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散文岁月情缘

　　文/史聿元
　　生活的岁月，就像故乡的一条河，清澈而明亮。我出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童年是在鲁西南一个偏僻的农村度过的。农村生活的经历至今记忆犹新，特别是生产队生活模式难以磨灭，生产队的往事历历在目。
　　生产队是特定时代的产物，它是一个时代的烙印，也是一个时代的影子，这个影子经历了长达20多年之久的漫长艰难岁月。凡是经历过生产队时代的人，脑海里都会铭刻一道时代的印记，这道印记总是让人挥之不去、忘却不了。
　　当年生产队属国家最小的行政单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即使再小的生产队，也配备着整齐的＂班子＂，有队长、会计、保管员、记工员、饲养员等人员组成的队委会。队长是一队之主，负责生产队里全面工作。会计负责生产队核算和帐务处理。保管员负责实物保管，包括入库的粮食，生产工器具，种子饲料等物质管理。记工员负责按成记工，早上记两成，中下午各记四成。饲养员是喂养生产队牛马驴骡等牲畜的，同时也是生产队的更夫。饲养员每天的任务给牲畜铡草喂食。牲畜的喂养工作大部分在夜间进行，因为白天各类牲畜出去干活，晚上才归队入圈。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夜里喂得好，马才能强壮。
　　那个时代生产队出工都有相对固定的时间，因那时贫穷落后，家里有钟表的也是凤毛麟角，生产队里也没有钱，铸不起大钟，用来传递时间号令的手段大多是找一截废铁轨或一块废钢板高高悬挂在一棵大树上。出工时，生产队长用郎头敲击废铁轨或废钢板，钟声一响社员们赶紧到固定的地点集合，听从生产队长的分工安排。待安排完活后，每人根据工作安排跟随领工之离开，到各自劳动田野劳作，挑粪的、锄草的、罱河泥的、送公粮的、积肥沤草塘泥的、耕田耙地……吆喝牛的＂啊、啊、哩哩、啦啦＂声，扬鞭摔出的＂叭叭、叭叭＂声此起彼伏，一如乡村田野农耕合奏曲。这是那个时代特有的乡村农耕图，也是那个时代独特而美妙的旋律。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那个时代生产队实行的工分制，按照性别、年龄、劳动能力，以及劳动表现和劳动量给每个社员评工记分，每个社员每天按照生产队长分派的活，干完了活，到了晚上，记工员按出工时间、按劳动量给每个社员记工分，每人每天最高记10分，大多数社员能记8分，还有的记6分4分，能记10分的人比较少，然后按月累计交会计核算，家家户户按所得的工分进行分配物质。如今，记工分的年代已过去40多年了，记工分的时光深深地留在我的记忆里，也深深地印刻在乡村岁月的皱纹里。
　　生产队最操心的是队长。我们生产队的队长是位老八路共产党员，各项工作认认真真、不甘心落后。队长不仅要统筹每块地种什么，还要带领大家下地干活。每天晚饭过后，先是组织大家读报学习，接着评工记分，大家互相争得眼红脖子粗。队长总是表扬好的、批评坏的，费尽心力去平息矛盾，公正评分。最后队长安排次日生产。不管刮风下雨、酷暑寒冬，天天如此。当队长的必须早到迟归，胸中有盘棋，手里捏张图：河东需打水，西畈要施肥；南荡挖水渠，北坡植桑苗；堤外搞副业，外宅孵谷种……都得用心调度、分工搭配，考虑得滴水不漏，安排得大家心服口服。
　　生产队最辛苦的是饲养员。队长为使大家在生产中减少劳动强度，想尽一切办法养了十几头牛马驴骡等牲畜，每头牲畜都是队里的重要家当，更是生产队里的最重要的劳动力，拉犁、拉车、拉磨……牲畜是被看重的劳力。饲养员的选拔也很严格，要稳重、细心、可靠，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有责任心强的人才能做此项工作。饲养员不分白天黑夜住在生产队牲畜棚里，晚上给牲畜喂水、填料。白天打扫粪便，管理队里的财产。饲养员晚上喂牲畜不得偷懒，如果牲畜吃得、喝得不好，白天让它干活，它就不好好出圈。久而久知，就会消瘦下去。我们队里的饲养员，非常勤快，牲畜都膘肥体壮，大家夸他喂得好。
　　那时候留给我最深刻的记忆是饿，吃什么都香！最期盼的是过年穿新衣、吃点好的充满渴望。那时孩子们天真活泼，虽然家家都很穷，住的是昏暗潮湿的茅草土屋、吃的是红薯干、玉米面做成的饭、穿的是大人穿过改成的并带有补丁的衣服、穿着露着脚跟的鞋……。但是孩子们生活得无忧无滤，也非常开心，比如，春天孩子们给生产队割草喂牛，有时跟着大人到田地拔草；夏天来了，跟小伙伴捉迷藏、去河沟里捕鱼；到秋天的时候，跟着大人去捡稻穗，要是生产队分粮就去看粮堆；到了冬天，孩子们会到河面厚厚的冰上打陀螺，下雪时堆雪人、打雪仗，或者一起推铁环、打溜子、丢沙包……
　　生产队是一个时代的缩影，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都在自己脑海里铭刻着一道时代的印记。随着岁月的风云变幻，我们今天又赶上了新时代，见证了国家改革开放、创新发展带来的巨大变化，分享着祖国盛世太平美好生活。实践告诫我们，只有不断的努力奋斗，才能创造更加灿烂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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