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的困境从CBACEO王大为辞职事件说起
王大为辞职事件在众说纷纭中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但王大为辞职事件中反映出来的局外人"水土不服"的问题,却依然是国内职业体育不解的难题。
应该说,国内没有职业体育的历史和传统,所以,也没有成系统的职业体育管理人才队伍,尤其缺乏职业经理人。国内的职业体育是从行政体育系统分离出来的,其管理队伍基本上还是体育圈的内部人。国内职业体育的不完全不完善,或者说存在的短板和问题,其人才短缺是致命性的制约因素。而我们目前的教育培训体系又很难快速解决问题。引进体育圈外的局外人便成了必然的选择。
体育尤其是职业体育是一个非常专业化和专门化的特殊系统,有着独特的社会文化背景和技术支撑体系。职业体育的主体人群也是这种社会文化环境和技术条件"制造"出来的特殊群体。体育圈里内部人有着专业的、技术的、身份的和关系的基本认同,他们的社会身份和从属关系清晰,价值观念和思维方式相同,专业和技术背景相似,语言和行为习惯相近,从而形成了局内人的特殊亲密性和信任基础。局内人虽然也有矛盾和分歧甚至纠纷,但与局外人有某种天然的距离感甚至排斥倾向。
问题是,我们可以创造职业体育平台,却没有办法立即创造职业体育的人才。这个矛盾的解决办法无非是两种,一是体育内部人去学习熟悉职业体育,二是引进职业经理人和相关人才。然而,这两部分人的融合不可能一蹴而就,矛盾、分歧和冲突在所难免。这两部分人都需要跨越各自短板的"门坎",因为,彼此双方的社会身份、专业背景、价值观念、思维方式、行为习惯,尤其是资源禀赋完全不同,而完全的融合其基础是"语言"的一致性。如果没有"身份语言"和"专业语言"的一致性,就如同"鸡与鸭语",永远无法达成共识。这便是局外人"水土不服"的根本症结。
社会是个"圈子"结构的网络,每个人的社会身份都是社会关系集合建构的过程。不管是局内人还是是局外人,只要想进入这个"圈子",就必然受到这个"圈子"游戏规则的制约。这种游戏规则就是这个"圈子"的特有文化。这种特有文化并不是成文的"法规",而是"圈子"的约定俗成。所以,局外人想学这种特有文化,没有捷径,只有融入其间接受"耳濡目染"。如果局外人尤其是高级经理人不放下身段,深入"圈子"的生活,就很难把"圈子"的特有文化了若指掌,运用自如,也就不可能有共同的语言和沟通的顺畅,格格不入是必然的。
与其说职业体育是市场的,不如说职业体育是专业的。就是说,职业体育的市场原则必须建立在职业体育专业原则的基础上。或者说,职业体育的专业原则决定职业体育的市场原则,而不是相反。因为,职业体育的本源和主体是体育,而市场是其社会和经济价值的表现。局外人往往错配了职业体育的这个内在架构,采取市场先导的原则,反而矛盾丛生效果不彰。
局外人带着某种双重身份,受到社会、市场和专业领域的双重压力。可想而知,诸如王大为这样的职业经理人的处境是多么的不容易。局外人的困境,局内人并不完全理解,而社会又不完全了然,局外人有苦难言,只好像王大为一样选择沉默。这是国内职业体育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