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丨王绚暮秋
暮 秋
王 绚
秋山入暮,胭脂漫天,停留片刻,看看傍晚画出时间的样子。
江水在石栏之外流淌,沿着江边,时间来到了深秋,看着白天的时间逐渐缩短,天暗得越来越早,忙碌了一天的城市暂时放缓了运转,悄悄地走入暮色里。远山是落日的归宿,傍晚则是心的归宿,明暗交汇的城市和山野隐匿了多少悲喜。城市开始了总结,把一天剩下的光阴交给了在马路上穿梭的夜,然后让街灯打上一个个标点。长街的尽头是一个句号,表达着时间竟被吞噬得如此迅疾,就像穿过街道的秋风,好像没有做什么事,这天就过完了。城市边缘的江水肆意冲刷着两岸,沿着视线缓缓向前,最后消失在远方的山间。那些江水流经的地方不会都留下痕迹,只是有那么几个瞬间的波动和转折,决定了接下来的流向。
山和城市只隔着一条河,却分明是两个世界,一静一动。暮色间树叶轻轻摆动,秋山停滞和静默,城市却喧闹又热情。等到夜色四合,婆娑的树影早已消逝,山峦静谧幽深处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城市早已是万家灯火,何处朱门问王谢,夕阳影里暮山多。树木在山坡上生长,一天又一天,就像是城市里一栋栋的高楼,一条条的轨道,它们都安下心来蓄积力量,在被人关注的目光之外成长。直到暮秋结出真实的硕果,才知晓它们渗透了所有季节努力、坚韧、挫折以及各种情绪。我们如果多一点时间和耐心,不急于一朝一夕,就会发现山峦在不经意间的呼吸中,夏木茵茵,秋叶萋萋,伴随着城市的高楼林立,它们都随之在时间里完成了蜕变。
生命也会遇上偶尔的停顿,可能是吃完晚饭,刚要出门的脚步,被突如其来的一场微凉夜雨又重新拽回屋檐下。那大家就可以趁着这个时间渐渐打开了沉默的话匣子,隐逸在寻常的世界中,洗涤着对生活的感怀,点缀着无所事事时间,松弛着紧绷的神经,接受创造力的暂时消逝,短暂地成为生活旁观者。
也可能是在某个时间同样安静了下来的城市,汽车偶尔驶过像是它的心跳与呼吸,如同深夜,更像是刻意的留白。
(作者单位:重庆铁路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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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罗雨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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