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金融顾问讲案例丨大宗商品巨头托克买的镍不翼而飞，损失39亿

　　全球商品贸易巨头托克集团（Trafgura）遭遇镍交易骗局。该公司已经对相关公司提起了法律诉讼。
　　托克此次遭遇了一场＂挂羊头卖狗肉＂的骗局。2月9日，全球商品贸易巨头托克在官网发布声明称，公司在镍交易过程中碰上了一起骗局。公司预期最多可能造成5.77亿美元（约合人民币39亿元）的损失，并将计入2023年上半年的财报中。 该事件或对托克的业绩造成重大打击。最高损失相当于该公司2022财年净利润的8%以上。
　　托克集团成立于1993年，是全球第二大的独立有色金属精矿贸易公司，也是全球第三大的独立石油贸易公司。
　　托克在声明中称，其发现金属商人Prateek Gupta控制的一系列公司，在交易镍金属的过程中实施了＂系统性欺诈＂。托克自2015起就开始与这名叫Prateek Gupta的商人做金属交易。在2022年圣诞节前，托克的调查员到鹿特丹港检查货物时发现，原本应该装着镍的集装箱里，一点儿镍都没有，只有一些其他金属。
　　由于电动车产业兴起、俄乌冲突、LME镍交易风波等因素，镍的价格要比其他基础金属贵很多。按照近期LME的报价，一吨镍价格大约在3万美元左右，而铜的价格只有9000。单单一个集装箱的镍，价值就能达到50万美元。由于交易量大且运输过程中不像黄金那样有专门安保，镍也常常被诈骗犯盯上。
　　据彭博社报道，因上述事宜，托克镍和钴交易部门主管Socrates Economou已离职。该主管曾在南非、刚果（金）和中国负责过多个不同的业务。 但托克强调，没有发现托克内部人士有任何参与非法诈骗的迹象。
　　对中国大宗商品市场参与者的警示
　　欺诈事件在大宗商品领域时有发生。2014年，青岛港被曝出发生大宗商品融资诈骗案件。青岛德诚矿业有限公司涉嫌利用同一批铜金属库存，骗取多家公司资金共计123亿余元（其中2.7亿余元未遂）。此外，其还通过重复质押或将上述伪造货权凭证质押于银行等方式，骗取13家银行贷款、信用证、承兑汇票，共计36亿余元。
　　2022年8月，总价值约60亿元的30万吨铜精矿在秦皇岛港因贸易商＂无单放货＂而失踪。该事件发生后，嘉能可、洛阳钼业的金属贸易公司IXM已停止向涉事方瑞升商贸供货。
　　教科书般的风控并非无懈可击
　　为应对各种突如其来的风险，托克建立了严格的风险管理体系。从决策层面来看，董事会制定风险管理的框架，确定不同业务的风险偏好程度，并建立具体的组织结构和业务流程，管理委员会负责公司日常运营和投资组合的管理，并监督董事会的风险管理战略，从管理层面来看，风控、财务、ESG 与合规等部门得到内控部门的支持，协助整个集团的管理层不断评估监管、交易、IT 和运营流程的风控，并将结果提交与审计委员会，以加强控制并在需要时进一步降低风险。整体上看，托克的风控模式倚仗的是具有独立风险管理职能的稳定组织架构。
　　托克的风险管理体系主要分为7个部分，包括：市场和价格、流动性和信贷、合规与内控和制裁、法律和税务、交易对手与国家和信用、ESG、数字化和网络。
　　很明显，金属商人Pratee k Gupta旗下公司在大宗商品贸易行业的过往并不满足托克在《合规、内控和制裁》以及《交易对手国家和信用》方面的风控制度。根据Bloomberg资料显示，Prateek Gupta旗下公司曾有过类似欺诈的指控。 在 2022 年 7 月份，印度中央调查局（ India’s Central Bureau of Investigation, CBI ）宣布对 Pratee k Gupta  个人启动涉嫌欺诈的调查。在此之前， Pratee k Gupta  及其控制的公司在金属交易圈就已经声名狼藉。公开资料显示，此前已有交易商或金融机构在与 Pratee k Gupta  名下公司交易过程中遭受了损失，业内人士对 Pratee k Gupta  个人及其公司的资信持有严重怀疑的态度。 托克作为国际大宗商品交易巨头，有一套非常成熟完善的风险管理体系，而且其风控制度曾一度是很多业内人士学习和研究的对象。但即使像托克这样的具有成熟制度和丰富交易实践的顶级玩家，也会成为欺诈事件的受害者，进一步证明交易者的信用风险对于每一个市场参与者而言都是挑战。
　　说到底，制度或者合同都只是理念层面的东西， 人既是执行者，也是变数。上述多起交易欺诈事件，往往都会伴有内部人员的问题，有的是与对方里应外合，甚至有内部人员涉嫌刑事犯罪的问题；有的是不够勤勉尽责，存在工作疏忽，比如内部人员风控制度落实不到位、工作流于形式、审单不严、专业能力不足等问题，让犯罪分子有机可乘。比如在本次事件中，托克提交法院的文件也透露了，其实在交易过程中， Pratee k Gupta  的公司出具的相关提单存在一些差异，但托克的工作人员并未注意到或者提出相应问题。
　　员工的培养是一个综合性的问题，涉及公司的制度、文化、薪酬福利等等，风险意识，尤其对金融从业者来说，应是基本的职业素养之一。基本职业素养的养成，不是一蹴而就，需要持续不断地塑造，通过文化建设、风险案例警示、专业技能培训等方式，让员工具备相应的专业知识，真正了解金融活动中的各种风险，始终保持审慎怀疑的态度，从而完成职业化塑造，保持勤勉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