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中情局成立中国任务中心是咋回事?秦刚严重误解误判
拜登
拜登出主意让中情局成立"中国任务中心"?秦刚:严重误解误判
文/冯虚
经过几个月的酝酿,美国中央情报局(CIA)最终决定用"最高规格"的机构设置应对中国。当地时间10月7日,中情局局长威廉·伯恩斯宣布成立"中国任务中心" (China Mission Center),以集中全部资源应对"美国在21世纪面对的最重要的地缘政治威胁" 。
中国任务中心是中情局历史上成立的第三个国别任务中心,也是中情局首次针对中国设立单独的高级部门。目前,算上本次新设机构,中情局共有12个正在运作的任务中心,任务中心主任直接对中情局局长负责,理论上可以调动分管领域内从情报分析到一线执行的各方面人员。
不过,中情局任务中心的现实成绩并没有理论中这么"美好"。在美国国务院、国安委、国防部都在扩张或者新设"针对中国"的特定部门时,中情局新设中国任务中心的真实目的,显得扑朔迷离。
中国驻美大使秦刚10月8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美方这种做法是"007的冷战剧本",是严重的误解误判,也与拜登不寻求展开新冷战的说法相违背 。
威廉·伯恩斯
中情局第三个专门设定的国别中心
在中情局的历史上,"任务中心"是个新鲜概念,追溯源头也只能上溯到20年前的"9·11事件",而中国任务中心的概念又与那时的"任务中心"有所区别,更接近于10月7日中情局刚刚宣布关闭的韩国任务中心。
2001年到2014年是"任务中心"的萌芽阶段 。"9·11事件"发生后,反恐中心在中情局内的地位不断上升,开始集中全局的经费和人才,逐渐形成一支从后方分析到前方无人机打击、执行"斩首行动"一体化的高效行动网络。2011年击毙本·拉登,被视为这种"集中资源办大事"的成功典例 。
2014年,时任局长布伦南决定对中情局进行50年来首次大规模组织机构改革。和中情局之后历次组建任务中心时的官方说法一样,当时的简报将之归结为布伦南局长的改革方案,但相关官员退休后则指出,事实上这是为了落实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副总统拜登关于加强非对称作战能力的构想。
2015年,中情局反恐中心更名为"反恐任务中心",同时中情局还成立了另外9个"任务中心",全部模仿反恐中心的模式,在防止核扩散、反情报战等中情局核心任务上集中全部相关部门人才,主要是打通分析人员、技术人员和执行部门间的壁垒。
然而,这项大规模改革当时就被中情局内的批评者认为"过于泛滥",绝大多数任务中心直接由此前的业务部门改名而来,如"东亚和太平洋地区任务中心"这样的"地区中心"从原本的总部分析部门扩张为全任务机构,反而带来了指挥和人事上的混乱。因而,从2015年到2017年,中情局的指挥机构仍总体按照之前的模式运作,"任务中心"模式事实上只应用于反恐等少数重点领域。
2017年4月和6月,中情局成立了第11个和第12个任务中心,即韩国任务中心和伊朗任务中心,这是中情局首次设立以国别为名的任务中心,中情局技术部门的韩裔副主管安德鲁·金被任命为韩国任务中心主任,离职后在哈佛大学担任非常驻研究员。他后来回忆,当时成立任务中心虽然说是中情局内部调整,事实上是直接响应总统特朗普提出的"应对朝鲜和伊朗全球威胁"的方案 。
如今,中国成为第三个中情局专门设立任务中心的国家 。据《外交政策》杂志报道,直到韩国、伊朗任务中心成立,在位于弗吉尼亚州兰利的中情局总部里,人们还没有意识到新的任务中心和之前的官僚机构有何区别。2017年11月,朝鲜又一次进行核试验。很快,一些负责反恐和反毒品犯罪的中情局官员被告知他们将很快担任新的使命,并被要求关注朝鲜问题,任何部门的特工和分析师都有可能被调往安德鲁·金手下。
后来,多位中情局资深官员回忆,中情局在2017年到2018年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因为局长蓬佩奥试图在朝鲜问题上集中大量资源。他向朝鲜半岛投送了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基础设施及人员,全部由韩国任务中心指挥。而伊朗任务中心则回归了一个寻常的中情局官僚部门。
2021年10月7日,中情局宣布组建中国任务中心时,撤销了韩国、伊朗任务中心,将朝核、伊核事务合并到地区任务中心里 。虽然美国官方宣称中国任务中心是现任中情局局长威廉·伯恩斯今年上任后重新评估中情局指挥结构的成果,但历史上,任务中心的组建和撤并基本出自白宫最高层的直接指示。如果中国任务中心是一个如反恐任务中心、韩国任务中心那样"有效"的机构,则其承担的使命也是直接对白宫负责。如已被曝光的韩国任务中心,承担的工作包括2018年初由安德鲁·金亲自前往首尔甚至平壤密会朝鲜代表,为随后朝美领导人会晤奠定了最初的基础。
