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蔡京的经济人生

　　蔡京临终前写了一首《西江月·八十一年往事》。这首词是这样的：
　　八十一年往事，四千里外无家。
　　如今流落向天涯，梦到瑶池阙下。
　　玉殿五回命相，彤庭几度宣麻。
　　止因贪此恋荣华，便有如今事也。
　　蔡京传
　　蔡京（1047－1126）字元长。仙游县连江里赤湖蕉溪村（今仙游县枫亭镇赤湖蕉溪东宅村）人。莆阳蔡氏始祖蔡用元六世孙；尚书职方郎中、赠太师秦国公蔡准之长子。宋熙宁三年（1070）与胞弟蔡卞同登叶祖洽榜甲科第8名进士。
　　崇宁元年（1102）二月任端明殿学士、改任知大名府（今河北定州）兼留守。崇宁元年（1102）三至五月，任中大夫、翰林学士承旨知制诰兼中年侍读，修国史；后被徽宗重用，任尚书左丞。崇宁元年（1102）八至十二月，取代曾布任尚书右仆射兼中书门下侍郎兼提举都省讲义司。崇宁二年（1103）正月至六月，升右光禄大夫、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
　　这期间，蔡京在都省置讲议司，自为提举，以其党为僚属掌管国家大事。废元佑皇后；罢科举法，采用＂三舍法 ＂考选；建辟雍制。尽更盐钞法，凡旧钞皆不可用，造成富商巨贾破产成为流丐。并将不同政见的官员罢黜、流放，直至杀害。把童贯、杨戬、梁师成、吴居厚等一班亲信安排在朝廷要害部门。以崇奉熙宁新法为名，否定建中初政，籍定元佑旧党姓名，开列文彦博、司马光、苏轼等120人，悉称＂奸党＂，御书刻石，立于端礼门及各地官厅。又重定元佑、元符党人及反对熙宁、绍圣之政者309人，御书刻石立于文德殿门东壁。
　　蔡京手书＂元佑党籍＂，刻石立于各州县，名字入碑者皆受迫害，连子孙也不得在京畿地区为官。崇宁五年，进为司空，开府仪同三司，安远军节度使，封魏国公。蔡京提倡＂丰、亨、豫、大＂之说，任意挥霍国家财富，兴土木、建宫殿、铸礼器、修方泽、设道观等。同年，被罢相。
　　蔡京曾＂三进四出＂朝廷，＂七上八下＂为官。特别是宋徽宗在位的25年（1100~1125）间蔡京自崇宁元年（1102）五月起位居执政职位后。其中5次出任首相（历时18年又6个月）执掌国政，权倾朝野，成为北宋时期一位极人臣，威震四海的著名大臣。也是我国封建社会王朝中的居宰辅时间最长出任宰相次数最多的大臣之一。
　　蔡京是北宋权相，元脱脱的《宋史》亦将其列入《奸臣传》。然蔡京一生，并非全过，蔡京一生从追随王安石推行变法，熙宁九年（1076）十月王安石第二次罢相以后，宋神宗主持了元丰年间的改革，蔡京与其弟蔡卞参与其中，后到绍圣，元符时期，蔡京是积极执行改革的 。蔡京在开封任职时，兴修一大水渠，当地百姓受益不浅，人称＂蔡公渠＂。
　　在政和、宣和年间，蔡京提出了＂官制改革＂；崇观、政和年间蔡京的一系列经济之举、学校、科举制度改革以及蔡京的社会救助制度的实施。这些方面无论是政治方面还是学术方面都是值得研究。蔡京在权倾朝野时排斥异己、打击对立面也是十分突出的。连自己的兄弟、儿子不同政见者也不放过。蔡京倡导＂丰亨豫大＂为北宋皇帝、臣子追求奢华提供了资本，加快了朝廷的政治腐败，君臣的奢侈，官吏的贪婪动摇了北宋王朝立国的根基，加速了北宋灭亡的步伐。
　　蔡京就长期占据辅相位置，除了其出众的艺术天分受到宋徽宗的青睐之外，还与他高超的行政管理能力有关。蔡京一族，曾以＂一门三宰辅＂荣极一时，除蔡京外，还有几位显赫人物：蔡卞（京弟）、蔡攸（京长子）、蔡绦（京子）、蔡翛（京子）、蔡仍（京孙），蔡京被贬之后，其子孙除了蔡鯈早死，蔡鞗因娶了皇室的女子为妻未被流放外，其余子孙23人，或杀，或贬，无一人返回家乡，莆阳古今族谱，未发现有蔡京后裔返回莆仙的记载。
　　据《续资治通鉴》载，宋高宗绍兴三十一年（1161），即蔡京死后35年，南宋王朝大赦，高宗下诏：＂蔡京、童贯、岳飞、张宪子孙家属见拘管州军，并放令逐便。用中书门下省请也。于是飞妻（季）[李]氏与其子霖等皆得生还焉。＂被贬的蔡京子孙亦得到赦免，重获自由。宋孝宗乾道四年（1168），即蔡京平反昭雪七年后，蔡京的骨骸从长沙迁至仙游枫亭故里，按宋代丞相国公等级预制墓茔，重新安葬，墓位于仙游县枫亭镇溪南村。
