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难为

　　——说说30年前亲历的两件＂傻事＂
　　文/松竹轩
　　闲来无事，回忆起30年前的两宗傻事，至今仍心低意沮，尴尬不已。
　　一次是下乡时，青年点里的‘任性维权’。我们青年点隶属第九生产小队，
　　在全大队十个＂青点＂中，点风点纪，算是比较好的。于是，大队支委会决定，把第四生产队青年点的一位六八届沈阳女知青，和与她同点七四届鞍山籍女知青，一起调入我们点。这样一来，无形中给我们青年点管理工作，带来一定压力。
　　我们青年点，原先一码是七六届毕业生。同龄同市，相处近一年，彼此相对熟悉，方便于管理。而新来的老青年，一来不了解，二来她们是＂老油条＂，甚至是＂顽固不化＂的＂痞子＂青年。果不其然，就在她们转过来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青年点怪事频出，隔三差五就有女青年向我反映，她们的寝室有贼，那个七四届女知青便是＂严重受害＂者之一。其实丢的都是一些小玩意儿，譬如:木梳、袜子、背心、书籍、镜子之类的东西。由于年轻气盛，作为一点之长，哪容得了这些。一怒之下，决定对女寝室翻箱倒柜，一查究竟。为避免＂针对性＂嫌疑，先从我们原来的七六届知青开始，逐一强制打开箱包，让那个七四届女知青一一认领。在轮到打六八届女知青箱子时受阻，她极不配合，死活就是不肯开箱子。
　　还扬言:如果我们把她逼急了，就找原青年点的大哥（她相好的），收拾我们。我一听更火了！那好哇！长大以来就喜欢被别人收拾。其实我们这一代，成长于十年动乱时期，打打杀杀司空见惯！加上有几年＂少林武功＂垫底，就愿动武，甚至几天不打手都痒痒。之前，早有耳闻，这位老知青，在原来青年点，经常违规乱纪，所以才被踢到这里来的。所有怀疑都直指这位知青。今天开箱收查，一是弄个究竟，二来敲山震虎，给她一次警告。让她收敛一下，下不为例，不要搅得大家人心惶惶、心神不宁。
　　我一声令下：给我收！这时一哥们儿早已用准备好的斧头，把她的箱锁砸落。接着不由分说，打开箱子，一会儿翻了个底朝天。果然，那些东西都一一在里边，大家有目共睹，了然于心了。可这时，那位＂受害者＂，竟然含糊其辞，吞吞吐吐，不肯认领。嗨！这叫我们脸儿往哪搁啊！这通折腾，和着白忙活啦！让我们咋交代啊？气氛极为尴尬。你说气人不气人？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从此后，＂贼＂竟然消失了。那个时代，法制观念淡泊，助长了我们＂老子天下第一＂的嚣张气焰。
　　每每想起车祸而致高位截瘫一事，总在想:莫非这就是因果？或德不配位，必有祸殃。不然，又咋解释？
　　再就是，改革开放初期的1987年。我市一家旅行社，组织我们集团公司下属各单位宣传干事与管理厂长，以考察经济为名，前往港澳一日游。当然，费用都由各单位自己出，即公费旅游。
　　说是旅游，实则购物。由于那个年代物资匮乏，所以深圳沙头角中英一条街的黄金饰品，及澳门一个岛村的免税进口烟，就显得格外紧俏，是我们争购之物。
　　就在珠海——澳门一日游那天，大家大包小篓满载而归的船上，同团的一男一女，发现他们刚刚买的万宝路香烟，还有少许的零钱，被船上一伙歹徒窃走了。这时我们一起出游，公司武装部的小卞，手疾眼快，早已发现并与窃贼扭打成一团。他们在船舱中间，船不大，能容几十号人。我当时在船尾，距他们有几米远。一看不好，小卞所面临的处境很危险，一人要对付五六个歹徒。二话没说，飞奔过去，与这名勇士一道，与窃贼厮打起来。其中一个歹徒，被小卞高高举起顺窗抛进海里，经过十几分钟激励战斗，几个歹徒一一被制服。
　　当以胜利者姿态，把四条香烟和100多元钱夺回，当众送到失窃者手中时，却出乎意料地被拒绝，并失口否认他们财物。当时，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世上竟然有这如此胆小如鼠、畏敌如虎之人。估计他们是考虑到身处异境，同时看到对方人多势众，或者是为了息事宁人。总之，这尴尬的一目，长这么大还不多见。
　　船再有半个多小时就要到岸了，面对以少击多的局面，我们心里也着实没底。只能硬着头皮，准备上岸后一场恶拼、决斗。船老板见船舱被砸个稀巴烂，不知是惧怕歹徒，还是他们之间有啥＂默契＂，竟然没有报案。
　　然而，当我们忧心忡忡的来到岸边，也许是做贼心虚，或是被刚才搏斗中，
　　我们表现出来的那种英勇无畏的气魄所震撼。岸上，静的让人怀疑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队员们说:上岸后，那几个小子慌慌张张，一溜烟的逃之夭夭了！
　　接着是去饭店聚餐，这时我再也控制不住满腔怒火，找茬把那位丢了东西又不敢认领的男团员暴打一通。由于用力过猛，加上手的中指带着戒指，一拳竟把他眉角撕开了，鲜血直流。饭自然就没法吃了，大家急忙把他送往医院，伤口缝合处置后，各自回旅店休息了。也许是他内心愧疚，或是还念旧情，回家后这事儿就大事化小，不了了之了！同行的领导，目睹了这一切，没有过多的批评我的鲁莽。那位被打受伤的团员，也没有纠缠不休，讹我一笔。
　　其实，生活中也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在大街上，当有人把扒手抓住，可丢钱人却不敢认领，矢口否认钱包被窃。
　　细细想来，自己莽撞行事，庆幸没捅啥大篓子。眼下，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当然有深层次原因。但与道德沦丧，信任危机，及一些人的懦性，和 ＂全民腐败＂等等不无关系。如果某种＂互害＂持续恶性循环，得不到及时遏制，最后被害的一定是我们自己。
　　对了，还有十年前，当时，我已是一位＂轮椅先生＂了。一天晚上外出演唱回家，摇着轮椅快到家时，突然听见前楼，一楼门口处，有一女孩撕心裂肺地喊:＂救命啊！救命啊！＂当时已经是晚上10多钟了，我马上意识到不好，有色狼！深秋时分，伸手不见五指。于是我朝着那个方向高声断喝: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报警了！边说边朝着那里摇去，歹徒见有人过来，便慌忙逃串了。
　　哪来的勇气啊？此时，我想起自己的女儿了。也知道自己没那制服歹徒的本事，不过虚张声势而已。可别小看这两声吼，贼听了就胆战心惊，就抱头鼠窜。
　　当然，我不去管，那坏蛋也绝不会得逞，可能会被其他回家的人路过时，将他们冲散。
　　现在，大家见我整天舞文弄墨，文绉绉似的，其实骨子里蛮野的 。肚子里墨水也不多，或应了那句话:无知者无畏。不过，那个时候的我们，虽然粗野，但本质并不坏。
　　可能也有人说:整个就一＂二逼青年＂。这年头，有些破事儿，连警察都懒得
　　管，你何苦呢？可能是打小＂董存瑞、黄继光＂们的故事听多了，眼里就容不
　　下＂沙＂！
　　一晃，人已老了！可从小落下的这些＂毛病＂，恐怕这辈子都难改了 。当
　　然，没有腿，自然就很少出去了。如果出去，看到一些难以过眼的事儿，估计仍旧会老＂病＂复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