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多年前的初恋，我不顾一切地抱着她上了我的车

　　01
　　炎炎烈日，小城快变成火炉。在一条大街尽头较偏僻的门面，两个十八九岁的 学生模样的 年轻人在 挑选买一些东西。
　　这一男一女，男的长得高大帅气，女的长得亭亭玉立。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两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他们来到小女孩的旁边 ，他们看都不看 那男孩，就往那女孩身上挤，女孩惊叫:＂你们想干什么？走开！＂
　　一个小混混 嬉皮笑脸说:＂ 小妹妹，你长得好漂亮， 跟我们去玩一下，好吗？＂
　　女孩大声叫道:＂你们走开！＂两个小混混却更加肆无忌惮，手上的动作更是不堪入目。
　　这时候，那学生模样的男孩，看着两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是在欺负人， 就咆哮起来 起来 :＂你们有什么冲着我来吧 ，别欺负女孩子！＂ 两个小混混根本没有把男孩放在眼里， 拳头直接砸向男孩子。男孩子不甘示弱，以一打二，并大声叫女孩子快跑，女孩子趁机跑掉了。好手难打俩，可怜那男孩子被打的 躺在地上 ，两个小混混不停地拳打脚踢……不一会儿，女孩带着两位警察 冲了过来……
　　02
　　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在一座小城市一条大街尽头偏僻处门面前出现的一幕，那时候那条街道治安有些乱。那个被打躺在地上的男孩是我，名叫席泽宇，那女孩叫邓雅婷，我们俩个是这座城市一所民族师范学校的学生。我被民警送上医院，检查结果，我被两个小混混踢断两根肋骨。我住院治疗了。我出院以后，我和邓雅婷偷偷相爱了。
　　那一年我们读师范四年级。尽管学校禁止谈恋爱，然而，毕业班的同学谈恋爱，老师开眼闭眼，只要没什么麻烦事就行。我们常找机会见面，学校图书馆，校园后山公园山，大街上，小城城郊的农村，都留下我们呢呢喃喃的身影。
　　我们尽管同班同学，每日同在教室里，却感觉看不够，感觉隔得太远。我们一有时间，就粘在一起。然而，我们却时刻保持清醒冷静，两人单独相处，最大胆快乐的享受也就只是拥抱和亲吻。那个年代，我们能偷偷恋爱，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
　　我们憧憬着未来，我们海誓山盟，我们要携手一生。我把我有女朋友的喜事，写信告诉了我的父母，那时通讯通常只有写信。父亲母亲知道后很开心，硬是多寄了20块钱给我。当时20块钱顶大的，我们的老师一个月也就是60来块钱。父亲母亲期待着未来的儿媳妇，早日回到老家，让她和他们幸福见面。
　　03
　　转眼之间，我和邓雅婷毕业离开学校，回到县教育局 。县教育局把我们安排到我们所在的乡教育组。我们同时毕业， 回到我们乡的 就只我们两人。 乡教育组给我们两人安排了具体的学校:邓雅婷在乡中心小学任教 ，我在我老家所在的那个村小学任教。
　　这就是我十年寒窗，勤奋苦读换得来的工作岗位。 教师一直是我心中的向往，是我心中的太阳 。在这一夜之间，我就从学生的身份变成了无尚光荣的人民教师，这工作岗位 ，给我无限的欢心。
　　那时候，我真的没有想得那么多。我满眼满心里都是美好的向往，美好的想法。我感觉到眼前和未来一片灿烂。
　　04
　　我的父亲母亲，知道我被分配到村里的中心小学，心里满是高兴的。 当母亲得知我的女朋友被分配在乡中心小学的时候， 她心里却有些担心了。
　　母亲说:＂儿子，，你分配在乡下村里，你女朋友分配在乡中心小学，女朋友所在的工作环境优越，她会继续对你好吗？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可要多个心眼 ，别让你女朋友跟别人跑了。＂
　　我呵呵大笑。我还真的想不出母亲竟然能说出这一番道理。母亲说得并没有错， 我们这儿离市里也就是五六十公里， 很多漂亮的女孩子 ，百计千方都会嫁到市里的人家，没有几个是嫁在本地的。更没有谁从乡里的街上嫁到村里来 。
　　但是，我相信邓雅婷真的对我好，对我不会变心 的。我因为她被断了两根肋骨 ，这是不争的事实， 倘若没有我，她那时的结果不堪设想 。我相信邓雅婷是非我不嫁的。
