身而过说了句＂再见，＂所有期待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向远方，委屈如同山洪暴发排山倒海般袭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就要离开，我无法忍受，我回身想抓住他问个究竟，他却在我眼前倒下，重重地栽倒在地，水花四起血水横流。
　　雨越下越大像是要把多年沉积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雨水汇聚成河好像随时有可能把他冲走，石头他一动不动趴在水里像一只受伤的小狗无力挣扎。我将他翻转过来，托住他的脖子，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污渍，双目紧闭，额头上的伤口血流不止，双手垂落活像一个小老头。突然间又猛力咳嗽委屈得像个小孩喃喃自语：＂我没脸见你，对不起，对不起。＂＂我好想你！＂＂…＂
　　过路的行人围了上来施以援手一齐将他送到附近的诊所，我们都被全身浇透，给他简单的包扎后只能送到隔壁宾馆。几个热心群众把他扔在木地板上后纷纷退去，道完谢，关上门，我站在门口看着躺在地上的石头，陷入了两难境地，现在我该怎么办？虽然我们相识相知，但却从未有过肌肤之亲，最多也只是牵了牵手。本能让我逃避，躲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落汤鸡的造型显得十分狼狈。拼命挣扎抗拒着内心的渴望，镜中人问道：＂你在渴望什么？＂我急忙否认：＂没，没有，我没有！＂镜中人脸色潮红继续问：＂你在抗拒什么？＂我摇晃着头回答：＂不，不是，我不知道！＂
　　一阵激烈的咳嗽声传来，腿脚不受控制般往外跑，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感冒，我侧着脸双手胡乱摸索希望能解开紧紧粘在皮肤上的衣服。解开衬衫纽扣结实的胸膛袒露出来，指尖轻轻触碰他的体温高得出奇，如同一团火焰熊熊包裹着我。石头他眉头一皱小声问道：＂是你吗？＂
　　＂是我。＂条件反射又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轻声回答，要是现在有块镜子，镜中的自己肯定已经羞红了耳根。
　　＂你回来啦！＂他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仍然兴奋地抓着我的手，泪水从眼角溢出。
　　＂唔！＂不由自主惊呼一声，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哭过，从几句简短的对话中，我也读不出到底是激动的眼泪还是悲伤的眼泪。
　　他突然坐起身来，睁开眼睛看着我，满眼尽是温柔，一个俯身嘴唇重重地落到我的唇上。不带任何考虑突如其来的一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任凭他暴风骤雨般的席卷而来，舌头穿过唇齿疯狂卷拭一切。粗重喘息夹杂着酒气如热浪般袭来，暖洋洋的流遍全身。我感觉到他的双手正在突破禁忌，瞬间清醒过来，我拼命反抗双手撑在他胸前，头往后仰终于挣脱。我快要倒在地上，他身体前倾，双手托着我，我们身体相隔一臂之遥，脸却只有一指之宽，如此近的距离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他疑惑着问道：＂桃子，你不爱我了吗？＂
　　莫名的怒火燃烧起来，我挣扎着后退，退到刚好够到一巴掌的距离，伸出手真想对着那张脸狠狠地抽下去。如此近的距离你都能认错，的确让我很是气愤，看着他幽怨的眼神我又忍不下心来，抬起的手迟迟放不下去。罢了，就这样吧，此刻的我只想要离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不是桃子，也不想当桃子，我是李子，独一无二的李子。
　　想到这决然起身，想往外走腿却被他死死抱住。他坐在地上紧紧抱住大腿说个不停：＂桃子，求求你别走。别走，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改。别走，好吗？…＂见到他如此低三下四地求着另外一个女人，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大骂道：＂你看看你像什么？连最后的尊严都已经丢失，你太令我失望了！＂他充耳不闻依然重复着：＂求你，别走…＂
