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第一天血本无归，但喜提校草男朋友

　　小时候我用一包辣条，哄程则娶我当媳妇儿。
　　长大后，程则来我地摊上套圈，还套住了我的脑袋。
　　「你看，你要不找点儿替代品？」
　　他冷笑：「你刚刚不是说套到什么就给什么吗？」
　　我，创业第一天血本无归，但喜提校草男朋友。
　　1.
　　我一心在学校创业，开展了摆摊套圈业务。
　　校草带着三分不羁、四分漫不经心来玩儿套圈。
　　结果一套一个准儿。
　　还套住了我的脑袋。
　　现在的气氛就是十分尴尬。
　　程则双手插兜，冷眼看着我。
　　红色的圈儿还套在我的脑袋上。
　　现在就是一个不把头给他就不能收场的大状态。
　　「你看，你要不找点儿替代品？」
　　他冷笑：「你刚刚不是说套到什么就给什么吗？」
　　十分钟前，他来到了我的摊位。
　　由于太多冤种校友玩这个游戏让我赚得盆满钵满。
　　所以当时看着程则，我大言不惭地告诉他：「套到天上的月亮都给你摘下来。」
　　结果他直接把我摊位上的物品全套完了，只剩下零星几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没想到今天栽在他身上。
　　我恨！
　　「那你想怎么办？」
　　话音刚落，他走过来，白皙的大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然后拿出手机给我俩照了一张「亲密照」。
　　我一把就推开了他，双手交叉护胸：「你干什么！」
　　程则十分坦然：「刚刚只是行使我对你脑袋的支配权。」
　　你放屁！
　　他却十分有原则的样子，直接将照片中的我的脖子以下全截了。
　　「可以了吧？」
　　可以个屁啊。
　　他伸出手朝我挥了两下，然后拎着我给他装奖品的史利丹化肥袋走了。
　　画风极其诡异。
　　2.
　　我今天可算是赔得血本无归。
　　我躲在被窝里含泪清点今天的收益。
　　发现根本没有收益！
　　我猛地把头埋在枕头里，压抑着大喊：「我恨你！」
　　我室友兰意却突然激动地叫我。
　　我疑惑：「小意，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没办法，刚刚实在是控制不住情绪。
　　她激动地爬上我的床：「姐妹！你什么时候跟程则搞在了一起！」
　　话音刚落，另外两个室友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八卦地看着我。
　　我咆哮道：「就今天！」
　　她们仨同时倒吸了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恶狠狠地吐槽：「那个王八蛋，下手可狠了，我完全没有阻止他的力气。」
　　我双手握拳，砸在了被子上。
　　但情到深处，无法自拔，我再度将头埋在了枕头里：「I hate you!」
　　兰意的声音有些疑惑：「林欢同志，这么帅一男的，你还不想让他见光？」
　　我终于觉出了不对：「什么东西？」
　　她把手机给我看。
　　里面是一条程则的朋友圈。
　　文案是三个字：女朋友。
　　然后就是我在一脸懵逼中被他拍的合照。
　　什么玩意儿？！
　　「他疯了吧！」
　　「你们不是谈恋爱了吗？」
　　我像是被羞辱了一般：「哈！什么谈恋爱，老娘今天没撕了他都是因为有职业道德。」
　　今天他把我的奖品全带走了。
　　我本来打算今天把给男神买香水的钱赚回来的。
　　对了，我给男神买的香水呢？
　　我猛地想起来，当时我刚摆摊儿，最远那个位置一直没人套过。
　　我为了吸引他们往远了套，把香水替上去了。
　　中途程则把它套走了！
　　而我的香水，现在正在那个史利丹化肥袋里。
　　我扶着额头，颤抖地开口：「小意，程则现在……在哪里？」
　　3.
　　我正鬼鬼祟祟地走进学校的游泳馆。
　　听兰意说，程则是校游泳队的。
　　过两天有比赛，所以他可能在加紧训练。
　　我盲猜他今天也会在游泳馆。
　　我轻手轻脚地摸进更衣室。
　　果然！
　　我的「小史」就静静地躺在角落。
　　以一种被人遗弃的姿态。
　　混蛋程则，一点儿都不好好地对待它。
　　我滑跪过去将化肥袋扶正，然后伸手进去掏我的那瓶香水。
　　虽然这样有点儿违背我的职业道德，但是这香水是真的贵啊。
　　我急得面红耳赤，生怕有人进来看到我的犯罪现场。
　　可是我老找不到。
　　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地面传来，身后似乎还有一阵轻盈的小跑。
　　哦莫？！
　　怎么办？
　　更衣室又十分空旷，我连跑的地方都没有。
　　但来不急了，我只能快速地跑到门后躲起来。
　　此刻我非常感谢我的 A 杯，让我在狭窄的门后寻得一丝空隙。
　　「砰」的一声，似乎有重物撞击我面前的门。
　　程则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你老跟着我干吗？」
　　然后是个羞怯的女声：「程……程则，我喜欢你。」
　　我懂了，壁咚呢在。
　　我默默地摇头。
　　又是一个失足少女。
　　程则声音里带了一些残忍的笑意：「啧，那也不关我事儿啊。你每天都来会很影响我训练的哦。我不喜欢你。」
　　啧啧啧，我头摇得更厉害了。
　　我怎么还能指望一个用化肥袋装走我所有奖品的人有一点儿良知呢？
　　果不其然，那女生的声音开始有点儿哽咽了。
　　似乎在流泪：「可是我就是很喜欢你啊……」
　　程则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听着她哭。
　　最后终于开口了：「你可以先别哭吗？别人看了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我翻了个白眼。
　　这应该是个肯定句，少年。
　　他还不忘再补一刀：「虽然你哭了，我还是不会喜欢你的。」
　　哈！要不要那么残忍。
　　女孩声音即使是带了哭腔，也十分甜美：「那我还可以追你吗？」
　　程则操着一口十分温柔的腔调：「当然啦，追我呢，是你的权力，但是，拒绝你也是我的权力哦。」
　　果不其然，那女生跺了跺脚，羞愤地跑走了。
　　然后程则顺理成章地关上了门。
　　再然后我们就尴尬地打了个照面。
　　而我脸上似乎还停留着对程则的不屑。
　　4.
