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西游比唐僧西天取经还难! ——杨洁 马上又要到暑假了,想必各大卫视又要开始循环播放起四大名著了。尤其以《西游记》最为经典,据不完全统计,86版的《西游记》已经被重播了3000多次。 如今,距离《西游记》开播已经过去了30余年,观众对它依旧百看不厌。这30多年里,《西游记》创造了89.4%的收视神话;也是世界上重播率和收视率最高的电视剧。 作为中国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记》成了难以逾越的经典。这中间也有不少翻拍的,却没有一个能超越86版的西游记。 令人不禁想问问,同样都是名著改编,凭什么86版西游记可以火30年? 这个问题,只有86版西游记总导演杨洁最有资格回答。 01
52岁被央视钦点,资金成最大难题 1929年,杨洁出生于湖北麻城。儿时她就喜欢小说、戏剧、电影,对文艺的喜爱与生俱来。 然而她的父亲是个革命者,一心想把她培养成女革命家,多次明令禁止她接触文艺类的东西。 但是,她自己悄悄地偷看各种国内外小说,学习戏曲,最终父亲还是做出了让步。 后来杨洁被分配到央视戏剧组工作,她的才能和天赋在这里表现得格外突出,不过由于当时台里领导的墨守陈规,让她屡受打击。 第一次,她想将戏曲搬到外景拍摄,花了1300元,却被领导痛批,因为转播根本不用花钱。最后那个节目被美国夏威夷电视台花3万美金买断; 第二次,她想拍电视剧,但因为她是戏剧组的,被领导否定; 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她自己写了《崂山道士》的剧本,申请几百块钱,拉了投资,仅用20天就拍完了,获得了很不错的反响; 第三次,她把《三言两拍》里的《女秀才》改编成剧本,奈何领导仍然不批,这次她有点绝望…… 直到后来央视换了新台长,他深知杨洁的能力和苦恼。 于是,在杨洁52岁那年,央视点名要杨洁来拍《西游记》。 接到这个重任的杨洁是开心的,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拍电视剧。 但是,当时台里只能拨给她200万拍摄资金,这笔钱在当时虽然是巨额,可想要拍《西游记》这样的神话剧,是远远不够的。 02
苦磨剧本,一波三折为选角 敢做敢为一直是杨洁骨子里的性格,资金不够是难不倒她的她决定接下这个艰巨的任务,并拍好它。 杨洁先去看了日本拍摄的西游记,看完后她非常生气:在日版西游记中,唐僧是女的,沙僧是河童,如来是女的,金角银角是夫妻…… 老祖宗的东西都被改坏了,看到被改的面目全非的《西游记》,杨洁更加坚定要拍出中国人自己的西游记。 于是,杨洁和著名的戏曲编剧戴英录、邹忆青经过多番商量,决定剧本必须忠于原著,慎于翻新。剧里的人、神、妖都不用化妆,而是直接采取塑形,才能使人物更逼真,更活灵活现。 剧本定好了之后,最难的问题来了:如何选角? 《西游记》的选角非常艰难,因为从师徒四人到每个配角,都具有非常鲜明的人物特点,这就要求导演必须具备独到的眼光,以及对人物深刻的理解。 首先是孙悟空的选择,为了寻找最适合的人来演孙猴子,她先后拜访了许多猴戏名家,但都苦寻无果。 最后,她把目光投向了有着"南猴王"之称的六龄童。 六龄童为杨洁推荐了六小龄童和七小龄童分别饰演孙悟空和猪八戒。 通过种种考核,杨洁最终决定用六小龄童和七小龄童出演孙悟空和猪八戒,只是由于种种原因,七小龄童未能出演猪八戒一角。 在确定了孙悟空之后,杨洁马不停蹄地定下了猪八戒和沙和尚的扮演者,马德华与闫怀礼。 最为坎坷的角色是唐僧,戏里杨洁一共用了3个人来演。 第一个唐僧是汪粤,为了让他演好僧人,特意安排他去北京法源寺生活了一段时间,锻炼回来以后,他接连出演了《除妖乌鸡国》、《祸起观音院》、《偷吃人参果》、《三打白骨精》。 在拍完《三打白骨精》之后,汪粤却提出要离开,他想去拍电影。 第二个唐僧是徐少华,清秀的模样为唐僧增添了些许灵气。 他接着拍了《困囚五行山》《猴王保唐僧》《计收猪八戒》《坎途逢三难》《智激美猴王》《大战红孩儿》《夺宝莲花洞》《斗法降三怪》等剧集。 可惜在拍《智激美猴王》时,徐少华考上了山东艺术学校,必须回去上学,唐僧又得换人。 最后,迟重瑞登场了,机缘巧合下,杨洁发现了他,并且他拍到了最后。 在选角上,杨洁不管是主演还是配角,都极为严苛。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眼光确实独到又精准,从师徒四人到各方神仙妖怪,都极具特点,放到现在也是无法超越的经典。 03