　　我再也忍受不了，举起右手啪，啪两巴掌重重的抽在他脸上。两个响亮的耳光立马止住碎碎念的声音，我指着他的鼻尖怒斥：＂你是不是男人？为了个女人哭哭啼啼，要不要脸？就算是她现在回来，看到你现在这个模样，也一样会离开你。＂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继续加大火力：＂坚强一点，离了谁都能活。做回男子汉，我相信你可以的。＂
　　石头他好像听懂了，但好像听岔了。只见他突然站起身来眼睛死死盯着我，我感到毛骨悚然尴尬笑着说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我想着赶紧离开，可是刚一转身又被他瞬间拉回，又是粗狂的一吻。又来，我不禁感到有些绝望，大脑又是一阵恍惚。全身瘫软，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想拒绝身体又拼命迎合。褪去湿漉漉的衣服肌肤贴在一起就像是两座燃烧的火炉，火焰紧紧交织在一起。
　　我本以为我会拥有的幸福，被那个未知的人狠狠击碎。他一遍遍喊着桃子，如同尖刀利刃一刀刀扎在心上，我的心碎成了一片片，愤怒，悲伤，委屈，达到了顶点，力量悬殊下我的所有挣扎都毫无意义，他像头野兽发狂似的索取，疯狂发泄每一丝精力。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直至他精疲力竭倒下沉沉睡去。
　　很长时间我都一动不想动，这个男人对我造成的将是无法弥补的伤痛，我恨他，恨他粗暴的行为。我恨她，恨她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爱。我恨我自己，恨自己一意孤行决然离去。
　　昏暗路灯下那个男孩被两个男人死死按住，拖行。他仰天怒吼，是那么的无助与不甘。藏在暗处的我却悄悄的说：＂忘了我把，对你有好处。加油，一切都会好起来！＂坚定离开，一个念头油然而生＂如果下次见面，你未娶我未嫁，我一定先说爱你！＂
　　自己酿出的苦果自己吃，不管怎样我现在也该离开，艰难起身，身边躺着的人睡的那么香甜。时间是疗伤的良药也是一剂毒药，再干净再纯粹的爱情随着时间流逝也都变的腥臭无比。那句我爱你！也没有机会再说出。
　　收拾好心情刚准备下床，手又被一只大手握住。朝石头望去见他紧闭双眼，呼吸匀称睡得正香。我板着他的手指他却开口说话：＂李子，对不起！＂
　　＂啊？＂我惊讶的张开嘴，看着他，他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他继续说道：＂对不起，李子。我好想你！＂我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委屈涌上鼻尖，泪水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举起手狠狠的打在他身上大哭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恨你！＂
　　＂对不起，我爱你！那个盒子早已装满，这句迟到表白不知道还有没有用？＂他把头彻底埋在枕头中，不让我看他的眼睛。
　　我钻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想把多年的委屈全部哭出来，哭到大脑缺氧沉沉睡去。
　　人们常说天意难违，我更相信人定胜天。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要靠自己去争取，事业如此爱情亦是如此。 看着身边的人我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爱情来的太晚可不算太迟。两只迷途的孤雁翻过高山，越过大海，跨越鸿沟，走过荆棘丛林，翻山越岭终于相遇。哭过，笑过，痛过，累过，经历过沧桑，憧憬过未来，得到过满足，失去过幸福，留下的只有自己。缘分再次降临如遇新生，给了我生命的慰藉，生命中的过客如同过眼云烟已经消失不见，珍惜当下，不忘初心！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失去联系十年，如同人间蒸发十年，连一张照片都没能留下，虽然知道对方还活着却不知道他在何方，还不如有座孤坟，想念的时候还可以对着说说心里话。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原本我以为就算我们再次相遇，也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不再认识对方，四处奔波灰尘满面，鬓发如霜。上天待我不薄，把他送回到我的身边，虽说有了岁月的痕迹，幸运的是完整无缺，如假包换。