　　到现在我才看清楚程则。
　　他只穿了一条黑色的运动裤，上身只搭了一条浴巾，头发湿漉漉的，水珠正在沿着修长的脖颈掉落。
　　我内心更加不屑，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勾引女生？
　　但贸然出现在别人的更衣室里的我实在有些理亏。
　　所以我干笑着抬手：「嗨？」
　　「呵。」
　　气氛有些凝滞。
　　他终于开口：「你也是在这儿等我的？」
　　我抿着唇：「也不一定。」
　　他听着我模棱两可的回答挑了一下眉。
　　「那你来这儿干什么？」然后了然地点了点头，「你不会是来偷那一堆垃圾的吧？」
　　「我没有！」我大声地辩白。
　　他慢悠悠道：「没有最好，我还以为你那么玩儿不起呢。」
　　「那你都知道那是垃圾还拿走？」
　　程则双手抱胸，凉凉地看着我：「我不是没把你头拿走吗？」
　　我承认！
　　我被他激到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跨到他面前，踮着脚把脖子伸向他：「你有种就来拿啊！来拿！」
　　他似乎被我惊到了。
　　我一个重心不稳扑在了他身上。
　　而他轻车熟路地卡住我的脖子抵在墙上，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你怎么能那么赖皮？」
　　呵！开玩笑，老娘跟菜市场大妈为了那两根葱吵架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沙子呢！
　　5.
　　「所以你就是来这儿做这个的？」
　　他手还卡在我的脖子上。
　　我想到刚才来的目的，着实有点儿心虚。
　　但我还是先发制人：「我是因为你发那个朋友圈才来找你的。」
　　他力道松了些，抿了抿唇，带了一些被我揭破的尴尬。
　　我趁机打掉他的手。
　　然后抓过他的衣领……可他刚游完泳没有衣领。
　　所以我按着他搭在身上的浴巾将他怼在墙上：「说！你为什么要造谣？」
　　他低头看我，疑惑道：「你怎么能看到我的朋友圈？」
　　「你知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共同好友！你这样我还怎么做人！」
　　其实没那么严重，但我要先恶人先告状。
　　「我本来打算明天删的。」
　　「我说的是这个吗？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本来就是想给那些女生看，让他们知道我不喜欢她们那一款。」
　　我不李姐：「哪一款？」
　　他面不改色：「漂亮的。」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句话像是在我胸口放了两只冷箭。
　　「你说我不漂亮？」我挺了挺胸。
　　程则看了我一眼，然后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
　　侮辱性极强。
　　也许是不忍心看我暗自神伤，又或许是出于侵犯我肖像权的理亏，他开了口。
　　「不好意思，朋友圈我现在就删，作为补偿。你把那堆破烂儿……奖品，带回去吧。」
　　我的心情迅速地明朗：「真的？」
　　「嗯。」
　　我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笑着去拿我的「小史」。
　　临走前，我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胸肌，流氓地吹了一下口哨：「身材不错。」
　　我余光里瞟到他对我翻了个白眼。
　　6.
　　等期末考试完，我在收拾行李打算赶往车站的时候，我爸妈才跟我说我们搬到我所在的城市了。
　　我坐上出租车打电话：「妈，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搬家了。」
　　我妈十分不屑：「告诉你有什么用，这不才想起来嘛。」
　　「可我票都买了，怎么突然搬了？」
　　「你小时候你爸调职了嘛，所以我们搬去那里了，但现在你爸又被调回来了，我们就搬回来了。」
　　「哦，这样啊。」
　　我是模糊地记得小时候我们家是住在这里，后来才搬家的。
　　「那你把地址给我啊。」
　　终于找到了家之后，我才发现这里确实还有点儿熟悉。
　　小区里的儿童游乐设施都还在。
　　我马不停蹄地赶回去。
　　还没有熟悉好环境，我爸妈就带我去拜访邻居了。
　　「以前我和你周阿姨就是邻居，我和她当时特投缘，回来之后她就找上我，让我们一定去她家做客。」
　　我顺从着听我妈继续说。
　　「对了，他们家有个小男孩儿，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说着我们就到了。
　　我走上前去按了下门铃。
　　不一会儿就开了。
　　我微笑着鞠了个躬，用我最甜美的声音说：「叔叔阿姨好。」
　　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到程则那张帅脸差点儿怼我面前。
　　我吓得退后一步。
　　他十分仗义地拉住了我的手臂，堪堪地稳住了我的身形。
　　然后向我爸妈打招呼，声音特别乖巧：「叔叔阿姨好。」
　　我瞪大了双眼，这 TM 是我认识的程则嘛！
　　……
　　我和程则被迫坐在了一起。
　　我们的父母还在那里叙旧，看着好不开心。
　　我双手搭在腿上，十分拘束。
　　他双腿敞开，背靠着沙发，十分放松。
　　我们俩同时偏头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默契地转过头不看对方。
　　啧，怎么会是程则家。
　　我心里正默默地吐槽，我们的父母还在叫我们：「小则、欢欢，多聊聊天啊。」
　　我能跟他聊什么，所以我悠哉悠哉地等着他开口。
　　他憋了半天，手指在膝盖点了两下终于开口，用只有我俩听得见的声音：「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啊？」
　　……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谢谢。
　　程则的妈妈还在聊天：「我们家这孩子从小比较乖一点，也不打架什么的。」然后还十分恨铁不成钢，「到现在都没有谈过恋爱。」
　　我震惊得再度瞪大了眼睛。
　　莫？！
　　在学校里光我知道他谈过的就已经有三个了。
　　我正想插一句嘴。
　　他妈妈突然转过头来对着程则说：「小则，快去给你叔叔阿姨们洗水果来。」
　　程则点头，露出一个好孩子专有笑容。
　　我面上不显，内心却十分嫌弃。
　　他在家里到底是个什么人设啊。
　　「行，马上去。」
　　我妈也给我一个眼神：「欢欢，去，帮一下小则的忙。」
　　啊？
　　我本来想告一下状的。
　　但在我妈的眼神震慑下我不得不无奈地起身，跟在他后面进了厨房。
　　我刚踏进厨房就发现他已经斜倚在冰箱上双手抱胸，俨然一副在等待我的模样。
　　我也毫不示弱：「程大校草，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没谈过恋爱呢？」
　　他假惺惺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啊，太多了记不过来，所以只能跟我妈说没谈过喽。」
　　我夸张地张大嘴巴，矫揉造作地捂住我的嘴唇：「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经济系的露露和美术系的蓝蓝，还有那计算机系的美美是怎么回事儿呢。」
　　我拍了一下手，嘴角噙着得意的笑：「话说你前女友的名字都是叠字，怎么？收集起来消消乐啊？」
　　我毫不留情地讽刺他。
　　谁知他也只是轻笑了一声。
　　「可不是嘛！还差一个就集齐了，你要不要试着跟我谈恋爱啊，欢欢~」
　　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骚不过。
　　我没好气地说：「你到底要不要洗水果？」
　　他点头：「洗啊，你想吃什么？」
　　「葡萄。」
　　他点点头：「行，多给你洗一点。」
　　这还差不多。
　　我在旁边给他打下手的时候，好奇地问他：「你真不怕我把你谈过好几个的事情向你妈妈透露出去啊？」
　　他动作一顿，无奈地抬头看向窗外：「你会吗？」
　　我认真地点头：「肯定会的，铁铁。」
　　我俩像是在做什么暗黑交易。
　　「你有什么条件？」
　　我神秘兮兮地把手掌拿出来。
　　他浓眉一挑：「五百？」
　　其实我想说五十的。
　　他见我不说话，点点头：「支付宝给你。」
　　我不太相信地把支付宝收款码摆在他面前。
　　没想到他还真扫了。
　　冰冷的机械女声在我俩中间响起：「支付宝到账：五百二十元。」
　　我一脸疑惑：「为什么是 520？」
　　程则神色如常，但隐隐地听出一种无奈：「啧，习惯了。」
　　……
　　该！
　　「收钱办事儿，一会儿我一定去阿姨和叔叔面前把你塑造成一个优秀男娃。」
　　「我谢谢你。」
　　我俩之间的氛围现在挺和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我双手撑在台子上，问他：「咱俩小时候在一起玩儿过吗？」
　　他看了我一眼，摇头：「记不清了，你们家搬家挺早的吧。」
　　「应该是，我也不太记得你。」
　　摆好盘之后他就打算端出去，我叫住了他，十分机灵地从他手上拿走一盘。
　　他挑眉：「你干什么？」
　　我用手推了推他的后背，示意让他继续走。
　　「如果一会儿我妈看我空手出来肯定要骂我了。」
　　他的后背很宽，似乎还摸到了他的肌肉。
　　我多摸了两把：「你们游泳的身材都是这么好的吗？」
　　他站住，低头认真地说：「不是，我的最好。」
　　真自恋啊喂！
　　7.
