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史研读席卷欧洲的黑死病，对中世纪城市和贸易的影响

　　#头条创作挑战赛#
　　文|一叶禅儿
　　编|一缕墨香
　　50年以前，历史学家经常提出，在 1250年——1450年财富稳定增长，积极商业活动和蒸蒸日上的繁荣时期：
　　一个富有生气的现代文明，是如何从静止和封建的中世纪世界中产生呢?
　　本文从综合角度，分析席卷欧洲的＂黑死病＂，对中世纪城市和贸易的影响。
　　资本与民众
　　当时的史学家们非常清楚12世纪的经济活力、14世纪灾难的困境，开始提出把中世纪整个后期作为一段纯粹是经济衰退时期来看待。
　　然而，这种解释并没有得到令人满意的证明。
　　事实上，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工业、不同的个人，所有这一切都因瘟疫（黑死病）和百年战争而受到了不同的影响。
　　【· 例如 ·】
　　布鲁日衰落了，而安特卫普 (Antwerp)却兴旺起来；英格兰呢绒的出口猛增，而酒类进口却锐减；许多人变得越来越穷，而少数人却获得巨富。
　　瘟疫的短期影响与长期影响是截然不同的。
　　黑死病对城市生活和商业活动，带来的直接后果是商品过剩和所有需求的锐减。组织良好的富有中产阶级，对困境的反应与农村中的地主采取同样的方式。
　　他们企图通过制定限制性行会规则和城市条例，在他们的地区维持一种基本的秩序。
　　12 世纪时期，每一个勤勉的年轻学徒，可以期望在完成他的培训之后成为师傅。到 14 世纪末期，许多行会中只有师傅的儿子，或者是娶了师傅女儿的幸运儿，才有机会成为师傅。
　　其他受限制的实际影响：妇女被排除在行会之外。因此，中世纪末期妇女行会的会员远比12——13 世纪来得少。
　　14 世纪都市生活的一个重要特征是：
　　大量的无产工人阶级正在成长，他们在店主的关心下生活，但禁止建立维护他们利益的组织。
　　这些工人常常强烈地怨恨自己的地位，许多城市的动乱可与农民起义的暴力行动相比，早在1302 年布鲁日的技工，就曾 举行暴动反对法兰西统治的城市政府。
　　14 世纪末叶，在欧洲各地均发生城市暴动。
　　【· 例如 ·】
　　帖撒罗尼迦( Thessalonica )在 1341 年、根特在1381 年，鲁昂在 1382 年都发生了暴动，但所有暴动都迅速被击溃。
　　但是在1378 年，佛罗伦萨的普通工人人民党( Ciompi) 夺取了城市并掌权达三年之久，直到 1381 年他们的暴动才终于被镇压下去。
　　作者认为：如果14世纪产生了众多无产者劳工阶级的话，那么它也产生了资本家财富新的积聚。
　　大多数历史学家同意，在 1350 年后的 100 年里，贸易总额经历了一次严重的衰退。显然，少得多的人口将倾向于生产和交换更少的产品。
　　按人口生产的消费是否下降则不太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 尽管出现普通衰退的情况，但某些地区和某些工业，仍然得到了高度繁荣。
　　例如在英格兰，一项获利很大的呢绒制造工业发展起来了。此项工业在整个过程中采用了水做动力的新技术。甚至自 12 世纪以来，英格兰就大规模地向佛兰德斯的呢绒业出口羊毛，但是 百年战争打断了这种互利的贸易往来。
　　贸易与航线
　　对佛兰德斯来说，所有的羊毛来源都切断了，而英格兰则通过发展一种新加工呢绒的出口业，获得了比出口羊毛更多的利润。
