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起：沙利文、布林肯、拜登出席中美高层对话的布林肯、沙利文，为何被视作拜登外交安全领域的＂左膀右臂＂？ 文/田邨 当地时间2021年3月18日到19日，拜登就任美国总统后的中美首次高层战略对话将在美国阿拉斯加州第一大城市安克雷奇举行。与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杨洁篪、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长王毅进行会谈的，是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和总统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 沙利文和布林肯都是民主党的＂外交老手＂，分别在2016年和2020年总统选举中担任民主党候选人首席外交政策顾问 ，如今成为拜登在外交安全领域的＂左膀右臂＂。在拜登的决策圈中，布林肯追随拜登20余年，较沙利文的地位更高，而沙利文则来自希拉里团队。布林肯还比沙利文年长14岁，他首次进入国家安全委员会任职并结识拜登时，沙利文才在耶鲁大学读本科。 2008年初涉政坛至今，沙利文用12年时间走上了美国外交安全事务决策层的两个最高职位之一。但在老前辈布林肯面前，他的光芒多少被掩盖。与许多前任国家安全顾问不同，沙利文上任至今没有发表任何与布林肯观点明显相左的言论。有美国媒体认为，这正是拜登选择沙利文担任国家安全顾问的原因：他想让白宫在对华政策这一＂首要任务＂上保持高度一致 。 沙利文和希拉里（资料图） ＂最合适的国家安全顾问＂ 沙利文最早是在地球仪上＂接触＂中国的。他生长在内陆城市明尼阿波利斯的知识分子家庭，家中餐桌上摆着一个地球仪。每天吃晚饭时，孩子们转动地球仪，转到哪个国家，父母就讲解当地历史与政治。10岁时，沙利文已经知道了世界各国的首都；如今，44岁的他又几乎走遍了这些首都 。 沙利文和布林肯都在顶尖法学院拿到法律博士（JD）学位，但职业道路不同。外交世家出身的布林肯毕业不久就投身国际事务，而沙利文最初希望在法律职业有所建树。他是耶鲁法学院2003届的顶尖优等生，做过《耶鲁法律杂志》的编辑（在校生最高荣誉之一），当了美国最高法院的法官助理，拿遍国内外大型辩论赛冠军 ，在此之前还赢得欧美竞争最激烈的罗德奖学金，赴牛津大学攻读哲学硕士学位。 博士毕业不到三年，沙利文已经是华尔街与华盛顿的一位知名律师，并很快被参议员克洛布彻聘用为首席法律顾问。被誉为民主党后起之秀的克洛布彻，正是今年1月拜登就职典礼的主持人。2008年大选前，她将沙利文推荐给了自己的好友希拉里·克林顿。 当时布林肯已与拜登共事近十年，在2008年大选中出任奥巴马、拜登团队的外交政策顾问，而沙利文则担任希拉里的顾问。奥巴马当选总统后，布林肯出任拜登的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追随希拉里任国务卿副幕僚长，之后的四年里跟随希拉里出访了112个国家。 2013年，希拉里卸任国务卿，布林肯转任新国务卿克里的副手，沙利文接任布林肯的原职。二人因在叙利亚、伊朗等事务上持相同观点，形成了当时白宫内的一个外交政策阵营。在克里、布林肯等站在伊核协议谈判前台时，沙利文多次秘密出访中东会晤伊朗政府代表，为伊核协议顺利达成奠定了基础 。 一些见证他们共事的国务院官员后来对BBC表示，沙利文和布林肯当时高度一致的观点与行动，是2021年拜登任命他们搭档外交安全团队领导职务的重要原因。 