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将至我要回乡扫墓，去年我花5千请客没说我好的，今年不请了

　　讲述者：赵伟杰 图：来自网络
　　再有几天就到清明节了，前几天天弟弟给我打来了电话，让我清明节一定回去，他还千叮咛万嘱咐 ，一定要带上6000块钱回老家。
　　我今年48岁，在一个三线城市的企业上班，我的工资只有4000来块钱，可是弟弟竟然让我带6000回家，我愁着回去啊！
　　我们家只有兄弟两个，我是大哥。
　　以前清明节的时候，我都是提前一天回去的。
　　我的父亲已经去世，对我来说清明节回家扫墓去看望父亲，这是大事。
　　去年清明节那天，我叫着弟弟一起去山上给父亲和列祖列宗扫墓，但是他说没有时间。
　　弟弟在镇上的肉联厂打工，活比较累，一天就能挣二三百块钱，我知道他不舍得工夫。
　　我带着一把镰刀早早地走出了家门，父亲的墓地在一座山坡上，通往山上的路崎岖难走，路的两边长满了不知名的杂草和半人高的灌木丛，有的地方根本过不去，我只得用镰刀割草，清理出道路才能过去。
　　我浑身沾满了草屑，好不容易才来到了父亲墓地前，荒草掩盖了坟墓，我拿着镰刀开始清理荒草。
　　当我把父亲的墓地前清理得干干净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0点多了。
　　我摆好了花圈，又拿出带来的水果和点心，摆在父亲的墓前，我还特意带了一瓶好酒。
　　父亲活着的时候喜欢喝杯酒，解解乏。我给父亲倒上了一杯酒，我盘腿坐在父亲的墓地前，和父亲说了一年来，我的工作生活还有孩子的情况。
　　父亲活着的时候，每次我回来，我们爷俩都要唠嗑到深夜。
　　父亲去世后，每年的清明节，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交流的时候。
　　说着说着，我都会泪流满面，有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因为没有触动到你的内心深处。
　　父亲已经去世七年了，但是依然是我心里不能碰触的话题，只要提起父亲，我的心就一阵阵疼痛，眼睛就不由自主得湿了。
　　快到12点了，我就往山下走，到家的时候，我的那些大爷、大娘、叔叔、婶子，还有那些叔伯兄弟早就在我家院子里等我了。
　　他们一般都在附近工厂打工，谁有功夫谁就扛着铁掀，在清明前去给那些先人的墓地上添添土就行了。
　　这些叔伯兄弟当中，在他们的眼里，我是一个大学毕业生，又在市里上班，应该是算是个有钱人。
　　其实，我非常惭愧，我就是在一家企业上班，公司效益这几年也不好，每个月只有4000来块钱。
　　我庆幸的是，我的妻子是市里当地的，岳父母家就是城中村。我们结婚的房子，是妻子名下的还建房，所以我没有房贷，日子才不至于过得捉襟见肘。
　　我也忘了从哪年开始，每到清明节这天，这些叔伯兄弟知道我回来后，就不约而同地聚到我家里，名义上来看看我，和我坐坐其实就是来我家吃饭。
　　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很热闹，很有意义，毕竟大家借着清明扫墓这个机会在一起聚聚，彰显家族的凝聚力。
　　头几年，我扫完墓之后赶紧去镇上买来鸡鸭鱼肉，大家一起做饭，做上几桌子的饭菜。
　　老老少少坐在一起唠唠家常，也很不错，就像家里办公事一样，周围的邻居都羡慕我们这个大家族团结得好。
　　我们家的门户很大，我爷爷辈里有兄弟五个，我父亲有兄弟六个，这些亲人又分枝散叶，子子孙孙，一坐就是五六桌。
　　这样算下来，除了我去买的鸡鸭鱼肉，另外买的的白酒和烟，还有水果、瓜子，这几桌酒席我也得花3000多块钱。
　　这些钱全部是我一个人花的，毕竟，我一年也回不来几趟，我也没太放在心上。
　　可是到了后来，大家都忙着挣钱，清明节那天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下了班才来到我家，根本没有时间再去做好几桌子菜，他们说吃了午饭还得继续去上班，不能耽误下午挣钱。
　　弟弟就建议说不要在家里做菜了，直接去镇上的饭店吃吧！这样他们吃完饭以后，接着去工厂上班，也方便一些。
　　我一听也是，我就去镇上的比较好的饭店定了几桌酒席，我以为花3000块钱也差不多，没想到，这几年乡镇饭店的饭菜也涨价了，虽然是小乡镇，可是一桌子菜下来也得六七百块钱。
　　因为我要的菜太多，一桌子坐十二三个人，至少得要十六七个菜，花钱就多了。
