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纹身师

　　＂我师父是镇上有名的纹身师，不过他只给女人纹身。他经常说，女人身上都是死鱼的味道……＂
　　师父是镇上有名的纹身师，不仅因为他的身手了得，还因为他只给女人纹身。
　　记得当年老爷子经常说：＂这些女人，真是不要脸，纹身之前，也不好好洗一洗。＂
　　其实我当时也挺好奇的，那些来找师父纹身的女人，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身上还喷了香水，怎么会有死鱼的味道。
　　一直到后来。
　　我接了师父的摊子。
　　我在城里开了一家店，才知道女人身上有一股死鱼的味道。
　　得了师父那老东西的指点，只给女人纹身，所以店里的生意一直不好。
　　＂这家纹身店的老板就是个小se狼，专挑美女下手！＂
　　是的，这就是大部分人对我的评价，这也是店里生意不好的原因之一。
　　好在，他们的技术还算不错，总会有一些年轻女孩愿意光顾。
　　今天下午有个年轻的女人来找我。
　　她的名字叫杜佳兰。
　　她身材高挑，一米七左右，穿着传统的长款旗袍，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
　　她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要不是看起来有些憔悴，我都要以为她是新婚燕尔了。
　　＂张师傅，听说只要给钱，什么东西都可以纹？＂杜佳兰拿着手提包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百无禁忌。＂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纹身的规矩很多。
　　比方说，纹龙不过是肩膀上的纹身，而不是纹身的猛虎。观音闭目养神，关羽睁眼沙人。
　　或者，纹身不纹唐三藏，九九八难抗。哪吒纹身，哪吒死。
　　信则无，信则无。
　　我经常自言自语，现在是2022年了，封建迷信这么多吗？
　　一句话，耶稣，只要给钱，我就敢给你纹。
　　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今天早上那个双马尾的小姑娘，才十八岁不到，隔壁高中的同学跟我说过，要稳稳＂中出＂。
　　我心想，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不能好好学习呢？
　　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她男朋友让她去的，她男朋友好像有点神经病，想找点刺|激。
　　听她这么一说，我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幅画面来。
　　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我随手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包防水贴，上面贴着十几个防水纹身，上面还有粉色的纹身，这是很多电影里经常能看到的东西。
　　我说这玩意儿不像后背刻字，用腻了可以换。
　　兴高采烈地离开。
　　最后，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我的话。
　　他的思绪回到了杜佳兰的身上。
　　＂救命啊！＂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方形的骨灰盒：＂李军走了，我要永远陪着他，求求你，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撇撇嘴，有些失望地看了她一眼。
　　杜佳兰泪流满面，＂我找过别人，都骂我神经病。如果你帮不上忙，那谁也帮不上忙！＂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用骨灰和染料做纹身。
　　不过，我并不是因为他说要用骨灰纹身而失望，而是因为...
　　我还以为她是带着一大包钞票来找我呢。
　　抬起手来，＂请＂字做了个请的手势，坐在梨花木椅上：＂张小姐，请问几岁？＂
　　她回答：＂二十五。＂
　　＂二十五。＂加隆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点点头，若有所思：＂二十五岁，是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年纪，小姐，你算一算，你这辈子能有多少二十五岁？＂
　　＂张大师，你就别劝我了。从小到大，对我这么好的人，只有李军一个。李军走了，我想跟他一起走，可是我做不到，李军是为了救我，如果我跟他走了，我就跟他走了！这……这是白白送死啊！＂
　　＂死＂字一出口，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跟我说，她和李军开的店里发生了一起抢劫事件，歹徒见她长得漂亮，起了歹心，李军为了救她，被人捅了一刀。
　　她趁机打电话报警。
　　李军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点点头，这件事我记得几天前在市里报道过。
　　＂如果不是我的话，李军就不会死了！拜托！张大师，求求你了！＂杜佳兰有些激动。
　　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抓住我的裤脚，像黎明前的稻草。
　　＂行吧!＂
　　＂这是我和李军的全部积蓄，不多，您别嫌弃。＂杜佳兰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我。
　　我没看，直接把她放在桌子上。
　　＂张大师，您问一下里面有多少钱？＂
　　我说：＂无所谓。＂
　　既然是卡，那肯定不会少。