　　再次走进这个小村庄，安静，祥和。路面干净，平坦。树木林立，碧海如画，屋舍陈旧，碧瓦朱檐。村民淳朴，捐华务实。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何况还是多年以前，不陌生，也并不熟悉。我又想起那个石头笔记里的游乐园，那个地方到底会是怎样？
　　原本以为会认识很多他的亲朋好友，事实却是，他遇人不打招呼也无人问候，更多的是迎来一堆戏谑似的目光。我不懂其中原由，只知道别人在用看外星人的眼光在看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只能紧跟着他的脚步。我们回来的太晚，老人已经入土为安，一座新坟垒起代表着一个生命消失。出生时不带一物，死后后人却希望你带走全部，火堆里正烧着衣物，纸钱。一堆人围着新坟做着善后工作，见我们到来纷纷停下手中工作呆呆的看着我俩。我很紧张等着石头给我介绍每一个人，但他没有那么做，领着我径直走到坟前，跪在坟前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我只能跟着照做。没人说话都围着像看戏一样，起身我以为现在该介绍了吧，依然没有。他拉着我就往回走，一个中年女人叫住了他：＂石头，你去哪？＂
　　＂回家！＂简洁回答，不带任何感情的回答，要是你闭上眼还以为是机器发出的声音。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有时候会热情如火，现在又冷若冰霜，从进村开始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视所有东西为无物，要是他用这样的口吻跟我讲话，我可能会疯掉吧。
　　＂她是谁？＂女人手指着我，问道，所有的人或许都有这样的疑问，都看着他等着他给出一个答案。
　　石头看着我，瞬间变成另外一个人，满是柔情，不像是在回答别人的问题，而是像对我说话。说道：＂是我女朋友。＂简单的一句话如石破天惊般在一群人之间爆炸，尽皆哗然。我有些生气，本来可以用正常的方式介绍，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和大家见面？虽然我不是那么优秀，但也懂得什么叫知书达理。他还想走被我强行拽住，说道：＂石头，不可以这样，太没有礼貌了。＂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你。＂他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脸上写满了歉意。我也不忍心继续责备他，对他说：＂你应该给我介绍一下这些长辈，不能太过失礼。＂知错能改这一点还是让我很欣慰，他介绍起每一个人：＂这个是我妈，我爸，大伯，三叔，姐姐，哥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他最亲近的亲人，但从刚才的表现来看，他都以陌生人对待，这很不正常。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词 天性薄凉 。随即又赶走那种想法，毕竟他还有热情温柔的一面。每个人都充满善意，这不像是能装出来的情感。他就像是一团迷，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我去一一探究。
　　石头的父母看上去还很年轻，而且和善，一大家人也显得极为和睦。此刻的石头和先前判若两人，会和人打招呼也会关心其他人，他现在越是正常就显得刚才越不正常。总有个目光出现在背后看得我背脊发凉，当我回过头寻找时，一切又都很正常。这种诡异的气息出现在脑海里，想甩掉却怎么也甩不脱。
　　席间，我和他家人也相互做了些了解，一点基本信息，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石头正和他堂哥拼酒一脸亢奋。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来一看是妈妈打来电话，一夜未归家里人难免会担心。这才想起忘了告诉他们我去了哪里，急忙出门去接电话。石头看着我投来疑虑的目光，我指了指手机他笑着点点头继续和人交谈。妈妈简单的嘱咐几句＂要注意安全，等等。＂毕竟都已经是成年人大人也不会管得太多，挂断电话准备进屋，偶然听到两个妇女正在角落窃窃私语，农村妇女喜欢嚼舌头根一点也不稀奇。只不过她们提到外来的女孩子，很大概率是在说我，我本就是一个好奇心极重的一个人，再加上戏谑似的目光让人很不舒服。我决定一探究竟走到她们身后问道：＂在说谁呢？＂
