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读三国万岁略考

　　老叟读三国：＂万岁＂略考
　　三国演义剧照
　　曹操死后，曹丕继任魏王和丞相。这个曹丕，尽管各方面都不如他的老子，但是胆子比他的老子大得多，在华歆等一班大臣的鼎力相助之下，以＂禅让＂之名夺了汉献帝的宝座，做了大魏的皇帝。登基那日，华歆带领一班大臣，齐刷刷地跪下，撅起屁股，一边叩头，一边三呼＂万岁＂。老叟今天就聊聊这＂万岁＂。
　　三国演义剧照
　　万岁，不止在《三国演义》这部小说里。无论阅古籍，还是读现代文；无论书面语，还是口语，都常看到，都常听到。
　　从字面上看，万岁，并不难理解。万，数目，千的十倍。岁，一年为一岁。万岁，言长寿，永远存在之意。万，在此是个虚数，形容极多。
　　万岁，无论古今，它都是一个祝词，以示祝愿之意。
　　起初，古人是在饮酒上寿的场合才用，并且能够上下通用。就是臣下、左右可以祝君主＂万岁＂，君主呢也可以祝臣下、左右＂万岁＂。《韩非子.显学》就说：＂今巫祝之祝人曰：‘使若千秋万岁。’千秋万岁之声聒耳。＂看起来，在韩非子那个时代，＂千秋万岁＂是个很流行的祝词，好比现在的＂恭喜发财＂一样。《吕氏春秋.过理》有个很有趣的记载：＂宋王大说，饮酒，室中有呼万岁者，堂上尽应。＂呵呵呵，＂万岁＂很是平民化，成了一个饮酒令。
　　但是，慢慢地＂万岁＂就只能用于对皇帝的祝词了。那么，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宋代高承编撰的《事物纪原》卷一篆录的这件事可以提供点线索：＂战国时，秦王见蔺相如奉壁，田单伪约降燕，冯谖焚孟尝君债券，左右及民皆呼万岁，盖七国时，众所喜庆于君者，皆呼万岁。秦汉以来，臣下对见于君，拜恩庆贺，率以为常。＂从这件事里，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至少从秦开始，＂万岁＂是专用于皇帝的祝词。
　　我们还可以看看《后汉书.韩棱传》中所记韩棱的一件小事。汉和帝刘肇的待中窦宪击败北匈奴后做了大将军，威震天下，后出兵驻扎武威。这时皇帝西往祭祀园陵，诏窦宪与车驾相会于长安。窦宪到后，尚书以下的官吏商议拜见窦宪时，伏地口称＂万岁＂。韩棱正颜厉色地说：＂对上不谄媚，对下不亵渎，按礼无人臣称万岁的制度。＂
　　万岁，成了祝愿皇帝独享的祝词后，其他的人，哪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臣如曹操，都不敢要他人祝其万岁的。否则，脑袋就要搬家。
　　万岁，还嫌不够，于是便有＂万万岁＂。王允设计杀了董卓后，吕布宣诏毕，＂于是，内外将吏皆呼万万岁，拜伏在地。＂
　　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开始，一个祝词非常流行。此祝词为＂万寿无疆＂。＂万寿无疆＂比＂万岁＂更甚。还有个词组与＂万岁＂比肩，叫＂永远健康＂。它也非常流行。当时啊，它们那可是庄重、严肃场合的标配呢。
　　万岁，有不少的近义词，如万古，万年，万载等。不过，这些词很少当祝词用。
　　2021年7月2日星期五17:03写毕，2021年7月4日星期日10:40改定。两日皆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