从以往的情况看,涉及具体国别的任务中心,其主任都由来自相关族裔的中情局高级雇员担任,且会配备大量熟悉该国情形的退休雇员和本族新职员,以辅助来自中情局各个部门的官员快速熟悉新业务。在2017年底,中情局大力扩张韩国任务中心时,大量处于储备状态的涉朝情报人员被召回,中情局的合作方则成规模地招募有韩语技能的职员。如今,威廉·伯恩斯在成立中国任务中心时也表示,中情局将加大对讲中文人员的招募力度。
组建任务中心之后,中情局针对中国的工作会有何变化?此前,中国事务属于中情局东亚和太平洋任务中心下属的一个重点领域,如果新的任务中心"有效",则其会获得在中情局内更高的地位、更多的资源,及直接接受白宫指挥的机会。从业务上看,工作范畴将从传统的情报搜集分析转向更广阔的领域,甚至直接介入外交、安全、能源、航天等其他政府部门的工作。
站在白宫的角度说,这样的新举措确实有其必要性。此前,特朗普不断撤换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连和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会面这样的重大事项都不与之商议。白宫前首席科学顾问奥尔德伦曾披露,特朗普政府时期,因为这种跨部门协调的缺失,特朗普事实上无法有效统一其"遏制中国"的战略 。
原本,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职责就是协调美国政府各部门的外交、安全政策。拜登上台后明显加强了其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的地位,特别是沙利文在对华政策中的重要位置。
中情局总部内景
中情局下属部门很难"越俎代庖"
值得注意的是,中情局扩张其"中国任务",与美国五角大楼正在打造的对中国"综合威慑"的理念不谋而合 。今年早些时候,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发明了这个战略学界闻所未闻的新概念,称未来美国要调动"所有资源"在"大国竞争"中威慑对手,如在军事层面上通过控制太平洋到波斯湾航线牵制台海问题,在更高层面上则与盟友确认在特定条件下能对对手进行同步经济制裁。简而言之,就是"超越区域、超越军事手段"针对中国。
但是,中国任务中心是像反恐任务中心、韩国任务中心那样成为中情局集中全部资源打造的超级部门,还是像绝大多数任务中心一样"泯然众人",尚有待观察。美国媒体已经发现,中情局本次还成立了一个针对全球科技竞争的任务中心,但如果中国任务中心真的将有关中国的全部事务、全部领域都"管"起来,这两个中心的工作会有很大的重复之处。
另一方面,如果新的任务中心真的介入其他政府部门的工作,必然意味着新矛盾的产生 。2018年初,当中情局承担了朝美接触对话任务后,时任国务卿蒂勒森领导的国务院就完全被排斥在核心工作之外。对于拜登政府和现任国务卿布林肯而言,这是不能接受的。另一边,五角大楼的"综合威慑"刚刚触及跨军种合作的问题,就受到海军陆战队司令伯杰等高层的公开抱怨。
值得注意的是,近期美国各政府机构都在打着"针对中国"的旗号扩充编制,名目繁多 ,只是噱头不像中情局的"任务中心"那样响亮。最近一个月,先是五角大楼宣布将成立一个主管中美军事接触的新部门,然后是美国国务院决定集中其全球力量组建一个被戏称为"中国之家"的机构,包括新调集数十名官员,负责在世界各地观察中国政府的活动。
还有媒体披露,美国国务院还在考虑组建一个监测中国在气候变化领域活动的小部门,但美国官方对此拒绝置评。考虑到美国能源部已经有一个针对中国的小团队,而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也在组建类似的机构,美国国务院此举或将引发部门冲突。
当前,随着布林肯和沙利文都深度参与白宫对华政策决策,美国国务院和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中国事务部门成为华盛顿最重要的对华决策机构。分析认为,"任务中心"或"综合威慑"这样的情报、军事工作方式,在"9·11事件"那样的非常规时期或特朗普这样的非典型领导下可能实现,但在循规蹈矩的拜登政府里,一个中情局下属部门很难"越俎代庖" 。
不能超常规行动,也就意味着拜登政府时期的中国任务中心的结局,可能和奥巴马政府时期的几个任务中心一样,回归普通官僚部门。而观察未来一段时间中情局合作方、承包商公开发布的招募、招标内容,就可以知道中情局这次面对白宫针对中国的指示,是"敷衍差事"还是真的投入大量资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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