　　05
　　我的父亲母亲，盼望着能看到他们的未来媳妇，叫我快些带邓雅婷上我们家来。 因为邓雅婷假期有些事需要办理，没能够上我家来见我的父母。
　　9月份开学了， 我们走上了工作岗位 。我决定带邓雅婷上我家和父母见面。 我母亲对见面很是讲究 ，她暗地里去让别人看个日子 ，她告诉我的时候 ，我都笑了起来。母亲郑重到这样的地步 ，我觉得母亲对邓雅婷的重视，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 这对于以后的婆媳相处，会是很好的基础。
　　那时候，只有星期天是休息日。 我于是约定了一个星期天，带邓雅婷上我们家 。那一天，当邓雅婷走进我们家的时候 ，父亲和母亲眼睛睁得大大 ，笑得乐乐 。母亲不停地夸未来的儿媳妇长得漂亮，邓雅婷对我的父亲母亲尊重有加，还双手捧着我母亲布满老茧的手， 叫我母亲做妈妈。我母亲真是太高兴了！
　　那个晚餐 ，我们家做得特别的丰厚 ，这是家里多年来没有过的贵客，这贵客是准媳妇。母亲高兴的劲儿真是别提了。
　　晚餐过后，邓雅婷要回学校。因为dⅰ二天要上课， 不能迟到 。乡中心小学到我家有十来公里 ，邓雅婷是是踩着自行车来的 。她说她慢慢踩着车回去。 我没在挽留 ，因为我们都刚刚参加工作， 是需要给学校一个好的印象。这样，邓雅婷就骑自行车走了。
　　那时，自行车是家庭主要的交通工具，我家里没自行车。我所在的小学到我家里有4km，我要回家都是走路来回的 ，但是没事以住校为主。我跟父亲母亲道别，也慢慢走回学校了。
　　06
　　第二天上午，我正常上课。快到中午的时候 ，却有人告诉我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我父母的家里起火了 ，三间瓦房给烧个精光 ，还说好在这三间瓦房是在山边单家独户， 如果是跟村里连成一片的话，那损失就太可怕了 。
　　我听着简直不敢相信 ，我立即借同事要了一辆自行车，飞快骑往向家里。当我赶到老家所在的位置的时候，眼前是一片废墟 。父亲母亲瘫地上，母亲哭着叫着，伤心极了。我回来了，他们看着我， 依然没有停止悲伤 。
　　我安慰父母， 房子烧了，我们再起，人没伤着就好 。父亲看到我来了， 就叫我去找几个村民临时搭一个棚住。村里的干部闻讯赶来慰问。
　　母亲对我说:＂家里烧光 了，好在家里仅仅有的80块钱 ，我时刻收在身上 ，要不然也被大火烧光。＂
　　我仔细问了父亲母亲火灾的原因 ，他们都说不清楚 。父亲说他早上在离家之前，已把火灶里的火处理好，不知怎么 却引起火灾 。
　　母亲唉声叹气，她突然说:＂昨天邓雅婷才来我们家 ，今天我们家就发生火灾， 看来这未来媳妇 我们家是是娶不了 ，她才来 一下子，我们就发生火灾，若相处在一起，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天大的事呢。＂
　　07
　　我听了立刻教训母亲说:＂这火灾与邓雅婷有什么关系呢 ？这明明是我们自家里，不注意管好火种而造成火灾。说不好听 ，我也只仅仅跟她交往而已 ，都还没有 跟她处在一起呢。＂
　　母亲听了露出惊讶的神情。母亲说:＂儿子呀，你跟她那么久了，你还没有跟和她睡在一起吗 ？你怎么这么老实？你这样是怕是搞不定她了。＂
　　我说:＂妈你看你说的，刚才你还说是他才来一天 我们就来火灾，现在你又怪我没跟他 处在一起 ，你讲话都在矛盾呀 。＂
　　母亲说:＂儿子呀 ，我们这里比较穷，我们这儿男孩娶媳妇，通常都是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这样才顺顺利利的把媳妇接到家里 。你却可好 ，和女朋友相处这么久 ，还没有睡在一起， 你这样就难娶得这个媳妇了 。＂
　　我说:＂妈妈 ，这话不要再讲了！＂
　　08
　　下午，邓雅婷知道我家发生火灾， 就立即赶过来安慰了父亲和母亲 。邓雅婷说:＂只要你们两老没伤着就好， 我们慢慢再起新房。＂
　　母亲听着邓雅婷的话，表情却有些木然。邓雅婷安慰了母亲 ，来还掏出30块钱 给母亲说:＂妈妈 ，我才工作 ，没什么钱， 你拿着买点小东西吧。＂
　　我母亲怎么也不接受。 邓雅婷看到母亲这么执意不接受 ，就把钱交给了我。邓雅婷离开了，我陪着她慢慢的往前走。