　　再加上这些人酒量也不小，喝的都是从饭店拿的酒，比外面商店里也贵一些。
　　大家吃完饭赶紧抢着打包，剩下的饭菜他们一股脑得都带走了。
　　等到我一个人结账的时候，我傻眼了，我一看竟然花了5000多块钱。
　　开饭店的人对我说，他把零头给抹去了，给5000就行，当时我的身上只有4000块钱。
　　这4000块钱还是我平时省吃俭用攒出来的，妻子每月给我800块钱的油钱和零花钱，为了清明节回村请大家吃饭，过完年我就开始攒钱。
　　我不再舍得开车，哪怕刮风下雨，我也骑着我的电动自行车去上班，这样就不用加油了。我也不敢再和同事聚餐，平时我们轮流做东，我得把清明节的钱攒出来呀。
　　我的儿子已经读高中了，花钱也比较多了，我们还得好好攒钱给儿子上大学用的，我也不好意思再找妻子多要钱。
　　我一看竟然花了5000多，而我的兜里只有4000块钱，没办法，我找弟弟借了1000，这才把账结了。
　　我找弟弟借钱的时候，弟弟还说让我赶紧还他钱，要不弟媳妇知道会生气的。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这些年，因为我不在母亲身边，母亲的零花钱和看病的费用都是我们家出的。
　　妻子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虽然我们家收入不多，可是在对待母亲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委屈老人。
　　而弟弟虽然和母亲住得近，可是他上班忙，也很少去母亲家看看。
　　我是大哥，这些事情我也从来不去计较，也就是在这里说说罢了，孝敬父母不能攀比，全凭个人的心意。
　　清明扫墓的时候，弟弟都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扫墓，就怕耽误他挣钱。我就有点不高兴了，你再想多挣钱，还抽不出几个小时的时间去给父亲扫墓吗？
　　等我回到家里，母亲问我在饭店里花了多少钱的时候，我说花了5000多。
　　母亲非常心疼地说：＂儿子啊，你一个月才挣4000来块钱，可是清明节这天，回来就得花上5000多块钱，这还了得呀！＂
　　我也叹气，为了请大家吃饭，我成了月光族。
　　我们这里每到清明节的时候，家家都会煮鸡蛋、鸭蛋、鹅蛋，并且把这些鸡蛋、鸭蛋、鹅蛋染上花花绿绿的颜色，画上图画。
　　我们村子紧靠一条小河，家家户户鸡鸭成群，根本不缺鸡蛋、鸭蛋和鹅蛋。
　　虽然我年年回老家请这些家人吃饭，但是谁都没有给我送一个鸡蛋的。
　　头几年我回来请大家吃饭的时候，有的人还把自己菜园里的小葱或者青菜给我拔上一兜子，可是慢慢的，他们看到多数人都空着手来吃饭，他们也就空着手习惯了。
　　我二叔家的堂哥，他的儿子在市里上班。刚刚上班那阵子，工厂里没有宿舍，他也没有钱去租房子住，小伙子就在我家里吃住了一个多月。
　　清明节堂哥和堂嫂过来吃饭的时候，他们见了我就像没事人一样，仿佛他们的儿子从来没有得到过我的帮助，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我母亲故意说起了这件事，堂哥竟然对我说：＂咱们是亲人，你是他叔，他不去你家吃饭，去谁家吃饭呀？他没地方住，你还能让他睡在马路上吗？＂
　　我只好点头说：＂对，谁让我是他叔呢？＂
　　其实我的心里也非常不满，堂哥的儿子来我家吃个一顿两顿饭可以，可是在我家里吃住一个多月，这应该是不小的情分啊！但是在堂哥堂嫂的眼里，他们都觉得是应该的。
　　堂哥的儿子后来在工厂里提拔到了车间主任，当他有了一定的地位后，却再也没有来过我家一趟。
　　我有苦难言，妻子知道我每年回来都会大手大脚地花钱请他们吃饭，去年过完清明节我回家后，她问我花了多少钱，我这个人不会撒谎，我只好如实说人多，安排了不少桌，花了5000多块钱。
　　妻子一听当时就火了，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们在家里省吃俭用，给儿子攒钱上大学，你这倒好，回家之后就当冤大头，死要面子活受罪，这日子怎么过呀？＂
　　我赶紧安慰妻子说别生气，不就是一年一回吗？也不是天天这样。
　　妻子更加生气了，她说你还想天天这样，你的日子还打算过吗？不过就算了！
　　我知道妻子说的是气话，我想想花了这么多钱，也是很心疼。
　　这些家人们当时吃饭的时候对我笑脸相迎，他们说着恭维的话，让我很受用。
　　可是吃完饭，他们各奔东西，谁还会记得我是谁呀？
　　可是，不请他们吃饭，我又抹不开面子。
