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本是一介书生的他如何横扫北方
公元528年,北魏国都洛阳流传这样一句童谣:
"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
这句童谣的意思是,功成名就的将帅们啊,千万别自作樊笼啊,任你有千军万马,也要避开白袍将军的锋芒。
这里的白袍将军是谁?正是南梁将军陈庆之。
公元523年北魏爆发六镇起义后,尔朱荣崛起,执掌大权,后于528年发动河阴之变,大肆屠戮北魏宗室大臣。北魏皇室北海王元颢南奔萧梁寻求保护。
梁武帝萧衍
南梁皇帝萧衍得知元颢来降,欲利用其向北拓地,遂封元颢为魏王,命陈庆之率梁军七千护送元颢北归洛阳继位。萧衍本身对元颢也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派七千人护送他深入北魏,这几乎等于送羊入虎口。但是,让人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领军的陈庆之竟然在护送元颢北伐北魏的过程中创造了军事史上的神话。
一路上,陈庆之斩关夺隘,势如破竹。克一县(今安徽宿县西南),拔荥城(今河南宁陵县南),进至睢阳。魏守将丘大千有军七万,是梁军的十倍,分筑九城以拒庆之。陈庆之麾师猛攻,从早晨一直杀到黄昏,攻陷了三座城池,丘大干只得投降。于是,元颢"于梁国(即睢阳)城南登坛燔燎",即位称帝,改年号为"孝基"。就在这时,魏征东将军元晖业率军二万,来救梁、宋,进屯于梁郡的考城。这考城四面萦水,守备严固。陈庆之命部下浮水筑垒,将其一举攻破,生擒元晖业,缴获辎重车七千八百余辆,军资器械无数,又打了一个漂亮仗。元颢加陈庆之为卫将军、徐州刺史,命其引兵直趋魏都洛阳。
陈庆之
南梁军队驶进洛阳的过程中,爆发了北伐中著名的荥阳之战。《梁书·陈庆之传》明文记载了陈庆之荥阳之战的经过:
"魏左魏左仆射杨昱、西阿王元庆、抚军将军元显恭率御仗羽林宗子庶子众凡七万,据荥阳拒颢。兵既精强,城又险固,庆之攻未能拔。魏将元天穆大军复将至,先遣其骠骑将军尔朱吐没儿领胡骑五千,骑将鲁安领夏州步骑九千,援杨昱;又遣右仆射尔朱世隆、西荆州刺史王罴骑一万,据虎牢。天穆、吐没儿前后继至,旗鼓相望。时荥阳未拔,士众皆恐,庆之乃解鞍秣马,宣喻众曰:"吾至此以来,屠城略地,实为不少;君等杀人父兄,略人子女,又为无算。天穆之众,并是仇雠。我等才有七千,虏众三十余万,如今之事,义不图存。吾以虏骑不可争力平原,及未尽至前,须平其城垒,诸君无假狐疑,自贻屠脍。"一鼓悉使登城,壮士东阳宋景休、义兴鱼天愍逾堞而入,遂克之。俄而魏阵外合,庆之率骑三千背城逆战,大破之,鲁安于阵乞降,元天穆、尔朱吐没儿单骑获免。收荥阳储实,牛马谷帛不可胜计。"
进抵荥阳时,北魏大将杨昱拥众七万,抗拒元颢,"兵既精强,城又险固"。陈庆之攻而未拔,元颢派人劝降,也被杨昱一口拒绝。这时,北魏大将元天穆、尔朱兆率领的援兵又源源不断地朝荥阳开来,旗鼓相望,声势浩大。梁军前有坚城,后无退路,敌人援兵又已开到,处境极其险恶,"士卒皆恐"。这时,陈庆之解鞍秣马,宣喻部众道:"我等悬军深入,攻城略地无数,今元天穆之众,并是我等仇雠。我军人数只有七千,敌人前后三十余万。今日之事,唯有抱定必死之决心,才有可能死中图生。敌人多骑兵,利于施突,不能在平旷之地与其争锋,只有趁他们尚未全数赶到,迅速攻取敌城而据之。诸君如若狐疑不决,马上就会全军覆没,自取屠灭。"一番话,使粱军人人欲拼死奋战。陈庆之于是命令击鼓攻城。杨昱本来"轻庆之兵少,不料其肉薄急攻",梁军将士皆"相帅蚁附而入",一举攻克荥阳。
陈庆之
在北魏将领的心目中,陈庆之有如神助是不可战胜的。北魏孝庄帝仓皇逃往河内(今河南沁阳),留在洛阳的北魏朝臣很识相的迎接元颢进入洛阳。五月二十五日,元颢入洛阳继位称帝,改元建武。
陈庆之七千白袍军北伐北魏,居然连战连捷。在睢阳大破七万守军,攻占城池;考城歼灭二万守军,攻占城池;进攻七万御林军防守的荥阳,胶着中遭北魏援军二十余万包围,然后在包围圈形成之前,大破荥阳,攻占城池。创下春秋时期吴国军队统帅孙武攻灭楚国国都之后又一孤军深入,以弱胜强攻占敌国京都的史话。
可是元颢进占洛阳后,却认为是"天命有归", 骄傲自得起来。他当初是梁武帝所立,得志以后,就与元延明等密议,打算叛梁自立,只是因为北方事难未平,还得倚仗陈庆之的兵力,才暂时没有发作。陈庆之心中有数,暗中防备,启奏元颢道:"我军远来至此,未服者尚多,如若敌方知我虚实,连兵四合,怎么能够抵挡!不如启奏天子(指梁武帝),再添精兵猛将,以备不虞。"元颢打算听从,却被元延明劝道:"陈庆之兵不出数千,已经难于控制。如果再增加他的兵力,还肯再为我用么?" 元颢一听有理,乃上秦梁武帝道:"河南河北,一时已定,只有尔朱荣未服,臣与陈庆之自能擒讨。今州郡新服,需要慢慢安抚;如若再添兵卒,只怕引起百性不安"。于是粱武帝遂命令后继诸军皆停于境万方数据上。 援兵不至,洛阳城中"南兵不满一万,而羌胡之众十倍",不待尔朱荣来攻,情况已自危险。
陈庆之北伐图
不久,尔朱荣会同元天穆、尔朱兆、尔朱世隆等,挟持孝庄帝,号称百万之众。大举来攻洛阳,与元颢相持于黄河沿岸。陈庆之率军苦战,三天中打了十一仗,敌军伤亡惨重。尔朱荣见不能得手,打算撤退,被部下劝止,就在这时,元颢率领的羌胡军溃败,元延明所部又闻讯而逃,河南诸城一时尽皆叛降尔朱荣。败局已定,陈庆之只得收集数千粱军,结阵东还。尔朱荣亲率大军来追。适逢嵩山山洪暴发,将梁军冲散。陈庆之只得削发落须,化装成和尚,从小路逃回了梁境,梁武帝因其功大,仍封他为右卫将军,永兴县侯。元颢不久即被北魏地方官擒杀。
参考资料:
《陈庆之北伐及失败原因》(沈淦,《佳木斯教育学院学报》,2001年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