　　出去之后发现我俩的妈们正在看一个什么东西，笑得贼拉开心。
　　我好奇地小跑过去看：「妈、阿姨，你们在看什么啊？」
　　她俩神秘地对视了一眼，笑盈盈地对我说：「看你们俩小时候的视频啊。」
　　我惊奇道：「我和程则？」
　　程则妈妈温柔地跟我说：「你们俩小时候玩儿得可好了，那时候你程叔叔喜欢摄影，就给你俩拍下来了。」
　　程则在我身边坐下：「怎么没看您以前拿出来看。」
　　「这不是你陈阿姨今天来了嘛！」
　　我开心地拍手：「阿姨，我也想看一下！」
　　我小时候的照片搬家的时候弄丢了。
　　我还没见过我小时候的样子呢。
　　程则妈妈笑着把手机给我：「知道你们要来，我就把电脑里的文件都传到手机上来了，里面还有些照片，尽管看。」
　　「好~」
　　我接过手机就翻了起来。
　　天啦，这是我小时候吗？好可爱！
　　头上扎着两个小啾啾，脸上还挺有些婴儿肥，我手里还捏着一个辣条。
　　「妈妈，当时我多少岁啊。」
　　「三岁吧。」
　　程则妈妈也说：「小则就比你大一个月左右。」
　　这时候程则也入镜了。
　　我赶紧拉了拉他：「诶诶诶，快来看你小时候。」
　　画质不是很好，小程则直接走过来，好像是要抢我的辣条吃，那时候的我发育好像要好一点，而且比他肉一些。
　　只见视频里的我十分霸道地把辣条放到一边，俨然一副守护者的模样。
　　啧，我小时候就这么霸道。
　　程则凑过来，嫌弃地看了小时候的自己一眼。
　　因为现在小程则大大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为小时候对你做出的恶行表示歉意。」
　　他点头，轻轻地拍了下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接受。」
　　再看视频。
　　里面的我好像也有点儿慌乱，直接站起来，把他推到墙壁上让他动弹不得。
　　嚯！颇有当初我将他怼在更衣室里的气势。
　　小时候的我声音还有些稚嫩：「那你说，你长大后要娶谁当媳妇儿啊？」
　　小程则的声音也奶声奶气的：「你。」
　　然后里面的我欢天喜地地跟他坐在一起，十分大方地把辣条分给他。
　　我的笑容凝固了，羞耻地低下高贵的头颅。
　　我扶额，我小时候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这时程则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道歉吧，我会欣然接受的。」
　　8.
　　我和程则又双叒出来买菜了。
　　自从那天我和他看了视频之后，我们两家父母觉得更投缘了。
　　最近时不时地就聚一下，然后我和程则就沦落成打酱油的小孩。
　　「为啥咱俩最近见面次数如此频繁？」
　　他双手提着刚从菜市场买的菜，凉凉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真是的，咱俩都跟着她们吃了多久的火锅了，咱妈们也不会做其他的。」真的是要吃吐了，还压着我俩尝一下他们的手艺。
　　我看着前面的奶茶店，用手肘推了推程则的腹肌：「你要不要喝奶茶？」我真的需要其他东西来补一补。
　　「可以有。」
　　我蹦跶着进奶茶店：「要一杯芋泥啵啵和……」我转头问程则，「你想喝什么？」
　　还不等他开口，我试探着问他：「要不多肉葡萄？」
　　他舔了一下嘴唇：「是你想喝吧？」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
　　他失笑：「那就买这个吧。」
　　等拿到的时候我先喝了一口我的芋泥啵啵，本想把他给程则的时候才发现他两只手都拿了菜。
　　于是我十分贴心地把吸管插进去，然后抬手放到他唇边：「喝吧。」
　　他神色不明地看了我一眼，接着浅喝了一下。
　　我眼神明亮地看着他：「好喝吗？」
　　他唇角轻轻地勾起：「嗯，好喝。」
　　听到这话，我娇羞地抿着唇，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吸管，从善如流地插进奶茶里：「那我喝一口哈。」
　　他有些无语：「你居然还随身携带吸管。」
　　而且不知怎么的，总感觉语气有些失落。
　　我乐呵呵地猛吸一口：「刚刚找店员要的。」
　　然后再拿出一个吸管，插进我的奶茶里。
　　「你也喝一下我的。」
　　然后我们回去的路上就是我一直举着手把奶茶递到程则嘴边，最后我的手特别酸痛：「你怎么长那么高？」
　　他笑了一声：「基因好，没别的。」
　　9.
