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为何能屡屡获得诺贝尔奖
日本为何能屡屡获得诺贝尔奖
桥本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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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日本在科学领域又出现一位诺贝尔获奖者,旭化成锂电池发展的杰出贡献者,吉野彰先生成为日本第24位在科学领域的获奖者。同时获奖的还有另外两位科学家,一位是美国的科学家,还有一位是英国的科学家,三位科学家从最初的锂电池构想到最终的商品化,真正演绎了产学研的最佳组合。
今天人类生活如果没有锂电池将寸步难行,手机还是如砖头一样的"大哥大",1995年当索尼使用旭化成的锂电池推出了8mm手提录像机时,就被称为日本学校运动会的大革命,因为过去父亲,母亲参加运动会,最多是拿着照相机拍照留念,但很多人希望留下活动的影像,但手提摄像机的电池问题不能解决,家庭摄像机没有办法普及,使得很多父母不愿意去参加孩子的运动会,当索尼推出装有锂电池小型化轻量化的摄像机后,几乎所有的日本家庭都配备了这个"神器",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电器,还是维系家庭的纽带,父亲负责为孩子摄影,母亲负责为孩子加油,这才是一个完整的欢乐家庭。
日本因科学方面贡献获奖并不偶然,2018年京都大学特别教授本庶佑就因在生理学方面的杰出贡献获得诺贝尔奖,连续两年获奖就是日本是科技强国的最好证明,从获奖人数看,日本是亚洲第一位,世界第五位。而中国大陆在科学领域获奖者只有一位屠呦呦女士,差距也是非常明显。
科学技术领域的获奖就是给人类的新发现,新技术的一种奖励,这个新发现,新技术只有获得广泛确认,对人类的生活有实际影响才能获奖,屠呦呦的青蒿素与吉野彰的锂电池就是这样的例子。今天获奖者出现了一位97岁的获奖者,这或许是个特例,但是平均诺贝尔获奖者年龄在60岁左右,主要论文的生成大约18年的时间,然后是经过论证时间是15年的时间,也就是27岁开始有目标,到60岁才能获奖,这次获奖者都超过70岁,是从研究到获奖所花费的时间更加长。
这样长时间在一个领域埋头研究的学者不仅仅是凭借自己的毅力,还要外部的强力支援,上个世纪日本在基础领域的大量投资确保了这样的强有力支援,从笔者的角度,笔者的大学时代,大学就养着一帮教授,平时也没有看见他们上课,就钻在实验室,其实这些教授的研究才是日本未来诺贝尔获奖的起点。如果仅限于眼前的应试教育,而不是从长远的培养,不给与充分的研究时间,再坚定的研制人员都会放弃。这就是日本的成功地方,也是其他国家需要学习的地方。
国家的政策也是不能眼睛只放在眼前的实用技术的投入,更需要重视基础技术研究的投入。笔者非常赞叹吉野彰所在的旭化成,企业的投入需要短时间获得收获,这比国家的投入需要回报要求更加严厉。所以只有有长远眼光的企业,才会出现伟大的发明,伟大的研究员,岛津制作所的田中耕一先生,旭化成的吉野彰先生,只有日本才会出现这样的奇迹。日本在1917年就设立了给年轻研究员进行基础研究的理化研究所,而亚洲的其他国家相差日本数十年。而日本第一获得科学领域诺贝尔奖的是1949年的汤川教授,这还是美国为了安抚日本的"友好"的表示。就算这样这也是诺贝尔奖1901年设立后,日本1917年开始准备,相隔32年的第一次获奖。之后60年代,70年代,80年代都是各2名获奖,90年代才1名获奖,直到2000年后才"井喷"式的获奖。从获奖年龄看,大多数是在战后研究成果,当日本科学研究体制完备以后,日本人擅长的发明,以及改善的才能爆发出来,结果是现在的大量获奖。
