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心,60多岁的陈明和80岁的丁玲挽手上街,谁说他们苦命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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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有人在香港街头偶遇丁玲和陈明夫妇。
当时,陈明只有六十多岁,精神矍铄,而丁玲已经将近80岁,明显是一个老态龙钟的阿婆了,但两人挽着手走在一起,画面却是如此的温暖。
在街上,陈明照顾年老的丁玲,就像照顾一个小孩子。看到路边的糖炒栗子,馋了的丁玲摇晃着陈明的手臂,吵着要吃。并且还撒娇的对陈明说:你不给我买,我就不走。
在陈明面前,80岁的丁玲撒起娇来,还是那么的憨态可掬,让人不禁哑然失笑。
看到这幅画面,有谁还会在意他们是老妻少夫?曾经有人说他们是一对苦命鸳鸯,可是我看到的是伉俪情深,是一对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作家聂华苓在一篇文章中也说,她曾经看到陈明和丁玲夫妇在爱荷华树林中散步,丁玲把头靠在陈明肩头,好像一对年轻恋人。
1942年,38岁的丁玲和25岁的陈明在延安结婚。这种老妻少夫世俗少见的婚姻,当时就有很多人不看好,结婚时,没有收到祝福,收到的是嘲讽和听人们的议论纷纷。
丁玲当时劝陈明说,不要管他,让他们去说,时间一长,他们也就没有什么再说的了,果然,丁玲的话应验了。2
1936那年9月,在南京被关押三年的丁玲,辗转的到了延安。
到延安之前,丁玲有过两段婚姻,有两个孩子。
第一段婚姻是和"左联五烈士"之一的胡也频,学过鲁迅先生《为了忘却的纪念》这篇文章的人,对胡也频这个名字也都不陌生。大家可能不知道的事,当时左联的主要负责人就是丁玲。
丁玲和胡也频也是姐弟恋,和胡也频有一个儿子。
胡也频被害之后,记者史沫太莱采访丁玲,找到了一个叫冯达的翻译。冯达的温暖关怀让丁玲不能拒绝不,久丁玲就和冯达的同居了。不幸的是,在过了三年的平静生活之后,1934年她和冯达被秘密的押到南京,开始了3年的被羁押生活。这期间,在阴暗潮湿的莫干山监狱,她和冯志还生了一个女儿。
到延安后的丁玲在工作上投入了自己最大的热情。
在延安丁玲第一次见到陈明,是他在纪念高尔基逝世一周年时,扮演了《母亲》里的伯夏这个角色,丁玲看完这部戏,对演员伯夏印象深刻。
1937年8月,陈明被调到西战团工作,当股长,他的顶头上司,就是丁玲。
在一同的工作中,两人对对方都很关心。
多年以后,93岁的陈明还记得他们在一家小饭馆谈婚论嫁时坐的那个热炕。陈明说:"主任,你也应该有个终身伴侣了。"丁玲反问道:"我们两个行不行呢?
陈明回忆自己当时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吓了一跳",不是因为丁玲是名人,地位比自己高,年龄比自己大,他觉得丁玲的生活经历比自己复杂,两个人过去的生活道路不一样,对于在一起生活能不能搞到一起,没有把握。
不久,陈明调动了工作,到延安的烽火剧团工作,和剧团里的一个女团员席萍恋爱结婚,这是1940年。
第一次带着自己的新婚妻子见丁玲的时候,他从丁玲的眼神中,看到的是失望,自己也感觉到痛苦,他才明白,自己对丁玲才是真爱。
婚后的陈明,依然思念的是丁玲,虽然他和席萍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但是在孩子刚刚满月的时候,他就找借口和席萍离了婚。直到老年,陈明还坦诚,自己对前妻席萍是有愧疚的。
但是选择了丁玲,他从来未曾后悔过。3
陈明和丁玲一生风雨五十年,但是他和丁玲结婚后,几乎没有过什么平静的日子。
新婚不久,丁玲就写了一篇争议很大的《三八节有感》,这篇文章如果不是主席出面证明"丁玲是个好同志",丁玲的命运不堪设想。
1946年到1954 年,算是两人生活最为平静的几年。这期间丁玲写了人生的巅峰之作之一《太阳照在桑干河上》,获得了斯大林文学奖,是当时中国作家在国际上获得的最高奖。
1955年,丁玲被打成"丁陈反党集团头目",下放到黑龙江农场,而陈明不愿意写揭发丁玲的材料,被迫写检查。1957年,原本改平反的丁玲,又被打成了"反党右派",而本来在北京电影制片厂工作的陈明也被打成右派,被发配到黑龙江劳动改造。
文革中,这对苦命的鸳鸯又被关进牛棚。夫妻互相鼓劲,约定:一不能死,二不能疯。
1970年,丁玲被关进了秦城监狱,这年丁玲已经66岁。而53岁的陈明也被关进了秦城监狱,罪名就是因为是丁玲的丈夫。
1975年,丁玲获得释放,陈明也获得释放。可以说是"妇唱夫随"。
夫妻俩被发配到山西长治市嶂头公社嶂头大队当农民。
不过即使如此,看到当时被发配的地方的情况,夫妻俩还是决定把给陈明补发的一万元钱捐给生产队,让他们添置拖拉机等生产工具,那个时候的一万元,那可是个天文数字。
对于金钱,丁玲从来没有概念。要知道丁玲是作协里寥寥可数的不领工资,靠稿费生活的作家。
直到1984年7月14日,中央组织部发出《关于为丁玲同志恢复名誉的通知》,丁玲才彻底平反,陈明被错定、错判而受株连的情况才被纠正。
那时候丁玲已经80岁,两年后,丁玲就去世了。4
丁玲病重,弥留之际,唯一牵挂的就是陈明。她托付友人:"我死了,陈明的日子不好过,你们帮他介绍一个对象"。她把让陈明找老伴这件事写进了遗嘱。
在丁玲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对陈明说:"你再亲亲我......"
丁玲去世后,陈明遵照丁玲的遗愿,又续了弦,又生活了33年。
这之后,陈明的主要工作就是整理和出版丁玲的著作。
人们常说,一个伟大的男人背后,往往有一个伟大的女人。其实同理,一个伟大的女人背后,也往往有一个伟大的男人。
瞿秋白曾经说丁玲是"飞蛾扑火,非死不止",丁玲一生对爱情的追求是热烈和大胆的,遇到陈明,是老天爷对这个人格最伟大的女人的褒奖。
陈明本来也是优秀的,他曾经表演很出色,他的文学功底也很深厚,他本人就是一个剧作家,上个世纪很多观众熟悉的电影《六号门》,剧本就是他改编的,他还出版过唱词故事《平妖记》,和丁玲合写过剧本《窑工》.......
不过,他把更多的精力用到了照顾丁玲的生活和编撰整理丁玲的作品上去。在丁玲的作品里,有着陈明的智慧和劳动。
陈明93岁那年,出版了《我与丁玲五十年》这本书,是我们了解丁玲最好,最宝贵的资料。
2019年,104岁的陈明老人离开了我们。但是他和丁玲的这段感人的老妻少夫的恩爱故事,一定会继续感动后代子孙许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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