　　她说一大堆的话，我感觉到邓雅婷对我的态度依然没变。邓雅婷却说了一句话让我吃惊的话，她说:＂我昨天才来这儿， 今天就发生火灾 ，我自己都感觉到不好意思，是不是我运气不好，造成你家的火灾？＂
　　我立刻阻止了她的话。我说:＂你还是读了几年的师范生出来呢，讲出这样的没水平的话 。我们学了那么多的辩证唯物主义，学了那么多的科学理论，你讲这种话不脸红吗 ？＂
　　邓雅婷说:＂要是妈妈这么想，咋办？＂
　　我说:＂妈妈没有这么想的。 好了，今天天晚啦，就在我学校这儿我们一起住吧。＂
　　邓雅婷说 :＂不行，我说过，我要把zuⅰ好的留到我们新婚之夜。我先回去了。＂ 邓雅婷于是踩着车子走了。
　　我想起我母亲说的要把生米煮成熟饭 ，这做法在邓雅婷这儿是行不通的 。我不可以强力而为之，我必须要尊重她，这样今后的日子才有幸福可言 。
　　09
　　春节渐渐临近，我父亲用了长达四个月的时间筹建，三间瓦房落地而成。进火的那一天，邓雅婷过来了。她打了一百块钱的红包给母亲庆贺，母亲接受了！
　　那天晚上，邓雅婷在我家里过夜，她和我同住一室，同睡在一张床上。次日，母亲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我读懂了母亲的笑容，我只是觉得好笑，我抱着邓雅婷睡觉，但是，我们却坚守底线，我们心知肚明，不越雷池半寸。
　　从此，邓亚婷经常来看望母亲 ，久不久 在 家里过夜 。邓雅婷告诉我说:＂乡教育组一位副组长有一个儿子， 年龄28岁， 她想让我嫁给他的儿子。＂
　　我说:＂他的儿子干什么呢？＂
　　邓雅婷说:＂ 他的儿子是一位货车司机，在家街上 开一家商店。＂
　　我说:＂ 那你的想法呢 ？＂
　　邓雅婷立即生气地说:＂席泽宇，你这么问我是何意呀 ？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吗 ？这位领导的儿子与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根本就不可能的。＂
　　我说:＂既然这样 ，我们就处在一起吧， 我们去要个结婚证， 怎么都解决了。＂
　　邓雅婷说:＂我们才工作多久 ，马上就结婚 ，领导学校会对我们看法不好， 我们目前也没有经济基础 ，马上成家不具备条件的 。＂
　　邓雅婷说的都是实在话 ，我无话反驳。只好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守着底线，相处在一起。
　　10
　　乡村的盛夏来的很快 ，转眼之间， 我到村中心小学 一年时间了。 在这一年里， 我教学上学会了很多在书本上学不到的 内容，我真真切切感觉到工作和社会才是真正的大学 。我对未来的自己的事业更充满信心。
　　我突然就想到了邓雅婷，她已经快两个月没和我见面了。我去她学校找她两次，她没在学校。她的同事说她是到周边的学校去听课了 。那时候没有手机 ，联系很不方便， 我就回来。
　　不久，我突然收到县教委的一纸调令: 把我从现在的学校，调到一个比较落后的一个乡下面的一个教学点工作。
　　我知道，那是一个非常艰苦教学点，从那个乡坐车到那个村，再步行5小时才到那个教学点。
　　我手拿这纸调令时 ，心在发怒 。我把调令跟我的父亲母亲说，他们听到后 ，几乎比我还要激动 ，母亲说:＂我们村里曾经有两个代课老师去那里上课 ，去了两个月不到 ，就跑回来， 并发誓这辈子不想再教书 ，你能做那儿的老师吗 ？＂
　　我无言以答 。这时候邓雅婷回到我家来。她一见到我就哭了。她说:＂泽宇，是那位副组长这么为难把你调走的，他能通县教委里的人， 一句话就把你调走。 目的是 让我和他的儿子成婚 。我都暗地里自己决定和他的儿子结婚，条件求他放你一马， 不要为难你 。但是，他还是不守信，还是把你调走 。＂
　　邓雅婷说:＂泽宇，是我害了你， 我已经没办法， 也没脸面见你了 。我已经跟那个领导的那个开货车的儿子生活在一起了，我以为我的委屈求全，能保得你的平安， 这根本不可能。 泽宇，看来是我们的缘分就到到此为止了， 我对你抱歉！＂
　　邓雅婷来到我母亲面前，双膝跪下。她 说:＂妈妈 ，您永远是我妈妈， 不管我和泽宇有什么变化 ，您永远是我妈妈！＂
　　11
　　邓雅婷泪流满面 。我母亲还在发呆， 还没反应过来，邓 雅婷就起身离去了。