　　英格兰在制衣方面造就了真正的财富，其证据是保存至今的华丽的 15 世纪 ＂羊毛教堂＂ ，它是由虔诚的百万富翁们，为感谢上帝给他们重新带来财富而建立的。
　　因此，这时期在贸易形式上发生了许多其他变化。
　　日耳曼 ，一个北方城市的同盟一一早在 13 世纪就有的汉萨同盟，于 14 世纪中期组织了它自己的政治联盟。
　　1370 年中心设在吕贝克的 汉萨阿盟 ，获得了对丹麦和在波罗的海诸国的贸易垄断权，同盟在北方所有商业中心保持着贸易站。
　　【· 例如 ·】
　　在伦敦、布鲁日、卑尔根( Bergen) 和诺夫哥罗德( Novgorod)，这段时期的香槟市场出现急剧衰退。
　　作者认为：这部分原因是由于法兰西国王垄断香槟的缘故，他收取比交易更高的费用，如棚舍出租费和销售税，从而破坏了香槟市场的平衡。
　　不过竞争的局势也同时出现。
　　威尼斯人开始由海路派遣大木船到英格兰和佛兰德斯，这些大木船被充分武装，它们属于威尼斯政府并由它装备，商人向政府租借船上的空间装货。
　　与此同时，汉萨城镇帮助发展了一条起自意大利的陆上路线。
　　商人们带着货物从威尼斯和热那亚出发，越过 阿尔卑斯山脉 的隘口到乌尔姆( Ulm) 和安格斯堡( Angsburg) 并继续向北方前进。
　　然后，汉萨城镇又分配他们沿着北海海岸前行。到罗讷河的路线并不完全荒废，不过终点站在里昂。
　　某种程度，这就掌握了一个巨大的市场，在范围大小方面取代了原先由香槟占领的市场。
　　贸易路线另一个较大变化是到远东。
　　在一个世纪前建立的蒙古帝国，在 14 世纪 60 年代开始解体。
　　亚洲中心的混乱，意味着西方商队不可能较长地沿着陆上路线到达中国。
　　但是上述情况并未终止东西方之间的贸易往来，威尼斯人继续通过贝鲁特( Beirut) 和亚历山大获得东方的香料。
　　尽管发生了上述这些变化，但是在接近 14世纪——15 世纪的时候，整个国际商业结构尚未崩溃。
　　中世纪末期，人们仍然可以在普鲁士购买东方的胡椒，在佛罗伦萨购买英格兰羊毛，在英格兰购买塞浦路斯甜酒。
　　国际贸易结构的顽强性在一个意大利商人弗朗切斯科·达蒂尼( Fra esco Datini , 1335-1410) 留存下来的记录中清楚地得到了解释。
　　他留下了约 30 万页文献档案材料，记录了： 从伦敦扩展到东地中海的代理人网络来指导他们的高额利润的贸易业务。
　　经济与投资
　　达蒂尼的记录也说明了中世纪末期商业的另一幅图景。
　　在一个受冲击的市场上，进行有利的商业活动，必须累积更多合理的商业管理和科学技术。
　　【· 例如 ·】
　　首先，并不是所有商人都能成功适合新情况的要求。因此，在商人之间出现了巨大的财富差距。
　　在 13 世纪一片繁荣的气氛中，大部分能干的商人可以合理适度地增加财富。在 15世纪较严酷的竞争环境中， 商人阶层的总体财富可能比前一时期减少，但是大多数成功的企业家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在中世纪末期，商人们经常有很多资本，其中大多源于投资和贸易。
　　许多人购买土地，在意大利许多大城市里，这些资金可能用来 购买政府的债券 。结果这些把钱投入到地产和债券的商人，通常不久会放弃商业活动而以他的收入为生。
　　但有些商人家庭或更多合伙人，会把钱用到我们可称之为银行的业务中去。可能这些合伙人中，最成功和最著名的要属 ＂美第奇家族＂。
　　美第奇家族(后来成了佛罗伦萨的统治者)，开始时作为商人在任何可以获利的行业中经营，尤其是在纺织业中。