　　晚上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休息的机会，发现微信里躺了几条未读消息。
　　是我男神的。
　　我男神叫沈溢，跟我一届的，人长得贼拉帅，虽然说程则是我们大学的校草，但是我觉得完全是因为沈溢比较低调。
　　程则每天像只花蝴蝶一样，想不当选都难。
　　我看向摆在床头柜的香水，是乌木沉香。
　　我不太会挑香水，只是想着送他一件礼物，就在网上随便找了个博主推荐的香水。
　　偏中性的香水，应该比较适合沈溢。
　　我看向微信里沈溢给我发的消息。
　　沈溢：林欢，明天有时间吗？
　　沈溢：我找了几个朋友，想出去玩，就问问你有没有时间。
　　我马上回他。
　　我：有时间的，我们去哪里啊？
　　沈溢：那行，我先拉你进群，咱们就在附近旅游一下。
　　我：好。
　　结果一进群我就发现程则也在里面。
　　我本来没他微信，但是他的头像我认识啊，那天兰意给我看他朋友圈的时候我就记住了。
　　难道程则和沈溢认识？
　　那他朋友圈到底删没删？别让沈溢看见了误会。
　　为了求证，我给他发去了验证消息。
　　第一次没动静。
　　凎！
　　估计他又觉得是哪个对他居心不良的。
　　我又发了一次，这次备注了我是林欢。
　　通过了。
　　我马上就去翻看他的朋友圈。
　　又检查了几遍，都没有我和他的照片。
　　这时候他才发来消息。
　　程则：？
　　我：你那天发照片是所有人可见吗？
　　程则：你加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我：那不然呢？喊你来我家吃火锅？
　　程则：……
　　程则：不是。
　　我：那哪些人可以看到？
　　程则：所有女生。
　　我的眉毛一下子就皱成了一团。
　　这家伙是平时多少人追才会让他觉得所有人都对他图谋不轨啊？
　　我：下次记得让男生也看到，毕竟你还挺招男孩子喜欢的。
　　程则：谢谢肯定。
　　10.
　　沈溢其实就叫了五个人。
　　我、程则、周瑞安和他女朋友顾言，还有一个女生，叫陈喃喃，我们以前还见过。
　　很好，都是些认识的人。
　　因为是出发去周围的旅游城市，我们就坐的大巴。
　　男生负责行李，我和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顾言我们本来就挺熟，陈喃喃性格挺温柔的，我还蛮喜欢。
　　上大巴的时候我让她们先上去，我去买几瓶水。
　　等我再上车的时候，陈喃喃和沈溢，周瑞安和顾言坐一起。
　　只剩下程则的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的。
　　我内心腹诽，这还真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我笑着上前，把包里的水都分发给他们。
　　走到沈溢面前的时候，我正想把买来的香水给他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他和陈喃喃牵着的手！
　　我呼吸一滞，可全车人都在盯着我手里突然冒出来的香水盒子。
　　于是我笑着将大踏步走到程则面前，将香水抡在他的怀里：「程则，给你买的礼物。」
　　我的心在滴血，再把手中的水瓶娇羞地扔进了手中，然后一屁股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双手捂着脸，十分「不好意思」地捶了捶他的胸口。
　　任谁看起来都像是送礼物害羞的一个大状态。
　　他们完全不知道其实双手下的我正在懊悔，这香水花了老娘一千多，就这么给程则了。
　　周瑞安和沈溢笑着起哄。
　　沈溢看着我：「林欢，原来你知道今天是他生日啊？」
　　啊？
　　我应该知道吗？
　　但我回答得从善如流：「知道啊，我看到他生日的时候有女生在学校表白墙跟他表过白。」
　　我本来只是随便编了个理由，但沈溢好像觉得我像是在吃醋似的。
　　还帮着他解释：「但他没答应啊。」
　　顾言也看着我：「你什么时候喜欢程则的？我怎么不知道？」
　　别说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我眼神有些躲闪：「啊……这个。」
　　旁边一直不说话的程则终于开口了：「别为难她了，没看到她不好意思呢嘛。」
　　周瑞安惊讶了一声：「没想到你丫也挺怜香惜玉嘛。」
　　我跟沈溢挺早以前就认识，所以他现在一副娘家人的姿态。
　　「那你小子表个态啊，别辜负了人林欢的一片心意。」
　　大可不必。
　　程则现在偏头过来看我，眼神有些慵懒，像是拿我没办法似的。
　　摸了摸我的头，有着瘆人的宠溺意味。
　　「早说嘛，答应你就是。」
　　11.
　　于是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程则牵着手下车，他也拿着我的包。
　　到民宿的时候，我进门就躺在床上「哇哇」地乱叫。
　　我 TM 怎么凭空多出来一个男朋友啊。
　　正当我十分懊恼之际，程则过来敲门让我出去吃烧烤。
　　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我呜咽了一声：「来了。」
　　一开门就看到他站在门口，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衣和蓝色牛仔裤。
　　很清爽。
　　我有气无力地对他说了声「嗨」就要出门。
　　但是！
　　这是哪个设计师还 TM 在门这里修了个坎儿啊！
　　导致精神萎靡的我一时不察，直直地摔向了程则。
　　而他不负众望地接住了我。
　　我的脸一下子就怼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体温有些暖，丝丝的木质香一缕一缕地闯进我的鼻息。
　　好好闻。
　　我借着他的身体站直，强撑着给了他一个微笑。
　　「这个……是我送给你那瓶香水？」
　　他十分自然地点头：「好闻吗？」
　　「好闻。」
　　能不好闻吗？
　　这都是金钱的味道啊。
　　我也坦然接受了：「你今天生日打算怎么过？」
　　他笑了一声：「本来没想过的，他们非要过来玩儿，但也不错，收获了一个女朋友。」
　　「其实我想说……」
　　他看向我的眼神有些明亮，本想澄清误会的时候我表示十分不忍心。
　　「祝你生日快乐呀。」
　　他把手挽上我的肩膀：「走吧，给我过生日去。」
　　天色已晚，沈溢选的这个民宿有供人烧烤的地方。
　　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里面弄好了炭火。
　　沈溢朝程则招了招手：「快过来烤，我和瑞安都烤糊好几串了。」
　　他不屑地「切」了一声：「等着。」
　　程则走了，我顺理成章地跟顾言和陈喃喃坐到了一起。
　　顾言眯着眼睛看我：「欢欢，你刚才是和程则做了些什么？」
　　陈喃喃也一脸八卦：「你们俩好般配啊。」
　　我尴尬一笑：「啊？是吗？」
　　「深藏不露啊林欢，瞒着我喜欢程则。」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转移话题：「喃喃，你什么时候跟沈溢在一起的？」
　　「期末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了。」
　　顾言嫌弃地看着我：「你反射弧好慢，他俩这学期就有那个苗头了，就你没看出来。」
　　这样一细想还真是。
　　怪我，不太会看眼色。
　　我们这里聊得正起劲，那头的男生们已经叫我们过去了。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点儿嗨。
　　纷纷送上给程则的礼物，我本来以为都没我事儿了。
　　结果火还是引到了我身上。
　　「林欢，你不给你们家程则一点儿其他礼物啊？」
　　我一脸懵逼：「我不是给了吗？」
　　周瑞安正想开口，顾言已经拍着手笑呵呵地起哄了。
　　「来！给大家嘴一个。」
　　「亲一个亲一个！」
　　什么啊？
　　旁边的程则低低地笑了一声，耸耸肩：「那没办法啦。」
　　然后双手捧住我的脸，微笑着靠近我的唇，轻轻地在唇瓣上啄了一口。
　　妈的。
　　人生第一次，我害羞得脸都涨红了，羞愤地将头埋在我的臂弯里，程则一把搂过我，于是我的姿势就像是害羞地埋在他的胸膛，程则还大言不惭地对我说：「别害羞啊。」
　　12.
