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年龄事关商业还是健康？

　　西班牙《阿贝赛报》网站近日刊登题为《老年化程度测试热潮：生理年龄事关商业还是健康？》的文章，作者是丹尼尔·门德斯。内容编译如下：
　　细胞和组织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退化，我们衰老的原因就在于此，但并非所有人都以同样的速度衰老。遗传、我们的习惯，以及我们生活的环境，都会影响身体衰退的速度，而这种衰退在我们20岁出头时就已经开始了。
　　多年来，科学家们一直在寻找生物标志物来衡量我们的衰老程度。事实上，为了写出这篇报道，我接受了两种不同的测试来找出我的生理年龄。第一种测试侧重于研究免疫系统：免疫时钟，或者叫生物钟。开发出这种方法的马德里康普顿斯大学的研究人员称，测试的误差范围是4.74年，而我的结果带来的是坏消息：我的身体正以60岁的速度衰老。第二种测试看的是端粒长度，这是一个有助于测量组织再生能力的生物标志物。
　　但这些只是科学界用来计算我们肌体真实状态的其中一些标准。例如，今年夏天，一个包括西班牙国家研究委员会研究人员在内的国际团队开发出一种方法，并将其发表在美国《国家科学院学报·交叉学科》杂志上。在这篇论文中，他们提出应将身高、体重、血压、血糖和胆固醇等指标考虑在内。该论文得出的结论是，女性的生理年龄每超过时序年龄一岁，死亡风险就会增加129%。在男性中，这种风险则会增加124%。该研究的优势在于，它所考虑的许多标志物都很容易测量。
　　也有科学家主张，衰老实际上是一种信息的丢失。表观基因组，即细胞中控制哪些基因开启、哪些基因关闭的系统，随着时间的推移会留下一些痕迹，就像播放CD会在其上留下划痕。
　　在我们生理年龄的研究背后，是一个改善我们健康的巨大机遇，但同时也是一桩巨额生意。鉴于世界上65岁以上的人已经多于5岁以下的人，《金融时报》认为，＂长寿是21世纪最大的商机＂。最好的大学正在对此进行研究：麻省理工学院、牛津大学、斯坦福大学、哈佛大学；制药公司已经有一系列进入临床试验阶段的药物；初创企业正在获得数以亿计的投资资金。在这个市场，领头的是生命生物科学公司、卡利科公司，以及亿万富豪吉姆·梅隆的返老还童公司。深耕细胞再生领域的法国奥托斯实验室公司招募了知名研究人员，如胡安·卡洛斯·伊斯皮苏亚，但对哪些人物投资了30亿美元则讳莫如深。据传，美国富翁杰夫·贝索斯是其中之一。
　　连沙特阿拉伯这样的国家都已宣布了一项每年投资10亿美元的研究计划，以期延长人的健康寿命。上述初创公司并未囿于生理年龄的计算，而是寻求一套终结自然老年化过程的方案。从已经在小鼠身上成功实现的细胞重编程（例如，使一只老年小鼠的视力和年轻小鼠一样出色）到诱导性多能干细胞的实验，实验目的之一是培养出＂备用＂器官，从而取代那些已经衰竭的器官。
　　如果这些事情听起来像是科幻小说，那么已有定论的是，生理年龄分析已经照进现实。如今，任何愿意花钱的人都可一试。在西班牙，有许多实验室和保险公司提供这项服务。QuironSalud公司的端粒长度检测服务收费约为400欧元。其他类型的基因检测，例如基于唾液样本的检测，可能需要250欧元。
　　商业还是健康？二者或可并行不悖。生理年龄测试提供了可靠且经过检验的结果，有助于我们纠正某些习惯。它们不承诺永生，但提供了一些使我们得以避免或推迟发病的线索。与此同时，它们的兴起会产生许多其他影响。保险公司在签订保险合同时已经将吸烟等习惯或家族病史纳入考量。假设客户愿意监测自己的生理年龄，保险公司能否利用这些测试的结果来提高或降低保险单的保额？
　　所谓＂保险科技＂的发展成果已被纳入其中，例如监测我们身体活动的移动应用程序。Vivaz保险公司去年进行的一项研究指出，60%的西班牙人觉得自己小于身份证上显示的年龄。但这属于主观看法，现在可以通过临床分析和统计学方法将这一标准客观化。
　　它还有其他影响。了解我们肌体的＂真实＂退化程度，会不会导致我们将衰老病理化？世卫组织去年差点将老年化定义为一种疾病，而非生命的自然过程。经过数月激辩，世卫组织今年1月公布的《国际疾病分类》没有提及＂衰老＂或其他涉及老年化的术语是一种疾病。这一决定在医学界和科学界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人对此鼓掌欢迎，也有人公开予以抨击。反对＂入病＂的人表示，一个自然过程不能被病理化，正如青春期不能被视为一种疾病。支持者则认为，老年化是自然现象并不意味着可以放任自流。拥有35项专利的哈佛大学科学家戴维·辛克莱直截了当地说：＂将衰老置于疾病之外的现状，意味着医生会犹豫要不要开出一些可能让人们健康生活多年的药物。＂
　　与此同时，好消息是，延缓甚至逆转早衰过程是可以办到的，而且就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马德里康普顿斯大学教授玛丽亚·奥雷拉解释说：＂对生理年龄的研究有助于激励人们养成健康习惯。如果活在一个完美的世界里，那我无需多言，毕竟大家都会日行一万步，做到饮食均衡，远离污染。但事实是，情况并非如此。＂
　　对老年化过程已有40年研究经验的莫妮卡·德拉富恩特则强调，情感态度的重要性不亚于饮食或运动。她说：＂我们如何处理压力情境会有直接影响。我们已经分析过艺术家、模特、名流甚至王室成员的生理年龄。许多人都在这里做过检测。＂
　　何塞·莫塔就是其中之一，他对检测非常满意，还推荐给其他演员朋友。他说：＂但有个朋友得到不太乐观的结果，整个人变得有些沮丧。我跟他解释说，也许当时他状态不好，才会在测试结果上有明显的体现。＂
　　如今，保持年轻少不了个人的努力：健康膳食、体育锻炼……但如果有人找到一种方法，让你吃一片药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呢？谁能抵制这种诱惑呢？又有谁会从中获益呢？（编译/李子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