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娘今年97岁,一生闯过攸关生死四大关口,可谓命大福大呀!
我老娘今年97岁,身体还行,能自理。她这一生可不容易,至少闯过了攸关生死的"四大关口":
解放前夕做革命工作,闯过了被敌人杀头的大险关。娘于1946年入党,当了村妇女主任,积极带领妇女同志斗地主减租减息闹翻身。当时我们村那一带还没完全解放,国民党残余部队和地方武装经常流窜到村里搜捕革命干部,周边村子不少革命干部残遭杀害。娘说过那几年深更半夜不知多少次东躲西藏,趴过箱底,钻过柴垛,终于安全迎来了我们的全面胜利。
1958年大跃进运动,闯过了没黑没夜大干苦干的大累关。那年我7岁,热火朝天大跃进的情景记得很清楚了。社员们白天干,晚上加班加点干,拉上几盏汽油灯,深翻土地,扫街积肥,碎草沤肥,挖湾泥做肥等。娘是妇女主任,带领妇女突击队样样活跑在前头。娘还要把我带到工地,我睏了就趴在土坡上睡去。常常醒来感觉颠颠的,迷糊一会儿醒了,才知道我趴在娘的脊背上,跟娘一脚高一脚底走在回家的路上。这年冬天县里组织东部水利大会战,离家一百多里,男女正壮劳力一起出动。娘去了,把我放在爷爷、奶奶身边。半月多,工程结束了,腿脚快的小伙子早到家向我爷爷、奶奶报信:娘的体力脚力不行,越走越慢,后段有时爬着走,让家里人牵头驴快去接她。天很黑的时候,驴驮着娘回来了。我趴到娘的怀里大哭,娘说"我这不回来了嘛"。娘小时候缠过脚,虽没有缠成辣椒小脚,也严重影响了她的脚力。那一年的疯狂劳作,不知道身体柔弱的娘是怎么挺过来的?
1959至1961年三年大饥荒,忍饥挨饿闯过了大灾关。1958年大跃进、大食堂、共产风、浮夸风之后,紧跟着就是三年大饥荒。人们天天吃野菜,吃树皮,人饿得皮包骨头。1960年春天,人都快饿死的时候,在北京工作的父亲嫌弃务农的娘,闹了两年离婚获得法院支持(那时只要说是父母包办婚姻,法院都支持),终获成功。没有了家,我和娘漂泊到外祖母家暂住。外祖母家更是一贫如洗,到外祖家不久,因吃饭问题姥姥、姥爷打架分开生活。记得姥爷每天拿个大铁勺子在门口煮点野菜汤喝,一个多月后躺倒不起,饿死在床上。娘偶尔弄点干粮都是塞到我嘴里,她一直是野菜汤糊肚。那三年能活过来,我是大命,娘更是大命。
去年12月娘也没有逃过"阳",神奇般地闯过了大疫关。娘一直居住在她的家里,老来有两个妹妹在她身边精心伺候。去年12月疫情大爆发,与娘同住一个房间的大妹妹先是阳了,几天后娘也发起高烧。大妹妹赶紧拉她去了县医院救治,三天后娘退烧,六天后出院回家,半月后娘恢复如常。高龄的老娘没有被新冠病毒击垮,有两个妹妹孝敬有加的功劳,有老娘乐天随性的自然免疫力,也有老天对娘的特殊佑护,毕竟她是近百岁的人了!
下图是老娘近期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