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苦的爱,凄惨的情
一九三六年六八月十五。
村妇女主任被抓了。连同他的男人。
村里的胡二民是国民党地方基层支部头头,从临沂调来一个班的兵力,抓捕村里同情拥护共产党的积极分子。
万恶的暴匪将民兵马学善活活打死,马学善不屈不挠破口大骂。
二十八岁的李玉兰,面对国民党的酷刑折磨,大义凛然、视死如归!
说:你是不是共产党员?你的同伙是谁?你的上级是谁?你男人是不是和你一伙的?你整天贴传单东窜西走与共产党穿一条裤子,如果交待好这几个问题,咱们不会为难你,如果不交代扒了你的裤子游街示众……
几个幸灾乐祸满肚子坏种的国民党走狗,押着李玉兰游街了。时逢村里逢集,一街二巷的老百姓敢怒不敢言,一头浓密的乌发掩盖不住青春的红润,屈辱的眼泪滴进血腥的尘土溅起满腔的仇恨!
一边走一边骂:你们天杀的坏种丧尽天良,终有一天共产党要打回来的!你们决没有好下场!
许是天杀的饿坏了,将李玉兰绑在大树下……
胡二民,你这个狗日的,丧尽良心不怕天打五雷劈你个王八羔子。八爷不是好惹的。八爷正看着你呢!
犹如晴空劈厉贯耳闪电。
村里首富刘云龙怒目圆睁:
赶快把人放了,连同他的男人。乡里乡亲的一个村住着。千年的夲家万年的庄邻,看着我老朽的面子,不要太绝情了。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多块大头银往地上一撒。
拿去喝酒去吧,我请客!
原来刘云龙在镇上开了个红炉场,手里有钱,势力了的,在村里相当当人物。今天是回家过节的碰巧遇到这事他要发威了,不怕胡二民这个杂种。尽管胡二民是国民地方党支部头头。
李玉兰被放回家,连同他的男人张勇。
二人抱头痛哭,痛哭这吃人的社会,痛哭天下穷人什么时候才能翻身,才能不受欺负!
李玉兰泪流抽㕸:我刚二十八岁,儿子女儿还小,还需要人照顾,我不想死呀!我还没活够呢!胡二民这个王八羔子扒了我的裤子游街,我死了变成厉鬼也放不了这个坏种……
三天后,李玉兰吊死在南山小树林里。她的男人大嚎啕大哭,精神几近崩溃!
张勇从此又当爹又当娘,拉扯着不满五岁的儿子及刚满二岁的女儿艰难度日。
这个顶天立地的山东汉子,从此更加沉默寡言。
有的人活着他己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不在沉默中暴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冬天到了。胡二民家堆满了柴禾,那是准备取暖的。
一天夜里,北风呼呼响刮得甚是邪乎,胡家大院火光冲天烧了个通透,胡二民连同妻妾三人及二个女儿全部烧死。
有人说是八爷干的,也有人说是鬼干的……
天亮了,解放了!劳苦大众翻身了。
马学良成为村里最大的官。村上成立村党支部。支部委员马学良、张勇、王亚坤。
原来马学良是牺牲在敌人棍棒下的民兵马学善的亲哥哥。张勇的?身份不言自明,王亚坤是女同志。他们是我村解放前的党员。
他们为了人民的利益,勇敢地同黑恶势力作斗争,不怕牺牲英勇无畏,他们是老百姓的功臣。我们将永远记住他。
张勇一直未娶,或是出于对爱人的牵念,亦或是说不出的原因。媒人陆续介绍的女人他一个没相干,有的干脆不见。
作为烈士遗孀王翠花人品好威望高一言九鼎,不能看着张勇这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守空房,经常劝张勇凡事要想开,要向前看,日子还长着来……
一来二来俩人你来我往,椐说有人看见俩人抱头痛苦……
许是二人偷偷地恋受了,也许是吧!
马学良嗅到了火药味,要爆炸了!这还了得!一个是自家的弟媳妇,一个是自己手下的干部。怎能如此糊涂干荒唐事呢?虽然说能与张勇联手烧死张二民,说得上同命运共生存,但弟媳妇是烈士遗孀,是堂堂地正面人物,决不容忍任何人以任何名义损害革命烈士的尊严。
数次规劝无果后,马书记出手了。
小子不听是吧,非要自寻死路是吧!昔日放火烧死胡二民,今天舆论整死你张勇。
张勇是汉奸,四七年打着白旗迎国民党。
爆炸性的新闻惊动县公安局。
四七年你是不是打着白旗迎过国民党。
有过。
为什么?