　　蔡京多才多艺，尤擅书法，其书法气势豪健，痛快沉着有文采，在宋朝甚有名气。又工文辞，与弟蔡卞编纂《宣和书谱》、《宣和画谱》各20卷，被收入《四库全书》。《宣和画谱》卷12称其＂喜为文词，作诗敏妙，得杜甫局律。制诰表章，用事详明，器体高妙。于应制之际，挥翰勤敏，文不加点，若夙构者，未尝起稿＂。除《宣和书谱》和《宣和画谱》外，蔡京还着有《哲宗前录》100卷、《后录》94卷，又有《杨贵妃传》1卷，今已佚。《全宋词》第一册收其词一首。《全宋诗》卷1043录其诗17首。《全宋文》卷2358－2364收其文7卷。蔡京是在复杂的时代产生的一位复杂的历史人物，就具有鲜明的多面性。历朝历代对其评价有褒有贬，相差甚大！对其简单的肯定或简单的否定都不是合适的，应当历史地唯物辩证地客观地加以分析研究。
　　蔡京是北宋时期有名的政治家，历神宗、哲宗、徽宗、钦宗四朝，四度为相，是新法的坚定支持者和拥护者，是王安石的新法继承人。变法顺利推行后，青苗法、募役法、方田均税法、农田水利法、保甲法等一一面世，解决了北宋面临的种种危机。新法推行后，社会矛盾得到缓和，政府收入有所增加；同时还促进了农业生产，全国各地兴修水利工程多达一万多处。其中木兰陂是中国现存较完整的古代大型水利工程之一，至今仍保存完整并发挥其水利效用，也是北宋政权实行变法图强所获得的一件重要历史见证。木兰陂的筑成与蔡京的个人作用有着极大的关联。
　　品读蔡京的经济人生
　　除此以外，更少有人知道蔡京还是有名的经济学家，他在经济方面也有突出的贡献。在北宋神宗时代之前，宋王朝积贫积弱的国势，至此愈益衰敞。＂澶渊之盟＂，宋朝每年给辽绢二十万匹、银十万两；宋仁宗时，财政＂所出无多＂；宋英宗时，收不抵支，出现赤字。更不堪的是，朝廷政府每年必须＂赐＂给西夏五万两银、十三万匹绢、两万斤茶叶，还不包括节日期间要＂赠＂番邦的银、茶、帛、衣等沉重负担。外患如此，还有内忧，方腊、宋江等领导的农民起义，也要耗费宋朝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面对当时社会积弊，那些原有改革者如王安石、范仲淹、晏殊、文彦博、欧阳修、司马光都夭折失败。他们有的去世，有的流放，有的被罢黜，有的遭谪贬。保守派一味强调＂祖宗之法不可变＂，视新法为洪水猛兽，在内忧外患下，新法的改革步履艰难。面对当时的财政经济危机，蔡京延续了王安石一系列有力的开源措施。在王安石看来，当时国家财政困难的症结不是开支多了，而是生产、收入少了。如果生产多了，钱财便会源源而来，这样财政便不会存在问题。他推行的＂方田均税法＂＂募役法＂＂均输法＂以及＂市易法＂等都是围绕开源这个理论展开的。由于蔡京坚定地推行王安石的新法，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收效，充实了北宋的财源。
　　蔡京在秉承王安石开源的财计理论时，在实务中还有创新，这就是改革了当时为杂税的税法，其中最主要的是盐税。他对商人要贩卖官盐的，给之以＂引＂，出卖贩盐的许可证。这可能是我国最早的工商许可证的雏形。随后他又推出了茶引、酒引等，因其盐茶之法，颇为简易，所以很快得以推行。这种方法既加强了盐、茶、酒的专卖，又为盐、茶、酒的流通疏通了较为通畅的渠道，为当时积弱的北宋财政打了一剂强心针。
　　蔡京的另一项创新措施是推行钱引，即改革货币以及加速货币的流通与兑换。北宋年间已有纸币，即交子，神宗熙宁间，因河东苦铁钱，朝廷置交子务于潞州，后又行之于陕西。徽宗崇宁时，蔡京又推行于各处。后改名为钱引。这时的钱引已改变了纯为纸币的功效，还有兑换的性质，可以兑换现钱，比较有信用。这对我国后世钱庄业的发展有深远的影响。
　　吕思勉先生在《中国文化史》中说：＂宋朝的灭亡，可以说是我国民族的文化一时未能急剧转变，以适应于竞争之故。＂这是深有道理的，这既是王安石变法的缘故，也是蔡京为相十七年，一直坚定地实行王安石新法的缘故。但这即将倾覆的北宋并不是蔡京之力所能支撑的。历史上有许多人认为蔡京是误国的奸臣，就是认为蔡京当了这么多年的宰相，极度贪婪，他一死，北宋就灭亡了，北宋灭亡和他当宰相把持朝政有必然的联系等。我们看明清的贪官奸臣，诸如魏忠贤、和坤等，他们被惩治时，都搜出了巨额资产，而蔡京，史料一直未记载有关他的巨额资产。他到底是不是贪官呢？
　　《水浒传》中梁中书每年为他做寿都要准备金珠宝贝十万贯，还不说全国各地的官员送礼。那么多的钱财，他转移到了什么地方，或是用到了什么地方？历史的真相，我们无法还原，但是品读蔡京的经济人生，我们发现，蔡京对我国北宋经济以及财计理论的发展还是有贡献的，特别是盐引、酒引、茶引、钱引的推广，对后世的工商发展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参考文献：杨良成著. 财话＂水浒＂[M]. 上海：立信会计出版社, 201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