　　每年清明节我除了扫墓和请这些家里人吃饭，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去看看我一个远房大叔。
　　大叔讲起来和我家稍微有点沾亲带故的，每年我请他们吃饭的时候，可是大叔从来不来，他说这辈子就怕麻烦别人，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当年我读大学的时候，家里还差150块钱的学费，母亲跑了好几家都没有借到一分钱。
　　当大叔知道了之后，他把我拽到了他家里，从他家的柜子底层拿出来一个布包里，三层外三层的，里面有毛票，还有块票，厚厚的一摞钱。
　　大叔说，不要让别人知道，这是这些年他攒下的全部家当，先借给我读书用，我接过这些钱，心里五味杂陈，万分感激，我那些叔叔伯伯没有借给我家一分钱，这个远房大叔却慷慨解囊！
　　当时母亲就嘱咐我，这辈子都不能忘了大叔。当我参加工作后，每一次回来我都要买上礼物去看大叔。
　　去年清明节从饭店吃饭回来的时候，我就单独给大叔买了一个肘子，又炒了一盘辣子鸡。
　　我知道大叔爱喝两杯小酒，这两个下酒菜不错，在农村里，老人平时也不舍得买大鱼大肉。
　　大叔说起来也比较可怜，大婶年轻时生病去世了，他的拉扯大了一儿一女，如今孩子们都在外地成家立业了，平时很少回来。
　　大叔说，儿女在外地过得也是紧紧巴巴的，毕竟他们都是打工的，能在城市站住脚就已经不错了。
　　去看大叔的时候，我除了给他带上这两个菜，另外还得给他拿上两瓶好酒。
　　到了大叔家的时候，他说还没有吃午饭，农村老人一般正式吃两顿饭。
　　早晨起床后，老人一般会喝一碗鸡蛋茶，或者泡上两个桃酥或者饼干，先简单垫一垫肚子。
　　早饭的时候就拖到十点左右吃，午饭就得下午三点左右了。
　　大叔一看我给他买的肘子和辣子鸡，他非常激动，嫌我花钱多，他说在城里生活更不容易，挣钱难，但是花钱容易。
　　我陪着大叔聊了一会儿天，就告辞了。临走的时候，大叔从鸡窝里摸了几个鸡蛋，非让我带上，我说什么也不要。
　　回到家里，母亲还在唠叨着，说我请客花钱太多了。
　　我安慰母亲，别心疼了，钱是人挣的，我回去好好上班就挣回来了。
　　今年再有几天又到清明节了，弟弟早早就给我打来了电话，他让我今年要带6000块钱回家，他说去年的时候，你光请客就花了5000多，今年得带6000块钱吧，要不钱不够。
　　我一听这话，心里很不舒服，为什么我要年年花这么多钱请客？有意义吗？
　　放下弟弟的电话，我万般纠结，去年的时候，因为我请客花了5000块钱，妻子气得和我大吵了一架，今年我要是再花这些钱，又得惹她生气了，再说我也心疼啊！
　　儿子明年就要考大学了，孩子想在网上听课学习，需要买一个平板电脑，我都还没舍得给买呢。
　　隔了几个小时，母亲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母亲特意嘱咐我：＂儿子啊，从今年开始，再也不要请客了，咱们不去花那个没有意义的钱了，有这些钱干什么不好啊？你年年花那么多钱请他们吃饭，谁也没有说你好的！＂
　　母亲的话让我沉思了好久，对呀，现在想想我花这些钱请客，纯粹就是要面子，让大家觉得我也是个人物，其实我在市里就是一个打工的。
　　慢慢的，我也想通了，今年清明节那天我回去后，先去看看大叔，给他带上几件像样的礼物，然后我再去给父亲扫墓。
　　当然，我也准备了2000块钱，我打算这2000块钱单独留给母亲的，好好孝敬母亲。
　　我不再去傻傻地充当冤大头，去请他们吃饭了。
　　我在想，如果我不请他们吃饭，他们肯定都会背后说我不好的，其实无所谓，谁人背后无人说？他们不管说什么，对我根本不重要。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轻松了。
　　这两天，我已经给大叔准备好了四件礼物：一箱白酒，一件羊绒背心，一箱点心，还有一箱水果。
　　对我有恩的人，这辈子我都会刻骨铭心地记着，尽我所能去报答他们
　　对母亲，我也会好好孝敬。
　　清明节本来是祭奠逝去的亲人，可是对我来说，这些年却成了沉重的负担，回来一趟，就成了月光族。
　　我心累，经济上也累，何苦呢？
　　人到中年，越活越明白了，不要去搞那些没有意义的社交，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把父母孝敬好，对帮助过自己的人，好好去报答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