四七年国民党势力越来越大,党组织为了保存实力,让我们转入地下活动,我为了麻痹他们,确实举过白旗。这事马学良知道,王亚坤也知道!
公安同志马上取证马学良:胡说八道,没有这事,我们共产党怎么支持打白旗呢?王亚坤同志这几天到省开劳模会去了不在家,我替她证明了,决无此事,这纯粹是胡说八道。
公安同志说:最近我们走访群众,听说有打白旗一事,我们还听说他与烈士遗孀搞男女关系。
马学良说搞关系应该没罪,打白旗确实有罪……
撤党抄家挨批斗。
论持久战一夲,红旗一面,红五星二个,子弹二十一发。
一个叛徒收藏子弹干什么?分明别有用心,仇恨共产党,还要论持久战,你居心何在?!!!
当天夜里,张勇吊死在南山小树村里。死相之悲怆惨不忍睹!
第二部
一九七三年。
张狗蛋二十四岁了,他是张勇的大孙子。虽然汉奸羔子的大帽子扣在头上,丝亳没有耽搁成为身强力壮的汉子。
一样大的小伙伴陆续结婚成家了,自己的媳妇可能还在丈母娘的肚子里。
想到这些烦人之事便借酒浇愁。
后来他加入了小偷小摸队伍。事犯了,他的同伙杨平被判十年徒期,胡占有被判五年徒刑。他却没事人一样回家了。
原来杨平家是地主,胡占有家是中农,张狗蛋是汉奸羔子。汉奸羔子应该还是头子。
当公安局抓人时,老书记马学良极力坦护张狗蛋。
张狗蛋还小,是跟着地主羔子杨平学坏的,他爷爷以前也是解放前的党员,为我们党和人民做了许多事情,虽然后来犯了错误,但还算是个好人。张狗蛋是张家唯一的男丁,不能让他家断了后!
凭着一级政府的讲情,张二蛋没事了。杨平和胡占有被带走……
张二蛋牺牲个人色相,将杨胡二家的自留地拾掇得有模有样。每干完话,胡杨二家嫂子拿出十二分温柔,感谢小叔子张二蛋:大兄弟,你哥让公家逮去了,你还这样帮助俺,作为女人俺感激你,不然这日子怎么活来!
五年后胡占有释放回家,张二蛋象完成了历史使命般解脱了!。
有一次耕完地从杨平媳妇身上滑下来后,猛丁丁地打了个冷颤,要是五年后杨平回来了,或者不用等到五年提前释放了话,我这做好人好事这事算是到头了,到那吋身下再没有女人了,好人做不成了,关键是我非常想做好人!
后来的日子里,狗蛋挖空心思地做女人的工作:孩他妈,我们不能这样偷鸡摸狗样过日子了,我们要明铺被子做夫妻。
我不是你嫂子吗?怎么就成了孩他娘呢?
我们的女儿都五岁了,你不是孩他娘是什么?
女人的心有多狠,超乎平常之人想象。尤其在所谓的受情面前。她终于抛下尚未成人的一双儿女勇敢地私奔了。
张狗蛋真能,竟与心爱地嫂子结婚了。一家三恩恩爱爱,狗蛋还允许妻子星期天回老家照顾前夫的二个孩子。
风云突变。
张狗蛋的媳妇的前夫刑满释放了。狗蛋嗅到媳妇给自己戴绿帽子的气味!
时值深秋,前夫前妻抱头痛哭于高粱地,石人为之动态。
一声枪响,震耳欲聋,一对苦命的鸳鸯各奔东西。
狗蛋手握猎枪,望着吓傻的媳妇不知所措!
自此媳妇一病不起,日见沉重,不久撒手人世。
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她的胸怀是宽广的。再宽广的胸怀也经不住一个拿枪的男人的打击,也经不住另一个男人一刀又一刀地伤害!
这个女人叫钱如意。
一个月后前天撒手人世,驾鹤西游。
钱如意的儿子与狗蛋交涉,希望将母亲的骨灰移走,便于与父亲同葬。父亲临终遗言:要把你妈妈请回家。她是一个好女人!
哭得泪人一般,撕心裂肺,磕头捣蒜般连连哀求,苍天不忍直视,石人为之动容。
狗蛋这个狗日的心硬似铁就是不答应!
狗蛋自从失去了如意,一切生活都不如意了。情志不畅日久,糖尿病找上门来了,什么岛素来打得满肚子都针眼,眼睛也不认人了。逢人便说我找如意去!
他死了。死就死了吧,反正早晚得死。早死了可早日见到如意。终于和如意比翼双飞了。
狗蛋葬礼后第二天,坟子被人扒了,如意的骨灰不同了。
有人猜测那是让她儿子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