　　「完蛋了，我感觉我可能玩儿大发了。」我悄咪咪地把顾言拉到我房间。
　　「怎么啦？」顾言疑惑地问我。
　　「姐妹啊，我那瓶香水不是给程则的，本来是要给沈溢的。」我颓丧地坐下。
　　「什么？！」顾言惊叫，「那你给程则干吗？」
　　我更头疼了：「那不是我想给沈溢的时候才发现他跟喃喃在一起了呗。」
　　顾言捂住嘴唇，瞪大了双眼，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所以你喜欢沈溢？」
　　我连忙否认：「倒也没有。」我真不喜欢他。
　　「那你送他香水干吗？」
　　说起来我就很懊悔：「你也知道嘛，沈溢他挺会炒股的，虽然我和他是朋友，但也不好直接让他教我，本来想买瓶儿香水贿赂一下的。」
　　顾言连连摇头：「你们成年人都是这样的吗？」
　　我叹了口气。
　　「那你和程则怎么办？亲都亲了。」
　　这不就是个棘手的问题吗？
　　「嘶……要不我就跟他谈了？」我咋跟他说啊。
　　顾言十分嫌弃：「你怎么搞得很为难的样子？多少人想跟他谈啊？你不觉得他帅吗？」
　　我脑海里快速地闪过当时程则靠近我的画面。
　　棕色的瞳孔有些空灵，唇色很淡有些粉色，轻轻地笑起来，有些不羁。
　　还有嘴唇的触感。
　　冰冰凉凉、软软的。
　　我崩溃大喊：「帅啊……」
　　「那不就得了，得到他你也不亏了好吧。」
　　我被说服了：「要不我就和他谈一谈？」
　　顾言过来摸摸我的头：「想通了就好，我看他也挺喜欢你。」
　　我「嗯」了一声：「那咱们出去吧，他们还在哈啤酒呢。」
　　顾言拉着我的手，笑呵呵地说：「那太好了，我们三对可以经常出来……」玩儿。
　　她的声音骤然停住。
　　我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门外正是我现任男朋友。
　　程则。
　　13.
　　「站直了，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程则双臂抱胸，冷冷地看着我。
　　我两只手的手指紧紧地攥在了一起，悄咪咪地调整站姿，但还是低着头不敢看他。
　　「呵……」程则仰天无语了一阵，「老子也是第一次沦落到被人骗身、骗心的地步。」
　　我悄声地反驳：「又不是我让你亲我的。」
　　他声音淡淡：「有种大声点说。」
　　我识趣地闭紧了嘴巴。
　　但他好像还是很生气，让我有些坐立难安。
　　我咳了一声清清喉咙，正准备开口，被他一个眼神堵了回来。
　　他持续冷笑：「你还打算瞒着我跟我一直谈下去？」
　　他果然什么都听到了。
　　我试探着问他的意见：「那你要分手吗？」
　　这次轮到他不说话了。
　　我十分贴心地安抚他的情绪：「我理解你，是！是我的错，但老话说得好，我确实赚了，但你一个男生怎么样都不亏啊。」
　　「我初吻都没了呢，还有那瓶香水，我怎么想你都不亏啊。」
　　本来是想安慰他的，但我越说越觉得自己理直气壮。
　　于是最后叉着腰，用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义正词严道：「你真不亏。」
　　他肉眼可见地更生气了，舌头舔了一下牙尖，像是在压抑着自己。
　　「那瓶香水，在我房间的床上，自己去拿。」他的声音里有着克制的冷静。
　　我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算了，你自己用吧，你挺适合这款香水的。」
　　我凑上前去再闻了最后一把，满意地点点头，真好闻。
　　他气笑了，沉默地走出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落寞，忍不住关心他：「你去哪里啊！」
　　他站定，终是没克制住：「老子回去洗澡，妈的，这香水臭死了！」
　　……
　　我觉得挺香的啊。
　　特别配你。
　　14.
　　第二天程则就不理我了。
　　一个人像是闹别扭似的就在前面自己走。
　　沈溢过来笑着问我：「你和程则怎么了？」
　　我艰难地开口：「他应该是在闹别扭吧。」
　　「程则挺好哄的，你哄哄他就行。」
　　唉，谁叫我自己做的孽呢？
　　今天罕见地有点儿小雨，我们决定去租船，每两个人一起，我和程则自然是上一条船。
　　他径直上了船，没理身后的我。
　　我看向其他人，男生都是扶着女朋友上船的。
　　我恶狠狠地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他一个人坐在船中间，我屁颠屁颠地坐过去，手肘顶了顶他：「诶！」
　　他不应。
　　我依旧笑脸相迎，从袋子里拿出刚刚买的四根香蕉：「你饿不饿？要不要吃香蕉。」
　　他瞥了我一眼，依旧不说话。
　　我没耐心了。
　　「你别作啊，你早上就没吃饭了，你不吃东西想干吗？」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十分冷酷：「不吃，老子要饿死当神仙不行啊。」
　　我沉默了。
　　然后摘下一根香蕉扔给他。
　　然后把手里的三根香蕉立起来，就像是三炷香似的，虚虚地朝他拜了三拜。
　　「那你以后位列仙班一定要当月老，给我牵一百零八个男人的红线。」
　　他掰香蕉皮的手一顿，嘴里嗫嚅了一句：「还想要一百零八个男人，你有一个小宝贝儿还不够嘛！」
　　我听到这话有些震惊，又怕是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太听清。」
　　他闭上眼睛，像是在妥协：「我什么都没说，我是个哑巴。」
　　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我也妥协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
　　再不生气我生气了啊！
　　或许是看我的表情也有些不耐烦了，他淡漠的眸子终究是出现了一丝松动。
　　他随意地扫了一圈。
　　他修长的手指指了一下我背后，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清冷的声音响起：「看到那个老婆婆没有，我要那个手串。」
　　就那么简单，原来他真的挺好哄。
　　我勾起唇角：「好好好，一会儿给你买行吧。」
　　等下了船，我就拉着他的手往那个老婆婆的方向赶过去。
　　那个手串是用铁丝穿起来的白色小花，看起来就挺好看。
　　我把他拉到婆婆旁边蹲下。
　　我笑盈盈地对她说：「婆婆，我想要一串这种手串。」
　　婆婆笑得特别慈爱：「姑娘，把手伸过来吧。」
　　「啊，不是我要，您帮他戴一下。」我迅速地把他的手腕拿出来，放在婆婆眼前。
　　或许是第一次见到男生戴，她有些惊奇：「姑娘，你对你对象真好。」
　　我「嘿嘿」地笑了两声：「他跟我闹别扭呢。」
　　当时的我一点儿没发现我已经接受了「男朋友」这个称呼。
　　旁边的程则也笑了一声，看得出来有些愉悦，眼神也不似之前冰冷。
　　婆婆的动作很快，白色的小花顺从地贴在程则劲瘦、白皙的手腕，却一点儿都不娘，衬得皮肤更加白皙，清新不做作，好像是少年才有的气质。
　　我拿过他的手看了又看。
　　「婆婆，也帮我做一个。」
　　付完钱之后，我和程则起身，烟雨蒙蒙，我和他站在桥上。
　　太适合拍照了。
　　我拉过他的手，把我俩的手放在桥的石榴柱头上。
　　白色的小花贴在一起，说不出的亲昵。
　　就是感觉太中规中矩了。
　　而且他手臂比我的白。
　　我把手翻转过来，绕在他手臂下面：「嘿嘿，这样咱俩的皮肤就一样白了。」
　　他不说话，倒是顺势跟我十指相扣：「这样拍起来好看一点。」
　　我一边惊诧他居然有艺术审美，一边心脏又「怦怦」地跳，含糊道：「是好看一点。」
　　看着我俩的动作，旁边的小情侣好像在窃窃私语，好像是女生让他男朋友和他一起去买手串。
　　我惊叹，原来我还有这样的带货能力。
　　旁边的程则也看着我们俩戴着的手串，脸色明显地见好。
　　「怎么样，不生气了吧？」我凑近他了一些，仰头看他。
　　他眼睛若有似无地弯了一下，声音闲散又慵懒：「看你的表现吧。」
　　15.