　　他们买进羊毛原料，把它分配给佛罗伦萨的纺工，然后又从纺工那里买进纺线并转给织工，最后他们从织工那里购进呢绒再拿到世界市场出售。
　　他们的方法，就是所谓的＂投资制度＂。
　　美第奇家族在呢绒的生产和产品的销售上技以巨资，如有可能，他们把资金用在正规的商业冒险活动上。不过，他们也有其他的收入来源。 14 世纪 90 年代，在罗马建立了一家美第奇银行。不久它就成为 欧洲最大的银行 ，并在阿尔卑斯山南北大的商业中心设立分行。
　　奥古斯堡的富格尔家族，在日耳曼建立了一个同样的金融帝国。
　　他们的运气也是靠经营纺织品买卖所造成的，尽管他们的商品不是毛纺品而是麻织品。
　　去往现代奥古斯堡的一个参观者，仍然能看见历史上的 ＂富格尔家族遗物＂ ( Fuggerrei) ，给城市穷苦居民的几条街的房屋，乃是 16 世纪早期富格尔家族建造和慷慨地捐赠的。
　　政府与商人家庭一样，常常在 14 世纪比中世纪早期可以使用更多的资源。早期机构的发展己造成更有效的征税的机器。
　　14世纪的国王需要大量税收，以供他们耗资巨大的战争经费之用，便常向大商业公司借贷。
　　从商人的观点来看，这是一桩冒险的生意。因为政府的借贷可能被赖掉或某种逃脱，从而不予偿还。
　　一些大的破产者，像那些佛罗伦萨人的银行在 14 世纪 40 年代发生的情况一样，可能随之发生。
　　但到中世纪后期，政府与商业银行家学习进行更成功的合作，借贷者从这种交易中可获得的真正利益，在于政府能够给予的商业特权。
　　这种正在成长的政府与商业公司之间的互相依存，是中世纪后期经济生活中最重要的特征。
　　美第奇家族借钱给世俗的君主，因此在 15 世纪初期，他们变成了教廷主要的金融家。
　　曰耳曼富格尔家族 提供财政资助，使得查理四世在1346 年能够获取帝国的皇冠。 雅克·克尔  (Jacques Coeur) ，一位拥有巨富的布尔日 (Bourges) 商人， 曾资助百年战争中最后的法兰西战役。
　　英格兰政府公布法令，所有的英格兰羊毛必须装船运到一个预先安排叫作 ＂原料港口＂ 的大陆港口，这些船运业只能由某些商人经营，他们全是＂原料公司＂的成员。
　　如此一来，国王就保证了羊毛出口垄断权掌握在他们的人手中  ，在他们需要借钱时就向他们开口，＂原料港口＂最初位于布鲁日，英格兰夺取加来后就移到了该港口。
　　这种政府与商人之间的合作逐渐增强，对未来至关重要。最终，它使一些伟大的探险航海家在中世纪末，让欧洲商人打开新的世界，成为可能。
　　作者观点
　　如果我们从长远眼光看，就可以证明：
　　黑死病引起欧洲人口的减少，造成了一个新扩张时代的可能性，而灾难引起的短期破坏性的影响已经被克服。从而再一次如同1100 年的人口数量般，使用西欧的全部资源。
　　而且，情况与三个世纪前又有所不同。
　　作者认为：
　　在中世纪后期，人们拥有可观的资本资源，而在中世纪初期，它们不得不从流通的收入中产生。最重要的是他们拥有积累起来的技术和商业的技巧。
　　例如，水手得利于13世纪的两项技术发明，罗盘和舵在中世纪后期被普遍使用，这些发明极大程度增强远洋航行的安全可能性，从而在一场新的扩张开始时，它能够比12世纪获得的进步走得更远。
　　【· END ·】 参考资料：
　　《中古后期的人民革命》
　　《1381 年的农民暴动》
　　《美第奇银行的兴衰》
　　《黑死病后的佛罗伦萨与锡耳目纳的绘画》
　　《中世纪后期和近代欧洲早期的民众文化和民众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