　　接过骨灰盒，沉甸甸的，我抱着骨灰盒走到一边，问：＂你要纹什么图案，我建议你把你老公的名字纹在背上。＂
　　既省时又省力。
　　对她也好，对我也好。
　　她连忙摇头：＂不行，我要老公永远抱着我！＂
　　＂永远在你身边？＂
　　＂嗯。＂
　　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旗袍的扣子，露出了平坦的小腹。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又是一件大事。
　　她把李军生前的照片递给我。
　　＂你可想好了，纹身可不是那么好洗的。＂
　　我见过太多像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子，为了爱情，做傻事了。
　　他才二十五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纹个名字也就算了，还把你老公的半个身子都给占了，以后谁还敢娶你？
　　李军的头枕在她的小腹上，双手环腰。
　　面积很大，连衣服都要脱掉。
　　她很确定，也很确定。
　　好吧。
　　＂我去调颜料，你脱掉衣服躺在这里就行了。＂
　　图案并不复杂。
　　比起那些动辄七八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才能完成的关公雕像、猛虎、盘山巨龙，三个小时就搞定了。
　　我去后台调试药水，里面是他丈夫的骨灰，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注入了灵魂。
　　我冲了一杯药茶，里面加了决明子，告诉她喝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有点疼，喝了这杯茶，睡一觉就没事了。＂
　　就像是妇产科医院打胎一样。
　　＂不，我不怕痛，我要看着他回来！＂
　　好吧，这个女人，一定是中邪了。
　　杜佳兰脱掉衣服，悠闲地躺在按摩椅上，雪白的肌肤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看得我目瞪口呆。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其实我不需要脱内衣。＂
　　她说：「老公晚上抱我时，不喜欢我穿内衣。」
　　有趣。
　　我小心翼翼地用生理盐水擦了擦她的皮肤，强忍着内心的欲望。
　　别闹了，她老公就在旁边的盒子里看着呢，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但是...
　　又是个不爱干净，不爱惜自己的女人。
　　即使抹了香水，也掩盖不住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鱼腥味。
　　不，不像是死鱼，甚至还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一股腐朽的味道，夹杂着香水味。
　　顿时，我对她的兴趣就少了一半。
　　时间过得飞快，工程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五个小时不到，比预计的时间还要长。
　　主要是上色的时候，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
　　大概是心理作用吧，毕竟杜佳兰从头到尾都在欣赏我的作品。
　　等我满头大汗地放下手中的工具，杜佳兰也站了起来，赤|果着身体，对着镜子照了照。
　　算了，该看的都看完了。
　　随她去吧。
　　艺术。
　　非常满意。
　　看她的笑容，应该是非常满意的。
　　我点上一根烟：＂怎么样，张北做出来的东西，还可以吧？＂
　　她满意地点点头，头也不回地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老公，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再也不会分开了。＂
　　不分开？
　　嘿嘿。
　　我说：＂美女，如果有一天你跟你老公离婚了，可以来找我，我不仅能纹，还会脱。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打五折。＂
　　杜佳兰回过头来，气呼呼道：＂怎么可能？我和我老公一辈子不离不弃！＂
　　我耸耸肩：＂对对对，对不起，我们不会分开的。＂
　　我这人就是嘴贱，哪壶不开提哪壶。
　　杜佳兰赞叹了一句之后，便道谢离开了。
　　嘴里念念有词，抱着骨灰盒，嘴里念念有词，说要回家请魂。
　　……
　　原本以为，杜佳兰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三天后，她又来了。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穿旗袍，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开叉长裙，露出一双雪白的长腿。
　　和之前相比，她脸上的憔悴一闪而过，红扑扑的，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小别胜新婚的女人。
　　但是...
　　感觉她瘦了不少。
　　我嘿嘿一笑：＂怎么？看你心情不错，是不是见到你老公了？＂
　　＂是啊！张大师，谢谢！当天晚上，我就见到了我的丈夫！＂
　　我点上一根烟，烟雾缭绕，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那就好，助人为乐是我应该做的。＂
　　谁知，下一秒，她就说不会了。
　　杜佳兰俏脸一红，娇羞道：＂我不仅看到了李军，而且...而且...＂
　　＂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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