　　我不知道，这世间的事情变化就如此的快，这变化让你根本想不到，这变化 根本不让你去思考 。你其实是真真正正的一片叶子，任风吹 ，任水没，你是属于别人的 ，你根本不属于自己……
　　我冲向田野 ，我放开喉咙 ，我爆怒大喝……我倒在田野上……
　　我到那个艰苦的一个教学点去上课了。那里的条件，的确是苦不堪言，只有我一个老师， 有七八个学生， 这里喝水困难 ，生活条件困难。
　　可是我觉得这里挺好 ，这样我身心一片宁静 。我反觉得这样的日子， 这样的人生 ，在这里过，与世无争。不去看外面的灯红酒绿，只看这里的世界， 看蓝天白云 ，看大山大树 ，有村民们自己酿的土酒，我吃他们的腊肉， 喝个烂醉 。我什么都不用考虑 ，我真的过的很开心。
　　在这里教了快两年书，我都没有回家。 我一直在这里过， 县教育局竟然表扬我 ，说我是在来这儿教书最好的一个，住的时间最长 ，学生和家长喜欢。
　　竟然有一个农户，他的女儿只是小学毕业，长得很漂亮 ，现在18岁了，他想把女儿许配给我 。我听到后，拿酒来又来个烂醉。 然后我疯一般的子痛哭起来 。正是那一天中午，我的父亲母亲和我的远房一个表哥 ，来到我学校我的房间， 拉上我立即离开那所学校。
　　我跟远房表哥去了深圳 ，从那时开始 ，我在深圳打拼 我的事业。我头脑聪明， 我语言文字好 ，我肯学东西 。我远房表哥是做建筑公司的， 是我很快考取了工程施工资格证，我带上队伍做工程了。
　　当时的深圳，各项建设如火如荼。仅仅几年，我便是身家几百万。后来我的事业越做越大 ，我有自己独立的公司。 我娶上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妻子，我们生育了一子一女 。
　　后来，我的父亲母亲来深圳来和我们一起生活了。母亲说 :＂那个邓雅婷，她够命苦了， 她当时的确是为了保护你而委屈自己 ，她受尽了折磨。 她跟那人结婚了几年，却没有生育小孩 ，她那老公有一次驾车出了大事， 车子驶出大路，撞上一块大石头，当场没命。她失去了丈夫 后一个人生活。 她对我挺好， 依然时不时来看望我， 却依然叫我做妈妈 ，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说她命苦， 她说她对不起你。＂
　　母亲继续说:＂我只是安慰她。两年后，有一天，她在路上看到一辆大车失控似地冲来，路边有一个几岁小女孩在玩着， 她不顾一切冲过去，把那个小女孩拉往路边 ，小女孩得救了， 邓雅婷的一边小腿却粉碎性地骨折……这事儿县教委和市报纸都给她宣传了 ，那个小女孩的家是单身家庭， 小女孩的母亲跑了， 小女孩的父亲当时在建设自己的一个鱼塘 ，因为不注意 看管小女孩，已造成这么大的事故。 邓雅婷并没有责怪小女孩的父亲， 这些年来小女孩的父亲的鱼塘越做越好， 他很关心邓雅婷，他们就结婚啦。邓雅婷还生了一个儿子……而现在邓雅婷走路用拐杖，一边裤脚空空的……＂
　　母亲说着 ，泪水掉下了。 我听着，感觉听故事一样 ，真不敢相信 。
　　12
　　前些日子，我和妻子要把老家的房子拆掉，要建造一栋小洋楼。 我开奥迪越野车，从深圳来老家。
　　我们一路过来一路观赏窗外的景色， 家乡的变化可真快呀 。老婆是深圳人，广西乡下的田园风光，真让她着迷住了 。
　　我们到了乡里的街道，买了些东西。 然后我们就往老家。我驾车经大街十字路口边时 ，我看到一位住着拐杖的女人，身影有些熟悉 。我心都一紧: 莫非是邓雅婷？
　　我立摇下车玻璃一看 ，果然是邓雅婷，只是岁月在她身上脸上留下太多的仓桑。我叫唤她， 她立即转过身 ，她看到我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我立即下车 ，我问她要去哪儿？ 她说她要去 看她的老公， 去看她老公的鱼塘 。我于是不顾一切把她抱上车，把她的拐杖放在一边 。
　　我老婆在副驾上看着这一切。我说:＂老婆呀， 这就是我你说过的邓雅婷老师 。＂
　　老婆看着邓雅婷， 眼睛也滋润了 。老婆大声的叫:＂邓姐姐 ！＂
　　老婆于是从副驾上下来，到后座和邓雅婷并排坐在一起 。老婆捧起邓雅婷的手说:＂邓姐姐 ，您受苦了！＂
　　邓雅婷说:＂您是？＂
　　我说:＂雅婷，这是我的老婆，跟我一起 创业。＂
　　我驾着车徐徐往前走 ，车里响起两个女子哽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