　　我们没有玩儿多久，就直接回去了。
　　等我到小区的时候我才发现我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别说，他们有肌肉的不像纯骨架那样咯人，睡着还挺舒服。
　　到家之后我怎么按门铃都不响，我又没带钥匙。
　　打电话给我妈也不接，我只能锲而不舍地继续按门铃。
　　过了好一会儿我妈才回消息。
　　不过看她那样，怎么像是在海边啊。
　　「妈，你们现在是在哪里啊？」
　　然后我爸和程叔叔也入镜了：「我们在三亚呢。」
　　什么？！
　　「你们怎么走了都不告诉我一声啊？我没带钥匙诶。」
　　程则妈妈也出声了：「欢欢，你先去跟小则一起吧，我把密码告诉你，我一会儿跟小则说一声，他做饭给你吃。」
　　「那好吧，谢谢阿姨。」
　　我坐电梯下楼，到程则家的时候我按了好几次门铃。
　　都没开。
　　我掏出手机给他打了个微信电话。
　　我将耳朵贴在门上，里面着实是传来了手机铃声的。
　　应该在的吧。
　　我抿抿唇，要不直接进去？
　　我输入程则妈妈给我的密码，「叮」的一声，门果然打开了。
　　我进门换了鞋，走到客厅。
　　「程则？程则？」
　　依旧没人，不过浴室倒是有「哗哗哗」的水声。
　　不会在洗澡吧？
　　他手机放在茶几上的。
　　我径直坐在沙发上，浴室的水声停了，应该快出来了。
　　我看着浴室的方向，果不其然门被从里面打开。
　　程则的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上身裸着，果然是搞运动的，线条就是流畅。
　　啧。
　　身材真好。
　　我咽了下口水，脸有些烫。
　　他看到我之后，手似乎无措了一下，想遮什么的同时又觉得似乎过于矫情。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炯炯有神。
　　他一把把手中的毛巾扔我脸上，没好气道：「看什么看？」
　　上面的香味儿扑面而来。
　　唔，柑橘味儿的。
　　他很快地换了一身家居服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
　　我没回答他的话，虽然头发不滴水了，但是他衣服的领口微湿，勾勒出胸肌的线条。
　　我的呼吸有些不畅，索性捧着脸，对他耍流氓道：「你身材那么好，要不咱俩合作，我们拍果照卖给那些追你的女生，一张一百，我三你七，行不？」
　　他冷笑一声，手臂舒展在沙发上，黑眸戏谑地看着我：「可以啊，记得给我打上『威猛』两个字。」
　　本来想逗逗他的我：……
　　没劲！一点儿不气急败坏，甚至还十分情愿。
　　「算了，犯法。」
　　16.
　　我和程则的同居生活正式开始。
　　因为我们俩不靠谱的父母们由于一拍即合就出去四人旅行了。
　　程则给他妈打了个电话就迅速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然后对着嗷嗷待哺的我叹了口气就进厨房做饭。
　　这几天我表示十分欢乐，我们分工明确，他做饭，我洗碗。
　　只不过最近省赛好像要开始了，他每天早出晚归的。
　　为了稍微地表达一下我对他的关心，我决定每天中午去陪他一起吃饭。
　　我是瞒着程则去的游泳馆。
　　到的时候就剩他一个人在里面游。
　　我也不出声打扰，就只是在一旁蹲下看着他。
　　程则的身材颀长，在水中仿若游鱼。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在泳池对面摘了泳镜，看到是我眯了眯眼。
　　我开心地跟他招了招手。
　　他很快地游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游泳池里回响。
　　「我怕你一个人吃饭寂寞，所以就来陪你吃饭喽。」
　　他完全不信：「你是自己没找到吃的才过来找我的吧？」
　　「嘿嘿被你发现了，我才刚搬过来，我以前的朋友们都不在这儿，我就只有你一个朋友。」
　　他挑了一下眉：「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我笑盈盈地摸了摸他的头：「知道就好。」
　　他倒十分顺从，在水池里仰视着我：「那你拉我一把，咱们去吃饭。」
　　我望着他伸出水面的大手：「我真能拉得起你？」
　　「你这么不相信你自己？」
　　我咬咬牙，正想拉，但我忽略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泳池边的地砖和水倏地让我滑了一下。还好抓住了他的手，才让我不至于把头磕在地上。
　　但很倒霉，我被水呛了。
　　挣扎间一只大手揽住我的腰，让我有了支撑点。
　　我被抬出水面的时候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面前就是程则那张帅脸，我生气得往他脸上拍水：「你看！都怪你，不然我都不会摔下来！」
　　他笑了一声，眉眼都染了笑意：「对，怪我。」
　　「怎么样？呼吸得过来了吗？」
　　我又顺了两口气：「嗯，差不多了。」
　　顺完过后我就觉得我俩的姿势似乎过于亲密了。
　　我将环住他肩膀的手打开了一点，然后又用手指戳了戳他肩上的肌肉「那什么……你可以松开了哈。」
　　他似乎觉得有些好笑：「是吗？」
　　然后我感觉腰间的力道没有了，眼看着我就要沉到水面下，我连忙像只八爪鱼一样抱住他。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推了推，像是要把我推开一样。
　　「咱们这……会不会有点儿近啊？」他温热的呼吸在我耳边弥漫。
　　「不不不，不近。」
　　这就是男女社交的正常距离。
　　「你脚放下来吧，我把你提过去。」
　　「那你别放手哈。」我对他依旧警惕。
　　看着我防贼的眼神，他十分不屑地笑了。
　　舌头舔了舔牙尖，直接就着这个姿势把我按到了池壁上。
　　「你想干什么？」你不对劲。
　　他唇角微微上扬，湿漉漉的眼眸十分理所当然：「吻你。」
　　我大脑只是空白了一瞬，他的唇就压了上来。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推开他？
　　怎么办？