一台摄影跑全场,遇到危险是常事 80年代,西方和日本早已实现多机位拍摄,而央视只能给《西游记》剧组配到一台老式的300p摄像机。 杨洁的爱人王崇秋是唯一的摄影师,他全力支持配合着妻子。因为没有长焦镜头,王崇秋必须全程跟着演员跑,杨洁则跟着监视器跑。 比如,"智激美猴王"中公主骑马追兔子的戏码。 王崇秋扛着笨重的摄像机一路小跑,摄影助理抬着监视器,杨洁指挥技术员抱着录像机,最后大家累得半死,兔子还溜了,只能重新再来。 夫妻俩为了《西游记》吃了很多苦,王崇秋不知道被砸晕了多少次,甚至被马蝇叮过,一度患上了白癜风。 而杨洁和演员们一样,经常面临着种种危险。 有一次,剧组去张家界采景,那里还没怎么开发,四周没有护栏保护。杨洁看到山上有个观景台,挂着一棵迎客松,景致极好。 杨洁赶紧爬到斜坡上去看,当时下雨路滑,她瞬间就滑到了坡下,幸好被树桩挂住了衣服,否则就掉进了下方的万丈悬崖。 演员们跋山涉水不容易,但导演杨洁背后付出得更多。她一个人担任导演、制片和剪辑,白天监制,晚上改剧本,拿着和演员一样的工资,从未抱怨过。 04
被质疑磨洋工,西游记遭停拍 1988年,《西游记》正式播出,采取边播边拍的模式。没想到,全国观众都沸腾了,压根儿看不够。 此时,有人质疑杨洁拍这么慢,是不是在磨洋工?是不是故意拿着国家的钱去游山玩水? 面对质疑,杨洁顶着巨大的压力反抗:"欢迎大家随时来探班,监工和指导。" 于是,上面真的派来了一个调查组,来到西游剧组,看看剧组到底是怎么拍摄的。 结果,调查组来了现场以后,震惊了。 整个剧组就靠一台卡式摄像机,经常为了一个镜头,十来个人跑得晕头转向; 剧组没有升降机,全部采用人工吊钢丝,10个人才能吊起1个人; 拍红孩儿吐火时,六小龄童差点被烧死。虽然穿着隔热服,但一点都不隔热,全身布局着几个石油,一点他就觉得自己要被烧死了,但强忍着拍完那个镜头。 拍天宫戏时,要用大量干冰造雾。但人在干冰里呆久了会不舒服。赤脚大仙赤脚大仙赴蟠桃会那场戏,拍完后一个场工半天不见人,后来才发现是昏倒在地了,赶紧抢救。 最后,调查组是哭着走的。临走之际,他们说回去再给杨洁申请一台摄像机。 处于那个年代,拍摄环境真的很差。不是杨洁想快就能快的,而是必须攻克一个个难题。 用杨洁的话说,从导演、演员到剧组每一个工作人员,大家都是靠着不怕死的信念支撑着。 虽然条件艰苦,但大家都齐心协力想拍出最好的西游记。只是在拍完11集之后,领导却通知杨洁:你再拍个尾巴,就当取完经了。 西游记惨遭停拍,理由是没钱了。 05
筹钱拍续集,经典再难超越。 但就这么戛然而止,杨洁不甘,演员也不甘。那段时间,从杨洁到每个演员,都自发地去拉投资。 到最后,原本30集的《西游记》勉强拍了25集,这也是最好最纯粹的25集。 但拍出完整的《西游记》一直是杨洁的心结。 1994年,杨洁向央视打报告,要求开拍《西游记》。 续集里的演员名单发生了些许变化,主要是因为师徒四人不打招呼就"走穴",引起了杨洁的不满。 或许是人心不再纯粹,妆容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续集的反响并没有那么好,也无法超越前面那25集。 因为前面的25集,杨洁付出了所有,哪怕把命搭上她也没怕过。 《西游记》整整拍了6年,她的女儿因为无人照顾,14岁就辍学被带到剧组学习化妆;杨洁带着女儿和剧组几乎走遍中国,真正地在完成取经之路。 所以,在杨洁生前的采访中,有人问道:为什么西游记可以火这么多年? 杨洁非常坚定地回答:"因为我们是在搞艺术,我们不为钱,不为名,不为利。" 这就是西游记凭什么能火30多年的真相,它是老一辈艺术家们用血汗凝结的作品。 尽管在后来的时间里,师徒四人和杨洁导演存在一些矛盾和误解,但时过境迁,大家早已释怀,西游记也已成为永恒的经典。 为了西游,杨洁导演和演员都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我想我们怀念的不只是这部电视剧,更是那种纯粹的匠人精神! 2017年4月15日,杨洁导演走了,但她留给我们的西游精神永在; 她说要拍出最好的《西游记》,她也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