　　两人回身如同惊弓之鸟看着我，异口同声的说道：＂没，没谁。＂一个稍显年轻瘦一点的女人又说了句：＂没说你！＂拉着另外一个就想走。
　　＂在背后议论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事。＂阴阳怪气的说话我也会，对于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我本就没有什么好感，也没有给她们好脸色。
　　微胖年长一点女人也不是善茬，反唇相讥道：＂既然敢做还怕人说吗？＂
　　＂我做了什么？我行的端做得正问心无愧，可不像那些背地里说三道四的人。＂ 从开始到现在这些人一直在背后指指点点，早想爆发，何不干脆把事情闹大说不定谜团就会解开。
　　＂你个丫头片子说谁呢？＂
　　＂谁回答，我就说谁。＂
　　一人一句针锋相对，谁也不吃亏。胖女人被气得满脸通红骂道：＂我看你有病！＂瘦一点的女人赶紧拉住她说：＂算了，算了，别说了。＂
　　我怎么能轻易放过她们立马跟了句：＂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胖女人真的被激怒了，用手指着我一时语塞结巴的说：＂你，你…＂随后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恢复正常带着讥讽的口气说：＂我不理你，我怎么能和一个疯子计较呢。＂
　　我反讽道：＂说不过就骂人，你才是疯子。＂
　　＂和一个疯子谈恋爱，你不也是疯子吗？＂瘦女人好也加入战斗，说完两人对视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格外刺耳，我开始退缩，就好像是即将打开封印之门，对里面既期待又害怕。说话声音也低了两度，不自信的说道：＂说不过我了就去骂别人，你们才是疯子。＂
　　胖女人不回答我反倒对瘦女人说：＂她还不知道呢，哈哈。＂两人又齐齐大笑，我问道：＂知道什么？＂内心充满疑虑。
　　＂原来不是疯子是个傻子啊。哈哈…＂胖女人更加肆无忌惮的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旁边围过来的人小声问道：＂你不知道吗？他家那小子出去打工回来就疯了，已经疯了两年了，前几天才刚被接回来。＂ 另外几个人又七嘴八舌的说道：＂姑娘，你不会是被骗了吧。＂＂你可要小心一点啊。＂＂怎么能这样骗人呢？太坏了！＂＂据说是在外面受了刺激才疯的。＂＂什么啊，明明是头受了伤才发疯的。＂＂我可听说，是被鬼附了身。＂＂什么？太可怕了吧。那该请先生看看才行啊。＂＂…＂我深处舆论中心，太多的信息大脑一时半会都处理不过来，哑然看着周围的人，不知道这些说法哪句才是真的。众说纷纭但唯一的共同点是＂石头他是个疯子。＂
　　＂谁告诉你们他疯了？你们好好看着他，他今天有多正常。＂不知道什么时候石头的父亲出现在众人身后，怒目圆瞪，一群人吓得赶紧后退。他的母亲瘫坐在一旁祈求着：＂我的孩子不是疯子，求求你们别说了。＂石头看向我，我条件性的后退一步，不知如何是好。他父亲一把拽住他的手大喝道：＂来，你来告诉他们，大声告诉他们你不是疯子，你是一个正常人。＂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心中却期待着他向所有人证明他没事。他缓缓向我走来，众人连连倒退，我双腿打颤条件反射向后退了半步。他走到我身边在我耳边说了句：＂我是疯子！＂随后穿过人群朝后山跑去，疯狂大笑道：＂我是疯子！哈哈…被我骗到了吧，哈哈…呜…啊…呜…啊…＂一群人吓得四散逃离，他的家人追着他往后山跑去，留下我孤零零一个站在原地。
　　来时还信誓旦旦的说永不放手， 就此别过内心会受到谴责。留下来，又克服不了内心的恐惧。现在我该怎么办？是走还是留下来说清楚？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隔壁大门打开一条缝隙，探出一个小脑袋，她压低声音喊着：＂姐姐，快躲起来。＂刚说完就被一只大手拉回，啪的一声大门紧闭一连串的锁门声响起。
　　走出这个村子时一辆白色汽车从身边经过，车门上几个鲜红大字格外醒目。我不断的对自己说：＂我爱的是十年前的那个他，不是现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