　　有点儿不想拒绝。
　　呸！林欢你怎么可以这样？
　　所以我就在这样的心理拉扯中稀里糊涂地又跟他亲了一次，然后被他稀里糊涂地带上了岸，又稀里糊涂地被他带进了更衣室。
　　他把我放在座椅上，在衣柜里给我找干衣服。
　　我终于反应了过来。
　　「腾」地一下站起身，指着面前的程则：「你你你你你你你。」
　　他双手抱胸：「没错就是我。」
　　出于受害者的理直气壮：「你为什么要亲我？」
　　他也十分理所当然：「咱俩不是在谈恋爱吗？亲一口怎么了？」
　　这次轮到我疑惑了：「哈？我们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上次啊，你说分手了吗？」
　　我摇头：「没有。」
　　「我说分手了吗？」
　　「没有。」
　　「那咱们不就是在谈恋爱吗？」
　　有一说一，我觉得他很有道理。
　　「可你不是都已经知道我香水是送错人了吗？为什么还要跟我谈恋爱？」
　　他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给我：「因为喜欢你啊。」
　　刹那间，我仿佛所有血液都在往上涌似的。
　　「啊！」我朝他大叫了一声，然后捂住耳朵，「你怎么那么轻易就说出来了啊！」
　　他抿唇憋笑，故意凑近我耳边，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那你想我怎么说？这样说？」
　　我被他撩得都结巴了：「等等一下，我冷静一下。」
　　他还要过来给我擦头发，我连忙喝止住他：「你不要过来啊，让我冷静一下。」
　　17.
　　「王爷，我心悦你。」倚梅园的红梅开得正艳，我抱着前头的男子不松手。
　　眼里盈满了泪水，簌簌地落下。
　　温热的手掌轻搭在我的柔荑上，终是叹了一口气。
　　「欢儿。」清冷的声音从上方响起，却让我心头一震，手也不自觉松开了。
　　男人转过身来，眼前人并非彼时人。
　　我瞳孔剧烈震动：「皇上。」
　　程则的面色并无什么变化，嘴角微微上扬：「欢儿，是我。」
　　我跌坐在雪地里，满眼的不敢相信：「您身上的香囊，怎会和王爷如此相似？」
　　「欢儿有所不知，当年在倚梅园里捡到这香囊的正是朕。」
　　我哀号出声：「可这并不是给您的，这些年您又何至于此。」
　　「欢儿，即使程程类卿，又当如何？」
　　我泪流满面，扑到这个冰冷的帝王身上。
　　他抚摸着我的头顶，冰冷的指尖轻轻地捏住我的下巴。
　　我就只是静静地等待他的薄唇。
　　……
　　「卧槽。」
　　刚睡醒的我下意识地舔了一下我的嘴唇。
　　什么鬼啊，怎么会做这种梦？！
　　难道是今天程则的告白让我一时间对送他别人不要的香水感到愧疚？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啊！
　　可我的手指为什么自动地打开了淘宝？
　　我咬着嘴唇，终究是认命了。
　　算了，给他买吧。
　　但一时间我找不到什么样的香水适合他。
　　所以只能打开视频博主的介绍。
　　找了快一个小时，有一个描述吸引了我。
　　「这瓶香水呢，前调是葡萄柚的味道，清新的同时又感觉到一丝苦涩，中调是乌龙茶那种味道，就是，哇，清新的少年的白衬衣，闻多少遍都不会腻。」
　　我不由得想起那天在小镇程则只穿了一件白短衫，劲瘦的手臂萦绕在手腕上的花朵的清香。
　　「尾调呢，就是一种淡淡的雪松香，就是爷很高贵，你不要过来的感觉。」
　　可以，以后不能让他太招女孩子喜欢。
　　想到此处，我脑子里的弦像是拨动了一下。
　　我这淡淡的占有欲是怎么回事？
　　不等我多想，手指就不自觉地下单了。
　　等看着下单成功的界面出现时，我发现，我可能完蛋了。
　　为男人花钱就是倒霉的开始啊。
　　18.
　　第二天我是被程则的敲门声敲醒的。
　　然而我又因为昨晚给他挑香水弄了好久才睡。
　　所以我今天就是很大的起床气在。
　　我开门之后气鼓鼓地看着他：「你要干吗？！」
　　谁知道他敲出惯性了，由于我开门太快，他又有惯性。
　　所以他现在就是敲了正在生气的我的脑袋的一个大动作。
　　我被弄得生生地后退了一步。
　　我沉静地深呼吸：「冷静！冷静！」
　　程则明显地意识到了他的错误，小心翼翼地靠近我：「疼不疼？」
　　我径直转身，把身体和脑袋全部埋进被窝里，在床中央形成了一个小鼓包。
　　不一会儿，床塌陷了一块儿。
　　「我错了嘛。」他轻轻地摸着被子上我脑袋的轮廓。
　　我不说话。
　　他继续：「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跟你说句『早安』，还有我做了吃的。」
　　我的气消了一半，闷闷地说：「哦。」
　　「不生气了？」
　　继续闷闷地说：「嗯！」
　　他失笑：「那我走了哦。」
　　「你路上小心。」
　　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无语了。
　　这 TM 怎么像新婚夫妻的对话啊！
　　我是听到关门声才出来的。
　　还好还好，没那么尴尬了就。
　　我一个人在程则家解决了饭菜，快递就来了。
　　签收了之后，我打开包装。
　　看起来挺有质感的。
　　现在六点钟了，程则应该也快回来了。
　　果不其然，『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我跑过去打开门，然后僵住。
　　「叔叔好，阿姨好。」
　　程叔叔和蔼地对我说：「欢欢一个人在家啊？程则呢？」
　　「他去训练了，现在应该也快回来了。」
　　「这样啊。」
　　「叔叔，我妈妈他们已经上去了吗？」
　　「对。」
　　「那这几天我麻烦您了，我就也先回去了。」
　　既然家长都回来了，我也不好在那里叨扰。
　　拿着行李箱经过香水的时候，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一会儿当面给他。
　　等我回到家弄好的时候程则正好发微信给我。
　　程则：你回去了？
　　我：对，爸妈回来了。
　　程则：那怎么办？我还给你带了蛋糕。
　　我：一会儿你到楼道里来，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程则：哦？
　　19.