就拿吉野彰先生的例子,1966年进公司,当时在京都大学他学习的就是石油学,而进旭化成却是化学研究,之后锂电池项目立项,他只是作为日本公司的一名研究员,想想能不能改善一下,把锂电池的安全性提高,就提出了使用特殊的碳素纤维,这才有了现在我们使用的真正锂电池,严格地说吉野彰不是发明者,而是一个最终的改善者,锦上添花之人,但这就是日本的长项。除了锂电池,日本在很多地方都是锦上添花,如中村教授的蓝色发光管,没有这个颜色,现在液晶电视就不能这样普及。
吉野彰先生喜欢喝酒,据说喜欢喝花酒,获奖后很多妈妈桑出面证明很早就看好他会获奖。当然这只能当笑话来听。但是吉野彰先生身上有日本的特性:坚忍不拔的精神。搞研究就需要这样的精神,需要能够坐下来一坐几十年的精神。就算看不到终点,也要不放弃,日积月累才能最终获得成功,这是一项比拼忍耐力的工作。笔者特地观察日本获奖者的夫人,都是相同的特点:夫唱妇随,没有逼迫丈夫中途退缩,这才是这些诺贝尔获奖者的贤内助。
当然,笔者在去年的专栏中就预言,如果中国大陆持续加大基础研究的投入,未来30年也会获奖"井喷",日本的今天就是中国大陆的明天。那么日本的明天会如何?这就是笔者要说的日本"课题"。(笔者担心的地方)
或许最近的5年,日本还会持续获奖,但5年以后呢?获得诺贝尔奖要靠长时间的积累,日本从2000年以后,基础研究的环境正在改变,包括吉野彰先生在内,都是他们40岁,50岁时的成果。现在的40岁,50岁的研究者,30年后会获得诺贝尔奖吗?
欧美国家研究机构都能获得大量的研究资金,这其中既有校友,也有大企业的赞助。但是随着欧美的经济减速,很多研究机构也开始着眼短期的研究项目,需要马上见到成绩,没有成果也就没有研究经费。基础研究很多都不能看到华丽的结果,在日新月异的社会中也是不容易引起注意的研究。吉野彰先生的很多须学生告诉笔者,先生在教徒弟时都是启发性教育,让学生们独立思考,不是被动接受,而是考虑如何解决问题。笔者现在深有体会,日本社会发展到今天,已经全部是作业标准书时代,企业的伦理固然很重要,但企业不再需要有独立思考的员工,这就是大问题。当笔者提出疑问日本为何会变成这样时,得到的回答就是,就是这样决定的,现在的日本没有创造性地社会,与吉野彰的30年前自由发挥的研究形成鲜明的对照,或者这也是日本社会的表面与内面两面性。
笔者最后再谈谈大陆,大陆的基础研究体制真正完全具备是近15年的事情,之前有基础研究,但仅限于少量机构以及少数人,现在是很多企业会自愿投入,很多研究机构会投入,这样就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中国大陆获得第一枚奥运金牌是1984年,而日本1928年就获得了奥运金牌,为了获得金牌,中国大陆体育界都曾经有一种"赶超日本"的心愿,一旦获得突破一切顺理成章,现在中国大陆金牌总数已经超过了日本。科技领域也是这样,中国大陆因为各种原因,基础科技研究环境体制难以具备,只有当条件完全具备才可以出发,所以大陆现在刚刚出发15年,要达到目的地就是30年后。
最近笔者还听到一个单词:断供。很多原来依赖欧美的产品需要中国大陆自己生产,其中最大的障碍就是零部件与素材,这就是基础研究,零部件与素材的研究需要很长的时间,把研究结果用到生产也需要时间,是危机也是转机。欧美把自己数十年的领先放弃,给大陆制造了困难,这样的困难中大陆的日子不会好过。但是,这就给大陆的零部件与素材的企业打开了市场,给大陆的研究者开了绿灯,有了紧迫性,才有研发的动力,既有危机感,也有使命感。没有了退路,所有的大陆企业都捆在了一起。
或许30年后,大陆的企业,大陆的研究者都要感谢特朗普,是他的"断供"造就大陆的诺贝尔奖获得者,笔者曾经但心,如果20年前,10年前断供大陆会面临什么可怕的结果,幸好15年前开始大陆在基础研究领域已经大量的投入,只要集中力量在基础研究,对于这个目标坚持下去,40年后大陆肯定会有诺贝尔奖获得者出现。日本就是这样一路走来获得成功,大陆更加投入,更加能吃苦耐劳,没有不成功的理由。
原名:只要学到日本获奖秘诀,中国也可以井喷式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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