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滴,要说起求学之路,初中和大学的这两段经历,总是时不时地在记忆深处被撩起来挥之不去。 那我就先说说初中吧,90年代中期。 从村里到镇上去上学,有一段不近的距离,肯定是寄宿学校。初一时,便由着村里上初二初三的学长们带路,背着一星期的米和一罐炒好的菜,翻过几座大山和田地,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路程才能到学校。有时会是自己一个人,最怕的就是迷路和路上遇过的坟地。 那个时候,学校的人也不会太多。一个年级就三个班,且每往上一年级人数会递减,很多人读着读着就退学了。整个年级也就二间老教室当宿舍,男生女生各一间,几十张一米宽上下两层的木板床拼一起,睡下铺的连灯光都看不到,经常身上长红疹子。 有时晚上睡觉,会有人高歌一曲,大家就静静地听着,我便是在那时学会了一首《粉红色的记忆》。 初中三年,我只记住了二位老师。 其中一位不是我们班的老师,而是教务处处长。我那时攒了好久的伙食费,买了一个腰间挂的那种BB机式闹钟,里面的音乐好像就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大概十几块钱吧,而我一餐的伙食费只有2毛钱。而且只有夏天才有伙食费,冬天基本都是自己带菜,夏天不行,菜隔一二天就馊了。 刚买的BB机闹钟,还没摸热,就被坐前面一排的同学拿去玩了。中午本是午休时间,所有人都得趴在桌子上睡觉,不能说话。教务处长来巡查,所有同学连大气都不敢喘,都装睡。刚好我的BB机音乐响了,教务处长二话不说当场就砸碎了,我心都在滴血却一句话不敢说。 另一位老师便是数学老师了,他是所有老师里唯一一位住在学校且在学校开了商店的老师,学校就是他家。他当时也是所有学生的恶梦。 因为每次放学,他都出一题,答出来的才可以放学,答不出来就只能等着他一步一步地放出解题线索。慢的话来到食堂时别说菜没有,饭盒孤零零地放在地上,自己不带菜的只能继续放到食堂大锅里二次回炉了。当时我们都认为,他是故意不让我们准时去吃饭,所以才能去他的小卖铺里买零食吃。 最可怕的是晚自习。因为他家就在学校,所以晚自习多晚都正常。一般晚自习快结束了,他才珊珊来到教室,初三那时我们经常被留到晚上十二点钟。而且那时晚上还经常断电,只能靠自己买蜡烛,穷得买不起只能和同桌拼,前后排拼。我们又邪恶的往心里想:肯定是数学老师故意断电让我们去他们家买蜡烛。 现在城里人是真的体会不到那时是真的穷,就连凳子都凑不齐四只脚,经常上课时传来一声摔跤的声响,我们都知道肯定是有人的凳子又掉脚了。更不要说我们自己买课外辅导书了,全靠老师找来练习题,好的话老师会用油墨纸印刷出来,有时还是我们帮老师刻试卷和印刷,多数时候还是抄在黑板上,然后让我们抄在本子上答题,我的眼睛也是在那种昏暗的灯光下折磨成近视了。 整个初中生涯,可以说是梦魇般的存在,一个字:穷。家里穷,学校穷。但也因为那样的环境,让我在懵懂之间明白了要考出去才有出息。现在想想,也多亏当时老师极其严格的要求,我们才能顺利地考入县城的高中。 反倒是后来的高中我没了多少记忆,只记得规规矩矩的。全县的精英都汇集在一起,我的成绩一开始并不靠前,只能拼命地往前一点点地追赶不让自己落后。高考冲刺的日子,大家铆足了劲地学习,而且年级里排名靠前每天能喝到一杯免费的牛奶,直到下次模仿考排名出来,这也是证明自己进步一次机会。 而高中让我印象极其深刻的,恐怕只有高考那天了。大家不信可以去搜一下2003年的高考,那一次数学考试是历年少有的难度。当时答题时我的心都在颤抖,感觉三年的努力要白费了,甚至想到了自己马上就要去打工了。那天晚上大家回到教室,很多女生都忍不住哭了。很明显,大家考得都不理想。当时老师们也很紧张,但老师依旧在不断地给大家鼓气,不然会影响到第二天的考试。 试卷难,大家都会难,这是相对的,就看拔尖的那一撮人是不是真的聪明,这样的人真的有,我就不多说了。后来那年的高考分数线下来,比往年低了60分,可见难度不一般。而我,竟然没想到因为难度反而考得排名更靠前了,事情总是那么的出乎意料。 另一段更加精彩的生活,或者说求学路上最快乐的时光便是大学的四年。终于印证了那句:风雨过后便是彩虹。以至于到现在事隔近二十年,我依然经常梦见回到那个大学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