2016年和2020年，沙利文和布林肯各自在希拉里和拜登团队担任首席外交政策顾问。与布林肯不同的是，沙利文在希拉里团队中参与的决策还涉及内政和竞选策略， 2016年希拉里在总统选举中被特朗普击败后，沙利文＂内心有一种强烈的为此负责的感觉＂。 2020年总统选举结束后，布林肯很快被确定将出任国务卿或国家安全顾问。但对谁将担任另一个职务，外界议论纷纷。前副国务卿威廉·伯恩斯、前国务卿赖斯都成为沙利文的竞争对手，而且都比沙利文更加资深。 美国媒体认为，除了拜登团结希拉里派系的需要，沙利文跨领域的职业背景使他脱颖而出。早在拜登竞选期间，沙利文就曾参与拜登团队关于应对疫情和经济复苏政策的制订工作。而拜登在胜选后表示，他面临的疫情等主要挑战都涉及外交与内政的交叉。 CNN评论道：＂从这个意义上说，沙利文比拜登团队中的任何人都更适合担任国家安全顾问 ——一个涉及与所有联邦机构协调政策的职务。＂ 2月23日，拜登与加拿大总理特鲁多举行视频会晤。左一为沙利文，右二为布林肯 拜登外交安全团队想避免决策混乱 安克雷奇对话开始前，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和国防部长奥斯汀在日本发布的声明成为全球舆论的聚集点，而沙利文早些时候就本次中美高层对话发表的讲话则显得＂颇受冷落＂。 美国媒体发现，沙利文的发言往往与国务卿保持一致，但也因此显得＂不太重要＂ 。2021年1月17日，布林肯首次举行记者会；13天后，沙利文举行首次记者会，重复着基本一致的观点。 沙利文和布林肯展现了良好的合作，但也显示出让业界担忧的迹象。BBC援引熟悉两人的国务院官员的话说，这种和谐意味着＂团队的观点缺乏多样性＂；一些美国媒体更直指布林肯主导了拜登政府的对外政策，国家安全顾问这一重要角色被边缘化。 在哥伦比亚大学国际事务教授佐佐木文子看来，与其说沙利文＂示弱＂，不如说他在避免历史错误。＂与蓬佩奥、蒂勒森等特朗普时代的高级外交官不同，沙利文是专业人士，他知道外交是什么，也就很清楚国务卿和国家安全顾问出现矛盾会严重破坏美国的外交政策。＂ 特朗普执政时期，国务卿蓬佩奥和国家安全顾问博尔顿公开对抗并非美国外交史上的特例，甚至民主党建制派政府也会因此陷入决策混乱。 著名外交家布热津斯基担任卡特总统的国家安全顾问时，经常公开决定国务院及国务卿万斯反对的外交政策，双方在伊朗人质危机、对华政策等关键决策上意见完全相反。佐佐木文子指出，这很大程度上导致了卡特政府在解决伊朗人质危机上的失败。 ＂基辛格等外交家也曾在白宫面临同样的处境，＂佐佐木文子指出，＂所以我想，熟悉历史的沙利文正在小心翼翼地避免重蹈覆辙 。＂ 在中国事务上，与被视为＂对华接触派＂的前国务卿赖斯不同，沙利文的观点与布林肯本就接近。2019年，他和库尔特·坎贝尔在《外交事务》上共同撰文，既反对特朗普政府中＂与中国全面脱钩＂的观点，但也提出＂接触时代已经过去＂、加强对华竞争和战略遏制、团结盟国构建对华统一战线等后来被拜登、布林肯多次重复的观点。 今年1月，坎贝尔被拜登任命为白宫＂印太事务协调员＂。美国媒体将其称为＂亚洲沙皇＂，并披露正是他对拜登强调要更加重视亚洲事务，促成了拜登在就职后会首先与日本首相菅义伟而非西方盟国领导人会面。 ＂派两个观点一致的代表去安克雷奇，是传递一种信息，即表明美国国务卿和国家安全顾问不存在谁对中国更友好、谁不友好的情况 。＂ 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副会长包道格指出。 【版权声明】本文著作权归【地球相对论】所有，今日头条已获得信息网络传播权独家授权，任何第三方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