　　我拿着香水就「哒哒哒」地跑下楼。
　　他已经在楼道等着了。
　　程则听见我的声音就微微地调整了一下身形。
　　他的头发看起来有些乱，应该刚刚洗过，平添了一丝慵懒，眼睛弯着，嘴角向上扬，但脸色不太好，这几天应该有些累。
　　我的心脏突然跳得有些急促，我扭捏地下楼。
　　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先把小蛋糕给我，是学校门口那家草莓蛋糕。
　　我前几天提过一嘴我想吃。
　　「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我一咬牙，把袋子给了他：「你不是嫌那瓶香水臭吗？就……重新给你买了一瓶。」
　　他又嘴欠了一下：「啊~这次是专门买给我的吧？」
　　我有些气急败坏：「你到底要不要？」
　　他收下：「当然要。」
　　「你快打开喷一下，看看好不好闻。」
　　他果断地打开往身上喷了一下，将脖子微微仰起，露出他凸起的喉结。
　　「怎么样，好闻吗？」
　　我猛吸了一口，由衷道：「好闻！」
　　确实比之前那瓶更适合他。
　　「要不要凑近闻一下？」他的声音痞痞的。
　　还不等我反应，他就伸出抱住了我。
　　我愣了一瞬，想挣扎又不想挣扎，手就僵在了半空。
　　「别动啊，最近真的有点儿累了。」他的声音沙哑。
　　有些疲惫，却又像撒娇。
　　我的心都软了一般，傲娇道：「那行吧。」
　　然后将手放在他背上。
　　居然跟昨天晚上抱皇上的感觉差不多。
　　正当我俩都沉溺在彼此的怀抱之际，一些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他们在干吗？」
　　我妈的声音。
　　凎！
　　一把就推开了程则。
　　才发现原来他妈妈也在。
　　再凎！
　　20.
　　自从我们父母发现了我们的事之后，虽然他们还是和睦相处，但我是死也不下去串门了。
　　即使如此，方法总比困难多。
　　我和他还是会经常在天台见面，借着晾衣服的名义。
　　他背靠着栏杆：「我家的衣服都快被我洗完了，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啊。」
　　我叉着腰：「别跟我抱怨啊，我更惨呢，而且咱俩现在只是稍微好一点儿的革命友谊。」
　　虽然我现在都不敢看他爸妈。
　　我捂着脸,好尴尬的。
　　「后天我省赛，你来不来？」
　　我没回答，径直走到他旁边，纠结了一番还是问出了口：「你说咱俩如果现在在一起，是不是太草率了？」
　　我感觉我都没准备好，这句话我没说出口。
　　他眼睛亮了一下：「你想跟我在一起吗？」
　　我没回答。
　　「没准备好没关系。」他默了一瞬，「那你后天来不来？」
　　我抿唇，最终还是点头：「我来。」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比赛前一天，我爸妈突然要去看外婆。
　　她最近有点儿感冒，身体不太好。
　　我没跟程则说，我打算第二天就回去看他比赛。
　　但是我坐上回去的客车的时候，前面道路发生了车祸，看样子还需要一点儿时间。
　　我看了一眼微信，程则刚刚给我发来微信。
　　程则：比赛快开始了，没有在观众席看到你。
　　我：我回外婆家了，不过正在赶回来。
　　他没再回我。
　　不会生气了吧。
　　我手忙脚乱地打开这场比赛的直播。
　　在一众游泳员里看到他了。
　　呜呜呜～还是那么帅。
　　怎么办啊？不会生气了吧？别影响比赛啊。
　　我聚精会神地看着比赛，直到他成为第一那一刻。
　　我眉头紧锁，心里有点儿难受，明明答应了他的。
　　但所幸现在车子可以开车了。
　　两个小时后我就收到了顾言的微信。
　　顾言：不是吧姐妹，你就不来了？
　　我：你怎么也知道我没来得了他的比赛？
　　顾言：大哥，程则的好朋友全部过来了，他昨晚说要告白，还让我们帮他布置场地了。
　　我：什么？！
　　我欲哭无泪。
　　顾言：这一地的玫瑰花瓣儿啊……
　　我懊恼地摇头。
　　这离那儿还有一段距离。
　　我跑着跑着，前面出现了一个花店。
　　我默默地往前跑，然后又折返回来，气喘吁吁地跟老板说：「你……你好，帮我包一束红玫瑰，越快……越好！」
　　21.
　　等我到的时候场馆一片寂静。
　　我抱着玫瑰大口地呼吸着，自言自语道：「不会走了吧。」
　　但是我跟程则发了微信说，我待会儿就能到。
　　我走进走廊，决定还是去更衣室看一眼。
　　碰碰运气。
　　越走就越能看见更衣室的光。
　　灯还亮着，应该还在吧。
　　我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路灯正好把我的影子打在了前面的人身上。
　　正凄凉地扫着玫瑰花瓣儿的程则身上。
　　他好看的眸子里尽是不开心。
　　像个怨妇似的。
　　看到我之后眼睛像是明亮了一般，但依旧不语。
　　然后迅速地朝我走来。
　　我急忙开口：「我不是故意的，路上堵车……」
　　了嘛。
　　不等我说完，他有力的手掌就将我摁在了墙上，嘴唇像是在发泄一般，重重地压下来。
　　亲到最后，我俩的嘴唇都白了。
　　他像是还不解气，半威胁半撒娇：「说，你以后要让谁当你男朋友啊？」
　　我的手捧住他的脸，踮脚重新吻上他的。
　　亲吻前，我听见了我十分认真且愉悦的回答：「你。」
　　（正文完）
　　【程则番外】
　　我老早以前就看到沈溢和他大学认识的朋友的合照。
　　照片里有个小姑娘吸引了我的注意。
　　这 TM 不是以前老威胁我以后要娶她当媳妇儿，不然不给我辣条吃的小恶霸嘛！
　　啧，笑得还挺甜。
　　那天我可以说是非常无聊了。
　　居然坐在花坛边悄悄地看了那家伙摆了一晚上的摊儿。
　　而且每次有人过来，笑得都贼拉开心，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把他们当冤大头似的。
　　我毅然起身。
　　今晚，让我来教她做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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